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谈话（下完）
当泰隆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早已经是漆黑一片，连锐雯也安静地带着笑弧躺在床上，只有高吊的左腿显露她还是一个伤者。 这扇窗，好像锐雯住进来之后也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个孩子还真的是.. 心中感概着窗户，手里却收拾好床边被他压扁了的唯一一本童话书（这本还是泰隆特意偷偷摸摸带回来的，杜卡奥一直不愿意让卡西奥佩娅和卡特琳娜有童话般的想法），放到锐雯的书柜上。 或许是因为他在沉思的原因，并没有发现书柜的左上角塞满的图书少了一本。 而这本书正在屋顶上飘着。枭孰现在根本不敢妄动，他原本是打算等泰隆走了才开始看书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也跟着睡着了。 百般无聊看着时间也进入凌晨一点左右了，枭孰才被迫无奈地找了一本最顶端的小说（说是小说其实也是一本关于帝国历史的教科书，只不过想比起其他只是枯燥地诉说过去的历史书，这本像史记一样有趣一点点的书直接可以当做小说了。）来阅读，结果还没有打开，泰隆就醒来了。 看呆呆在书柜面前不动的泰隆，枭孰有点着急了，不是被发现了吧？这么牛 结果就是泰隆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把书推进书柜里面，然后回头看了锐雯一眼，依然地轻声开门出去关门，能够听到泰隆在下楼的时候，那沉重沉稳的脚步声。 枭孰这才松了一口气，飘到床边，借以月光开始看书。 泰隆栋栋地走到一楼，想着如果杜卡奥在家的话，此时此刻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却看见杜卡奥早有准备似地坐在客厅里面，看见他下来了，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出去谈，别影响孩子们睡眠。” 泰隆被动地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然后收到了惊吓，不行，不能跟着老师的节奏走，不然到最后肯定会被他说服的。 只不过，老师他是诺克萨斯的神，在诺克萨斯他无所不知..该怎么说服老师？ 决心似乎有点松动了。 隔着外窗，枭孰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什么响声，沿着窗边上升，能够看到此时此刻泰隆和杜卡奥正在那片空旷的地方对峙着。 卧槽，要打架？不要打架，金坷垃好处..好吧，我不乱入了。枭孰对他们到底想要说什么很感兴趣，手放在窗的开关上有点犹豫。 泰隆也说过的，这扇窗锐雯从来没开过。 看着睡得特别甜蜜的锐雯，枭孰觉得自己可以打开这扇窗而且锐雯也不会有所察觉，所以他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 因为他害怕下面的两个人发现自己。 只不过也能勉强听到他们说话了。 “说吧。” 说吧？说什么？你让我怎么说！泰隆有点伤心于杜卡奥的反应，他知道杜卡奥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所以现在杜卡奥平淡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场面僵持住了。 什么嘛这么平淡？一心想要看戏的枭孰表示自己十分失望，想要退票－－－如果有的话。 “如果还不说话的话，我就走了。” “..老师，您为什么可以表现得这么没所谓？” 杜卡奥抬头：“我为什么要对锐雯有所谓？” “她是您的养女！” “你还是我的养子呢。” 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名义上的。泰隆当然不是杜卡奥的样子，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师徒关系，这里取得是嘲笑反讽。 “这不一样！”泰隆开始乱了。他得确不擅长说服别人，因为杜卡奥教他的都是用匕首教别人做人。而他的匕首不如杜卡奥，且更不可能指向杜卡奥。 “这哪里不一样了？”杜卡奥叹了口气，“一年前，谁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人手不足、刀不够多了？我现在不正以对待刀的态度来对待她了？” 刀不够硬，只能丢了。 刀若是废了，不想打磨，只能丢了。 所以，真的不是杜卡奥针对锐雯，因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泰隆和枭孰终于明白了，也有一点不明白。 “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不一样！” 