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夫子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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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子，早……早上好啊！” 在宁川和宁天都两人脸色僵硬许久之后，一道声音打破了大殿门内的安静。 宁天都僵硬的脸庞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机械的抬起手臂，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而他的话音，也让宁川回过了神。 他看着前面身穿深蓝色长袍的老者，那一张严肃的脸庞，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朝着他碾压过来。 宁川心头顿时一慌，听到宁天都的话音后，也连忙开口道：“夫……夫子，早上好啊，今天天气挺好的。” 一边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此乌云密布，有着电光在乌云间飞舞游走，眼看着就要下暴雨的景象。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戚戚然。 而他们两人身前的老者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却又藏着“朽木不可雕也”般的意味看着两人。 宁川和宁天都被夫子的眼神看的心头发毛。 其中宁天都更是心头叫苦不迭。 “完啦完啦，被夫子抓了个正着，今天晚上又要去藏经楼过夜了！” 原本来时他心中还有着一丝侥幸，但是此刻被夫子正面抓住，怎么可能逃得了责罚。 而他身旁，宁川此刻心中忐忑不安，看着微微瞥了一眼夫子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 他的额头有着冷汗不断冒出，身体甚至都有些颤抖起来。 因为……他竟然在夫子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以往夫子责罚他们两人，都是神情严肃，颇具威严，极少如这般，眼中出现笑意。 “两位今天来的挺早的啊，老夫都以为是老夫教得不好，正准备去亲自上门请罪呢？” 就在两人内心忐忑，两股战战之际，夫子苍老的声音从前面缓缓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宁天都闻言顿时身躯一抖，脸上笑的比哭难看，急忙开口道：“夫子严重了，是学生来晚了，昨日夜里抄经文，因为有所感悟，所以今日就起来的晚了一些！” 他一边说着，手肘不动声色的碰了一下宁川的胳膊。 宁川闻言，连忙作揖道：“确实如此，做完我们两人抄录大睡梦真经，今天一不留神就睡过头了，还请夫子恕罪！” “哦？”夫子冷笑，继续道：“昨日是我让你们去抄的经文，所以你们今日睡过头，这是在怪罪老夫了？” “学生不敢，是我们两人未曾及时起床，请夫子责罚！” 宁川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宁川便连忙碰了一下他，两人弯腰，及时认错。 听到“川哥”竟然主动认错，宁天都低着的头，脸庞上出现了一抹惊讶。 因为他们两人平日里犯错之后，都会推脱一番，其中以宁川最为喜欢狡辩。 但是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夫子这才没说两句，“川哥”就败下了阵来。 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夫子，听到宁川的，顿时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因为宁川和宁天都两人，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两人调皮掏蛋的性格，可以说是十分了解。 平日里两人犯错之后，宁天都都是以宁川为首，两人定会狡辩半天以后，才回“被迫”认罚。 由于两人身份地位在族内的特殊，所以对于两人，他也不敢像责罚其他弟子一般过于责罚。 但是好在两人都是属于坐不住的那种性格，所以责罚两人抄书，对他们两人而言就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之一。 他原以为今天又得多费一番口舌，才能够让两人认错，没想到领头的宁川，今天这么快就主动认罚了。 “哦，你不在怪老夫责罚你们抄书了？如果不是因为抄书，你们二人也不会睡过头而迟到，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错在我。” 夫子脸色仍旧平静，但是目光却依旧带着笑意说道。 他的目光如炬，看着眼前的男孩，忽然发现他身上的气质，和平日里似乎有些不一样。 但是有何不相同，他却又说不出来，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宁川。 宁川闻言继续弯着腰，苦笑道：“若不是学生犯错在先，夫子又怎么会责罚于我们，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们，自然不能怪在夫子身上。” “请夫子责罚！” 说完，宁川再度深深的弯腰作揖。 一旁的宁天都见此，虽然脑袋里面充满了疑惑，但是向来跟着宁川一条船的他，也立马跟着宁川弯腰作揖，态度比起以往恭敬了十倍不止。 