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好久不见,拜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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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是踩着盛夏的雨点来到伦敦的。 当时的伦敦正在下一场倾盆大雨,街道上清晰地倒映出灯光与高楼大厦的倒映,在昏暗的天色里辉煌着,好像泰晤士河一路涨潮到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英格兰……基本上每天都是在雨水里面度过的。” 拜伦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么抱怨道。 在他身边的金发青年则是抱着猫,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城市,透亮的蓝眼睛里面倒映出前方灿烂的灯光,照得那对眼睛清澈如琉璃。 “喵呜~” 他怀里的英短蹭了蹭自己的主人,咧起嘴露出一个笑容,就是不小心把自己又尖又白的牙给露了出来,看上去有几分古怪,让青年有些无奈地按了按它的耳朵。 “很很很很漂亮,伦、伦敦。” 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很显然对这个大城市有点好奇,缩在拜伦撑着的伞下面,呼出了一口气,半张脸埋在猫咪柔软的皮毛里。 “像、像像是一块……宝石!清澈,而且会折射,光,很美!” 盛夏的伦敦是草木生长的日子,街道边的树是翡翠一般的绿,绿得瑰丽又灿烂,泰晤士河的波光荡漾,远处的钟楼与教堂好像还带着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情。 尤其是下雨。一切都分外的模糊,又是分外的澄澈,街道上往任何一处蔓延的水就像美丽的白水晶,那样温柔地倒映着城市的影子。 “当――当――” 大本钟敲响了。 “很美吗?好吧,作为一个国际级别的大都市,它倒是还有点样子的。” 然而拜伦对自己许久都没有回来的国家首都明显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就算是身边同行的同伴表示出了明显的喜爱,也只是勉勉强强地附和了一句。 他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短信,微微扬眉,然后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那对像是盛夏翠绿色树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灿烂得就像是伦敦少见的阳光:“不过我们先去找北原,走吧,卡罗尔,还有凯西先生。” “喵。” 窝在拜伦头顶打哈欠的黑白猫睁开眼睛,居高临下地回应了一声,同时优雅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诶诶诶?真的要见人吗? 刘易斯卡罗尔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猫,感觉心情逐渐紧张不安了起来,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又不敢反对,只能用很小的声音表示抗议:“哦……” 尽管他对拜伦口中念念不忘的友人有一点好奇,但也不是那么多。他最喜欢的人群一般仅限于七岁左右的女孩,只有在这种小姑娘的面前,他才没有心理障碍。 就算是刚刚“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城市”的好奇让卡罗尔短暂地冲淡了对人群的恐惧,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患有严重口吃的社恐――而真正的社恐就没有几个会主动社交的。 感觉自己好像要面对一些糟糕境地的年轻人默默地缩了缩,警惕地打量着路过的行人,同时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拜伦跑到了伦敦。 好像是……对方拽着自己跑,然后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敢提出反抗意见地跟着了。 呜啊,卡罗尔你就是个笨蛋吧!为什么要和这种社交恐怖分子混在一起啊! 正在刘易斯卡罗尔郁闷地自怨自艾时,拜伦也成功地拽着自己的这个新朋友找到了旅行家暂时停留的旅馆。 “好浓郁的钟塔侍从风格。” 拜伦嘟囔了一两句,目光看向几个比较隐蔽的角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里面藏着的微型摄像头,于是干脆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直接套在了边上低着脑袋的卡罗尔头上。 “呜!” 卡罗尔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拽了拽被套在脑袋上当做斗篷的外套,从里面露出一对迷茫又不安的透蓝色眼睛。 “小心点,如果不想在伦敦被莫名其妙地套麻袋然后被抓去洗脑的话就别用异能。” 