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果腹
啪！ 合上书籍，随手丢掉吃干抹净的果核。 抬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高照。 李浩不由道，“果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这武道细分的知识，在水南镇除非是两大家中的血脉至亲，或者亲信估计才会知晓。 他这种平头老百姓，根本没有一点机会。 毕竟这种能够使人跨越阶层的东西，他们可不愿意分享出去，让人动摇统治根基。 而他若是选择安安稳稳，逃至他处，想要习得这武道，不知要多久。 “不过练血起步，要气血之感流动全身，这是什么意思？” 看完整本金刚拳谱，李浩有心想练，却发现自己能够看懂其中大部分字体，但对于其中练拳方法，却一窍不通。 没有师傅在一旁指导，他只能反复翻看拳谱，逐一摸索，逆向推理了解其原理。 咕咕咕~~~ 月上梢头，一声咕噜闷声连环响起。 正看拳谱的李浩，也是脸色一凝。 持着拳谱，抓起篝火中一根火棒，跑出山洞外。 “看来这野果也不能多吃，容易拉肚子。” 半蹲着，继续翻看拳谱的李浩心中无奈。 在这荒郊野外，他只能以野果果腹，虽说也能吃，但后果就是，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不过，这一点，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吃饭睡觉拉肚子，人之常情，只不过大多人喜欢将拉肚子摒弃在外，视而不见，认为污秽。 就如同人的鼻梁本就在两眼的视线范围内，可大多数人都会将鼻梁下意识忽略。 解决完事，抄起树叶做纸，返回山洞。 他对金刚拳拳谱所记载的气血之感流动全身，有些思绪。 气血之感，需孩童从六岁开始，直至十二岁冬练三伏，夏练三九，长年累月站桩挥拳，食补药补身数年，凝练出的一丝精血流转全身而成。 而自己从未习过武，也从未站过桩，更别提什么食补药。 一丝精血更是丝毫没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已经断了武道之路，没有任何机会习武，因为连最基本的练血境界起步他都没办法做到。 “孩童自小开始锻体，其实就是为了一点点压榨血液，食补药是为了补血，如此挤压出水，再补水，血气缓慢堆积凝聚.....精血。” 李浩看着那拳谱中的“精血”二字，心中依然有些想法。 提炼精血，他的确不会，但他不会，它却会。 感受胸口的一小坨肉感，李浩伸手将一直藏于胸口处的铁丝蚕取出。 拿出灰色由他用铁丝蚕液捏成的刀片划破手掌。 鲜血顺着手掌下滑滴落。 李浩另一只手捏住铁丝蚕，将它的小巧脑袋对准，自己血液下落位置。 血液滴落直接将小巧的铁丝蚕包裹。 它那小脑袋受到刺激，也是不断吸食。 很快，一滴滴灰红色粘稠液体被排出。 李浩也不着急，等它排完后，继续用流着鲜血的手，对其喂食。 连续四五次过后，铁丝蚕所排出的血液不再是灰红色，而是赤红色如同沥青般粘稠的血滴。 那原本通体灰色的蚕体，不知是被血液沾染还是怎样，竟也通体变成血红色。 铁丝蚕体构造本就类似一种精密的生物类提纯仪器，既然自己已过习武之年，没办法凝聚气血，那就让它来。 仔细观察下，在注意到铁丝蚕体内部已经充斥自己血液后，直接将铁丝蚕放置于左手伤口流血出，让其尽情吃食。 李浩拖着有些虚弱身躯，来到培育众多铁丝蚕的器皿中，单手取下一缕蚕丝，将其放置于篝火中，将其硬化成钢针模样。 钢针一头精准插入趴在伤口处吸食血液的铁丝蚕尾部，另一头自主刺入右掌心。 左手托于上，右手置于下，让铁丝蚕尾部提炼的浓稠血液，随着钢针引导，逐步注入右掌掌心内。 在钢针刺入掌心的疼痛中，李浩明显感觉到一种细微温热。 是提纯精炼后的血液从掌心流入之感。 紧闭双眼，脑海中回想金刚拳谱中对于引导气血之感的方法。 以中指、无名指、小指握大指，以头指拄大指之背。 捏了一个拳谱称其“羯磨印”的印法，此为金刚拳之基。 李浩一呼一吸，心脏跳动间，身体血液回流速度时快时慢，那掌心处不断流入的精炼血液，顺着周身血液回流，快速被吸收。 他那原本失血过多，有些惨败的面孔，渐渐回暖。 纵然他距离篝火不是很近，身体在黑夜中也察觉不到任何寒冷，反而自身由内之外，散发着温热。 半刻钟过后，睁开双目。 左手掌心处不在流淌血液。 毕竟割的不是大动脉，不会一直流血而亡。 