夫子见此，顿时心中的火气消散了大半，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游走。 见夫子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宁川和宁天都脸上也是一脸的苦笑。 看来，今天晚上住在藏经楼是免不了的了。 片刻以后，夫子的声音缓缓传出：“既然你们二人今天诚心认错，我也不难为你们。” “不过你们二人今天迟到是事实，不责罚也不行，……这样吧，你们二人，打扫堂院三日，这几天，堂院里面的卫生，便交给你们两人了，如果但凡有一个地方没有打扫干净，那么惩罚加倍，如何？” “学生，领罚，多谢夫子教诲。” 宁川继续作揖，恭敬的说道。 夫子见状，点了点头:“你们二人快去学堂吧。” 话音传来，当宁川和宁天都抬起头时，夫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宁天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颇有些劫后余生道：“好险，差点又住在藏经楼了，要是今天再去藏经楼，我父亲非得打死我不可。” 一想到今天晚上若是又住在藏经楼，那么等他明日回家，等待他的将会是来自他父亲沉重的“父爱”。 宁天都圆滚滚的脑袋顿时直摇。 在他身旁，宁川此刻眉头微蹙，神色之中有些惊讶和呆滞。 他刚才竟然主动认错了？ 这是以前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的。 难道是受那段梦中记忆的影响？ 宁川摇了摇头，把自己突然性格上的转变，归咎到了做的那个梦上。 因为那个梦，太真实，也太痛苦，让他难以忘记，如刻在了骨子里一般。 宁天都这时也回过了神，神色之中带着惊讶和不解，看着宁川。 “川哥，你今天怎么会主动认错？” “不过没想到你主动认错还有这样的效果，刚才夫子的脸色，吓得我腿直打哆嗦。”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抚摸着胸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宁川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受那个梦的影响吧。” “好了，快走吧，夫子让我俩打扫庭院呢。” 一提起打扫庭院，宁天都顿时又泄了气。 他们学堂所处的这片区域，只是武殿的一小部分，约摸百分之一的范围，但是即便是这样，这里也足够大。 他们两人想要将庭院打扫干净，恐怕没有三四个时辰，是弄不完的。 随后，两人继续朝着前方武殿的深处，学堂的方向走去。 …… 傍晚时分，武殿藏经阁之中，宁川和宁天都两人拿着扫帚，正在阁楼之中仔细的打扫着。 当两人我将最顶层打扫干净之后，顿时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好累呀，终于扫完了！” “今天晚上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泡个灵浴不可，累死我了。” 宁天都将手中扫帚一放，随后靠着大殿中的柱子，一屁股做了下去。 而在他的对面，宁川同样如此。 两人此时脸色苍白，浑身滚烫，有着汗水不断的冒出。 他俩从来到武殿之后，一直就在打扫，直到现在才将所需要打扫的区域打扫干净。 一想到还要面临两天这样的生活，宁天都只觉得整个人生都充满了黑暗。 顿时他的口中，发出了类似“命运不公，苍天不仁”的感叹。 而宁川经过这一天的劳动，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下来。 在他的记忆之中，关于宗族被灭，自己流亡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他心中已经确信，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宁川靠在柱子下，心中暗叹着。 一会儿后，他抛开了思绪，和宁天都开始闲聊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两人分道扬镳，各自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因为今天早上是被宁天都拉起来的，所以宁川并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曾经住过的家。 当他回到一座大宅院门前时，站在门口的侍卫，立马朝着他弯腰，喊了一声“小主好”。 宁川看着门前的侍卫，点了点头，朝着门内走去。 也许是因为梦中记忆的缘故，他的心，在踏入大门的一瞬间，竟然有着紧张感升起。 宁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按照记住之中的路线，朝着宅院的大堂走去。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应该在等候着自己吃晚饭。 大哥忙于修行，而父亲需要处理宗族内大大小小的事务，所以经常不在家，平日里，也就他和母亲两个人，以及众多的侍卫丫鬟，住在这座宅院之中。 就这般，在宁川紧张之下，他慢慢的朝着大堂走去，一刻钟之后，他终于来到了大堂前。 此时大堂之中，正有着一个端庄的美妇静静的坐在桌旁。 而桌子上，还摆满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她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