拜伦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脸,用尽可能低的声音恐吓道,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卡罗尔睁大眼睛,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把头上的外套往脸上拉了拉,顺便把怀里依旧微笑的英短也藏了起来,感觉对方口中描述的内容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为什么还会有套麻袋和洗脑啊?伦敦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点奇怪? 的确进行了部分夸张修饰的拜伦看到自己朋友明显被吓到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为了这位社恐能够完完整整地走出伦敦简直是费尽心思: “走吧,北原应该就在……诶,北原?” “拜伦?” 北原和枫刚刚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了拜伦那一头标志性的灿烂红发,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在他身边正眯着眼睛出神的奥斯汀小姐也听到了这个名字,一下子睁开那对桃红色眸子,像是一只突然醒过来的雌狮,警觉地看着这个从雪莱去世后就钟塔侍从跑路了的人。 “早啊,北原――还有这位,简奥斯汀?如果我没有记错名字的话。” 拜伦抬头挑了下眉,接着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仗着自己还没有被钟塔侍从正式辞退,笑得张扬而富有攻击性: “不错啊,简小姐,我记忆里你还是天天都跟在雪莱身边的小姑娘呢,没想到你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地来监控人了。” 红发的超越者语气算不上多礼貌,里面充斥的讽刺和火药味就算是北原和枫和卡罗尔也能够听出来,不要说简奥斯汀本人了。 这位贵族大小姐微微皱了皱眉:她当年一直都跟在雪莱后面,自然知道珀西雪莱生前一直都很反对无端对普通人进行监控,所以拜伦的这句话无疑就某种挑衅和质疑的意味。 看在雪莱的面子上…… 本来今天就因为下雨心情不太好的奥斯汀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太在意对方的语气,漂亮瑰丽的眼眸注视着对方:“你来找北原的?” “首先声明一下,北原和枫先生现在是钟塔侍从内部的重要监控对象。” 奥斯汀小姐看了旅行家一眼,接着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懂了吗?见面要预约。” 觉得自己见的人貌似没有一个走过预约流程的北原和枫:“……” 他张了张嘴,最后在简小姐默默握紧的雨伞下果断地选择了闭嘴,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下面看上去就很不爽的拜伦。 “哈,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还要预约吗?你当这是探监啊?” 拜伦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双手抱胸地大声嚷嚷着,结果话还没有说完,楼上面就响起了狄更斯十分喧嚣的声音。 “北原!你管管你家的艾略特!” 狄更斯一脸郁闷地顶着乱糟糟的深紫色头发跑出来,本来就卷的头发被卷得更明显了一点,特别大声地控诉着:“我就是想要看看他写的诗歌嘛,结果他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艾略特在狄更斯后面走出来,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本子,漂亮到缺乏人气的面孔上纯黑色的眼眸显得平静而又无辜。 “只有北原可以看。” 他歪了一下脑袋,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黑色的头发很柔软地垂落下来,接着往旅行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温顺与柔和。 拜伦沉默了几秒,目光默默地看了看这些冒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家伙,又看了看趁自己不在有了那么多朋友的北原和枫,突然有一种家庭地位遭受重大威胁的错觉。 北原和枫咳嗽了一声,目光挪到一边,勉勉强强忍住了笑。 “所以,奥斯汀小姐。” 拜伦收回目光,看向楼梯上的大小姐,幽幽地开口:“这些人都是预约过了的吗?” “嗯?还需要预约?” 狄更斯反应比奥斯汀还要快一点,一脸迷茫地把脑袋伸过来,看着下面的拜伦:“难道不是碰瓷碰到就行了吗?” 奥斯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边上拆她台的狄更斯,语气听上去温柔又柔软:“查尔斯――” 这只鸟果然不能要了,还是直接丢到开水里面烫一烫拔毛吧。 北原和枫看着后知后觉地突然炸起毛来的狄更斯,摸了摸手中还带着温热感觉的红茶杯,橘金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来喝杯茶吗,乔治?” 