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无人注视的未来

    看着远处靠近过来的白池，张国元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旁边王尚的肩膀，“有我在呢。”王尚勉强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雪已经停了许久，外面的雪花也都是被慢慢吹散，街道上是嘈杂的人群，军队不断维持着秩序，将人群分配到相应的地方去，出来的太晚以至于现在都没有被分配的魏烟和魏清正望着这边，多的是担忧。

    深吸了一口气，张国元压下心头的不安，走了了过去，刚要开口，白池却抢在了他的前面问道：“小雅被压在里面了吧？找到没有？”

    愣了愣，张国元紧接着摇了摇头：“地方太大了，找不到人。我也不敢乱来，现在这个状况太容易二次崩塌了，我先带着王尚出来了，待会我在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了。”白池浑不在意的说了一句，而后笑了笑，“你还真是让我失望，从见面到现在为止，越来越失望。”

    呆站了许久，张国元才带着苦意的笑道：“啊，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一次让你满意过，我也很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也很希望能让你满意。让别人失望一直都是我想尽力避免的事情，但，有些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我自己也快对自己失望了。”

    白池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来了兴致一般，“说起来也确实，从小时候开始，你一直都让我不够满意。你总是做着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你是在强迫自己。然而，关键时刻，又总是不够自信，认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哪怕已经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你还是没有变。”

    “你觉得实力能代表什么？”张国元第一次的，带着几分怒意的笑了起来，“你觉得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实力而得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带着温和的笑意，白池看着这个勉强算得上是儿时好友的人，“如果没有实力，我也不过是灾难中随处可见的，疯子而已。对不对？我知道你们喜欢这样叫我，我也喜欢你们这样叫我。”

    王尚忍不住开口道：“现在还在这里讨论这些事情好吗？难道不应该早点去营救小雅？”

    点了点头，白池伸了个懒腰，“说的也是，该去救小雅了，不能再这样和你们浪费时间。虽然并不重要，但是也算得上是有意义了。”

    两人都是有些奇怪的看着白池，张国元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只是死了一次后，有了点奇妙的感触。”摆了摆手，白池开始向着地下街道的废墟前进，就在张国元和王尚刚要松口气的时候，白池忽的转过头，“对了，差点忘了，如果小雅死掉了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们应该有所准备了吧？倒时候可别让我失望。”

    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张国元握紧了拳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了，这次的白池，仍是占据着最有理由的那一边。

    直到白池消失，王尚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怎么办？”

    张国元胸口起伏着，许久才摇头道：“不要被吓住了，他不敢怎么样的，天京市里有许多他认识的人，有不少和他关系不浅的人。他不敢的，他不敢的。”

    王尚轻轻叹息，张国元比谁都清楚，那个人是做的出来的。真的让那个怪物发起疯来，肯定是谁都拦不住的。如今失去了最后威胁手段的张国元并不是白池的对手。

    “或许，当初不该把白池赶走的。”这是王尚第一次见到张国元这么赤ＬＬ的流露出悔意。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不知所措这个人，是真的被白池吓到了。明明嘴上说着不要被白池吓到，然而自己却是被吓的最惨的那一个。

    “对了，冯天成逃掉了。”王尚忽的突兀说道，“这次新人类的行动太大，导致巡守出现了疏忽，一时不察让那个家伙给跑掉了，刚刚我一直想和你说这件事来着，到现在才记起来。”

    “这种小事情就不要问我了，跑掉就跑掉吧，让巡查的人一人交一份报告就好了。”

    王尚看着没什么在意表情的张国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另一边，进入了废墟里，白池开伸手不断拨开废墟，空间乱流在周遭肆虐着，完全不需要他动手，空间的力量开始慢慢的渗透到了骨子里，这份力量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秘密了。在看过了天灾正版的能力后，就已经不在疑惑。

    对于小雅是否还活着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多在意。事实上，自从利用天灾的能力得到了未来的消息后，一切都变的无所谓起来。

