第十五章 青葱岁月转眼过
药水味很浓，秦飞睁开眼睛，觉得整个人都十分难受。 看着花白白的天花板，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让他不禁又闭上眼睛。 很明显，自己是在医院。 “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秦飞看到吴老师就站在自己身边，摇摇头：“感觉怎么样？” 秦飞嗯了一声，问道：“阿林呢？恒山呢？他们怎么样？” “恒山没事，就是晕了过去，和你一样。”吴老师也没有去责怪秦飞，甚至没有问秦飞昨晚发生什么事情，想来也是有学生把事情告诉他了。 只是提到了苏林，吴老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阿林还没有醒，医生说问题有点严重。” “怎么回事？” 秦飞一听吴老师的话，整个人呆了一下：“阿林出了什么事情？” “哎，不知道，但听医生说是脑里有积血压着神经，所以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什么？听着吴老师的话，秦飞如遭雷击：“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子？” “那医生怎么说？可以做手术吗？” 秦飞愣了一会，马上挣扎着坐起来问吴老师。 吴老师摇摇头：“暂时还不能做手术，因为风险太大了……我们已经通知了苏林的家人，他们已经从荔城赶过来！你们这次啊……” 吴老师的话没有说完，秦飞也没有心情听下去，他抱着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阿林怎么会昏迷不醒！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太冲动了，如果不是自己想着动手，就不会发生冲突，阿林就不会被人敲了那一棍。 “还有，这次因为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斗殴事件，组织决定取消这次比赛，并且让我们和育德两支球队做出检讨……” 球赛已经不重要了，对秦飞来说，苏林能不能醒过来才是他关心的事情。 孟峰！还有那个寸板头，这次的事情不能这样算！！！ ※※※ 时间一晃就是盛夏，热得让人烦躁。 特别对于高三的孩子们，面对一堆堆的书山题海，简直比中暑还要难过。 苏林还没有醒过来，经过无数次的讨论，医生们一致认为现在做手术是不成熟的，一不小心反而会导致苏林有生命危险，所以只能够继续等下去。 秦飞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得就像个死人一样。 过了好几天才对胡莉说了一句话：“我会带着苏林的梦想活下去。” 是的，虽然苏林还躺在病床上，可像植物人一样的活着跟死去有什么区别呢？秦飞的话让其他荔城队的队员都感觉莫名的忧伤。 之后，秦飞就像变了个人，他还是会去踢球，但踢完球之后再也没有带着一班人上街上扫荡，而是拖着一班人去复习，谁不去就直接被踢出球队。 尽管秦飞的做法很霸道，但没有人敢不听！因为秦飞说过了，他们要复仇。 除了苏林昏迷不醒，还有其他的队员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这件事可以就这样算了吗？ 没错，鉴于孟峰和寸板头的势力，事情被压了下来，没有人受到惩罚！可在秦飞心里，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的。 但他清楚对方的势力如何，苏林的家庭背景也算不错了，依然奈何不了对方。自己父亲也托过人去找关系，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可那又怎样？既然别人都帮不了球队报仇，那么就自己这群人来吧。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秦飞就在他们的足球训练场对其他队员喊道：“我相信我们不会一辈子都被人踩着！可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想干倒对方，我们要用脑子！” “这件事不急，也急不来……但我相信你们以后一定会成为比他们更牛逼的人，到时候，就是我们复仇的时候。” 胡莉抱着书包在一旁看着秦飞，看得心惊胆颤，秦飞怎么变得那么深沉冷酷了。 可又不禁觉得这样的秦飞真是让自己喜欢，有勇有谋，是条汉子。 ※※※ 如同所有故事里，经历了挫折才会成长。 秦大胜虽然不太满意自己的儿子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但看到秦飞变得比以往都要稳重懂事，心里有有些安慰。 