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金勿思的想法
金家大院占地极广，整栋宅院采用南洋帝国传统的建筑风格，整体金碧辉煌，高墙环绕，气象不凡。 大院后方，却有一处极古怪的地方，这里同样是一处宅院，面积却几乎占据了整个金家大院三分之一。青砖黑瓦，高墙斑驳，古意森森，围墙四周没有窗户，墙头悬垂着粗细不一的古藤，透出苍凉古老的气息。 迎门而入才会发现，院内竟然移花接木，围山造亭，雕梁画栋，别有洞天。屋梁、斗拱、雀替、隔窗等处，雕刻着造型各异的飞禽走兽、花卉云彩，寓意吉祥、平安和富贵，看得出这里的主人是个洗尽铅华，注重内在之人。 主楼前的天井旁，正静静站立着一个老人。 老人七十多岁的年纪，衣着简朴，身材微瘦，满脸皱褶，略显佝偻，一双眼却极为明亮，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不知情者，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相貌平凡、不起眼的老人居然与北魔原的超级势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金家家主，金勿思！ “金明，你跟了我多少年啦？”他站着没动，轻轻地问。 “回老爷，已经26年了！”身后的金明恭敬答道。 “转眼间已经这么久啦！天云、天逸也都长大了！你也老了！”金勿思忽然心生感概。 “属下还记的少爷们小时候的趣事！”金明笑着说，一幕幕的往事涌上心头。 自己当年还是个青葱少年，现在已经两鬓如霜，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两个调皮蛋！整天都给我惹事！”金勿思口中轻嗔，眼中却满是溺爱之意。 “两位少爷只是顽皮打闹，少年天性罢了！”金明接口说道。 “呵呵，你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金勿思面容慈祥，口气和善地问：“你来说说看，天云和天逸哪一个更适合金家？” “这——”金明笑容一僵，心中叫苦，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说吧，不妨事！”金勿思回身望着他，嘴角挂着嘲弄。 “两位少年，天资聪慧，各有千秋，属下不敢妄加评价！”金明吞吞吐吐。 “你呀！还是当年那个小滑头！”金勿思狠狠瞪了他一眼。 金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说实话，天云这孩子头脑聪明，有野心，处事手段也圆熟高明，只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金家在他手里，容易招惹祸端啊！” “而天逸这孩子，整天好吃懒做，胆小怕事，怕是也守不住金家这份家业！” 唉！金勿思发出重重地叹息。 “老爷，您这是打算？”金明面带不解地问。 “没什么！”金勿思摆摆手，“你对马贼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金明想了想：“大少有些轻敌了！” “轻敌？非也！”金勿思面带轻笑，语含深意： “对方来此仅仅一个月，手里只有三百护卫，外加一群马贼，却让蛮营和白马团铩羽而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天云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这次不是轻敌，而是选错了对手！” 金明沉默，在他看来，对方人数少，金天云这手悬赏之计正中对方软肋，可明明是场毫无悬念的较量，结果却与想象的大相径庭。 难道对方真有老爷说的那么厉害？连大少爷也不是对手么？ “听说对方的首领是个孩子？”金勿思缓缓问道。 “没错，据大陆传来的消息说，冰岚城主桑白桦有个儿子叫桑南，从小聪明绝顶，有神童之称，可惜天生怪病，是个侏儒！应该就是此人！”金明赶紧收回思绪，老实地回答。 “这么说，他们就是桑族余孽了！” “现在惮邦高原的形势如何？” 金勿思又问道。 “据线报，冰岚、冰雪两城已破，城中守军全部战死，无一人投降！现在冰龙城已被西岛和自由联邦的大军重重包围，估计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 “援军的情况呢？” “其他几座边城，都已经派出援军，只是他们兵力比较分散，路途遥远，加上冰岚、冰雪两城沦陷，更是让援军的形势雪上加霜，到时候连个补给的地方都没有，即便能及时赶到，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 “而北炎帝国和罗斯帝国的援军，中途却被亚述的军队阻拦，至今仍未赶到，估计亚述投入的力度较大！” 聊起兵事，金明侃侃而谈，颇有见地，显然也非寻常的管事。 “这么说，如果冰龙城再被攻破的话，桑族就只剩下北魔原这一支啦？” “桑族要完了么？”金勿思喃喃自语，脸上有种难言的味道。 “天云现在做干什么呢？”他话锋一转，徐徐问道。 “大少爷此时应该去了黄甲卫的驻地！”金明呐呐回答。 “真是小孩子！” 金勿思微蹙眉头，对金明说道：“你去趟黄甲卫驻地，把他和皇普玉都给我叫来！” 头顶日头正盛，阳光从天井照进来，晒得身上暖烘烘的。 金勿思手扶下颌，若有所思。 …… 公冶寒最近手里事情特别多，赶制装甲，增建营房，研究材料……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 张环根据他的要求，又带回来两百名工匠，这些人水平较低，只能做些粗重的活，公冶寒找了两名匠师带着他们，专门负责山谷营房的修建。 润野则带人继续负责五色土的成分鉴定。 黄云甲的制作方法，已经被列为纺锤谷的高度机密，匠坊四周每天都有人严查防守，他自然不放心交给其他人负责。 为了防止比武惨案再度发生，桑南决定一次性完成全军换装，这个决定也让公神匠直接拼了老命，每天带着人守在匠坊内昼夜赶工，铸造新的黄云甲，几天下来，匠坊内的每个人都被烤得黑乎乎的。 看到匠师们拼命的样子，桑南很担心他们的体力跟不上，为此还特意配置了一些不知名的大补汤，让这些匠师们每天都喝上一碗，结果补得这些匠师们一个个精力旺盛，生龙活虎，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脸色也变得黑中透红，红得发亮。 “弟兄们，加把劲，我们现在的产量已经提高了一倍！” “兄弟们，加把劲，我们要让产量再提高一倍！” “有了这些装甲，士兵才能少流血，打胜仗，大伙才有好日子过！” “公子说了，完成这次任务，大伙统统有重赏啊！” 匠坊内很热，公冶寒精赤上身，四处奔走，大声吆喝着。只是嗓子像个破锣，早就喊哑了。 “老大，公子都赏些什么啊！”一名匠师边忙乎边问。 “哪个臭小子问我？”公冶寒突然想起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赏赐，因为桑南根本没说是什么。 他盯着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说话这人是谁，匠坊内的所有匠师都被熏成了同一副长相，黑脸，外带着一对红眼睛。 “该说些什么呢？”公冶寒故作镇定，拿起盛水的罐子猛灌了一口，心里暗暗琢磨。 轰隆！陡然间，众人耳畔传来一声巨响，脚下一阵天摇地动，公冶寒被吓得一哆嗦，罐子也跌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紧接着，一个宛如野兽发情般的嚎叫传来： “我成功啦！” 似乎是润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