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命 黑色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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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午后的阳光,带着点点的温暖,许许射在幽静草坪的三人身上。两位长相干净,穿着名牌风衣,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少年,背对着太阳的方向,淡漠的俯视着坐在地上将头埋进速写板里的白墨。 他们脚下的影子如同从心底宏渊里浮现的怪物笼罩住白墨的身体,要将他吞噬进黑暗中,不见光明。周围的时间亦和他们无关似的,三人的画面定格在那里,犹如一幅永恒的照片。 个子高一点的少年名叫“王琅”,他留着一头黑色的短长发,双手酷酷的插在口袋里,脑袋向外四十度角倾斜,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话语中藏着唯有“他们”才懂得意思,问候道:“好久不见呀~有没有想念我们啊!” 白墨一语不发,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依然沉默的低着头。 个子矮一点的少年名为“王楚”,他眼神锐利且凶狠的瞪着白墨,声音略彪悍的呵斥道:“喂~我哥再问你话了……白……白墨……啧……”王楚不爽的咂嘴,刚才好像要说什么难听的词语,但是中途顾忌到大哥又改口了。 王琅从容地抬手阻止了阿弟,他看着慢慢蜗居起来的白墨,冷嘲道:“算了,看来,他似乎是没有忘嘞!”王琅盯住白墨手里的画板,一瞬了解了什么。“原来你在学画画呀!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了解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和学校的伟大之处而绝望。知道凭自己的才能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所以,为了不想继续丢脸下去,才选择了逃跑……哦!我说错了。” 他狡猾地勾起嘴角。“是退学才对!哈哈……我本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看来是我会错意了!你还想朝着奇怪的方向努力的靠近我们呀!难道你以为能和‘我们’一样考上大学吗?!不会吧!”王琅捂着下半边的脸庞,堆满褶皱的笑容,莫名其妙的发出呼呼怪笑。 “你不会有这种妄想吧?!不会吧!!白墨哟~吼吼吼……” 王琅身后的王楚也翘着食指讥讽道:“大哥,你别开玩笑了,凭他也配?凭这个姓名和废物一词划等号的蠢材?别笑死我了!!哈哈哈……这个蠢货?哈哈哈……搞笑呀!” 另一边,不远处的草坪上,久久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动也没有动过的三师姐邹梦婷,那静止的素手上握着的用于绘画速写的清脆炭笔,咔嚓一声,顿时被捏成了两段。秀嫩的五指缓缓合起一个较小的拳头,捏着还在手心里的两节炭笔咔咔作响。 谁也没想到,这位平时少语的师姐,居然也会做出这么激·烈的反应。是的,无论是谁,只要看见了此刻白墨被羞·辱的样子,没有人能沉得住心,就是一直以来被画室的其他人,戏称为冰山美人的邹梦婷,也会动怒。 而现在,她本人也在疑惑,为何自己的心里会有种浇不灭的熊熊怒火在燃烧了?!她思索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对了,是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就是他们让自己的内心很不舒服。 人和人果然是不平等的,有人生来就得到了几乎平凡人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却不懂得珍惜;非要在那些平凡人面前装作神的样子,宣示自己的伟大;其实,在某些人的心理,则是欲·火燃烧的对象,他们时时刻刻的都在盯着那些天骄之子,一旦他们露出柔弱的一面,就会立刻上前咬住他们的喉咙,夺走对方的一切,让其身败名列。 