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八章 浮生若梦
“准备一下，去开会吧”！对于这位得利的下属，批评过后，老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喂，老头，他是你的手下”？突然，办公室中传出一个青涩的声音。 子恒惊呆。 徐颖无措。 王秘书长一怔，指了指自己还算保养的不错的面容，眯着小眼，皮笑rou不笑的说道:“小姑娘，我还正直中年，还想着多为祖国再奉献几年的青春与热血”。 他们说话，向来只说半句，留下一半给别人琢磨。 最开始，只流传于一些jian妄之臣中，为了不留下把柄，说话只半句。 后来，慢慢流传，成了一种潮流，有些时候，只说半句确实能规避许多风险，但大家都把心思花在了这上边，焉知祸福？ “老头，你那些什么理论我没兴趣知道，我是来查案子的，现在怀疑你的下属与一宗谋杀案有关，你是否让他配合一下”？囡囡开门见山，道出了此来真相。 谋杀案？老头一惊，皱了皱眉。 与之相同表情的还有秋子恒，不是打个架吗？怎么成谋杀案了。 迫不及待问:“死者是谁”？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心中有一猜测，希望得到证实。 “衡水山庄轩逸”。见此情形，徐颖只能将错就错了。 果然是他，要说这几天有矛盾的，也就衡水山庄的轩逸了，可昨天还活蹦乱跳，相互干了一架的人，怎么转眼之间就没了。 这就不奇怪为何一大早会有警察上门了，别人给了他颜面，想私下询问一番，他却将之当成了小矛盾，采取不予理会的态度，也难怪别人会拆了他的办公室，恐怕在心里还骂着他是狗官来着。 牵扯到了命案，王秘书长严肃了许多，一本正经的道:“把事情简单说一遍”。 要说动手，两个小丫头在行，但论讲案件，只能交给徐颖了。 她说的不多，但足够让人听懂。 王秘书长锐利的眼神从几人身上穿梭，最后锁定了秋子恒，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一个公务人员去和纳税人打架，看不出来啊”！ 子恒嘴角抽搐几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呐呐的道:“老板，我那属于正当防卫”。 “切，谁让你搂着别人的老婆，被人打还不是活该”！囡囡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这位不被她喜欢的人，还不得往死了逼。 子恒眉儿跳动，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一生挚爱成为了他人妇，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哀的吗？ 他的心在滴血。 他的眼眶中，似有晶莹的泪珠在闪动。 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她是别人的妻子。 “小秋，你还没结婚，你的私事本不该我管，但有夫之妇我们一定不能触碰，当然，对于杀人，我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 “谢谢老板”！ “不过，介于你近段时间情绪有些混乱，我决定给你一个礼拜的假期，让你好好休息，顺便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放心，组织肯定相信你的清白，祝你早日洗清自己”。 这话说的漂亮，死活都让他给说了，如果无条件信任，为何又要停职？老王这是准备看风向啊，只要子恒嫌疑加重，那第一个将之踢出秘书班的绝对是这个看似和善的老头。 但子恒在衡水山庄做的确实不够漂亮，也难怪别人要拿他开刀了。 “老板，我的精神很好，你看我配合她们调查，至于休假您看……”子恒还在挣扎，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可不想一下子跌落谷底，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得争取。 老头却没有看他，这是刻意的回避，他似乎对两个小姑娘很感兴趣，笑呵呵的道着:“这哪儿来的一对瓷娃娃，学校好像还没放假吧，今天是礼拜一，你们怎么不去上学”？ 囡囡瞥了一眼，不想开口。 老头吃了个闭门羹，尴尬的笑笑，又嘱咐了子恒几句，让他不要有心里负担，便也开会去了。 “秋秘书，对不起啊”！看了全局的徐颖，面对如今的局势，对秋子恒有些愧疚。 “你想让我对你说声没关系嘛，抱歉，我做不到，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办公室，至于案件的事情，一会我会去警局说清楚”。