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悭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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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王继位后,她一直试图打开西方的大门,出口谷物、麻、木材等货物。 俄国驻马赛领事名叫佩希埃,他是一名瑞士侨商,在他的活动下,乌克兰的小麦开始从黑海的港口向马赛出口,又由于现在法国的特殊需求,木材也要通过这位领事向俄国进口。 拿波里昂尼现在要和俄国人搞好关系,就算他知道铁路要比木头路耐用,他也要从俄国大量进口木头,更何况木材不一定非要用来做轨道,还可以做桅杆和木炭。 作为交换,俄国人要买入法国制造的呢绒。 这门生意起始于17世纪,到了18世纪末马赛就不能再把大量的朗格多克呢绒运销土耳其市场了,因为土耳其的国家财源开始陷于枯竭,朗格多克也因此倒了大霉。 亚历山大一世继位后,首先就是改变了保罗一世的大部分法令,恢复了贵族的特权,宣布大赦逃亡的农奴,并将保罗时代被判刑的人从流放地赦免或平反,目前他还没空管国内经济的问题。 不可否认的是,法国的军装确实好看,就算这些呢绒做成了俄国军服的款式问题也没关系,只要法国人买木头花出去的银币回口袋里就行了。 在过去的500年间,西方人喜爱使用香料是因为重口味的偏好,只要将古代的菜谱还原就知道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胡椒和其他香料在地中海贸易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但是在开罗呆过的拿破仑却发现,香料集市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繁荣,反倒是经由埃及转销的咖啡、生丝、羊毛、皮革、棉花和棉纱生意更好。 人的癖好就是如此,喜欢喝咖啡的人真的是喜欢那股又苦又酸的口味么?绝大多数人,尤其是女性会在咖啡里加牛奶和糖,而且她们更喜欢的是咖啡馆里的那股情调。 拿破仑的癖好就是“东方”,尤其是埃及,以及古罗马的东西,现在还要加上君士坦丁堡,他从威尼斯圣马可教堂抢来的铜马现在还在找地方放呢。 呢绒曾经代替丝绸,作为装饰墙面的材料,如果做地足够华贵,那么也是可以用来装饰招待国宾的会客室的。 更何况这个装饰成咖啡馆的会客室就在圣卢克宫的马尔斯厅,也就是战神厅,至于绒布上的图案她决定用植物,清真寺里也有很多植物花纹,用烫金的工艺就可以让这个房间变得很华贵了。 圣卢克宫比较小,房间也不大,这种小会客厅更适合见私密的友人,沙发她打算用摩洛哥皮革,地毯看奥斯曼帝国的苏丹送不送,茶几她打算用花岗岩或大理石的。 拿破仑摔了叶卡捷琳娜送给科尔茨伯爵的茶壶,那她就要送一整套塞夫尔瓷器给他作为补偿,同时她还要送一整套的法国香水给他,希望芬芳的香料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在拿破仑回来之前,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已经将那26个和西耶斯一起闹事的议员、保民官给革除了,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拿破仑任命新的官员填补那些空位。 作为一个女人,她不忙着布置房间,难道要和叶卡捷琳娜女王一样参与这种“大事”么? 吕希安介绍的那些共和派的人乔治安娜并没有推荐,法国将来走君主制还是共和制也不是她能参与决定的。 按照一人一年3公担的粮食消耗,拿破仑筹的100万公担和戈多伊提供的200万公担,以及每个月从英国和荷兰运来的5.5万公担粮食已经完全够巴黎100万人的需求了。前提是没人趁着这个机会囤积居奇。 吉伦特派掌控政权的时候,他们没有管国内粮价飙升的问题,坚决反对设立最高限价,平民因为吃不起面包冲进了国民委员会,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些平民可以在当时解散议会的。 解散了之后要重新选出新的执政党才是难点,1793年5月31日,那些闯入国民公会的平民光顾着抗议,后来雅各宾派率领着同样的平民闯入国民议会,雅各宾派取代了吉伦特派,拿破仑以为的“春天”到来了。 他改变了不少,毕竟他已经不是20多岁时的热血青年了,谈起俘虏的问题时冷酷无情,全是算计,但他是断然不会割让多巴哥给英国交换俘虏的。 葡萄牙和西班牙有很多金银,这是他们自南美殖民地带回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黄金白银要比其他欧洲国家要便宜地多。 因为金银的体积小、价值大,运费其实并不成为问题,保险更别提了,谁敢抢四艘英国巡洋舰护航的运金船? 真正让人头疼的是乌弗拉尔的空白特殊贸易单,法国发出去的贸易单都是拿破仑亲自签名的,他的签名一张1000法郎,西班牙查理四世的签名就跟印刷的一样,毕竟他要挽救西班牙的经济。 英国的贸易单是议会开的,一如法国的参议院,虽然他们没有立法权,却掌握着批准商业贷款的权力。 比如修建圣马丁运河,预算3000万法郎,法国政府不会真的一次付那么多,而是找巴黎上百家银行融资,银行出钱而非国库出钱,购买国债的银行也可以通过运河的通行税获得稳定的利息。相比起投资工业,银行还是更喜欢放贷。 法国中小企业主融资很困难,银行几乎是不用指望了,他们都是靠着自己过去经营的人脉,从朋友、亲戚、合伙人、供应商等处借钱。 如果将钱比做血,那么血液一旦不流动,还会有什么作用呢? 那不过是一些休眠资本而已,当血液不再运动流通,法兰西的躯体也就出了毛病。 藏在袜筒里的私人储蓄对发展企业是个障碍,硬币的坏处就在于可以放进坛子里,深埋在地下,这些钱要是遇到了灾祸的时候可以挖出来救急,每当某个地区发生自然灾害,金钱便从隐藏的地点冒了出来。 巴黎有100家银行,鲁昂才4家银行,更别提其他外省了。 上次农耕借贷让那些银行家发了狂,一般的借款利率都是5%左右,7%已经很高了,1%的利率那是做善事,面包铺的老板敢挪用这笔钱去放贷是要吃牢饭的。 水运的优点在于运费低廉,能装载重货,木材是可以飘在水上的,计量单位不是按体积和重量,而是按照“趟”来算的,然而每年的涨水和枯水期也让运河的使用时间减少了,水运不能完全代替陆运。 大宗生意必须抓住运气,法国和俄国不会永远都那么和平共处的,乔治安娜也想学乌弗拉尔开个木材厂,赚点“零花钱”。 这不是她第一次那么干了,以前她也干过偷偷把自己种的草药拿出去卖的事,但那些植物本来就是她自己种的。 这事可以交给戈丹去办,那比走私要合法、不落人话柄多了。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和尤利安·乌弗拉尔是两个不同类型的投机者,但他们总归是敢于冒险,这比那些只想做稳赚不赔买卖,并且还有地方保护主义的银行家好多了。 一种重力不断在推动资本,像水一样流出资金池。 如果法国银行家不打算有行动,乔治安娜就打算找意大利银行家占领法国的外省银行业了。 有的时候,需要一条鲶鱼才能让沙丁鱼活着回到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