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玄黄丹的秘密
据大安帝国《药典》记载，迷魂草自大约五百年前开始用于医治风寒，疗效极佳。然而在用药的过程中，炼药师们发现，迷魂草入药后会产生药毒，使服用者对其产生依赖。因此上，掌管帝国律法的宣威司专门颁布了一条律法，严令禁止取迷魂草入药。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迷魂草在市面上已经看不到了，若不是张素素提起，李衍都不记得这回事情了。 想到这里，李衍心中犯起了嘀咕：可是，这迷魂草也只不过是能让人上瘾罢了，那人体内的真元都被耗尽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他这般想着，就翻手从袖筒里把装有玄黄丹的瓷瓶取了出来，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捏在手中看了起来。 张素素一看李衍这副模样，有些不乐意了，撅着嘴说：“哼！就知道鼓捣你那些丹药！还吃不吃饭了？” 李衍一心想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你先吃吧！我过会儿再吃！”他只顾着看手里的丹药了，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张素素一眼。 张素素更加的气恼，狠狠的一跺脚，到厨房把饭菜端过来摆在了桌上，摆放的时候还故意搞出了一些动静来，生怕李衍听不到。无奈，李衍听是听到了，却完全没有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更深的意思。 张素素用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心中却更是着恼，皱着眉头嚷了起来：“衍哥哥，你是不是不爱我啦？” “嗯？怎么会呢？”李衍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干嘛不理我啊？整天就知道丹药丹药丹药，你还是跟你的那些丹药过一辈子去吧！” 李衍这才意识到自己冷落了张素素，连忙把手里的玄黄丹收了起来，嘿嘿的笑着说：“好啦好啦！吃饭吃饭！”说着，拿起了碗筷。 张素素这才面色稍缓，夹了一块rou放到李衍的碗里，嘴上却还在埋怨：“哼！以后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对于这个问题，李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素素，你也知道的，我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我们是两个人，这能一样吗？” “哦……你这么一说，还真的不一样。那我以后注意。” “嗯！这还差不多！唉呀，你别光吃饭啊，多吃点儿菜！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张素素盯着李衍，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脸上浮现出几分期许。 “嗯！真好吃！比我自己做的饭菜好吃多了！”李衍口齿不清的说道。 然后张素素就笑了，眼睛弯成了两只月牙，脸上笑开了花，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满足感：“那你就多吃点儿，我下次再给你做！” 远远的看过去，百草堂的后院里亮着一盏灯光，温馨而宁静，一如那灯光下的两个人。 一转眼，又过了三天，李衍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整天里里外外的忙活，虽有心研究一下玄黄丹的药性，但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得不搁置下来。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研究药性需要掌握的炼药知识，他暂时还不具备，而且，他也没有专门分解药性的器具。 于是，李衍想到了萧墨川，特意登门拜访，将玄黄丹的事情告诉了萧墨川，还把自己手上的那瓶丹药留在了萧府，希望他能看出一些端倪。 大安帝国，是一个********的国家，“政”是国家机器，“教”是承天教。在帝国内部，凡是有条件的百姓都要修习基础功法《承天秘籍》，又根据不同的修炼方向，将俢者分为炼药师、炼器师、炼体师、炼气师、摄魂师和阴阳师六种，配合专业功法修行。每一个分类中，又以基础功法等级和专业功法等级为标准进行层次划分。就拿炼药师来说吧，基础功法与炼药都达到一级以上、三级以下，为初级炼药师，以此类推。基础功法与炼药四至六级为中级炼药师，七至八级为高级炼药师，九级和九级以上，统一成为大师级炼药师。到了大师级炼药师这个领域，绝对称得上是炼药领域的权威了。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在大安帝国的修炼体系中，阴阳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想要成为一个阴阳师，必须要同时具备摄魂师、炼气师和炼药师的相应等级才能成为一个阴阳师。也就是说，只有基础功法与摄魂、炼气、炼药三个方向的专业功法全部达到一至三级，才能成为一个阴阳师。