沉默了，杜卡奥沉默了。 然后他们听到了杜卡奥的叹气。 “这是我一生的污点。”杜卡奥的叹气很沉重，他直接对着泰隆说泰隆是自己的一生污点，“我对你动感情了，泰隆。我们相处得太久了，我情不自禁地把你当我的儿子，或许这也是因为我没有儿子的遗憾在作怪吧。” 拿刀的人对刀起了感情，所以再也不敢拿刀去对碰？这是对刀的一种耻辱，也是持刀人的痛苦与愚蠢。 所以，这是杜卡奥这个聪明人的一生污点。 得知了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 这是一句很搞笑的歌词，但是此时此刻放在泰隆的身上出乎意料的合适。 因为他此时此刻泪流满面。 一切的最终都因为我？怪不得这一年来外出的任务越来越少，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 解铃还需系铃人，泰隆冷静了一点，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老师，我能做。” “我知道你能做，但是你会受伤你会死。” 听到杜卡奥的话，泰隆忍不住回忆这几年来为杜卡奥工作的经历，得确翻山越岭有时候还要面对来自斯维恩系的袭击，几乎是九死一生的经历－－－所以他更加不忍心让锐雯接替自己的位置。 “我没所谓！”说得斩钉截铁。 “我有所谓。”无奈对方是铁血心肠。 “老师！”泰隆无可奈何，只能呼唤对方的名字。 “嗯？”只可惜别人不为所动。 泰隆无可奈何，甚至跪倒在杜卡奥的面前，用哀求的声音说道：“老师，让我来吧。” 如果不知前因，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以为这是一个贪图前途的弟子在哀求自己的师傅给自己一个好的职位任务。 泰隆，得确是个刺客。 行走于黑暗，服务为光明.. 杜卡奥也无奈了，他蹲下身拍拍自己徒弟的肩膀，说道：“离锐雯成年还有很久，而且就算成年了按照我们家的传统肯定要进入军队先磨练一番，算起来起码还有十年十五年的时间，或许在这个时间段里面，我先死了呢？这样不就不需要锐雯这么狠了不是么？泰隆，慢慢来。” “老师，你别再扯了。”泰隆黯淡神色，即使锐雯死了、他死了，哪怕是老死的，或许杜卡奥还是如现在一般。 至于卡特琳娜和卡西奥佩娅..她们，只要杜卡奥还活着，就不会有事。 这就是泰隆为锐雯争取的原因。 争取神的庇护。 “好了，泰隆。”杜卡奥哭笑不得，直接把泰隆拉了起来，泰隆仿佛小孩子一样不肯站直，所以杜卡奥就直接把高他一个头的泰隆抬了起来，“时间还长，或许未来的锐雯远远要比你出色呢？如果她的未来真的很厉害甚至比我还强呢？这方面我可没有瞎扯，真的。” 泰隆明知道他在瞎扯，但还是轻松了下来，看起来杜卡奥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了，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或许因为他的所谓，让杜卡奥想要收敛那么一点吧。 虽然..庇护是没有办法了。 而且也如老师所说，未来的时间还长，一切都还没有说定，或许未来能够说服老师呢？ “放心吧，锐雯会证明给我们看的。在耐心这方面，你连锐雯这个七岁小孩子都不如。” 这句话，内涵着嘲笑。只不过泰隆没有机会听懂。一想到还有希望，他就忍不住兴奋。 看来事情是告一段落么？枭孰这才抬起头，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酸疼，然后发现，自己在听的过程中，居然不知不觉地慢慢把窗户往外推开！还好他们两个争论得非常专注，不然自己就被.. 枭孰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股视线。 僵硬地回头，发现锐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倔强地从床上爬起，在黑暗中借月光找到了拐杖，努力地想要从床上走出来。 等一下，她不会发现了我吧？先冷静想想，这个窗户虽然被推开了，但是他们吵架也起码有四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我是渐渐打开的话，那么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些走奇怪路径的风吹开的而已，对了！书！还好，之前为了开窗，书被放在了床边，这个场景.. 锐雯渐渐走近。 这个场景就像是泰隆直接从窗的这边直接往外跳出去跟杜卡奥聊天一样！对，就是这样！喂，锐雯你听我说..艹，太紧张了变成白痴了，这种状态锐雯根本听不到我说话。 就算听到了也很惊悚不是么.. 锐雯终归还是来到了窗边，迟疑的眼神落在书上，右手却伸向了枭孰－－－窗户，枭孰赶紧往上飘，躲过了锐雯的‘夺命一抓’。 把窗关上之后，锐雯的右手非常自然地放在了书上。 