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聪明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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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玛蒂尔达打探的消息,约瑟芬在杜伊勒里宫的卧室布置得非常素雅,并没有杜伊勒里宫其他房间那么奢华。 这很符合她小贵族出身的品味,她平时想做什么都是自己安排,白天会有大量访客,以至于有些客人需要排队才能见到她。 她总是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吃午饭,这些朋友有新的也有旧的,她常和朋友们一起编织挂毯,马尔梅松的家具上的罩面都是她用这种方式织出来的,拿破仑对她的这种生活方式很赞同。 拿波里昂尼和乔治安娜一样有自己的图书管理员,只是不同的是里波先生还承担着向第一执政推荐书籍的事,对于要看什么书,乔治安娜一向的主张是自己挑。 从拿破仑目前任用人的标准来看,他先要用亲信,然后再用那些有能力的人。 而且他还是那种在家里可以节省,在外面绝不能丢体面的人。 就凭着这两点,乔治安娜可以在圣卢克有一间自己的小办公室,但她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一如这个宫殿的主人,原来是波旁王室,现在变成了波拿巴家族。 不是什么东西都是永恒的,有人却希望富贵能世代流传于自己的子孙后代,才有了世袭这种制度。 也许有天,也会有别的女人替代乔治安娜坐在那个休息室里,但至少现在那个地方是属于她的,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布置。 她定做了一些檀香木的家具,这种带着天然香味的木头有防虫的作用,为拿破仑维修杜伊勒里宫的雅格父子接了订单,承诺在他们从里昂回来之前房间就会装修好。 她留下了玛蒂尔达、戈丹的亲戚以及几位艺术委员会派来的工作人员布置她的房间。 她强调了这个房间最好有点东方特色,然后就带着苏菲、米歇尔、拉纳夫人和菲莉丝跟着上了前往里昂的马车。 约瑟芬还是以以第一执政的夫人随行,里昂已经以她的名义准备了舞会。跟着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别的官员,比如现在隶属于统计局的兰治,他本来就是里昂的市政官,除此之外还有枢机主教卡普拉拉和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大使也陪伴在拿破仑的身边。 “皇帝巡游”的场面确实很不一样,“以前”要是有政要出现在伦敦,也会有警车开道或者是封路,根本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 这次法国的骠骑兵没有来,最外围的是意大利仪仗队,负责保护重要马车的依旧是近卫军,“宠儿”们的打扮非常奢华,一个个看起来像王子似的,而且他们骑的还是好马、骏马,不像拿破仑刚到尼斯时那样骑兵也没有马骑,只有500匹骡子。 只要离开了中心城市,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是驿车的天下,旧时代除了留下了华丽的宫殿之外,还留下了驿道,它已经覆盖了法国全境。 然而法国的经济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它是由一系列外省所组成,各省维护各自的特权、利益及日常生活,修路养路这件事国家是长期交给各省自己维护的,即使各省巡按使规划大型工程也很少超出地区经济的范围。 通衢大道是国家规划全局,脱离地方格局的大政方针,但是目标越宏大,所需要的费用也就越高。从巴黎到里昂的路非常好,驿站送信也十分迅速,其他地区送信就要靠牛车运送了,速度自然没法比。 不用操心这些,光出来玩一趟,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随驾”的队伍里有不少真正的年轻人,他们骑着马在队伍中奔跑。 这些人有不少是流亡者,还有一部分跑到意大利去的法国艺术家,拿破仑下了最后通牒,所有流亡者必须在共和国十一年葡月1日前,也就是1802年9月23日前回国,并宣誓效忠宪法,大赦总人数不超过1000名,不论是日期还是人数,满了不再受理,流亡者的家产将被没收。 这导致了一大批流亡者回归,其中甚至包括路易十六的战争部长路易·马里·雅克·阿尔马尔里克·德·纳尔博纳·拉腊。 想成为拿破仑的侍从武官没那么容易,这个位置已经快被抢破头了,但这位前任战争部长认识塔列朗,塔列朗将他介绍入军队授予了少将军衔,这次想办法混进了随行的队伍里。 中途路过一个驿站休息的时候纳尔博纳·拉腊专门拜会了乔治安娜。塔列朗当然不会乖乖地去瓜德罗普,他介绍了别的人去当统将。 塔列朗通过纳尔博纳·拉腊送了乔治安娜一套祖母绿珠宝,它被设计成月桂叶的形状,可以当成头饰,也可以当作项链佩戴。 拉腊虽然是法国人,却在意大利帕尔马出生,会意大利语,他很热情地推荐自己作为乔治安娜此行的翻译。 乔治安娜没有拒绝,等他们上车之后,拉纳夫人才向乔治安娜介绍,这位前战争部长可能是路易十五的私生子。 路易十五有个庞大的情妇团,也不是每个都和杜巴丽夫人般出身卑微,纳尔博纳·拉腊公爵夫人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并且要继承公爵爵位的那个肯定是公爵的,第二个儿子则说不清楚了。 万幸的是私生子不具备继承权,路易·纳尔博纳·拉腊连公爵的爵位和财产都无法继承,何况是国王的权杖了。 拿破仑防备的是那些具有“合法”波旁王族血缘的王室。 这血缘又不像纯血贵族一样具备神奇的魔力,那么看重有什么用呢? 即便有尊贵的血缘,可是没有统治的能力,一样也会失去祖先苦心经营的一切。 拿破仑有时有种“君临”的气质,刚从埃及回来的时候他就是留的长发,现在只留到鬓角,头发看起来很薄,而且没有刘海,看起来有点“秃”,戴上帽子后才看不出来。 纳尔博纳·拉腊也是戴着三角帽,不过上面布满了蓬松的羽毛,而且还是歪着戴的,他戴着帽子的时候看不出来,把帽子一摘下来乔治安娜就光注意他光秃秃的脑门了。 她想说服波拿巴换发型,不需要太大的改变,只要换回以前那样就行了,这样会让他显得年轻点。 30岁就该有30岁的样子,利昂是她的“法兰西小情人”,那么年轻就老气横秋多没意思。 “我想找个裁缝。”乔治安娜忽然说道“还有帮我买点绸缎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他。” “您要送礼物给第一执政?”拉纳夫人问。 “一条裤子。”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上次他在埃及穿阿拉伯人的裤子被取笑了。” “您要帮他争回脸面?” “不仅是如此,我要穿男装,除了绸缎你还给我买点呢绒。” “是的,夫人。”拉纳夫人笑着说“我能穿男装吗?” “你要写申请,我是有合法手续的。”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我希望在舞会上能穿,不需要蕾丝和花边,尽量裁剪简洁。” “您要穿男装参加舞会?”苏菲惊讶地说。 “当然。”乔治安娜冷笑着“毕竟最美的肯定是第一执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