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当斗志不再高昂，甚至失去（10）
当枭孰自信满满地说出六字真言，一脸自信洋溢地一边抬头挺胸，一边往后踏步拔剑的瞬间，他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心境与这一幕画面表达出来的效果，如果.. 如果他真的把这把剑有拔了出来的话，他这一用力，大部分的力气都用在了拔剑上，可拔剑这个动作却得不到丝毫进取，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他这个帅气的转身拔剑变成了后跳脚滑狗啃泥..一时间，他竟然与锐雯保持了同样的姿势，自然，这一地的血滩，也把他那件橙黄色依旧刻印着石头公司logo的衣服给染成了赤红色。 呸呸呸地吐了几口唾沫，枭孰发现四周的众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大动作’而惊醒，就在此时，枭孰发现已经无法从地面发现天空的阴影，心里一紧，原本想要在锐雯耳边说点什么，可当‘听话，乖，放手’这五字涌到嘴边的时候，他却猛然咽了回去。 他是听到辛吉德和锐雯对话的，自然不会再用‘听话’两个字来刺伤锐雯了。 那么，要怎样才能让锐雯放开自己的小手呢？ 枭孰很着急，单膝跪在锐雯面前，左手紧紧地握住锐雯在剑柄上的右手，右手微微支撑着自己俯身到锐雯耳边，可就在他着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获得锐雯的信任，放开她的符文大剑的时候，却听到一段呢喃般难以察觉的声音。 很轻柔且清脆，是锐雯的声音，而且枭孰发现，这段断断续续却还未曾经断绝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某段内容，于是枭孰咬住下唇，仔细耐心地分辨出锐雯到底想要说点什么。 想要，问点什么。 原以为是你是谁的两个音节，渐渐却重复变成了..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我在这里？为什么？ 枭孰苦笑，他不认为剩下的时间足够他来解释那么多，可是..在他的印象里面，自己从来都没有被锐雯发现过的痕迹，他除了被基兰复活沉睡的那段时间，他甚至能够看到锐雯神情的时间，比世界上所有人都多，所以他很自信，锐雯应该没有发现过自己才对。 那么，现在却要如何去解释为什么呢？ 呃..要不自己就说自己是一个好人，嗯那首好汉歌怎么唱来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从小接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思想教育的锐雯应该能够接受这个借口..呸呸呸，这是正当理由才对！ 可当枭孰想要如此说去的时候，锐雯却忽然把眯起来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从口齿间说出了一个含糊却让枭孰瞬间听懂的词语。 剑魂？ 是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栽呢！自己就说自己是剑魂就对了啊！枭孰赶紧点头，一边着急地说道：“是啊！我就是你对剑的执念信仰衍生出来的剑魂啊！所以呢，保护你离开、你活下去的重任，就交到我身上吧！不然你死了我也会死..当然了..” “这里面还包括杀..” “骗子。”让枭孰有些惊恐的是，锐雯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现在的她居然有那么一定的力气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枭孰的慌张，“如果是剑魂的话，又怎么可能不够力气抵抗现在如此脆弱的我？” 枭孰一顿语塞，心里却越发着急黑暗的消失.. 更着急于，锐雯居然越来越具有一定的活力，竟强撑着身体，用自己沾染了鲜血的手指在枭孰的鼻子上点上一滴‘朱砂’..她的身上并没有他所熟悉的索拉卡治疗的光芒，除了回光返照，又有什么可能能够解释她现在突兀的行为？ 难道是被气得以佛升天了？ “我实在无法解释自己的存在，可还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危害你的心思，你也知道战场上没有人情，别人也不可能光看着我们秀..光看着我们现在这样，等一下要是天空那位小怪物掉下来，大家的视野都掉下来了，自然会赶着动手杀死我们.。。所以..” 果然，锐雯的手指刚刚调皮地点了点枭孰的鼻子，眉头刚刚愉悦地微微挑起，身体竟是非常大胆地..投怀送抱，吓得枭孰差点就把锐雯给推了出去，深怕是那位深有耳闻的怡红院老板阿狸假扮了自己的锐雯。 可锐雯投怀送抱之后，只是用自己的手微微划过枭孰的肺腑和右手，之后枭孰听到了锐雯微微惊讶的声音：“完全是真的..是怎么拼回去的，之前这些部位不是都被砍得支离破碎么？！” 枭孰一愣，骤然把锐雯从自己僵硬的怀抱里面拉了出来，很是仔细地看上几眼，有点苦涩地问道：“你..都知道了？不，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在他的不经意间，才发现周边的环境早已经被某四位在里世界的坏老头老婆婆们放缓了时间，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们这样的一直废话早已经被围杀了。 “我都知道..”锐雯像是撒娇的小女孩一样，不，完全就是向伊泽撒娇的安妮一样向枭孰扑进了对方的怀抱里面，明明异性之间该是些许羞涩的动作，她做出来就如安妮一般自然，如果说这是恋情，更多的..却是对对方的绝对相信，“嗯..主要是，你太久没刷牙了，口臭很严重，牙齿绿得很严重，哈，比嚼碎风干的曼陀罗草还要难看。”