这看起来更像是锐雯刚准备开始读书，结果下面的争吵让她好奇，然后打开窗听到了。 完了完了完了，锐雯到底会怎么想.!!!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 一脸兴奋的泰隆瞬间仿佛吃了****一样，本来因为兴奋有点潮红的脸瞬时苍白，他害怕锐雯听到刚才的对话，因为杜卡奥的话实在是太过残酷且让人无法接受。 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刚到了一个完美的新家庭，却被告知她将成为工具，一个杀人工具..至少在刚才的对话上意思得确是如此。 “你，全部听到了？”泰隆的脸色苍白。 锐雯背后的月光让泰隆看不到锐雯的脸色，他想现在锐雯的脸色肯定比自己还白。 枭孰看到了，一脸兴奋的红。 枭孰懂了，他突然懂了。锐雯的彷徨来自于未知，现在的兴奋，来自于明白。 成为杀人工具或许有反她的原则，也和她的原则不相反。因为她知道杜卡奥，明白杜卡奥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 因为她的老师哥哥泰隆有一个名号，一代刺客宗师，只杀败类人渣的刺客。 为了保护友人，只能杀死别人。 她不排斥杀人，只是不想无辜伤害。 所以她兴奋，因为她终于知道了杜卡奥的态度了，不再需要因为杜卡奥的未知态度而彷徨，她只需要变强，只需要好好地当一把刀。 一切的生活将不会离她而去。 所以她拐着拐杖来到彷徨的泰隆面前，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我会变强，我会证明自己。” 很平淡且认真的语气，就是确定。 锐雯非常确定，她能够变强。 底气来自哪里？谁也不知道，或许她坚信自己能够活下来，就能够变强，小孩子一样不讲理..不，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枭孰松口气，看来泰隆进来之后打断了锐雯的思考，也没有人追虑了。 所以他轻飘飘地飘到锐雯旁边，路上差点碰到那把偌大的军用大剑。 然后他停住了。 在未来，锐雯要面对很多很多，自己或许在售后服务之后，也很有可能碰到很多很多的威胁。 自己能够应对么？ 或许..或许自己应该跟着她练呢？反正晚上大概也没有什么人，自己或许，真的能够联系很多很多，然后变强！ 枭孰眼前一亮。 无论是为了锐雯，还是为了自己。 殊不知下面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即使泰隆上来了，下面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小娅娅，你准备让你爸爸等到什么时候。” 随着杜卡奥的一句话，空旷地的边缘的一棵树后面，卡西奥佩娅走了出来。 可怜的卡西奥佩娅。 因为所遇到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她甚至要比卡特琳娜和卡西奥佩娅更为成熟。 例如，她在出生的时候，就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这样的时候她当然不会记得，但是杜卡奥从小就告诉她。 她的母亲因她而死。 因为生育的问题，卡西奥佩娅的身体一向都不好，而且就算找了很多名医都没有人能够治愈，到最后已经成为了国内政界名人、平民英雄的杜卡奥，也渐渐到了绝望。 甚至相信封建迷信的说法：这个孩子天生纯阴，需要大量的工作出汗留在人多的地方，才能够有机会生存了下来。 事实说明封建迷信还是有能够相信的地方，卡西奥佩娅虽然屡次因为过累熬坏了身体，但至少现在还算是生龙活虎地活着。 所以杜府不请佣人，这是一种一举多得的事情。无论是煮饭、买菜、浇花之类的家务，都是由卡西奥佩娅一手cao办。 也是整个杜府里面，与外界交流的孩子。 卡特琳娜或许也有，但毕竟是不被允许的偷偷摸摸地跑出去的情况之下。 所以卡西奥佩娅特别成熟。 至于卡特琳娜不被允许外出，这里面包括了两个说法：1、杜卡奥的保护，他害怕卡特琳娜会受到外面的人的迫害，比起这个他更害怕卡特琳娜学坏；2、维护，害怕卡特琳娜的一些举动引起平民的不满，从而失去了自己的支柱。 其实这个支柱，或许说的是卡特琳娜。 为什么就不对卡西奥佩娅这么担心呢？ 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这样做，卡西奥佩娅就死了，所以哪怕她学坏了，哪怕做出了有损杜府的事情，杜卡奥都不会对她有一点怨恨埋怨。 如果卡特琳娜学坏，杜卡奥会痛苦到死的。 而卡西奥佩娅也非常争气，非但没有给杜府丢脸、更没有学坏，更因为她楚楚可怜的外表还有事迹，给杜府赢来了更多的人气和敬爱。 世界上还是有不少无良大叔..还是有不少好人的萝莉控的！ 所以在三个孩子里面，杜卡奥最宠爱她了。 卡西奥佩娅迎面而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为什么。很明确又是锐雯的事情。 