此时的邹梦婷,也有着这样的一副心理;但或许,是看见和平常不一样的小师弟后,犹如见到了自己懦弱的一面,而觉得想保护他,想驱赶他身边一切不公的命运……就好像做了,就能拯救自己似的…… 白墨低着头毫不辩驳的捧着画板,仿似一名认罪的犯人,他掩埋在阴影里的面孔不知作何感想,也许只是希望忍耐一下,就可以让一切都过去。 但是,明显的,对方不会这样简单的就结束。王楚忽然弯下腰,一把抓起白墨的头发,将他的脸庞完全暴露在昙天之下,不耐烦的喝吼:“喂~你是弱智么?给点反应啊!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有人问你话,你就要回答。啊~你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吗?白痴啊~~” 邹梦婷的瞳孔立即收缩,她完全捏碎了手心里的炭笔,笔灰落在了那件修身的咖啡色长风衣上,她迅捷的搁下画板,刚欲起身之时…… 另一个有着相同想法的略胖身影,已经矫健的冲了上去,狠狠地擒住王楚那支揪着白墨头发的右手,往内侧一扭,对方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并跪到在地上。声音嘶嚎,惊动了许多路人,后方的万礼月以及豆豆已然从睡梦中吓的坐起。 正在小卖部门口的顾安洁、蔚雯暄、陈琳她们,老远听到从刚才来的地方传来不妙的叫声。三人预感不安,快速结完账,拎着吃的东西,赶忙加紧了脚步回去,尤其是大师姐顾安洁,她对不好的事情极为敏感;因此,她一反常态,黑着脸跑在最前面,陈琳和蔚雯暄互相看了看,彼此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追去。 现场,跪在草地上,捂着手臂惨叫连连的王楚,愤怒的吼道:“你……你居然……你居然敢把老子的手弄的这么痛!!我不会放过你的,贱民!杂种!啊!我的手!” 远边,撑住一只手保持要站起来姿态的邹梦婷呆呆愣住,她第一次见画室里的逗比师兄于锦绣正经发怒的样子,那简直不像是他,那有点恐怖的表情,完全和‘逗’这个字一点边都沾不上。 “啊!”邹梦婷回神,她细想想,好像自己也是这样,很少表露感情的自己,居然也会产生‘愤怒’这个情态,简直不可思议。 而还坐在草地上的白墨,怔怔的看着用身体挡在自己面前的二师兄,用他无法想象的愤怒样子仇视着自己的‘敌人’,并护住了自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该讲他是迟钝了,还是笨蛋了?! 于锦绣正色,指着地上的王楚说道:“喂!小个子,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是不晓得他和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他现在是我的师弟,我还没软弱到别人能在我眼前欺负我的师弟!嘛~虽然也有我不出手,后果就是咱家的大姐头会把我五马分尸也说不定的原因在……但更重要的是,我不爽你们!!” 王楚抓狂,他龇着牙齿控斥对方:“你这杂种!杂种!狗娘……”嘭!身为大哥的王琅阴着脸又补了一拳,正中准心,阿弟王楚倒地,嘴巴冒着血丝,但他却吓的喊都不敢喊,立马安分了下来。 王琅冷漠的瞄着弟弟:“我叫你别说脏话,你没听到么!” 王楚捂着嘴赶忙点头。“唔唔……对对不起……哥!!” 王琅闭起双眼摇头。“呀嘞呀嘞~真是够了,你已经很给我丢脸了,退下吧!”他又睁开眼睛,盯着胖胖的于锦绣,阴测测地哼道:“你,很可以!竟然敢对我家无能的弟弟动手昂~知道吗!我啊~现在可是火气蹭蹭的不停往外冒呀!本来想玩玩就算了!这下,你让我下不来台了!” 于锦绣扯着嘴,歪头轻视:“怎么,你也想对我动手吗?” 王琅理了理有些乱了的衣领,摇头:“不!不!不!不!咱们都是文明人,只动口不动手,方为君子也。” 于锦绣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解蹙眉。“你想说什么?” 王琅慢步走到他对立面,隔了五步停下:“我想让你明白……我们,和你要保护的那位的差距和价值!” 于锦绣嗅嗅鼻子,疑惑问:“差距?价值?” 在他身后的白墨,坐在草地上望着他们自身沉默着,不远处的邹梦婷心里同样发出不明就里的问题。 王琅先是盯了一下于锦绣,又转头看了看邹梦婷那边。原来他一直就有注意到他们两的存在。