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洗尽凡胎

    “砰！”

    枪声响起，江成蟜闭起了眼睛，张老也叹息着转身出门了，他不想管了。

    “小子，勇气可嘉。”

    脱脱不花淡淡的说道，那颗子弹嵌在了他的胸口，但没有前进哪怕一毫米，被挡在了皮肤之外，他随手拍了拍，那颗被撞击的干瘪的子弹，便滑落在地。姜崇文吓得浑身颤抖，他不信邪，怒吼着打空了弹夹，可这都是徒劳的，这些东西根本打不进他的身躯，一颗颗子弹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板上。这是什么妖怪，子弹都打不死！

    “花哥，牛逼啊，你的胸还能防弹！”江成蟜惊得乱说一通，他自然知道这是修行带来的力量。

    “小江，看好了，这是修道第一个境界的力量。”

    姜崇文已经傻眼了，任由脱脱不花走上前，夺走手中的手枪。他用手掌攥住了那柄黑色的手枪，这是捷克斯洛伐克生产的cz-75手枪，使用九毫米标准子弹，性能非常优良，但当那只大手开始发力的时候，这柄钢铁造物开始扭曲变形了，像一块海绵一般，被攥五个指印。

    “修道第一个境界名为“洗胎”，意为锤炼筋骨，洗尽凡胎，一共分九层，每圆满一层，便增长一千斤神力。”

    脱脱不花边说话，手上的力也量用的更大了，那只变形的手枪被彻底攥成了一个钢球，并隐隐发出红光，这是钢铁快承受不住巨力，将要融化的反应。他随手把这坨钢球扔了出去，“砰”的一声，在水泥的房墙之上砸出一个深坑。

    “当神力增长时，人体的密度会随之增长，虽然不如力量这般，一倍又一倍的增长，但当九层圆满时，人体的坚韧度会超过钢铁。”

    江成蟜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人说他是猪妖成精，当人体密度增加时，重量自然而然会有所增加。

    脱脱不花弯下腰，看着浑身颤抖的姜崇文，他像是淋了雨的落汤小狗，蜷缩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他抬手给了他一掌，将他扇飞好几个跟头，金丝眼镜飞出，他也像条死狗似的翻滚到另一个墙边，嘴角溢出了鲜血，他又开始连连求饶，屋子里一股异味传出，像是屎尿都被吓出来了。

    “你怎么敢对我开枪？你以为那种玩具可以伤到我吗？”

    “花宗主，不，花叔！”姜崇文像小鸡啄米似的磕头，额头都出血了，他口齿不清的说着各种道歉的话。脱脱不花摇摇头，看着他跪拜的样子，升不起一丝怜悯之意，他缓缓抬起右脚，狠狠的一步抬下，震的整个房间都颤抖。

    “噗！”

    鲜血四溅，那开枪的右手被踏成了血泥。姜崇文疼的嚎啕大哭，断掌处的动脉破了，鲜血喷涌而出，他像个被砍断身体的蚯蚓一样痉挛着。脱脱不花没有选择杀他，转身离去，不再看他一眼。

    “锵！”

    一阵火花闪过，脱脱不花扭断了江成蟜身上的锁链，一脸坏笑的说道：“小子，你这顿揍没白挨，咱们得宝了，走，收拾收拾回江北。”

    “啊，我还以为真要死在这了。”

    江成蟜活动活动手腕，被勒的都出血了，他的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那儿本来就受伤，被这么一捆，没有血液流过，变得有些肿胀，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那是刚才被打出来的，他很想上去再给姜崇文两脚，但看他那个惨样，想了想还是算了。

    两个人一脸兴奋的看着地上的那些大道琉璃碎片，总共有六片，组成了一片残缺的花瓣，这么看上去，真的很美。这东西是至宝，单说材料的坚韧度，就难找出更甚者，其中那个长条形状的若是做成小刀，怕是可以无物不破，它可以像切豆腐一样切割钢筋水泥。