旅行家的半个身子都依靠在栏杆上,侧过头微微地笑着,朝着自己许久未见的朋友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乔治戈登拜伦眨了一下眼睛,接着按住身边不敢吱声的卡罗尔,对旅行家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微笑:“好啊,如果有酒就更好了。” 北原和枫在酒店订的房子不算大。但是就和他在旅程中所有选择的房间一样,都有着很大的窗户,近乎于透明的玻璃可以毫无差别地接纳着光和无穷无尽的雨。 没有追出去和别人一起闹的王尔德正坐在沙发上,手指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被自己架在画架上面的画,浅金色的卷曲长发垂落而下,映衬着画家俊美的脸,让他看上去就像是希腊神话里面的纳西索斯。 艾略特在乖乖巧巧地写诗,写一两个单词都要发一会儿呆,好像正在认真地思考自己空荡荡的心里到底有什么情感是正在生长的,是美丽到足够写进诗歌里的。 奥斯汀在外面追着狄更斯揍,吵吵闹闹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让北原和枫在听见的时候忍不住偏过头笑了笑,觉得对方能这么热闹倒也是挺难得的事情。 卡罗尔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那只猫和主动挑到自己怀里的黑白猫,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干脆不说话了,只是用有点好奇又有点胆怯的眼神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拜伦看了一会儿这个窗户,然后微笑起来,伸手给了自己很久都没有见到的朋友一个拥抱。 “我想你了,北原。” 骄傲肆意的勋爵把下巴靠在对方的肩上,用温柔的语气这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满足的喟叹意味。 以及船只终于找到了停泊港湾的安心。 “我也很想你。” 北原和枫回答,橘金色的眼睛里有着再明显不过的温柔与笑意,就像是落入太阳的大海所荡漾出的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好久不见,拜伦。” 旅行家看着对方有些疲惫的眼神,以及那对眼睛里好像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篝火,那种明亮而又浪漫的理想主义依旧在这个人的眼中跳动。 “你和去年春天分别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北原和枫侧过头,注视着旅途中陪伴自己一直到了最后的人,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眼睛,像是突然感受到了某种真实而滚烫的触感。 ――那次旅途中,旅行家和太多太多的人告了别,一直到最后,船上只剩下他和拜伦。 两个人一起坐在甲板或者桅杆上,眺望着海上显得格外灿烂的星星和月亮,喝掉最后剩下来的酒,喝醉了就在寒冷的海风中互相依靠着,听来自大海的涛声。 那时候他们看的最多的是星星,那些在天空中和大海中的星,然后便是彼此的眼睛。 在夜色和星光下明亮到灼灼生辉,好像有着不被寒风吹灭的火焰。 就和现在一样。 熟悉的感觉让北原和枫找到了某种安心感,于是他歪过头笑了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那么现在,已经飞越了大海的菲尼克斯先生接下来打算飞到哪个地方?” “也许菲尼克斯先生会想要在飞到这个世界尽头之前稍微休息一下……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是那么喜欢天空。” 拜伦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用轻快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他那对翡翠绿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在伦敦的暴雨里面好像有着灿烂的光。 曾经的船长看着自己的船员,看着对方带着温柔和倦怠味道的眉眼,最后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耀眼到像是太阳的微笑。 “我真想带着你从伦敦塔上跳到伦敦永远都不会消散的水汽里,北原。那里全部都是星星,还有可以析出羽毛的阳光。你知道吗,雪莱也会在那里等着我的。” 如果伦敦的雨永远也不会停。 如果伦敦被海水淹没,淹没到就连群星的影子亦在无数的高楼大厦里潋滟波光。 如果…… 拜伦看着北原和枫的眼睛,突然感觉自己之前一直被强行压住的疲倦涌上心头,接着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放松与昏昏欲睡的感觉。 让一个腿部有残疾的人带着一个人进行高强度赶路,而且还专门分出注意力关注钟塔侍从内部存在的监控,无疑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更何况他之前还遭遇到了一些特殊事件。 “睡吧,乔治,外面的雨很大。” 北原和枫垂下眼睛,按住拜伦的脑袋,低声地说道。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风尘仆仆的疲惫,也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从极度紧张转向为放松的感觉,更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缠绕着的、固执地没有被火焰燃烧的怅然与怀念。 