也正因为如此，在大安帝国范围内，阴阳师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群体，帝国专门在各地设立承安司选拔遴选人才，进行重点培养，其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出更多的阴阳师来。 萧墨川身为一个大师级炼药师，听了李衍的叙述之后，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可就算他是一个大师级炼药师，想要从丹药里分析出都用了什么药材，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此，送走了李衍之后，萧墨川几乎是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的扑在了玄黄丹那的药性研究上。终于，用了十一天的时间，萧墨川成功的把玄黄丹的配方破解了出来。 然而，看着被破解出来的丹方，萧墨川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和成就感，而是显得有些悲哀，有些懊恼，有些愤懑。他手指着自己破解出来的丹方对李衍说：“林夕花，天龙草，苦竹，迷魂草，飞蚁，若只是这些，还没什么，最多也就是能让人产生一些幻觉，产生依赖。最要命的是里面还用了一味药，我说不出来名字，可是从药性上来分析的话，与地龙胆相近，药性却是比地龙胆霸道了不知道多少倍。” 李衍听了，在心里默默的推演了一番药性，大吃一惊：“地龙胆？这……这岂不是一剂燃烧真元的毒药吗？” 萧墨川面色严峻的点了点头：“是啊！这就是一副毒药！而且，因为燃烧真元的缘故，服用之后还会给人造成一种真元充沛精力十足的假象。更可恨的是，他里面加入了林夕草和迷魂草这两种药材，而且用量不轻。林夕草能使人产生幻觉，迷魂草使人上瘾，这二者加在一起……唉！这些畜生！” 萧墨川重重的在桌案上拍了一下，站起身来：“李衍啊，这件事情牵扯的太深，你就不要过多的参与进来了。我这就写信上报此事，请求帝国彻查！” 对于此事，李衍满口答应了下来。怎奈，他性子始终是太直，这一留心之下，发现临海城中服用过玄黄丹的人竟然接近半数，染上丹瘾者数都数不清，有不少人都因为这小小的一粒丹药，落得了一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这种局面，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他又哪里还能忍受得住？ 其实，这玄黄丹在临海城中流传如此之广，如此之迅速，说起来跟李衍还是很有些关系的。 前段时间，因为城中的时疫，公孙荣想趁机大捞一笔，手里囤积了一大批药材，结果李衍研制出了针对时疫的药方，他见利起意，妄图把药方握在自己的手中，又偷鸡不成蚀把米，结果药材全部砸在了手里。 对于这件事情，公孙荣还不敢往外说，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就在他rou痛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来自普兰特帝国的商人找上了他，说是有一种神奇的丹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缓解人大病之后真元亏损的状况，最是适合在当下的临海城中售卖。 公孙荣是干什么的？他也是个药商啊。因此，对于普兰特帝国商人的说法，他也是将信将疑：这世上哪里有这种丹药？可是，接下来，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那个商人居然白白送了他一批玄黄丹。有便宜不占，向来都不是公孙荣的作风，于是他就召集了几个交好的药商，以极低的价格把玄黄丹摊派了下去，让他们在城中售卖。 这一卖不打紧，公孙荣很快就发现这玄黄丹果然有奇效。所以，他就找到了那个普兰特帝国来的商人，签订了契约，将玄黄丹在临海城的专卖权拿在了手里。很快的，公孙荣也发现了玄黄丹有些不对头，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不但没有考虑那些，反而愈加的兴奋起来：既然你们都上瘾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玄黄丹的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卖出了天价。 所以，公孙荣就是这临海城中玄黄丹最大的卖家。 所以，李衍多方探听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心急如焚，平白又生出了几分紧迫感。也是怪他性子太直，明知道自己跟公孙荣之间有所不睦，可是为了全城百姓着想，就硬着头皮求到了公孙荣的头上。 公孙荣听下人说是李衍来了，很是惊讶。又一想，这李衍终归是在临海城中营生，做的又是炼药的行当，或许是来跟自己缓和关系的也说不准。于是他就让下人把李衍带到自己的书房，备了一些茶水，请他落座。 李衍坐下以后，也不寒暄，开口直奔主题而去：“公孙大官人，玄黄丹这种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卖的好啊！” “玄黄丹？”公孙荣当时脸色就变了，“李衍，我卖我的玄黄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说他是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