杜卡奥有点头疼，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喜欢锐雯呢？现在都流行三无萝莉了？ “我不是说了么..” 卡西奥佩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自己的爸爸：“如果还想拿糊弄泰隆哥的说法，别怪我不客气了，父亲大人！” 人生第一次被卡西奥佩娅打断了说话的杜卡奥好生一阵闷气，他突然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他有点生气，所以杜卡奥不加思考地说出了真相：“玛尔扎哈给我预言过..” 然而卡西奥佩娅再一次毫无表情地打断了他，她说：“预言？预言！父亲，您跟我说预言！” 杜卡奥咽住了，他现在身上有三种感觉：1、对于卡西奥佩娅前所未有地打断自己而恼羞成怒；2、对于自己差点就说出了忍耐这么多年的真相而感到羞愧，看来自己的政治功底还是不够；3、对于卡西奥佩娅的这句话的感概。 是啊，为什么自己这么相信预言呢？ “我还没有出生，mama深受重伤未愈，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够直接打掉我，就连jiejie都哭着喊着说不要meimei要mama，所有人都说如果她坚持要生下来的话，那么肯定会母子皆亡！” 然而现在至少她站在这里。 “我出生之后，身体弱小得仿佛蚂蚁仿佛一阵风都能够把我吹死！谁都说我不可能活过三岁（虽然这也是为了挽回自己的脸面说法，但是至少可以看出来当时卡西奥佩娅得确弱小到没人看好她能够存活太久），现在呢！现在呢！” “父亲，您为什么还相信预言？” 赤（和谐）裸裸地打脸啊。 啪啪啪地特别响彻。 “因为预言者不是普通人，是个神。”杜卡奥犹豫了一会儿，现在和对泰隆谈话不一样了，之所以宠爱卡西奥佩娅，不单单是因为她的成熟，还有她的聪明还有公平。 现在的谈话，是双方公平的。 “他也曾经是个人啊！” 虚空先知玛尔扎哈，也得确曾经是个人。 “你是在对我不满么？”杜卡奥特地转了一下话题，在这方面要对卡西奥佩娅保密，这个承诺本来就是从他对泰隆说起了。 卡西奥佩娅愣住了，这是杜卡奥第一次用身份来‘压制’她，强行转换话题？什么意思？一切免谈么？根本不谈判了么？ 一切，就没有商量了么？这样的话，我又有什么用..不对的，冷静一点小娅娅，你要好好思考，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在父亲的那个前提之下，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先接招吧。 而且，也得确对父亲很不满的。 “对，我就是对您不满了！”卡西奥佩娅摆出一副你敢骂我打我碰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哭喊着嗓子说道，“我就不明白了，父亲您为什么做事情都这么独断！” 杜卡奥露出了完胜的笑容，想要这么快就把话题转回去太天真了！ 但是还没等他回答，卡西奥佩娅的情绪就仿佛崩堤的海水一样蜂拥而至：“为什么从来都不给我们买童话书、不给我们买好看的衣服，就连我用来织衣服的衣料都是希维尔大姐送的！” 原来根本就没有深层意思只是小孩子对‘不负责任’的爸爸的埋怨而已。 杜卡奥啊杜卡奥，政场混多了你怎么连生活都想这么多了？杜卡奥忍不住在心里自嘲。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希维尔你还真喜欢暴殄天物..杜卡奥一想起几年前卡西奥佩娅那惨不忍睹的制品..他不认为希维尔会送一点普通的衣料过来。 “父亲！你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过女孩子来养！都说是男孩穷养女孩富养..房子很大，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每次清理都要多久！”根本就不给杜卡奥插话的机会，“希维尔大姐带来的仆从都惊呆过你知道不知道！” 杜卡奥无言以对，他知道她知道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做，但是她一旦说出来，即使情有可原，也根本无言以对。 好吧，看来得确是自己忽略了孩子们在这些方面的发展，被绕圈圈的杜卡奥有些晕乎，他忍不住说道：“那我以后多腾出点时间跟你们玩怎么样？以后多陪你们出去逛逛街买好看的衣服买好看的童话书怎么样？” “我们已经过了懵懂白马王子的心理年龄了！而且现在我设计织出来的衣服连希维尔大姐的首席裁缝都赞叹不已！迟了，什么都已经迟了！”仿佛傲娇少女一样鼓起了自己的脸腮，“而且说到玩游戏，希维尔大姐头说过你下棋甚至连泰隆那个弱鸡都下不过，游戏白痴！” 啊啊啊啊！杜卡奥现在有杀人的冲动了。 “希维尔大姐希维尔大姐头！她是你老妈么，需要这样无限地提她么！前面的话都是她教给你说的吧！前面的事情都是她告诉你的吧！