取下狭长钢针，观察一番后，将一动不动，通体血色已经死亡的铁丝蚕单独放置于器皿中。 此时，他脸色依然红润，丝毫没有失血过多的苍白。 “这便是练血初期吗。” 单拳紧握，一股澎湃的力量感充斥拳掌间，恨不得对着石壁来上几拳发泄一二。 他练的是金刚拳，因此对于拳头加持的充沛感格外明显。 没有明显的实力增强，可能够感觉出，自己现在身上仿佛有股用不完的劲。 虽说百分之百是错觉，但至少表明，这金刚拳的修行已经踏过最开始的门槛。 包扎左掌伤口，李浩站在山洞外，根据金刚拳的拳谱，开始练拳。 练拳可以让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更强一分。 已经进入练血初期，他能够察觉周身气血流动。 随着练拳进行，他能够明显察觉血液在随着动作而缓慢凝练气血。 这种速度很慢，可能数月才能凝练一丝，和铁丝蚕的速度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此对比，不得不让李浩这个昆虫类生物学家感叹，世间的奇妙。 虫作为天地间生物链的底层，身体大多极为脆弱，身形幼小。 为了能够在残酷的生物链中生存，它们会根据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从而自主改变身体结构，进化成各种模样，适应环境的装填。 生命力极为顽强。 虫类就算在前世也是世界上演化最为成功的种类之一，足足占了所有生物的七成之多。 也不怪这个世界的人，发觉不了铁丝蚕的真正用途。 毕竟这还只是一个古代，科技文明并不昌盛，没有显微镜等种种能够观察生物细胞组织结构的手段。 纵然是现在的他，也只能依靠前世深学十几年，浓缩数百年生物知识的种种理论，才能对铁丝蚕的各种结构进行推测，然后实践。 跟别提，谁受伤会将铁丝蚕虫往伤口上放，就算放上去，没有类似现代医学的注射器构造物，也没办法注入体内转化。 打了一个时辰的拳，差不多子时左右，李浩无一滴汗液流出，依旧神采奕奕。 不过，习武不是一蹴而就。 在山洞外远处和近处，他都布置的有警戒装置后，李浩也是倚靠着山洞内铺设的干草，闭眼休息。 往后时间里，李浩每天都用铁丝蚕精炼血液，辅助练血境进度。 几乎一天一只。 至于其他铁丝蚕，随着喂养各种土壤的不同，身体构造逐渐发生异变。 长时间只吃含有草木灰桑叶汁泥球的铁丝蚕虫中的其中一只，浑身通黄，只进食草木灰，排出硝酸蚕液，不在进食其他食物。 桑叶，直接不在食谱内，在怎么诱惑也无动于衷。 完全和铁丝蚕脱离了关系，除了长得相像外。 另一批经常食用含有硝石矿的铁丝蚕中也出现一样这种例子。 察觉到这一点，李浩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把还剩下二分之一铁丝蚕，各自放置在单个容器内，让每个铁丝蚕都住单间。 并给这些铁丝蚕喂养自身微量血液。 其中一半，在食用血液后的两个时辰中死亡。 还剩下一半，大多体内灰色中都交织着一丝血红丝线，并没有死亡。 自此，李浩便知道自己猜测是正确的。 随着实验继续跟进，死亡的铁丝蚕也越来越多。 另一半用作修炼的铁丝蚕也越来越少。 “应该成了！” 烈阳高挂，日光普照下。 一只通体血红，不断在掌中蠕动的蚕虫被高高捏起。 那迎着日光，显得越发红亮的小巧身影，在李浩瞳孔中如同黑夜中的火焰般明亮。 迫不及待验证是否可行。 左手持钢针一端插入血红色铁丝蚕尾部，一端刺入右臂大动脉，蚕头对准大腿已经划出的伤口。 淬炼周身血液，开始！ 这是他经过这二十多天，运用铁丝蚕凝练血液的经验，能够加快转化效率。 现在的他消耗二十多只铁线蚕，已经步入练血后期，只差一步便可进入凝血境。 血色铁丝蚕头颅在伤口处，吸食血液的同时，身体鼓胀的极为厉害，宛如一个血色泡泡。 在到达某个临界点后，鼓囊的血色泡泡轰然一松，大量血液随着钢针流向大动脉。 不到一秒，鼓囊的血色铁丝蚕便干瘪如纸，见此情形，李浩没有意外。 他能察觉到那还在伤口处吸食的细微动作。 两三秒间，干瘪的血色蚕虫再度鼓囊，随后喷出浓稠血液，反反复复。 李浩也在大量血液被反复精炼后，闭上双眼，照着金刚拳的气血流动而行。 轰隆隆！ 血色铁丝蚕在其中扮演抽水泵的作用，让一滩死水不断活跃，体内血液翻滚如同大河奔涌不息， 让李浩周身气血形成一个完美循环。 呲！ 一口白气，吐出三尺之外。 李浩缓缓睁开双目，周身变化已在心中。 凝血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