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守护..” 嚼碎的曼陀罗草，枭孰惊得差点没有就这么晕过去，原以为锐雯什么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存在在第一时间已经被锐雯知道了，不，或许她只是有所察觉，只不过她到底察觉了多少，到底怎么看自己，虽然看现在这幅模样，对方得确十分信任于自己。 废话，一个无声无息在自己身边守护了十一年岁月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不信任对方？ 枭孰微微抬头，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被减缓，并没有想太多，微微感激某四位老不死，随后他松了口气，他现在终于有那么一个闲心去询问在自己怀抱里面十分安静如处女，不本来就是处女的锐雯：“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久久没有答复，当他疑惑地低头去端详锐雯神情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早已经安怀入眠，嘴边甚至还挂着那么一抹让人看着就感觉到温馨的笑容，之所以能够如此安静入眠，估计也是索拉卡大妈的手段了吧，看着锐雯身上渐渐泛起的白光，这种熟悉的温度让锐雯很快就入睡了，就像是一年前，第三军营里面，锐雯第一次接受索拉卡治疗的时候，那种投身于母亲怀里，失去了任何一切意志的味道。 斗志在这一刻，随着温度而消失，所以她的嘴角，才能勾起如此完美的笑容。 枭孰忽然想起来了。 他喜欢锐雯，他很喜欢这个妹子，他自己本身不是很大，在某种意义上，要是彼此兩情相願，那么完全就可以在拜托现在的麻烦之后就去教堂领结婚证了，可问题就是，兩情相願这四个字上！ 他还不够了解锐雯，锐雯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公主对于暗暗保护自己的骑士的爱念，还是对默默守护自己的父辈的信任？如果是后者，枭孰真的没那个心理准备却做一把鬼父。 那么，现在，自己可以偷偷吻下去的吧？看着随着索拉卡的治疗已经脱离了血水的锐雯，那夺目的双唇，枭孰吞了一口唾液，很快就惊醒了过来，小心翼翼而又依依不舍地把自己一只咸猪手从锐雯的后背上拿开，对着手心喷了一口气。 呸呸呸，真的好臭，不行就这么吻下去，锐雯醒来肯定会察觉的，她很有可能对我的好感度因此降低的，那么，那么自己就亲亲额头吧！ 恶向胆边生，况且这是一个大大的色胆，枭孰一咬牙，竟真的在锐雯的额头上亲了下去，也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是代表一种感情的表示而已，当然了，如果有第三方看着的话，这种如此羞耻的行为，还真的让人难以.. “哈哈哈哈！” 老不死的声音骤然从枭孰的耳边响起，枭孰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问题，时间的减缓、索拉卡的治疗，这说明了某个看不见的世界里面，正有人看戏一般地把自己当猴子来看..当然，最让他脸红的是，他难得有一次色胆大发，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下发生了.. “笑什么笑！你们不是驱逐我了么？不是不管我了么？现在看了好戏还在我耳边是多少个意思！”咬牙切齿地在自己心里咆哮，枭孰知道对方能够听到。 果然，对方很快就回话了，是玛尔扎哈的声音，语调很是愉悦：“没什么，只不过看见你这小鬼有色胆没色心和众人果然不一样啊！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反正帮了这一架，你们就算放假了，又何必再出来跟我闹笑话？接下来这片世界跟你们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既然已经说过再见，又何必再相见？” “..我也不想啊，因为有很多的误会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呢。”玛尔扎哈的话音一转，“你也应该听瑞兹嘲笑过我了吧？就是我说那片空间是我创造的话。” 枭孰回想起那事情，点点头，这里面的玄虚却被瑞兹和蚂蚱一直隐瞒，看来现在是要揭穿真实的答案了。 “答案是，得确是我说谎了，我一直想要瞒着你的，可看你最后得确把我看成了朋友，那么我就在临死前告诉你吧。” “等等，临死前？！” “嗯，临死前。这片里世界得确不是我创造的，毕竟我的信仰之力不精通这个，这个世界也是由基兰所创造，基兰的状态你也看到了，把你‘复活’在现在这片瓦洛兰上，已经是他最后的信仰之力了，没有信仰之力的支持，他那幅上千百万年的身躯又如何能够支撑？很快，这片空间就会随着他的身体一起崩溃，到时候，就算我们想要在时空乱流里面存活下去，也恐怕没有那个资本。” “可是..可是你们也应该有能力来到这片世界才对啊！既然还存在现在这样的联系。” “不了，如果这只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世界，没有真实的‘我们’，我们倒是很乐意接受这里，可我们现在无法确定你脚下土地的真假，如果我们妄然出现在那里，很有可能就发生信仰之力乱流的事情，现在的瓦洛兰正在发生着一件平民所不知道的大事情，当然了，纵然是平时，我们也不可能踏足。” “生命都是公平的，更何况是‘自己’的生命。” 蚂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坚定，所以枭孰没有劝说，只是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那么你现在这样故意露一手，是来告别的么？” 