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再一次到了kc区,眼前简陋的环境倒是让苏芙感觉到一丝亲切。 她坐到长椅上，眼睛则是盯着屏幕上的回放，余光扫到桌上的矿泉水瓶时条件反射的伸出手。 “等等。”黄天连忙把苏芙的手拦了下来,从脖子上取下水壶：“喝这个。” “嗯？”苏芙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对方。 “现在你正式参加比赛了,有一点要特别注意,入口的东西一定要知根知底。”黄天拧开水壶盖子,给对方倒了一杯：“所有的事情谨慎为主。” 苏芙听到这里,倒是懂了黄教练的意思：“会有陷害？” 黄教练另有它意的笑了笑,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觉得苏芙这孩子太单纯了,眼里除了比赛、训练就看不到别的东西,他希望苏芙作为运动员，还是要有基本的警惕心。 听到教练的话后,苏芙应了一声后将注意力挪回大屏幕上。 前半段跳跃动作都有号出现,代表着满足跳跃goe的加分项,其中还有一个跳跃上出现了两个号。 然后自由滑的两个连跳基础分上，都有乘号,代表着后半段连跳的基础分增加了11倍。 不过…… 苏芙看着屏幕上播放的最后一个连跳，眼眸闪过一丝失望色彩。 本来，她在这里安排的是3a3t，但是后面那个3t没有发挥出来,只跳了两周而已。 如果能跳出来这个魔鬼三三，恐怕总分能超过两百分了。 女孩叹了口气，嘀咕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黄天听到苏芙的叹气声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看了眼屏幕：“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第一名绝对稳了。” 看到苏芙样子还是有点无精打采,黄天补了句：“你干脆到时候把魔鬼三三,高级三三在世青赛上全部跳一遍，闪瞎国际裁判的眼睛，让他们没有任何扣分的机会。” 这句话本来只是开玩笑罢了，但黄天却没想到苏芙真听了进去。 后来没多久的世青赛上，苏芙真的将短节目、自由滑的表演变成传说中的三三秀场。 大约几分钟后，广播里播放了《卡门》的最终得分： “技术分713，表演分6102，自由滑最终得分13232。” “总得分19645，当前排名第一。” 分数一出来，黄天便开心的握拳：“好了，真棒！” 之前他还想苏芙如果能压过最后出场成年组的杨杰，当然是锦上添花。 但是没压过杨杰总分的话，实际上影响也不大。 毕竟杨杰争取的是世锦赛名额，而苏芙争取的是世青赛名额。 按照现有分数排名来看，苏芙的世青赛名额已经稳了。 不过看到这个分数，哪里是不可能压过杨杰，这已经超过了全锦赛的记录！ 真的是好样的！ 在分数出来的一瞬间，现场冰迷们疯狂挥舞手里名牌，尖叫道：“苏芙！苏芙！” 看台的角落里，刚刚那位戴着墨镜的女人已经将墨镜摘下来，她怔怔的看着冰场中央，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白婳本来是想来看看苏如烟第一场双人滑比赛准备的怎么样，却没想在这里看到了苏芙的比赛。 直到见到冰场上跳跃的女孩，她才知道自己之前错的多么厉害。 花样滑冰需要天赋、也需要汗水，所以当初她才认为苏芙年龄大了，不适合这项运动。 但是，她为什么不亲自看看对方滑冰，看看对方是怎么也跳出来3a的呢？ 看着冰场上跳跃的女孩，白婳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追逐着梦想前进的样子。 华国女单、不、应该说是世界的女单将会有一匹黑马跃起。 如果现在邀请苏芙加入自己团队的话，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 白婳越想越觉得忐忑，她总觉得苏芙不会搭理自己的。 除非，自己能为苏芙做点什么事情，才能使对方接受自己递出去的橄榄枝。 突然，白婳想到一件事情。 体局对具有天赋的幼苗，会试图把她们都扒拉到双人滑项目里去。 苏芙的身高、体重看上去也很适合双人滑，会不会被国家队双人滑的教练看上？ 不、不行，她不能让苏芙走到那一步，如烟转去双人滑已经是她最后的妥协了。 想到这里，白婳拿起手机，边往外走边打电话：“您好，请问是王部长吗？” 这一边，苏芙在看到分数后，捏着手里小熊胳膊对着镜头挥了挥，然后让玩偶做出一个敬礼的姿态。 她那一向淡漠的脸上，终于漾出一抹轻柔的笑。 屏幕上实时直播放出这一幕，便被手快的冰迷们给截了下来，放到论坛上去。 冰雪之地的贴吧里，热闹的如同过年般。 