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对！全听长老安排！”刚才说话的几个老人接收到小光的眼神赶紧附和。 长老的神色终于有了些缓和，迈开一步刚要说话，怀里的孩子突然不愿意了，挣扎着要下来，长老一个没抱住，险些把它扔到地上，众人一声惊呼，孩子却一点儿也没在意：“我要爸爸！谁带我去见爸爸我就让谁抱！” “亮儿，你爸爸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你先在叔叔这儿，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好吗？”长老笑着蹲下来。 骆弈轩心里一阵冷笑，叔叔？按年龄辈分，弄不好还是弟弟呢！ “你应该叫我哥哥！高玉明！” “噗！” “喂！你正常点好不好！” “没事儿！”骆弈轩让赫连鸿他们安心，可是看见长老一下子僵住的脸他实在没忍住，现在是什么情况？分身可以根据他的想法自由发挥吗？他定了定神，故意想道：快带我去！ “你最好快点带我去找爸爸，不然我要你好看！” 太棒了！骆弈轩听着分身的话，竟然有一种自己孩子懂事了的感觉，相当欣喜！ “你这孩子！”长老的威严摇摇欲坠，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但却悄悄等着他的回答，没有人给他台阶下，他干咳一声站起来，佯装不经意地瞟了阳佳一眼。 只一瞬，阳佳便感觉到了深深的怒意。 “都起来！还祭不祭土神了！时辰过了你们一样担待不起！”阳佳瞬间上了发条一样蹦起来窜前窜后催促着大家，大家无奈，也只好照办。 “他们要去祭土神。”骆弈轩告诉赫连鸿。 “土神？” “为什么在山里要祭土神？” “对啊，土神很少听啊，是土地公吗？” “不是，把人杀了，埋进土里就是祭土神了，一个好听的说法而已！”赫连鸿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孟萧兄妹的好奇讨论。 “杀谁？”孟萧试探着问他，“我们吗？” “不然呢？”赫连鸿的脸更加阴沉，“这一族人向来不主杀生。杀人更是慎之又慎，祭土神必然连接着族中大事，哼哼，这高玉明真的是想翻天啊！” “别太担心。我来试试！” 骆弈轩静静地在脑子里过着他零零星星的一些想法，分身又开始不安宁了，长老用力抱紧他，谁知竟还是滑落了。 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村落，本已散开的村民纷纷回过头来。 “看什么！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阳佳提醒他们。但还是有人没动，因为他们看见长老，他抱不起亮儿了！ 长老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可孩子明明就在眼前，手伸过去却摸不着：“亮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长老一边担心地问道，一边召来阳佳，在他耳边交代了些什么，阳佳立即跑走了。 亮儿还在不停地哭着，仿佛是水做的一般越流眼泪身体便变得越透明。一开始还能站着，可现在几乎趴着了，近处看的清的人心都被揪起来，可眼看着长老还是无能为力！ 亮儿勉强用四肢撑起小小的身体一点点向远离长老的方向爬，哭了那么久，他实在是累了，一次只能挪那么一点点，休息的时候就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充满期待地看着前面的小光。 小光心里早已经看不下去，可是下了几次决心都没敢动，终于。在和亮儿的第五次目光相接之后，他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快步来到亮儿面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人群中响起私语声。长老身后的人不时向他投去不满的目光，长老心里也是奇怪，可挂着面子，他倒背手仰起头，用目光压制住大家的议论：“小光，那你就把亮儿抱去我那儿吧！” “你这个坏蛋！”亮儿突然止住哭泣。对长老怒目而视，“你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见爸爸！现在我好不容易出窍逃出来了，你还要关我！你这个大坏蛋！” 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甚至不再避讳，有人用询问的目光直接和长老对视回去。 “亮儿，你说清楚，谁关你，把你关哪儿了？”小光拍拍亮儿。 亮儿转回头，脸上立马统统换成了委屈：“一个小房子里，我都听不到人声！” “哼！你明明一直睡着，在梦里听吗？”长老气急冷笑。 “我睡睡醒醒啊！”亮儿冲他吼完又转回来变成小可怜，“我可害怕了，又饿又渴，想要起来但是一直没有人来，醒着醒着就又睡过去，睡着不知道多长时间又醒来，这次要不是他带了个人进去，我还找不到机会出来求救呢！” “长老！这是怎么回事？”小光听着，气愤地问道。 “对呀！什么小房子？” “小亮儿不是一直在族长屋里吗？” “原来他这些天都已经醒了！” “是趁族长疗伤的时候偷偷抱走的吧！” “够了！”议论声越来越大，长老怒声喝住，“就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东西在这儿信口雌黄你们就信了？亮儿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灵魂出窍，这分明就是那些妖人的妖法！” “那亮儿究竟在哪里？”小光要问清楚。 “没大没小！”长老不看他，“当然还在族长屋里。” “长老！长老！”他话音刚落，阳佳的声音由远而近，“孩子还在那儿呢，他果然有问题！” “长老？”有人一把抢过阳佳手里的襁褓，“那边可不是族长住处的方向！” “为什么还贴着符！”有人好奇掀开被子随即一声惊呼。 长老本已经知道眼下不好圆了，没想到又添了一把火！ 阳佳在大家包括长老的怒视之下瞬间气焰全无：“我……我不是为了……为了防止他诈尸……” “你才诈尸！亮儿明明活着！”一石激起千层浪，阳佳这一句彻底犯了众怒，把他吓得躲到长老身后，长老一把把他揪出来：“你不是族里的人吗？”说完把他仍回人群中。 年轻人们把他团团围住，只听惨叫吃痛声不绝于耳。 “我要爸爸！我要找爸爸！”周遭的混乱让亮儿很害怕，抓着小光不停嘟哝，小光和族中的几位长者一起走到长老面前：“还是去见见族长吧！” 此情此境，长老也只能点头，但仍旧不服气：“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一会儿自会说明。”说完，先转身走了。 亮儿终于安静下来，趴在小光肩上，对着他的耳朵：“我这样太累啦！得回去了！” “嗯，安心回去吧！”小光拍拍他的背，“我们这就送你去找爸爸。” 很快，他怀中的亮儿便消失不见了。 “呼！”骆弈轩睁开眼睛，“好了，暂时不会杀咱们了！” “都发生什……” “哎！”赫连鸿止住孟萱的询问，“让他歇会儿！” 再看骆弈轩，面无表情，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没有焦点，他已经把自己完全放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