这是珀西雪莱与乔治拜伦曾经一同生活过的城市,是他们度过了大半个人生的地方,是每一片风景都镌刻着回忆的土地。 “雨很大吗……” 拜伦的声音在雨中听上去有些模糊,如同暴雨下的叹息:“那我睡了,北原。” 菲尼克斯闭上眼睛,在飞翔之前停留在了火烧一般的枫树上。 北原和枫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把对方挪到沙发上面。王尔德偏过头看了一眼,主动让了一个位置。 画家拿起一支笔,像是想要给画增添艳丽而又鲜亮的红色,但还没有画上几笔就转过了头,撑着下巴,半开玩笑地问道: “所以你是从哪里骗来的太阳,北原?” 旅行家没有纠正对方的用词,而是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接着微笑:“大海上,雨里,总之是水在卷起浪花的地方。” 窗外的雨很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这样啊……我喜欢火焰与水的组合。” 王尔德眨了下自己漂亮的眼睛,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接着在自己的画面上画出一轮灿烂的、火焰如同野蔷薇一样盛开的太阳。 在雨里,太阳被一只飞鸟拥抱着。四周风雨如晦,看不到一寸的灯光。青苔蔓延上窗户,地面上是镜子般的积水,倒映出的不是太阳,而是宇宙无数的星光。 “……很可爱。” 北原和枫瞧着这很有象征意味的画,无奈地“唔”了一声,只能给出这样一个评价,顺便把王尔德的头发揉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然而自认为胜利了的画家不在乎旅行家的动作,只是得意地哼哼了两声,乘人不备地蹭了对方一脸的颜料,又缩到对方怀里,像是知道身边的这个人不会生气一样。 艾略特抬头看了看,一副对四周漠不关心的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诗,咬着自己的笔思考下面的一句该怎么写。 卡罗尔有些紧张地缩在角落里面,怀里抱着两只热乎乎的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社恐的本性还是让他默默缩了起来。 ――尤其是他在发现自己唯一算得上认识的人睡着了的时候。 北原和枫抬起眼眸,注意到了这个把自己团在角落的人,很好脾气地把王尔德摁回去继续画画,接着起身朝着对方走过去。 但他没走太久,而是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卡罗尔打量了一下间距,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抬起脸看着眼前这个有着黑色头发和橘金色眼睛的人。 “北原和枫,一个旅行家。” 北原和枫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很体贴地没有伸出手,防止吓到这个看上去很腼腆的人,而是目光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表现出自己的善意:“你是拜伦的朋友吗?” “啊……啊,我我我是!那个,我,我的名字字字叫、叫做刘……呜。” 就算是这样,刘易斯卡罗尔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这次是因为对方显得过于友善的态度而受宠若惊。 然后就因为自己的口吃而更加沮丧起来了,而且越沮丧越焦急,慌慌张张地伸出手小幅度地比划起来,但半天也没有比划出什么。 旅行家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社恐,而且还有口吃,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出一行字,给对方看。 ――“别急,慢慢说。” 卡罗尔呆了几秒,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透蓝的眼睛微微一亮,掏出自己的手机,也在上面快速地打起字来。 ――“刘易斯卡罗尔,这是我的名字。” 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拽紧了拜伦给自己套上去的外套,耳朵有点红,想了想,又在后面多加了一段话,拿起来给对方看: ――“谢谢,我天生有点害怕社交,这不是你的问题。然后,这个是柴郡猫,这个是凯西先生。我们是一起来的,拜伦先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行程。” 卡罗尔把猫抱出来,英短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旅行家,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而凯西则是骄傲地甩了甩尾巴,跳到了高处。 柴郡猫。卡罗尔。 北原和枫迅速地确定了关键词,有些惊讶地看向面前的英短,以及对方所露出的很有神秘气息的微笑。 等等,你和拜伦之前该不会是在出演爱丽丝梦游仙境片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