知道对方活着而永远无法再相见、和因为对方已经死去而无法再相见，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枭孰一时间内心产生了不少惆怅的情绪，或许这些老不死的一直在把他当玩具一样丢来丢去，让他十分烦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老不死的都是好人。 “..嗯。”耳边游荡的，是蚂蚱沉默过后沉重的鼻音。 听到了蚂蚱的承认，枭孰反而放松了不少，他甚至笑出声来：“那么要不要每个人都给我告别来一句？就算是基兰和索拉卡，也说一句啊。” “我先来？”索拉卡熟悉的声音里的疑惑很快就消失，沉稳的少妇声也很快消失，“枭孰，我对你得确没什么话可说，嗯，保重身体。” “谢谢。” “哈，老朋友。”基兰的声音显得过分虚弱而且虚幻..枭孰脑海里面浮现出这个老头子躺在床上，下半身已经渐渐化成一点点黄星飘离空中的场景，这或许很魔幻，可这本来就是一个魔幻的世界，或许里世界的基兰，真的正忍受着这种身体被利用到每一根血管剖离出信仰之力的痛苦，那充满汗水的白胡子随着话语一抖一抖地说着，“希望你能够突破难关。” “..谢谢。”枭孰挂出犹豫的笑容。 “你现在这算是什么样子？难过不像难过，说是笑却偏行像哭！”果然，瑞兹的骂声顿时跟上，“又不是永别！过不久，你小子又能看到我们了。” 没有彼此在里世界相处的记忆的你们，还会是你们么？ “你现在身体里的力量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且里面除了我的雷电之力之外，索拉卡的治疗能力也在里面了，反正我看辛吉德那小子很不爽，你要尽情地挥霍，多揍他几拳！” 瑞兹如他的雷霆一样暴躁的声音消失后，又是蚂蚱重新出现在枭孰的耳边，枭孰却在他还没说出第二个字的时候，笑着说道：“如果你是来再次道别的话，还不如省省口水，你看看别人都为我的未来做了那么多努力，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这个带头的到底做了什么？” “..混小子你不识货不要乱说。”蚂蚱自己说着说着也笑了出来，这两人之间对话的语气根本听不出这是生离死别的告别，“你在吸完第二根烟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满足感？” 枭孰一愣，他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自己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于是点头。 “这就是我给你的支援啊！给你打个比方吧，你现在就是一口气吃成胖子的人，或许暂时表面上还看不出来，可当你把肚子里的东西消化到一定地步，肥rou就会啪啪啪地长出来是不是？” 枭孰皱眉：“我可不想变成混小黑那种死宅身材。” “..如果你朋友知道你这样黑他估计他会打死你。”蚂蚱一边笑着无视枭孰很快就跟上的‘他早已经习惯了’，一边继续说道，“我不过打了个比喻，当你消化完你体内的信仰之力，那么你几乎就具备和锐雯同样的身体素质了！当然，这从物理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那还真是一份大礼啊。”枭孰有些惊讶。 “哼，真正的大礼还在后面呢。” .. 蚂蚱却骤然停住，幽幽地忽然说道：“不要因为我们现在聊得开心，你就一心贪生怕死不敢面对自己的恐惧，就无视了锐雯最后的仇恨而带着锐雯跑掉哦。”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那么我这些天来一直的辛苦就白费了，要知道向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线的自己动用自己的信仰之力，到底有多么痛苦么？” “放心..这第一口黑锅，你们的闷气，我的闷气，锐雯的闷气，还有即将从锐雯手上接过来的大剑和责任，都必须让我把这第一口黑锅盖在辛吉德脑袋上，就算拼光了瑞兹给我的信仰之力，我都会把那该死的得瑟光头踩在自己脚上。” “..志气不错，希望保持。”能够清晰地听到蚂蚱噗哧地松了口气，然后缓缓地从遥远的边际，传来了最后两个字。 “再见。” 扭曲的紫外线渐渐收缩，太阳光渐渐正常，那片同样被改变的阴影瞬间消失。 枭孰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跟着说再见，而是以公主抱的形式把干净如洗过的锐雯抱了起来，那把翠绿如玉的符文大剑，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守在枭孰的右手..而锐雯也随之换手，左手手心微微地牵挂在他的右手背上。 枭孰迎头抬脸，就看见一个浑身红色的女人正用泛着惊奇和厌恶神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之前造成那大一片阴影的，正是这个头上长角的女人的..另外一副身躯。 在枭孰面前的，自然是从德玛西亚赶来‘救’锐雯的，龙血武姬，希瓦娜！ 嗯，这个女人得确很可怕，怪不得那个叫做嘉文的家伙一直没敢把她赢取为妻，要是床事太激烈没控制住，骤然化龙，已经不单单是谋杀亲夫那么简单了，恐怕那间冠冕堂皇的德玛西亚皇宫也要毁于一旦的吧？ 不对，这可是官方CP啊，既然存在..那么嘉文会不会因为害怕压碎皇官而习惯于跟这个女人打..打野战？ 虽然内心很是恶意地在默默地以另一种龌龊的方式来反击着对方厌恶自己的眼神，可枭孰还是没有回避，而是对着希瓦娜露出了自以为非常灿烂的笑容。 嗯，那比嚼碎的曼陀罗草还要难看的惨绿色果然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