“先前我说他退学时,你和旁边的那位女生有着相同的反应,大概是你们都不知道吧!关于这家伙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于锦绣和邹梦婷的表情僵住,一滴冷汗挂在脸上。 这时,不远也传来同样的三声惊叹:“退学?!” 大师姐顾安洁等三人,神色古怪的向这里跑来。 王琅看着又来一批年轻的美女,心中讶异与吃惊,也对白墨的桃花运如此之好很是妒忌;所以,看着白墨的眼神更加冷酷了。“你们就是和白墨在一起学习绘画的同学吧!看来你们都不知道白墨已经退学的事情嘞!”他忽然又冷笑起来。 “也是,因为某人深刻的了解了自己和天资卓众的我们之间,有着多么大的无法弥补的差距!所以,他是不可能随便到处说的吧!那是对他自身的绝望啊~”王琅摆开双手搁在胸前,一副鄙夷人的态度。“只有和你们在一起,他才能找到最卑贱的自我。” 礼月画室众师姐弟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白墨微微侧头,脑里打满问号,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安静的默默看着他们显摆。 王琅挑起眉头,慷慨的给众人解释:“好吧!那我就来告诉你们这些乡下人;我们就读的学校叫做“天资高校”,是能让百分百的学生,全都考上名牌大学的超精英学校。能上这间学校的学生,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傲视众人的天资;第二:富裕的背景;第三:让外人垂怜的地位象征。” 礼月画室一副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和学习有啥关系?” 王琅冷哼,进一步解释:“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是学校靠我们这些人的地位、金钱、交际关系来获得世间的名誉;所以,我们给他们想要的,他们,也就必须把我们培养成能考上名校的天才。” 陈琳吃惊的张着嘴:“你没搞错吧?根本本末倒置了吗!那能算是良心学校吗?那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大染缸呀!和教授知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学生的主要职责就是学习,其他的一律不用管。你们这个年龄就在弄这些金钱权利的交易,未来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王琅听后大笑:“美女,你还真敢讲呀!说得好像现在有良心学校似的!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背里和表面而已。我们做的更加光明正大,目的,过程,结果!只要结果OK,其余的谁管他呀!就连你们的父母,也是在初中毕业后,托关系,用钱才买的现在的高中吧!想来,你们要上大学的时候父母也是一样的举动。” 礼月画室众师姐弟:“额……” 王琅继续大放厥词说道:“而我们,可是全凭自己的实力呀!我们是真正的天才,和你们这些靠钱买的学校不同,我们都是自己考上的,自己选择的。天资高校虽然怀着肮脏的目的,但是,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可忽视的,没有实力怎么可能敢收我们的钱,除非他们找死!哎哟~说脏话了!不过没关系,偶尔一次也是可以宽恕的。” 于锦绣咽了口口水,然后擦了额头的细汗,再问:“我不懂?既然你们需要这些条件,那为什么白墨会去你们的学校上学!?” 王琅一下子低下头,眼神变得淡漠:“因为学校贪婪啊!他们不满足于现状啊!即使有着我们这些出色的天才和家族的支持;但是天才毕竟是少数!为了长远考虑,他们需要有钱人的孩子,有地位的孩子,有天资的孩子,即便前两者不出色。”说着,他也露出厌恶的表情来。 “因此,他们需要宣传。利用天资高校的校庆,在网上开设报名处,随机挑选两人,免费入校。学校会将这两人培养成能考上一流大学的人才,而且还不是天资出众的人,要是大家看到这个结果后,肯定就不会再有人以为这间学校只是个靠本来就是天才的人拉名声的虚伪学校,而是真有其实力了吧!” 于锦绣思索着对方的话,扭头看着草地上坐着的白墨。“所以,咱们小师弟就是那个被选上的幸运星咯?”