对于这些揭了他的伤疤，又害得他停职的几个人，子恒如今是一秒钟都不想看到。 囡囡的暴脾气又上来了，这次徐颖眼疾手快，一手将她拉住，推搡着出了办公室的门。 等到了车上，她忍不住开始了数落，两个小姑娘全凭个人喜好，非但不懂察言观色，而是得寸进尺了。 “mama曾经教育我，要懂得知恩图报，徐颖jiejie，我们是看他对你态度不好，所以才教训他的”。沉默了半响，慧慧突然开口说了一声。 一瞬间，徐颖提到嗓子眼的话，怎么也无法出口。 秋子恒可以怪她们，甚至别人也可以说这两孩子缺乏家教，可现在……最没资格说的，只怕就是她了。 她们玩世不恭，她们不可一世，可一句话让徐颖改变了所有看法，她们单纯，她们可爱，谁对她两好，她们可以将心给掏出来。 那一刻，她的心暖烘烘的。 回到了局里，她的同事们都还在外忙碌，秋子恒也是个信人，半个小时后，他依言来到了刑侦总局，给她打了所留电话。 事情到了这一刻，双方都少了客套，找了个僻静的房间，开始了例行询问。 徐颖首先开了口:“秋秘书，在昨天之前，你与轩逸是否存在过节”？ 秋子恒摇头:“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就是昨天也是属于公事调度”。 “那能否告知，你们为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颜面的大打出手”？徐颖沉默一会，还是问了出来，尽管她心中隐约明白，但不能以她们的武断来作为事实的依据。 子恒沉默了。 他知道这个问题逃避不了，可真当面对时，他又显得举足无措。 “先喝口水，我们不急”。徐颖看出了他似有顾虑，给了他足够缓冲的时间。 虽然她已经算得上比较公正，但不论如何，面对上级部门领导，还是保持了相当的尊重。 公平，只是一个相对的公平，想要被人看得起，还得需要自己的努力。 抱怨，永远都是弱者的行为。 子恒并没有去碰桌子上的茶杯，他之所以来，就是为了交代这个问题，以前以为能够轻易放下，到了现在却依然放不下。 水月就像他生命中的一个部分，永远难以割舍。 曾经……曾经好美。 他幽幽的开了口，回忆着曾经，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结下同心锁，可月老并没有将两人的红线栓在一起。 只记得那晚，天下着大雨，水月站在他的宿舍底下，雨淋湿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滂沱而下的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裳，子恒拿着伞匆匆下了楼道，等待他的是无言的离开。 她转身离开的剎那，是雨水，是泪珠？似在风中飘荡。 只知道水月后来换了博导，也很少再来学校，子恒花了许多时间寻找水月，即便碰上，一次、两次…… 一次次拒绝后，他们的话越来越少，逐渐走向了陌路。 很多年后相遇，她便成为了他人妇，这是一个悲情的故事，子恒一生爱过一次，却是伤的如此的深。 当伤口慢慢愈合后，衡水山庄本打算最后的了结，如今老天像是眷顾他一般，夺走了轩逸————水月男人的性命，这是希望曾经珠联璧合的一对，能继续往下走吗？ 此时，子恒的心在迷茫。 说实话，他依然爱着水月，要不然也不会至今单身，梦中出现过无数次，水月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可真到了这一刻来临，他却纠结了，傻傻分不清楚，多年后的相遇，水月是否还能与曾经相同。 “这么说，你有很大的杀人动机喽”？子恒的话音落下好一会，徐颖突然开口试探。 直觉上，她相信一位受党教育多年的公务人员不至于沦落到杀人的地步，但此刻听他爱的如此的深，一个男人，在爱面前，做出任何的不理智都不觉得奇怪。 子恒苦涩的一笑，缓缓开口说道:“我是有很大嫌疑，我也一直希望水月能够回到我的身边，但她做出的选择，我会默默支持，爱一个人有时候不一定是占有，也可以是让步。如果我要杀人，不会等到若干年后”。 徐颖没有表态，身为一个警察，她看过太多的无奈与悲戚，最后才会沦落到杀人的地步，秋子恒虽然值得同情，但还未让她失去理智的境地，过了片刻，冷静的问道:“我们的画面监控中，第一次看到了你和轩逸打斗的画面，当时你已经离开，为何过了一段时间，你又出现在了现场”？ 这是一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也是她怀疑秋子恒的一个重大原因。 如果就因为一次打架，恐怕她还会将子恒的嫌疑降低，毕竟没有一个傻子会在发生了矛盾后，即刻实施杀人计划。 可偏偏，秋子恒过了几分钟又出现在了原地，转了好几个圈，途中还几次进入了监控盲点，这不得不引起徐颖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