特别是最后一次模拟试秦飞考入了班级前十，班主任都说这小子有机会冲击清华北大，秦大胜是乐开了花。 可秦飞却很明确地告诉秦大胜，他要去米兰。 “为什么？” 秦大胜哀叹，其实他清楚自己儿子的想法，可还是问了秦飞。 “我喜欢米兰，就算成不了职业球员，也希望能够去米兰看看。” “想去米兰看看又不一定要去米兰读书，如果你喜欢……高考之后我们全家去米兰，你想住一个月也行。” “我意已决！” 秦飞懒得和秦大胜啰嗦，直接抛下一句话结束话题。 他打算在米兰一直待下去，然后再寻找进入米兰的机会。 这不只是他的梦想，还是苏林的梦想。 要是以前，秦飞可能会考虑，会犹豫去不去米兰，但现在，他的想法很坚定。 他就是要去米兰。 如果有一天苏林醒过来，看到自己成为了米兰球员，他一定会很吃惊，又会很羡慕我吧。 到时候我可以很豪气地给他在球衣上签名，还带他到米兰的更衣室看看。 想到这些，秦飞笑了，可忍不住的泪水却夺眶而出。 没有了苏林在，一个人踢球会很寂寞啊！ 苏林，你个混蛋，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啊？ ※※※ “阿飞，你准备填报什么学校？” 经过轮番的模拟试后，疲惫不堪的高三学生们又需要经历一次痛苦的选择。 零七年的时候，高考还是先填报学校再考试，所以之前的模拟考试就等于断定学生们的前途，他们需要报考学校的层次。 “哈哈，清华北大怎么样？” 秦飞看着胡莉：“要是考上了，我爸肯定乐疯了。” “要是考不上怎么办？”胡莉很认真地看着秦飞：“我觉得你报考清华北大还是有点冒险，还不如报省内的高校……你上次回来不是跟我说广州很不错么？中山大学怎么样？” “还好，可以考虑！而且比较保险。” “是啦是啦，那我们一起报中山大学！……讨厌，干嘛看着人家？” 胡莉听到秦飞也报考中山大学，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心，然后一抬头，就看到秦飞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在观察你啊，你为什么想让我和你同一间学校？” 秦飞露出一个坏笑：“你难道对我有什么企图？” “什么……什么啊！哪里有什么企图？” 似乎被秦飞说破了自己的那么一点小心思，胡莉显得有一丝慌乱，但极力掩饰道：“就是觉得咱们是朋友啊，就问你一句，哼！不愿意就算了。” “哈哈，我就逗一下你。” 秦飞看着手足无措的胡莉，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胡莉的小脑袋：“那我们就一起报中山大学吧！广州，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 “喂喂，别摸我头！”胡莉很不满地拍开秦飞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轻轻地摇摇头，秦飞讪讪一笑。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胡莉对自己有好感，可自己却不能答应什么，承诺什么……去米兰的事情除了家里人知道外，他也没有跟胡莉说。 还是陪着她开开心心地度过高考，再跟告诉她吧，那样子至少不会影响小妮子高考前的心情。 人生的选择真是让人头痛啊，高三高考，就是最艰难的一茬。 ※※※ 对秦飞来说，高三的下半学期有着太多的回忆。 苏林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米兰却在雅典复仇利物浦，夺得了0607赛季的欧冠，而在联赛中也惊险获得了第四名，可以继续参加下赛季的欧冠联赛。 只是这些快乐，秦飞再找不到人分享，胡莉是不会陪他去球场喝酒喝到天亮的。 然后，就是所有高三党都觉得人生惨淡的高考。 高考前的一周，秦飞还专门跑到广州看望了苏林。 因为广州的医疗技术比荔城好太多，所以那天之后，苏林就一直留在了广州。 回来之后就是高考，秦飞进入考场时还骗着胡莉：“加油，我们一起考入中山大学，以后在广州一起去看阿林也方便多了。” “恩，为了苏林，大家都要努力哦！” 胡莉很清楚秦飞和苏林之间的感情，有了苏林的因素，秦飞肯定会超水平发挥出色考入中山大学的。 从初中、高中再到大学，我和秦飞算不算也是青梅竹马了呢？ 少女心在看着秦飞进入教室的背影后，瞬间爆发！胡莉觉得自己的脸都在发红。 肯定是天气太热了，胡莉跑到自己的座位，灌了一大口水，才渐渐平复心情。 而另一边，秦飞扫了一眼教室，心里却幻想着。 如果生活像小说情节那样就好了，苏林是不是该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笑着看着自己，得意洋洋地朝自己竖起大拇指说：“我回来了！” 可惜生活就是生活，永远活不出小说的桥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