众师姐们也一起吃惊的望向白墨。 王琅充满讽刺的哼道:“幸运星?哈~但事实可不止如此,学校也是会先探探底的,不是真的什么人都行,其实也就是内定。只不过当天某个环节出了差错,某人把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和这个叫白墨的家伙搞错了,通知书发到了他的家里,等学校知道后,记者早就已经在电视上把入选者两人的名字和照片发出来了。学校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将错就错。” 旁边的阿弟王楚捂着嘴,狠狠的瞪着白墨指着他说:“你就是个错误!幸运个屁。” 草地上盘坐的白墨精神恍然,痴痴地张着嘴自语:“我……那天……原来那天不是我的幸运日啊……我只是阴差阳错的代替了别人而已嘛!所以之后才会遭到报复……哼,我就说么,我个衰崽,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师姐顾安洁心疼的看着小师弟,转头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学校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吧?” 王琅板起脸说:“因为那个搞错的人,在我爸和校长面前已经自断了两根手指,并被撤职了。那两根手指我还摸过了!”他舔舔嘴唇,脸上露出一刹那的煞气。 礼月画室众师姐弟心底生寒,于锦绣紧张的猜测道:“是你们威胁他的吧!” 王琅摊开双手表情无辜,声线变得慵懒:“撒~谁知道呢!咱们是文明人,只动‘口’不动‘手’。” 于锦绣和顾安洁立时明白了,这家伙不好惹。远处的万礼月和豆豆老师也同样紧张的注视着这里,豆豆揪着万礼月的衣角担心的问:“她们不会有事吧?” 万礼月则严肃的沉下脸:“别说话,安静地看着。” 二师兄于锦绣受不了这股异样的气氛,和被人掌控节奏的不爽,马上岔开了话题:“喂,你只说了学校怎样!我想听的是你和白墨间的事情!” 王琅自然地抱起手臂答道:“哦~对!还有他的事情,其实也没啥精彩要说的!只是看他蠢笨的样子让人恼火,所以偶尔就说了他几句!我先声明,咱们从来没有对他暴力相向过,你不信可以问他。” 众师姐弟看着白墨,白墨‘嗯’着,轻轻点头。 于锦绣错愕道:“额!就这么简单。” 王琅笑道:“你还以为怎样?对我们来说就这么简单;当然,这是从我们的视角来说的,他的视角又会是怎么样的状况了!我也很好奇。”他带着不同一般的和善笑意看着草地上的白墨。 众师姐弟一起望向白墨,大师姐顾安洁走过去在他面前弯下腰,温柔的摸了摸白墨的脑袋,柔和的说道:“不要怕,今天就全都宣泄出来吧!别忘了,咱们可是家人啊!” 白墨的瞳孔‘咻’地放大,他的身子怔住,慢慢抬起了脑袋,表情终于软化,不再僵硬般的死气沉沉了。之后,白墨就开始静静的叙说起,从自己的视角所发生的一切。 师姐们听后,才发现自己错了。原来白墨所遭遇的比想象中还要痛苦百倍,她们不敢相信白墨就那么坚持了下来,同时也对对面的那两人和那间让白墨充满不好回忆的学校感到愤怒。 自从学校知道白墨不是内定的人之后,就改变了态度。一开始还是好好教学的,但是事实证明,聪明的人还是聪明,愚笨的人还是愚笨。白墨就是属于后者,不管怎么教就是教不会,写错的题,下次再出也依然会错,最后,上面表示找个借口让他退学。 就是从那时开始白墨又陷入到了不幸当中,这些事他从没和奶奶说过,但奶奶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而在白墨的讲述当中,师姐们更直观的感受是“校园暴力”。 所谓校园暴力,并非全指打架斗殴、调·戏·辱·骂、扒·衣·服·拍·照·片、rou·体·侮·辱等等,还有‘冷暴力’。 即无视、当某人不存在,视线压迫。白墨作为学习成绩差、家庭环境差的学生来说,和同学们完全是相反方面的人;请教作业、交作业本或者碰到对方的物品时,立马会引起对方肮脏嫌弃的目光驱逐,要是你去捡对方掉的橡皮之类的东西,他/她会马上吼着“别碰我的物品,你这肮脏的下等人!”之后,大概会把白墨碰的东西毫不犹豫的扔掉吧! 要是白墨蹲在楼道里系鞋带,或者他的东西掉在地上,绝不会有人帮忙;反而会当他不存在,直接跨过他、踢开他、踩着他;不论是他本身还是他的东西,最后总是一团糟,就连老师也是嫌弃的骂他笨蛋。 每天都要受尽别人的白眼、冷眼、讥讽的表情、私下里的细语;老师在课堂叫人回答问题前,总是要找白墨当反面教材,然后才找另外一人正式做解答,并表扬。 