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言情小说 - 王爷嫡妻要改嫁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吐露心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吐露心声

    三天为期,交出一张城池重建图的设计稿,若是放在从前还在上学的时候,谢景迟是怎么也不敢这样说的。哪怕是有段时间赶实习课的作业,也是花了五六天的时间,还有一些前期零零碎碎的铺垫,才成功的赶在截止时间前交上,而且绘图用的还是最简单的CAD。

    现在自然是没有电脑绘图工具可以用了,全靠手画,谢景迟最近一次画画,还是给姬无涯画了一幅素描,现在拿笔画线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前的手感。

    很快地,谢景迟的这个顾虑就没有了。原来是她太过小瞧古代的建筑工人们了,直尺三角板这类基础工具,还是有的,就是不大方便的是长度单位,古人是没有厘米、米之类的长度单位,用的都是尺寸丈里这样的单位,谢景迟挠头琢磨了些时候,才姑且把长度比例之类的东西搞清楚。

    随后就是这座城池的大小问题,以及各种建筑的建筑规格,当地的人文气息,城池周遭的环境,这些资料收集起来后,再按照谢景迟自己的习惯整理分类,以便于随时取阅查看。

    做好前期工作已是花费了不小的功夫,第一天的夕阳已经悄然而至。

    姬无涯将谢景迟先前要求的炭笔和纸张带了过来,同时也准备了些点心,说是折绡在京城里做好了,让人快马加鞭的送来的,知道谢景迟爱吃,也知道这边的条件艰苦,所以特意送来供她排忧解愁的。

    也诚然,谢景迟见到那些点心的瞬间,心情大好,看着纸币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三下五除二地将饭吃完之后,就把纸张在桌子上摊开,发觉这样画图实在是不大舒服,便是嘱托姬无涯赶紧找人,连夜搞出来一个倾角大概三十五度左右的斜面桌,并且找了几个钉子,以便能将画纸稳稳地固定好。

    忙这些事的是忙里抽闲的姬无涯,谢景迟则是卸了妆之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把从前学过的城市规划原理、环境规划学、居住区规划、环境质量评测之类的学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尤其是老师说过的那本重中之重的城市规划学原理,虽然好多概念都记不大清楚了,但凭借着散碎零星的记忆,也是在心中逐渐将那一张设计图逐渐完善了起来。

    古代的人口密度小,城市面积小,交通方式多为步行、车轿,城中禁止跑马,所以街道可以相对的窄一些。居民住宅区离城门远一些,省得有些来来往往的人,影响到居民的正常生活。至于集市区,应当在东西南北四个区域都有,最中心的区域,可以划成中心商业区,府衙也可以放在那边,和城池四周的距离相当,不会对于哪边来说特别偏远。

    谢景迟想着想着,美滋滋地笑了起来,觉得其实画起来还挺容易的,毕竟没有了特别高的精度要求,只用进行区域的规划,里面详细的内容填写,就不是这三天要做的事情了。

    想清楚之后,谢景迟拉过被子翻了个身,准备睡下。

    在半睡半醒之间,谢景迟似乎听到屋内有些声响,像是有什么人悄悄赶来,但又像是自己的梦境,梦中想起了谁,因而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于是,谢景迟就在半梦中翻了个身,面向着屋内的方向,似乎是睁了睁眼睛,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地做了个梦。谢景迟面对着外侧,迷迷糊糊的就那样躺着。大脑的运转速度几乎为零,也不知身在何处,今是何年。

    裕王敛了往日的张扬,如今满面柔和地走入了谢景迟的房间。

    守在谢景迟门外的护卫,被黎桐黎枫他们想法子引开了,姬无涯也是去了城中另一处算是完好的大院落,与那些官兵处在一起,就如同边关的将军和士兵一般。这也是庆王认真地告诉过姬无涯的一项,管理军队所必须的。若是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就不用提其他的了。

    再书上可以看到的东西,又被反复强调,姬无涯自己又是个有主见的人,自然是明白这样的事是非做不可的,且收益很大。今日他给谢景迟送了东西后,安排了重章和叠彩两人守着,护卫谢景迟的安全,自己便是去和那些官兵一起吃住。

    这样的机会,裕王又如何会错过?