之前全锦赛的直播贴依旧热闹，但是最近蹿红的却是另一个主题帖，以苏芙的名字为主的主题帖-【华国女单新秀/全锦赛黑马/3a小女单/苏芙】。 lz：苏芙，华国东省省队女单青年组成员，年龄14周岁，身高155，最佳成绩：全锦赛女单冠军。 1l：楼主，这还有杨八妹没有比赛呢，你现在就把苏芙的最佳成绩写成全锦赛女单冠军，到时候打脸会不会太难看。 3l：怎么可能打脸，苏芙的分数都已经打破全锦赛的记录了，怎么可能不会是第一，而且她会跳3a！ 4l：纠正一下，不光是3a，她还在节目后半段跳了高级三三以及3a2t！ 5l：哈，还节目后半段，你们吹牛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6l：对啊，一般高难度的跳跃都是放在前面，放后面万一跳空很危险的。 7l：你们是不是记错了起跳时间点了？再说苏芙的曲目是《卡门》，卡门的密集鼓点是在前半段。 8l：小女单出了黑马当然要鼓励鼓励，但是你们把她吹成神是不是太夸张了！ 主题帖里，接下来的几层回帖都表示不相信刚刚所说的后半段安排的连跳。 毕竟冰迷论坛里前往现场看比赛的人并不多，而且现场冰迷这个时间正在现场为苏芙的得分欢呼，哪还有人拿着手机不停刷论坛。 等过了几分钟后，赛场的苏芙离开kc区后，冰迷们才拿着手机开始反驳起来。 16l：我是4l的层主，我可没吹牛，等我五分钟我来传视频！ 23l：是不是马上八妹上场了？她的《教父》可是得到国际赛的名次，我觉得她不一定会输。 25l：对啊，《教父》超帅！我记得大奖赛上总得分也是在170多分左右，而且这还是在外籍裁判的压分情况下拿到的高分。 28l：其实争论这个没什么必要，因为杨杰和苏芙并不是在同一个组。 36l：对哦，一个青年组、一个成年组；一个世青赛，一个世锦赛。 37l：你们这样说我才发现，下个月的比赛她们并不是在同一个比赛。 39l：我以前很关注刚冒头的小女单，这次的苏芙我怎么没有见过，她的其他成绩是什么？ 41l：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她就像是横空出世一样。 帖子上的议论再一次跑偏，关于苏芙过往成绩一事更是将整个帖子的走向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过在一个冰迷上传比赛视频后，讨论再次回到正规。 视频拍的很清晰，能看到镜头的像素极佳。 红衣女孩在冰场上驰骋着，随着音乐节拍不停转动着，当她腾空而起时，视频里更是出现观众们尖锐的喝彩声。 自由滑的时间是四分多钟，视频的时间也是差不多五分钟左右。但是在冰迷上传视频后长达十分钟，帖子都没有出现新的回复。 冰迷们仿佛沉浸到苏芙的表演里，看到那位骄傲、艳丽的吉普赛女郎。 60l：嘶，我觉得小芙蓉被压分了，她那个3a起跳是edge起跳，我几乎没见过女单选手用edge起跳！ 61l：居然在节目后半段编进去连跳，她体力好强，而且动作真够干净。 63l：好吧，我承认她的表现力比杨杰要强，不过动作好柔和，是练过芭蕾的吗？ 65l：花滑运动员都会练这些项目的，真棒！ 赛场上，最后一名选手就要出场了。 杨杰有些紧张的盯着前方，想要把心脏蹦蹦乱跳的频率给压下去，但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以往只要脱掉冰刀套，踩在冰面上她就不会紧张，而这次却压根没有起什么作用。 难道这都是因为刚刚出场的苏芙，是因对方表现的太好从而让自己感受到了压力？ 还是因为自己很可能得不到第一名，所以产生精神压力？ 不过话说回来，苏芙刚进省队的时候跳3a，还会失败无数次。 而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对方就将3a的稳定性提高了这么多。 这孩子真是个天才！ 所以说，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比不过天才而紧张呢？ 想到这里，杨杰嘭嘭乱跳的心脏终于平静下来，此时她才感觉到刚刚被紧张遮住的另一种感觉-兴奋！ 这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也是华国女单即将冲出世界的兴奋。 既然苏芙的进步这么大，那么她也不能让省队感觉到丢脸。 就让世人看看，华国的花滑女单就算真崛起，也并不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 她会紧追着天才的步伐，让华国不会再世人面前丢脸！ 杨杰深呼吸几次，同黄天教练比了个ok的手势后，脚下一个用劲朝着场中央滑去。 洁白的冰面上坑坑洼洼，能明显看见杨杰冰刀留下来的划痕。 