    有些无聊。

    未来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被他亲身体会过了。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不断膨胀着，吞噬了其他的感情。漆黑的，带着浓郁鲜血味的杀意不断在心头酝酿着。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一样，再踏出去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然而叫嚣着的**，像是惊涛骇浪一样，自制力就像是随时要翻到的小船。自己，已经开始失控了。

    好想杀人，好想杀人，好想杀人，好想杀人，小雅，安瑶，好想杀人，好想杀人。

    好想杀了，小雅。好想杀了，安瑶。文星轩，魏烟，张国元，好想杀了他们。身边每一个向他微笑的人，都好想杀掉，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都好想杀掉，熟悉的脸孔，想要摧毁，好想听哭喊，好想听哀嚎声，好想闻到从自己手里流出来的鲜血味。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像是卡带的磁带一样在心头不断重复呢喃着，对于快要失控的自己，想要就这么放弃维持自己的理智。

    许久，白池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摇摇欲坠的石块挂在那里，不肯落下来。“在这里啊，小雅，你在这里。”

    空间乱流一瞬间扩大，整片空间都被清扫干净，连不远处的厕所都是直接被卷入了乱流里。

    许久，淡淡的人影出现在空地上，接着小雅慢慢的出现在了那里。并没有什么想象中冲锋的喜悦，两人就这样站在那里，默默的对视着。

    半晌，白池才开口道：“真是，好久不见呐，原来觉得你十分烦人，离开后，发现没你还真是有些无聊啊。”

    “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喜欢被人烦。我记得这是叫什么，受虐倾向的人。”

    “抖m吧，”看着小雅点了点头，白池歪了歪头，“为什么离得这么远？久违的重逢了，不应该是亲热的贴上来吗？”寂静的地下街道里，甚至可以听到外面隐隐的风声，又或许只是错觉，“你在，害怕什么？”

    一瞬间，小雅向后退了一步。白池在空中伸向小雅的右手停住，淡淡说道：“这可真是，让人伤心。”而后开怀的笑道，“我知道，我知道，离开的太久了，关系总是会有些生疏的，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会恢复的。”

    小雅眨了眨眼睛，神情微微有些复杂，“你怎么了？”

    “你在说什么？我很好啊。”白池转过身去，隐蔽的，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半个手指被咬断，吮吸着鲜血，死死的将其中的骨节咬碎：“我很好啊，我很好，只是稍微，有一点饿了，或许还有一点困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很想，杀了我吗？”

    像是从远方飘来的询问，让白池停住了脚步，偏过头，目光稍稍的，有了点冷意，然而仍是带着笑容，“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们可是朋友，甚至，”

    “甚至会会因为我自己的意愿，变成家人或者爱人，是吗？”

    怔了一下，白池点了点头，“你很懂嘛。”

    “因为已经听你说过了。”

    “我好想并没有和你说过这种话吧？”有些疑问的神色，让小雅心头多了点茫然，而后摇了摇头。

    并不想怀疑白池，也不想和少年间的关系有所裂缝，但是，有些东西她确实的感受到了。

    呢喃着自己名字时的少年，所带着的兴奋，是和当初虐杀别人时的一模一样。

    想要开口询问，想要知道白池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他心里有了些怨言，然而，什么也开不了口。像是认输一样的，带着关心意味的询问，不想就这么说出口。

    在那之后，是对于答案的恐惧。

    如果真是那样，因为某些自己的原因，白池对自己有了怨恨和杀意，自己该怎么办？又或者白池是疯掉了的，自己该怎么办？

    她没有任何面对白池的能力和手段，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倒头来，哪怕已经拥有了相当强大的能力，自己所能做到的，也只有默默跟在他身后一件事情。至今的努力，好像都是变成了笑话。

    白池在沉默了片刻后，继续离开，小雅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到底是什么而感觉呢，明明只是一两步的距离，却要比当初离开的时候更加遥远。

    不知多久，一直走在前面的忽然感觉袖子有些异样，回头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袖子的小雅，有些讶异，“你还真是，胆子大。”藏起了断了手指的手掌，白池摸了摸小雅的脑袋。

    大概，稍稍的回到了一点以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