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战鸠摩智。
这是一座小城，不论来个什么大人物，便无所遁形。 陈亮很快便知道鸠摩智此时便住在城主的府邸之中，这座小城人口不多，信的教派却不少，所以并没有建多少寺庙。 唯一的一座庙宇，还是多年前一个大宋少林寺来的和尚出资建的中原佛寺，鸠摩智自然不会去那座寺里。 午后的佛法大会也是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举行，此时已经建好了一座法坛。 陈亮来这里的目的，便是想会一会鸠摩智，试试这蕃僧如今的武功水平，同时也可以对比一下自己在天龙八部中的实力。 要知道长生真气已经稳定下来了，陈亮自觉武功已晋准宗师水平，离宗师只有半步之遥，只是这半步却无法从闭门造车中获得。最好的办法，便是与不同的武林高手对战，从战斗中感悟。 在陈亮想来，天龙八部中可称宗师级别的，除了逍遥派的那三个老怪之外，还有就是扫地僧。萧远山与慕容博相当，不过只是武功入了宗师境，内力却差了些，毕竟是偷学而来，内力不纯；而萧峰、鸠魔智、玄慈还有丁春秋等人，应该也都是准宗师的境界，至于谁高谁低，那就是众说纷纭了。 陈亮自觉自己可能比之萧峰在内力上略高一些，不过在战斗方面可能就差远了。 陈亮要提升战斗经验，既不能找太弱的，也不能找太强的，这样一来，鸠摩智就是一个很好的试练对象。 正好拿鸠摩智练完手之后，再对上天山童姥就更有把握了，至少能保证到时候自己能在童姥手下全身而退。 陈亮运起云烟仙步，半空里一掠而过，便跃过城主府邸前的信众，直接到了院落里。 院落不大，稍加留意下人动向，便能知道贵客所居何处。 陈亮进了院里之后，倒也没有刻意掩藏踪迹，摇大摆地朝一座宁静的厢房赶去。 此时，鸠摩智的房间里，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满脸电髯的壮汉，看不出多大年纪，就坐在鸠摩智下首。 还有一人，年约五十许，面白无须，垂着双手恭敬地立在门后两尺处。 鸠摩智身穿着黄色僧袍，年纪约四十岁出头，布衣芒鞋，没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只是脸上却是神彩飞扬，一双眼睛亮若星辰，显现出超绝的修为。 “回护国法王、宗赞王子，一应事宜都已准备好了。”城主恭恭敬敬地答道。 鸠摩智还没答话，那宗赞王子却先开了口，说道：“我说老东西你办事不行啊。我师傅是何等人物，你搭个破台子便想敷衍了事，是不是胆儿有点大？” 那城主吓得立即跪地哭诉难处，“实在是城小力薄啊。” 宗赞王子还想说什么，鸡摩智却伸手一止，然后淡淡地说道：“本法王来此处，也是为了弘传我教大义，其余不过细枝末节而已。你退下吧。” 那城主诚惶诚恐地退下去了。 宗赞王子却有些不满了，说道：“师傅，这老东西能在这小地方建这么豪华的庄园，油水定然不少，为何就这么放过他了。” 鸠摩智淡淡地看了宗赞一眼，说道：“为师来此，不是为了钱财。你要如何折腾也随你，却不要打我的名头。” 宗赞面色一红，却不敢生出恼意，只得说道：“我记下了。” “你下去吧。”鸠摩智捏了捏指关节，忽然冲宗赞说道。 宗赞愣了一下，若按往常师傅应该会再训斥他一番才对，怎么今日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不过，这样也好，本王子正好出去潇洒一番，陪着这师傅着实无聊透了。 宗赞刚走没多久，鸠摩智便站起身来，抬了抬眼皮，“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隐在暗处的陈亮不禁心中一惊，这鸠摩智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的云烟仙步可是有隐迹匿息的奇效，想不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正当陈亮想收了云烟仙步，显露身形的时候，却见屋梁上落下一道人影，立在了鸠摩智身前。 鸠摩智见到此人倒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是慕容博前辈派来的？” 来人身罩黑袍，把整个身子连带脸部都掩藏起来了。 “不错。”来人淡淡地说道，语气之中不无高傲之意。 鸠摩智眉尖一挑，说道：“本法王坦诚待人，阁下又何故藏头露尾？” “这样做也是因为大师着想，见我真容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来人答道。 “也罢，那如何称呼？”鸠摩智问道。 来人拱手道：“燕龙渊。” 