黄天看着停在冰场中央，身着黑色西装西裤的女孩，食指、中指捻了捻，回过神来：“啊，戒烟了。” 说完后，他又把注意力转回冰场上。 带了杨杰这么久，他当然从刚刚对方表情变化里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地方。 从苏芙上场表演开始，杨杰硬是憋住上厕所的冲动，把节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苏芙去kc区打分时，她才慌里慌张的跑去上最后一趟厕所。 苏芙的表演给杨杰带来的压力很大，大过对方在国际赛时的压力。 但是这种压力却并不是那种恶性竞争的压力，而是一种鼓舞着杨杰前进的压力。 华国人是谦虚的，但却又是骄傲的，他们的骄傲不容他们落后他人，而他们的谦虚使得他们不停的自省吾身。 就像是奥运会的口号“swifter，higher，stronger”-更快、更高、更强！ 《教父》选曲常见于男单选手，而女单里很少有人选这首曲子，毕竟这首歌实在是太中性化了。 花样滑冰最先开始是不允许女选手穿裤装，到大约九十年代才更改了这条规定，女选手们才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杨杰一袭黑色西装类型的考斯滕，立在场中央冷漠的看向前方。她的表情很冷酷，深沉，瞬间便能把观众们带入剧情当中。 程学咦了一声，感叹道：“现在的小女单在表现力上比以往好不少。” 程璐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是，杨杰她本人的性格比较中性，才容易带入这首曲子还不错。” 曾经有人分析过，杨杰选择的曲目都是较为中性或着性别感不重的，如果换成之前李文霞以及苏芙的卡门，可能表现力就不会这么强。 不过，杨杰这次短节目是《糖果仙子舞曲》，就代表着她有想过开始改变、提升自己。 杨杰的第一组动作是跳接蹲转，她的蹲转动作干净利落，转速极快，而上肢更是随着音乐打开。 看台旁选手席里，李文霞一直在关注杨杰：“她的下肢力量很好。” 蹲转看似简单，实际上要做好对于选手的下肢力量、平衡力有极高的要求。而杨杰的动作不光标准，核心收紧后转速提起来，显得整体效果极佳。 李文霞还知道杨杰不光是下肢力量好，滑行的基础功也极为扎实，旋转、跳跃等动作规范程度堪比教科书。 “杨杰她本来就是体二代。”苏家雨拍了拍李文霞肩膀，说道：“她的父亲就是短道速滑运动员，你和她相比已经很不错了。” 杨杰的爷爷就是第一批运动员，父亲更是冰上运动短道速滑的大将，她从小收到的熏陶和资源是旁人所不能匹及的。 而李文霞是从业余兴趣爱好，慢慢转变为职业运动员，所以两人在基本功上有差异是很正常的。 蹲转后，杨杰进入到节目第一个跳跃-3f。 这一跳很成功，进入和步出都毫无瑕疵，得到了裁判们认可，在goe上能看出来。 黄天摸了摸手肘：“杨杰的平衡很不错，可以也让她练一下举手。” “那我下次带她一起练。”旁边突然冒出来个声音。 “苏芙，你回来了？”黄天回头一看，说道：“做完尿检了？” “嗯。”苏芙点点头，本想说什么但是咽了下去。 刚刚她去做尿检前，经过走廊的时候撞上了苏如烟和一个男生在说什么事情。 本来她想当做没看见那两人径直走开的，但是苏如烟视线刚好对上自己，连躲都躲不过。 看到后，苏如烟便假心假意的恭贺自己，不过这恭喜声音听上去言不由衷。 本来苏芙都想走了，奈何苏如烟旁边那男生非要凑过来搭讪。 苏芙实在受不了了，连面子上功夫都不想做，直接转身离开了。 后来，系统提醒她才知道，跟苏如烟在一起的男生居然就是原剧情的男主角。 呃，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芙半眯眼，又陷入迷茫中。 系统恨铁不成钢道：【他叫魏中晏！校运会上还跟你打过招呼的，你居然忘记了！】 【哦，我没去记。】苏芙淡淡说道。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系统忿忿说道：【你别去搭理他。】 其实系统明显就是多虑，苏芙连这人是谁都没记住，怎么可能会去搭理对方呢。 不过冷美人形象的苏芙，倒是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而这些又被苏如烟看到眼里。 “杨杰的连跳暂时只能出一个高级三三，其他的都不行。”黄天盯着场中央跳跃的女孩，叹了口气：“还是不行，这种程度没法与世锦赛那些人比。” 《教父》节目的连跳都安排在前半段，进入后半段后杨杰体力明显要少上许多，跳跃动作几乎降到只剩一个，而更多的是旋转和步法。 话说回来，杨杰把旋转、步法安排在后半段也是明智的。 