白墨在学校里,就是完全被孤立出来的垃圾桶,什么人都能来找他发泄一下,虽然,并不会有直接的rou·体伤害,但实质上,造成的精神创伤是不可想象的。 令他整个人都麻木了,无尽的悲伤哭不出来。白墨不想让奶奶伤心,每天都要强颜欢笑,背后则越来越孤僻,不信任人了。他的忍耐不仅没换来和平,反而加重了别人的欺负;自然也有人看不过去,但是,在大形势的驱动下,也无人敢出面反对,那样只会让自己处在相同的位置罢了。 后来,白墨听说,以前似乎也有人入校,但后来被逼疯了,那件事的主人家里似乎和校长有点关系,牵扯到校长的黑历史,无奈才放对方的儿子进来,结果是这样一个结果。对方的父亲拿这些富二代天才没有办法,有这些富二代的家人保着,更是对学校也下不了手,最后也只能吃下这个苦瓜,让事情渐渐过去。 白墨的这些非常人的痛苦,就像某位‘先知’故意让他的前半生充满各种苦难与折磨似的,当他自己亲身讲述完这段经历后,他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晰了,此刻内心中布满了光明。白墨先是忆起葛木和洪晓乐、忆起高桥医生;然后,想到了眼前的这些师姐以及万礼月老师和豆豆姐;再最后,脑海里闪过的是他的奶奶。 嘭!一声别人听不见的门响,从未知的地方传来,他能感觉到有一扇门被打开了。也因此,让白墨他从茫然的思绪中豁然得到开解;他纵观前后,才知道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即便,前半生再苦;他的后半生,也终于遇见了,他得以交心的朋友、对他温柔的新家人、最关爱他的师姐们,还有,他愿意付出真心的那位少女…… 师姐弟们从小师弟的叙述当中,神情复杂的醒来。大师姐顾安洁仍然是心疼、二师兄于锦绣则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三师姐邹梦婷更多的是无名之火在胸口灼燃、四师姐陈琳哑口无言感到不可思议;只有五师姐蔚雯暄表现的是神色恍惚,她望着又重新低下头的白墨,感到莫名的难过,想伸出手抚摸一下对方的脸颊,却又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内心中刺痛。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心绪。“噢~这就是你的视角所发生的故事么!的确很悲情,哼哼~~”王琅拍了拍手掌,表情随即冷下。“但还是好无聊!” 于锦绣上前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大怒:“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王琅斜眼鄙视着她们:“我说无聊。” 众师姐怒目,并握紧了拳头。 王琅冷淡叹道:“女人果然是女人,只会被情感所束缚!我认为他会这样,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于锦绣没松手,纠紧着眉毛,语气加重反说:“你们连他的请教都不搭理,碰了东西都要辱骂他,有什么好辩解的。难道你认为那些人做的没错?” 王琅就这么看着他:“没错!” 众师姐惊讶:“什……” 王琅瞄了眼白墨,挂起蔑视的笑容:“大家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为什么其他人能做的来,他却做不来?说到底还是智商不够!天才依旧是天才,蠢货怎么努力都还是蠢货,这样的人就是失败者,他配得到我们的尊重?”
陈琳甩着麻花长辫不爽道:“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王琅扭头看她。“但这就是事实!只有胜者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失败者怎么羞辱都行。要是不想那样,就给我拼死的去学习吧!我们既不会耍小手段,也不会弄虚作假,实力摆在眼前,就结果而言,我们就是胜者。作为胜者一方,凭什么给失败者好脸色。” 陈琳来气回答:“你们以学习来评断一个人的一生也太武断了。学习并不是一切!” 王琅的耳朵动了动,用力扯开于锦绣的手臂,指着他们嘲弄道:“那你们还要学习干嘛?还要高考干么?还要中考干嘛?考完后失败了为什么要生气?