    两个人把所有的碎片打包，集中放进一个手提箱，江成蟜还把那个放映机的胶卷也扣了出来，他们盘算着等到江北，也研究研究这些数据，看看能不能收集齐所有的大道琉璃碎片，重新拼出那朵莲花，就算召回不了那颗逃逸的巨石，想来也能那朵莲花也是一个神秘的法器，价值连城。

    仔细想想，它可造成了直径百米的爆炸坑，堪比核爆了。

    等走出屋外，张老还在那里沉默的候着，这次事是他们理亏，脱脱不花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道：“去救救你那干孙子吧，下次再犯，可就不只是断掌了。”

    “花宗主，慢走。”

    张老沉默着走进屋内，姜崇文已经疼晕过去了，断掌处依旧血流不止，好在脱脱不花他们手脚麻利的离开了，若是再拖半分钟，想必真正的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张老伸手点出一指，指尖绽放出一团绚丽的蓝光，射到了他的断掌处，将动脉血流止住。

    “你有一个很好的父亲，可惜你太愚蠢。”

    江成蟜他们七拐八拐，经过一条狭长的暗道，打开了一面石墙，终于走出姜崇文口中所说的总部，迎面吹来漫天的黄沙，苍茫的戈壁上映射着落日的余晖。这个总部居然修在戈壁的岩石之间，从外面看这就是一片岩壁，可当真够隐蔽的。好在这里离城市不远，他们撬开姜崇文的车，驶离了这里。

    路上，脱脱不花打开音响，放了一首前几年流行的《沙漠骆驼》

    “我跨上沙漠之舟

    背上烟斗和沙漏

    手里还握着一壶烈酒

    漫长古道悠悠

    说不尽喜怒哀愁

    ……”

    这首歌在沙漠里听别有一番风味，脱脱不花听的惬意，摇头晃脑的跟着唱，可惜实在没有音乐天赋，听起来像沙漠里独居的老狼，临死之前在呼唤同伴。江成蟜把手上的纱布解开看了看，手上还是血肉模糊，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看来是这两天太折腾了，等回市里要换一次药，要好好养几天了。他抱着那一只黑色的皮箱，忍不住一遍遍打开看，里面躺着六片精美的大道琉璃，自己废了老命才捡到一块，可一眨眼，就到手六块。怪不得自古都有土匪这个职业，抢劫来的东西就是快。

    “哎？花哥，你为啥不杀姜崇文呢，我记得你在饭店就要废了他，怎么这次只断了一只手。”江成蟜不大相信，他这样的人是出于法律因素，再说人家的爹都说了任凭他要杀要剐。

    “哼，他爹真是懂我，越劝我我便越要杀，于是人家直接说要杀要剐随我便，绝不包庇，不仅主动道歉，还把辛辛苦苦收集的大道琉璃恭送相让。”他有些无奈的叹道：“虽说他不给，这些东西我也要抢，但是人家直接送，我脸皮再厚也不好下死手了。”

    江成蟜点点头，随口蹦出一句电视剧台词，道：“懂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哈哈。”

    他又看了看这个一米八几的蒙古糙汉子，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有绝对的力量横扫一切，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一步又一步的观望，最后在不经意间，慢慢套出姜崇文手中的宝物，可谓是粗中有细，细中有粗，原来能做宗主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他掏出手机，给他老姐报了声平安，她很着急，不住问他的手怎么样，直到他们回到了医院，洛菲菲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看来菲姐也有软肋嘛。”白羽嘿嘿的笑道：“平时都板着脸，原来你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

    “废话，那是我养大的弟弟。”洛菲菲一巴掌糊在了她的小脸上，笑道：“去，开车，我要去总部亲自看看那具遗体。”

    “好嘞。”

    白羽依旧是蹦蹦跳跳的，这小丫头，真是活力无限，连带着自己心情也不错，还有这手脚也是麻利，昨天晚上去太平间蹲点，一宿没睡，五点多成功把黄贵才所有的尸块都偷了出来，运回了总部。那里有天机狩猎城专门的科研人员，时代在进步，即使是修仙的门派，也要运用科技手段去验证修炼的科学性。白天的报告里，有一些情况很重要，她要到现场去查看一番。