    一些迷香在屋内慢慢地弥散开来,谢景迟原是半睡半醒,等到裕王走到床边的时候,谢景迟便是完全睡着了。

    裕王将谢景迟的手放入被子中,自己则是坐在床边,看着谢景迟的睡颜,沉思片刻之后,轻声开口道:“晚娘,本王知道是你。可惜你却是再不愿待在本王身边,更遑论与本王相认了。”

    “本王如今二十有六,这一生二十六载,从未向什么人低过头,从未后悔过什么事情,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从未爱上过任何一个女人。”裕王伸手将落在谢景迟脸上的头发捋开,将她易容过的脸完整地露了出来,“可是现在本王却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时因为一时之怒而想要置你于死地,后悔当时竟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让他们将你丢了出去,后悔让你遇到了姬无涯,后悔将你再次带回身边时,没能让你的心也一同回来。”

    “本王也喜欢上了一个人,同时也爱上了一个女人。”裕王伸手摸了摸谢景迟的脸颊,唇角一勾,丝毫不见往日里裕王的锋芒毕露、放肆桀骜,如今却是褪去了所有锋芒,只剩下一张目光柔和,神情松散的男子。

    “你可知,这人是谁?”裕王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小说,想必本王刚一开口,你就明白了本王想说些什么。可那些话本小说里的东西,看起来真是荒诞无稽,也难为你看得那样入迷。本该捧着诗书的人,却被本王害得看起了这样无稽的书籍。不知为何,本王在翻那些书的时候,就想起第一次见你时,你在红笺上写的那句诗词,那样的年纪,那样生僻的诗句,你都读过,该是怎样一个满腹才情的女子。却在归来时,放下了自己的才情,去看一些不入流的话本。”

    “本王也想过,是不是你从前便是如此?可怀珠同本王交代过,从前的你是个什么样子的,每日行风雅事,读才情书,谢太傅收藏的经卷书册你大多都看过,许多能背诵,提笔写字便是一篇锦绣华章,丹青妙笔更能将山水绘得让人如临其境——饶是如此,却还有人说你不擅山水画,想必都是些瞎了眼的穷酸秀才说出的粗鄙之语。本王收了几幅你的画,比之当代名家,也是毫不逊色。”

    裕王说着说着,低头给谢景迟掖了掖被角,话锋一转却是道:“本该是如画般的女子,本该是一章传奇的女子,却是因为本王的一次错手,而将一切都变了。怀珠说过,你是那样的喜欢本王啊,跪在你的顽固老父亲面前,苦苦地哀求,求了一次又一次,终究是使得谢太傅不忍拒绝,去向父皇求了恩典。这样的恩典哪里又是那么容易到手的,你说与家中断绝关系,不愿自己的婚姻与朝政有所牵扯,那样一个冰雪聪颖的女子,唯一一次的不合时宜,是为了嫁到我的身边来。”

    裕王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叹息一声道:“想要回想一下,你嫁入王府那日,是怎样的情形,可却是怎样也想不起来。那日我正在气头上,差一点就打算不去接你过门,不去拜天地。哪怕去了,也是敷衍应付了事,竟也是忘了那日你是什么模样。晚娘,若是还有机会,再穿一次嫁衣与我看如何?”

    说到此处,谢景迟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是要醒来。可裕王清楚,那迷香足以让她睡到明日一早才醒,这不过是自己想多了罢了。

    一声苦笑,裕王道:“说来可笑,我对你的那些印象,最为深刻的竟然是你得知怀珠失踪,半夜跑来找我的那日的场景。原先那个深爱着我的大家闺秀,我却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如今却只见了一个,将心交给姬无涯的女人。”

    “但是——”裕王突然就将唇角勾了起来,先前的那些温润柔和瞬时消失不见,往日一贯的张扬桀骜再次挂在脸上,眉梢斜飞,眼神轻蔑。

    “本王从不向人低头,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你如今口口声声说着爱上了姬无涯,但总有一日,你仍是会投向本王的怀抱。”裕王的手指在谢景迟的脸颊上掠过,“这一点,从来都不会变,一日是本王的女人,一生都是,死了也当是裕王府的亡魂,不可能会有其它。”

    说罢之后,裕王站起了身,向外走去,走到转角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一篇漆黑之中,谢景迟仍在床上躺着,安然入睡。

    次日一清早,谢景迟用过早餐。

    重章有些试探地问道:“主子,昨夜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没有啊,昨晚一开始我好像还睡不踏实在做梦,但是醒来之后,觉得前一天晚上一定睡得十分安稳!我现在毫无困意,精神饱满,快点把定制的桌子抬进来,我要开始工作了。重cao旧业的感觉,真是说不清啊!”谢景迟感叹了一句。听得重章安心了许多,却听得叠彩有些摸不着头脑。

    重章出了屋子,那张桌子已在院中放着了,重章搬着桌子,却见远处飞来一只灰色掺白的信鸽,最后在重章的目光中,落在了他的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