胜利了,难道你们就没有半点的虚荣心?!你们敢这样说吗?!那我只能说你们虚伪!” “这……”众师姐弟无法反驳。 于锦绣咬着牙坚持抵抗:“你强词夺理,学习并不是评断一个人的全部,他的人品不行,学习再好也是无用的。” 王琅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冷笑了。“谁说的?那这世界就没有贪官了、没有jian商了。他们可不都是蠢货呀!能坐到那个位子,就说明他们很聪明!而现在他们依然还活跃在自己的岗位上,挣着数不尽的黑钱,过着比你们这些小人物还幸福百倍的生活哟!” 大师姐顾安洁站出来冷辩:“别忘了……他们未曾真正安稳睡过一天。” 王琅笑笑:“你又知道了?我只知道,在他们睡在床上的时候,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 于锦绣接话:“还有高考是唯一公平的手段,不是你们利用的道具。” 王琅再次不屑:“也就你们这种差等生才会这样理解。在我眼中,高考的实际作用,就是删选失败者用的,能考上大学的人才是胜者。失败者就是下等的货色,就算给你们和我们公平一战的机会,你们还是会失败!因为胜者永远站在高处,弱者至始而终,都在仰望着胜者的姿态。你们说到底,也就是我们通往更高处的垫脚石,是勋章啊!勋章!” 同时,他把右手的大拇指朝着地面往下戳了戳。 众师姐弟恨恨咬牙,王琅的气势一下子压过了她们,且,还要继续消灭她们的气焰。 “停!不管我说的再难听也是事实!你们也只是一群投机取巧者,艺术生?是叫这个吧!还不是一些在学习上比不过人的弱者,为了逃避学习也能考上大学,选择了一条更为轻松的道路么!而在你们眼里算比较强的学霸,在我们精英面前依旧是渣渣!他们保底能考上大学,少数最多可上全国一流大学;而我们保底就是一流大学了!没有上线,有的上了全国前三位的名校,有的去了全世界前五的名校!就这样,你们怎么和我们比————” 王琅突然激动吼道:“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每个人所期望的目标也是不同的。你们享受平凡的宁静,而我们则向往冲击世界的洪流当中出人头地……这就是我们和你们之间决定性的差距!!如此,你还想说要我们去礼待这个连平凡人的幸福都得不到的家伙吗?!!不,他连废物都不如,哼!!弟,我们走!” 这位虽然人品恶劣,但是胸怀壮志的年轻人带着他的弟弟离去了,从顾安洁他们的世界中消失了,或许永远不会再见!又或许未来的某个时刻会偶遇。说不好,但是此事,终于到此结束…… 真的结束了么?!! 于锦绣气的涨红了脸,在草地上直跺脚:“那个家伙,吹得牛逼不知道有多大,还世界的洪流!我去~~要是未来天朝都是像这样的家伙扶持经济和政权,那这个国家就真正的要完了。哼!第一次遇见这么让人生气却无法反驳的家伙,搞得我们像坏人一样!以后等我出名了,我一定要好好黑他一把!!” 陈琳叹着气,抚着胸口:“终于结束了!到底是不同世界的人,人生观差的太多,根本不好沟通。” 蔚雯暄恍惚了一下,才苏醒,点头应道:“是啊!” 三师姐邹梦婷走过于锦绣的身边,轻声表扬:“辛苦了!”待对方红着脸反应过来时,邹梦婷已经走到白墨的身边蹲下了,她将一只手按在小师弟的肩上,眼神坚定的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心中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改变。 而解开心结的白墨,下意识的被三师姐那沉着的眼神吸引,他能感觉到三师姐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到底是什么了?气质!对,就是气质!以前如果说三师姐是卷缩起来的麻雀,那么现在就是正要蜕变成老鹰的候鸟。看来不仅是自己,连旁边的人,都要开始‘重生’了。 白墨从原地站了起来,抬头望向阴凉的天空,发现完全露出的太阳边又沾上了一丝黑云,难道说,事情还没有过去吗?!但他已经不在意了,对于一个生命连一年都快没有的人来说,重要的不是记住过去的仇恨这种无聊的东西,而是守住现在的幸福。白墨要做一个展望‘未来’的人,彻底的和过去告别。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那或者刚才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豁出去动手了吧!