那个女人这么烦你们不烦她么！” 现在能够杜卡奥闻名动容的，无非就是那个仿佛一块牛皮癣的希维尔了。 一开始还以为希维尔想要成为佣兵女王之类的希望，所以自己就口头承诺了答应她任何要求。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她甚至乐意成为第三者，甚至嫁给他这个带着两个女儿的孤苦男人。 这种事情，杜卡奥接受不了。 而这件事情也一直不了了之，希维尔当然就不乐意了，就一直缠着杜卡奥。 所以杜卡奥特别烦到甚至害怕希维尔。 卡西奥佩娅嘟嘴：“希维尔大姐这么喜欢我们，照顾我们，她的行为和mama有什么分别？” 别忘了，父亲，您缺我们一个mama。 哑口无言。 “这些话，都是她教给你的么？”杜卡奥其实只是发发牢sao，他不认为那个不喜欢用脑袋的女人可能教出这种由锐雯的问题入手到最后mama的问题来让杜卡奥迎娶自己的谈话。 没有回答杜卡奥的事情，卡西奥佩娅还在继续自己前一个发言：“父亲，其实您真的是一个说谎的人，一个骗子。” “啊？”杜卡奥蛋疼了。 “十年前，您答应了希维尔大姐完成她的任何一个愿望，她甚至表示不嫌弃你的任何一切，你都没有完成她的愿望。”卡西奥佩娅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这句话特别重要，“所以你这个骗子也决定不完成对泰隆哥、对锐雯姐的承诺？” 我哪里对泰隆 锐雯的组合有任何承诺了？ “一个安稳的家庭，泰隆是哭笑不得大哥哥，卡特是天然呆大jiejie，我是卖萌天真小meimei，父亲，我们还缺一个和蔼日常的母亲。”卡西奥佩娅还是逐字逐字地说，“还有一个对谁都是公平的，不会说偏爱谁的父亲。” 锐雯加入这个家庭那天开始，聪明到逆天地步的卡西奥佩娅甘愿充当吉祥物；爱耍酷酷爱用拳头说话的卡特琳娜变成了天然呆；就连一向有目标有方向的泰隆也变成了围着她变成了无头苍蝇。 每个人都在全心全意地给锐雯创造一个家。 一个完美的家。 “都说可怜的小娅娅，其实，锐雯才是最可怜的人，她举目无亲身边都是坏人，即使是这么可怜的雯雯姐，父亲，您都不动心去呵护她么？既然您有爱心去爱护我们，就代表您并没有被政治磨灭了人性。” “这些话当然不是希维尔大姐那个爱情大白痴大痴汉教我的，如果污蔑是希维尔大姐教的可以让您回心转意去当一个好爸爸的话。我想希维尔大姐也丝毫不介意我这样说的。” “好么，爸爸？去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杜卡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心里或许有点恼羞成怒，或许有点气馁，心里五花八门复杂到什么都品尝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原来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啊，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次是杜卡奥没等卡西奥佩娅回答，他说：“好，我答应你们，再也不针对锐雯。但是碍于作为一家之主的面子，我也不可能用自己的热脸去碰锐雯的冷屁股！” “至少给你爸爸留点面子好不好，小娅娅。”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现在求饶的、一脸可怜的居然是杜卡奥这位一家之主。 卡西奥佩娅挺起自己毫无规模的胸部，骄傲而又傲娇地点点头。 杜卡奥一把抱起卡西奥佩娅，在空地里面旋转了一圈之后，在卡西奥佩娅的嬉笑声中亲吻了卡西奥佩娅的小脸蛋。 “对了爸爸，既然睡不着了，陪我下棋吧。” “啊！？” “骗子..爸爸是骗子..” “哎！？！？！？”这是歇斯底里的一声。 被卡西奥佩娅抓着下棋血虐到凌晨三点，终于在小萝莉支撑不住无聊睡着了之后，杜卡奥终于挣脱了这个地狱一样的棋盘。 把卡西奥佩娅放在床上，杜卡奥确定这个小妮子肯定是睡死了过去而不是装睡逃避无聊之后，才望着外面的月光，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小娅娅。我知道你们一直反对我坚决要求收留、赡养锐雯，完全是因为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神，更不会觉得锐雯这种小东西无论将来还是现在可能伤害到我。”杜卡奥有点忧郁，“可是，我不是神，瓦洛兰没有神。” “未来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人类可以预言的，所以你活了下来。” “但是玛尔扎哈不是人啊。他早已经不是人了。” “所以，我才坚信他的预言。” “你总有一天，会被泰隆带来的人杀死。这句话，可是那个不是人的家伙说的。” “晚安，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