陈亮却是心里震惊，燕龙渊不就是慕容博么。这老头搞什么名堂，明明就认识鸠摩智，为什么还要用个假身份来见他。这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好。燕兄，不知我要的东西，可带来了？”鸠摩智向来不是摩蹭地人。 燕龙渊立时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鸠摩智。 鸠摩智连忙接过小册子，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三两下翻完之后，便喝问道：“我要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这上面为何只有二十一种？” 燕龙渊冷笑道：“大师难道以为少林寺藏经阁是任人进出么？再者说了，你只一门火焰刀，便想要换取七十二门绝技，大师不觉得太贪心了么？” 鸠摩智笑道：“我看燕兄误会了。小僧并无偷学少林寺武功之意，只是好武成痴，听说好的武功总也是想要一睹为快。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小僧仰慕已久，若平生不得一观，实在是会抱憾终生。还请燕兄满足小僧这小小的宿愿。” 燕龙渊道：“我说过了，单凭火焰刀，却是不够。” 鸠摩智其实还有一门小无相功，乃是十几年前从丁春秋处偷来的残本。只是这门功法乃是他的秘技，轻易不会示人，这会儿自然对这个燕龙渊起了疑心。 鸠摩智神色一冷，淡淡地说道：“那就太遗憾了。” 燕龙渊直视鸠摩智，笑道：“人生一世，有些缺憾或许是好事。火焰刀的下半部法诀可以给我了吧。”说着便向鸠摩智伸出了手。 鸠摩智捏紧拳头，心里却没甚么把握，看了一眼伸来的这只手，只得暗叹一声，拿出一块绢帛，放在那只手掌上，“拿去吧。” 燕龙渊接过这后，也不察看，径直塞进怀里，“那便告辞了。” “慢来，若是小僧再想换取七十二绝技，该如何联系阁下？”鸠摩智问道。 燕龙渊道：“那却不是我的事了，五年后，你去江南参合庄吧。” 说罢，燕龙渊闯门而出，如化大鸟，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 鸠摩智立在原地，看着燕龙渊远去的方向，默然不语。 将小册子贴身藏好之后，鸠摩智忽然神情微变，笑道：“想不到还有朋友造访，看来小僧真有照顾不周之虞啊。” 陈亮本来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听了这话，便敛了云烟仙步，落到了鸠摩智身前。 鸠摩智倒也没有料到会是一个年轻人，不禁讶然道：“看来中原确实人才辈出啊，施主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当真少见。” 陈亮拱手笑道：“在下大理无量剑干光豪，也并非中原人氏。” “大理？”鸠摩智沉吟一声，说道：“想不到除了段氏皇族竟还出了你这号人物，怎么以前不曾听过你的名头？” 陈亮笑道：“在下从前学艺不精，门中长辈都不准许出门，护国法王又如何听得到我的名头。” 鸠摩智也懒得纠缠与这等细枝末节，径直问道：“那这位干施主，来我本法王何事？” “听闻法王乃是武痴，曾以一己之力扫荡****，这才被封为护国法王。在下闻之，甚是敬仰。”陈亮嘴角含笑，说是敬仰却无半点恭敬的意思：“正巧在下新习得一门武功，实在手痒难耐，无意中得知法王驾临，便特来讨价。” 鸠摩智不禁笑了，既为陈亮的年少无畏，也为自己的盛名广传。只是见陈亮年少，终究是有些轻视，以为不过是哪个宗门里的弟子，学了些皮毛就自以为天下无敌，想借他成名，于是说道：“真是后生可畏，也罢，我便陪你玩玩。” 陈亮笑道：“不是玩，而是一场比试，要分胜负的。” 鸠摩智不以为意，袖起右手，只以左手对着陈亮，说道：“本法王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你在我手底下过得五招，便算我输了。” 陈亮不禁有些失望了，看来这个鸠摩智也不过如此，太过自以为是了。 “如果小施主输了，那便留在我跟前，做个童子吧。”鸠摩智嘴角含笑，眼神却异常阴冷。 陈亮知道这货是怕他把之前偷听到的东西传扬出去，说是收做童子，只怕早晚会被弄死。 “多谢法王好意，只是在下懒散惯了，可没有那般兴趣。”陈亮不冷不热地回应道。 “是么，那可未必由得了施主了。”鸠摩智竟是不顾大师的身份，猝然发动攻击，虽是单手，却是极为凌成的一记火焰刀。 起手就是绝技，看来这鸠摩智对他还真是起了必杀之心啊。这倒有意思了，陈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