她的基本功很扎实，所以旋转、步法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放在后半段能刷足裁判们的好感。 最终，杨杰的得分是技术分5348，节目内容分5193，自由滑总分10541分，总得分19197分，跃居第二。 看到这个分数后，杨杰挺开心的挥了挥手，然后与教练拥抱了一下表达喜悦之情。 “分数不错，继续保持。”黄天点点头，对她表示肯定。 “国内裁判对我还是松了一点。”杨杰看着总分，说道：“芬兰大奖赛时，我的p分最多45分，从没有超过50分。” 黄天愣了愣，摸了摸对方头发：“没事，总有一天咱们都能超过66分，甚至于拿到满分。” 杨杰笑了起来，说道：“借你吉言。” 没过多久，广播里便开始播放熟悉的背影音乐。 而这代表着颁奖礼即将开始。 获奖运动员们在冰场旁等候着，苏芙有些无聊的扯着发尾，刚刚她发尾不小心被勾出来，现在蓬松的披在肩上。 “你的发饰挺好看的。”有人开口，说道。 苏芙抬头一看，是国家队一姐李文霞：“谢谢。” “对了，你今年就要升组了吗？”李文霞问道：“要到国家队来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苏芙反倒是微微一愣，其实她觉得东省省队挺不错的。 黄教练像个严父，紧扣运动员们的技术难度；总教练王奎像是慈母，对于运动员们整体发展更加关注。 如果要去李文霞所说的国家队，她不光要换环境、换场所，还要更换教练。 “还有杨杰。”李文霞看向短发女孩，热情道：“你呢？要来国家队吗？” 杨杰吐槽道：“你这有点像是拉皮条的。” 听到这句话，李文霞反倒是乐了：“我就是来帮我家教练拉皮条的，她带人超级厉害的，有没有兴趣？” “你教练？”苏芙看着对方，疑惑道。 “苏家雨，是国家队很有名的女教练。”李文霞循循诱导：“女教练才最了解女运动员，而且又会化妆又会编头发……” 就在此时，广播里开始叫到领奖运动员的姓名。 首先被叫到的是第三名李文霞，广播里开始播放她在自由滑上的音乐《卡门》。 “考虑一下哦。”李文霞丢下这一句，随着音乐上冰滑了半圈，同观众席上的冰迷挥手致敬。 接下来是杨杰，听到自由滑的背景乐后，她上冰后也和李文霞一样滑行半圈。 当广播中念到“获得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女子单人滑项目冠军的是——”的时候，现场爆发出尖锐的欢呼声和掌声。 苏芙在欢呼声与掌声，以及广播中自己名字的声音中，踏上了冰面。 那一刻，聚光灯的光束落在她的头发上，轻快的前奏响了起来，而少女在摄影机拉近时，冲着镜头微微一笑。 冰场上方的大屏幕一分为二，左边是苏芙刚刚那一抹微笑，右边则是她在自由滑里的那几次跳跃。 身着黑红考斯滕的女孩，在冰场上悠闲、放松的滑动着，聚光灯紧紧追着她的身影。 直到，苏芙抵达颁奖台的前方，亚军、季军同时向她伸手。 苏芙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李文霞、杨杰带笑的对上女孩视线。 当苏芙伸手握住那两人时，她们同时用力将苏芙拉上冠军领奖台。 照相机的闪光灯未曾停歇，而快门声更是不停响着。 这让人感到温馨的一幕被记者们记录下来。 很久以后，这张照片成为了见证华国女单三剑客长达几十年友谊的起点。 音乐声止，这次比赛的颁奖嘉宾依次给三人挂上奖牌、握手鼓励。 小金牌很小巧可爱，上面印着“2017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的字样，攥在手心的厚度倒是不低，看来并没有缺斤少两。 领完奖后，国内赛并没有向国际赛那样有升旗仪式，苏芙看了眼前方的国旗，心里有点遗憾。 她要去参加世青赛，让冰场奏响华国国歌，红旗飘在最上方。 那将会是运动员最骄傲、最荣耀的时刻。 颁完奖后，便是颁奖嘉宾与选手们的合影时间。 三个女孩举着奖牌，带着淡淡的笑立在颁奖台上，下来后又被自家队员们拉着一起拍照。 东省省队得到的奖牌最多，摄影师们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放在这边，快门声就没停过。 此时，还在vip席观看颁奖典礼的程学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程璐问道：“爸，回去吗？” 程学盯着冰场旁乐开花的东省省队总教练，说道：“不，我要先去找一下我的学生。” 听到这句话，程璐一愣后面露喜色：“爸，你要出山了！” “什么出山，说的我好像隐居了，我只是退休了而已。”程学不满道，随后他把视线挪到颁奖台上，自言自语：“我觉得体局上次来找我谈返聘的事情，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