    到了停车场，洛菲菲有点懵，一辆被涂改成少女粉的mi

    i面包车缓缓开了过来，对就是那种七座的，老式的五菱神车。白羽摇下车窗，挥着小手喊道：“菲姐，咋样，这车可爱不。”

    即便是少女粉，可面包车这玩意你就是加俩猫耳朵也看不出丝毫可爱吧？

    “太可爱了！”洛菲菲违心的赞叹道，她掰着把手用力拉开了后车座，她坐到了后排，并戴上了墨镜和口罩……

    这破车在平道都会颠簸，她忍不住问道：“脱脱不花平时克扣你工资吗？”

    “啊？没有啊。”白羽想了想，气鼓鼓的说道：“他倒是总让我加班，虽然给加班费，可我还没男朋友呢.....”

    洛菲菲赶紧止住了她无厘头的延伸，道：“那你为什么不换个好点的车。”

    “嗷嗷，花哥是宗主啊，他都开个破面包车，我做下属的哪还意思开好的？”白羽无奈的说道：“他说面包车实用，比如说绑票的时候可以装更多的人，还有……”

    “停，不要说了，你们两个不法分子，咱们天机狩猎城是正规合法的组织。”洛菲菲真的无语了。脱脱不花要不是加入了组织，准保是个地痞流氓，说他本质猥琐都是说轻了。

    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座摩天大厦前面，这是全市最高的大楼，是地标级建筑。上面写着陆氏集团，这竟是陆胖子他家的产业。天机狩猎城与陆胖子他爹有合作，到了他那个身份的大商贾，是有权力知道组织的一些事情的，组织会派很多高人暗中保护他，还会派出很多风水学专业的风水师，帮他看地、测风水。很多陆家的楼盘产业，都是由组织的风水师看完了之后，才开始动工的，包括眼前这座巨楼。

    也就是说天机狩猎城为他保驾护航，亨通财运，而陆家就要为其提供资金与场地，这是公平且合算的交易，这也是为什么江成蟜能从小认识陆胖子那么有钱的富二代，原因就在于这儿了。

    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任谁也想不到，他们的总部会驻扎在这么嚣张的地方。洛菲菲带着白羽走进了大楼，沿路有很多保安向她鞠躬：“菲姐好，欢迎菲姐。”

    名义上，她还是那个天机新闻的老板，与陆家的老板有着亲密的合作关系。因此这些保安忍不住猜测，天机新闻那么小的公司，怎么可能被陆家所器重，我看是那美女和咱们老板有二人亲密合作，所有保安都延伸的想了想，露出了只可意会的表情。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洛菲菲根本就没找那个老胖子，她带着白羽七扭八拐，进了一个特殊电梯，这是只有刷卡才能操作的电梯，不通往楼上，只通往地下，这是绝密的位置，也是江北宗门的总部，算是脱脱不花的指挥中心。

    她们下行了很久，足足有三十多米，这个总部的深度，赶得上防空洞了，下到底层，面前便出现一扇被漆成白色的钢门，上面突出有一块蓝色的光学键盘，这是一级密码，输完九位密码后，那里升起了一个指纹识别器，她按上了指纹，待通过后。钢门上又裂开一个缺口，里面弹出一个摄像头，这是识别虹膜的。

    洛菲菲睁开右眼，一道蓝光扫过，通过了所有的密码，钢门缓缓的升了上去，门后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通体洁白，摆满一排排科研机器，里面的有很多科研人员，他们穿着白大褂，正在站在操作台前，研究那些破碎的尸块。其中，有一个头戴牛仔帽的男人与这些文质彬彬的科研人员截然不同，他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有十几只蛤蟆，不过只有一两个还活着。他看见了洛菲菲，主动招呼道：“城主，真如您所料，这些蛤蟆里出了一个王者，在封闭的下水道里，我对付不了，我就先带着这些来研究一下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