但是自从遇见葛木和洪晓乐后,他的人生观、善恶观、价值观已经翻天覆地般的被改变了;而再遇见众师姐们时,他就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整天只知道自卑、自责、自怨的无能废物;现在的自己,只想好好过完最后的人生,其他的都看开了,刚才的那就是‘最后的心灵枷锁’。 远处坐在草坪上的豆豆与万礼月,看着这个时期烦恼的众人,心里充满了更多的感慨,和对自身过去青春的怀念。 豆豆叹息:“他们好像一下子都长大了!” 万礼月恩道:“只有在遇见真正的困难时,他们才能够面对真实的自己!地域歧视、穷富差异这些是不可能改变的。就像刚刚那位少年说的,胜者就是胜者,这个世道必须要这样卑鄙地活着;我只希望她们的未来,可以在不丢失自己尊严的情况下平安的活下去就行了。但是,某人似乎很难就这样屈服呀!”他忧虑的看向走到一边的角落中,偷偷摸摸的在做些什么的顾安洁。 远离了大家的视线后,躲到一棵大树背后的顾安洁,终于露出了她独有的自信微笑,从口袋掏出一部翻盖小灵通,按通了电话簿里最显眼的一个号码,称呼上如此写着:‘魔女教头’。 三声嘟……嘟……嘟……后,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 “喂~报告新消息吧!” “教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久,电话那头传出了带着杀气的冷笑。“原来小白内心的阴影是他们造成的啊!哼~大道理我也会讲!” 顾安洁恭敬的问道:“那要怎么做?葛姐~~” “当然是身·败·名·裂了……哼哼哼!!!” 顾安洁一阵颤抖,同时又很兴奋的挂上了电话。说来也奇怪,女人总是在男人不知道的时候就好上了。 下午,2:52分。坐落在繁华街市某高楼的伊洛尔咖啡厅,4号桌位置。 左边是透明的玻璃,可以望见下方人来人往的行人和车辆,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穿着淡红色连衣裙,染过的纯黑色长发被她那纤纤玉指拿捏在手中玩耍,rou色丝袜包裹的脚尖,勾着刻满菱形水晶的高跟鞋,在桌底下翘着腿有韵律的晃动着。 她放下手中的电话,眼神透着一股寒冷的杀气,有心搭讪的男子们都不敢触霉头,全都躲开了。这时,店门口进来一位带着高档相机穿着褐色背心的平头男子,他笑嘻嘻的走到女子面前坐下。 “葛姐!为什么事生气啊?说来听听。” 这名红衣女子便是已经变身为大小姐样子的葛木,她斜俾着对面的男子说:“我现在很火大,不想和你废话!小赵,给你一个任务,给我把天资高校的黑历史爆出屎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在这个月内看到和这个学校以及那两个叫王琅、王楚的学生,所有的黑色报道。” 姓赵的平头男子笑嘻嘻的回答:“没问题,我正好刚从国外习得了很多欧美狗仔队的拍摄手法,恰巧想试一试,就是费点时间。不过话说回来,这块大rou我早看上了,没想到的是葛姐……你和我一样也对这个学校感兴趣呀!不过,之前谈的,对你造成人生伤害的那个剧组的事情了?” 葛木一支手搭在玻璃的桌子上撑着下巴。“那件事就算了,这个在业界都是常态了,暴露了对我的演艺事业也不是特好。但是天资高校这件事,我非做不可!” 小赵疑问:“为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葛木斜俾着他:“因为他们欺负了我的家人、我的弟弟!” 小赵顿时沉默,也收敛起轻浮的态度,化为严肃。 葛木板起脸继续说道:“葛家最重视的就是亲人,一切事情在亲人遇难面前,都是狗屁!” 小赵点头,他喝了一杯服务员递来的热开水后,就站了起来转过身。“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毕竟大姐以前也曾这样救过我!”他又回过头笑道:“果然大姐就是大姐,就算换上了大小姐的装扮,还是那么霸道凶残。” 葛木看着小赵远去,把脸转向了窗外。“对了,我忘了问顾安洁,那个叫蔚雯暄的丫头到底是怎样的人了!嘛~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以后吗!小白的时间又变少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