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陪小孩一起上课
“浩然，你在说什么呢？”听闻白浩然伤感的歉语，幽兰并不觉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医生，又不是天使，除了救人命，没人会要求你帮病人解决所有的问题。” 更何况，那条路，最终还是自己选择的，白浩然就算想阻止，也没有办法。 对于自己的选择，幽兰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为此，她也不想再听白浩然说更多关于那件事的自责之语。 “哎，你好好休息吧。”张张口，白浩然想再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化为叹息，离开了艾伦的房间，留下了自从艾伦出生，和与他独自相处就没有超过十个手指头的幽兰。 白浩然离开后，幽兰缓缓在床沿边坐下，看着睡得香甜的艾伦，眼神无比复杂。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幽兰才站了起来，看到在床沿旁边的自己的行礼箱，才知道原来白浩然是早就做了打算，要让自己和艾伦今晚共处一室。 幽兰拿了梳洗的东西，进了浴室，在换好衣服后，直接从床上拿了为自己准备好的毯子，直接就去沙发上睡觉了，期间赫连幽兰没有再看艾伦伯吉斯一眼，仿佛这个房间只有她自己一个大活人一样。 自十年前开始，赫连幽兰的睡眠就变得非常非常浅，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谁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有轻微的响动声，她都会立即从浅眠中惊醒。 艾伦的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人走在上面只要不是故意制造噪音，走动的时候都不会有太大的声音响起。 可即使是这样，当艾伦从床上起来，并小心翼翼地往幽兰所睡了一晚的沙发上走时，幽兰还是醒来了。 只是幽兰已经醒了，她也没有坐起来，如果要问她是为什么，幽兰也不知道原因，反正当时的她，就是不想让艾伦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 “妈咪？” 艾伦小心翼翼地叫唤着幽兰，在看见幽兰没有动静以后，乌黑圆润的眸子闪过一抹犹豫，然后最终还是没有抵过小孩对母亲的喜爱和渴望。 一双嫩白嫩白的小手，带着颤抖的抚摸上了幽兰挺翘的睫毛，随后闭着眼装睡的幽兰，感觉有股奶香味向自己靠近。 再接着就是一个湿润的东西，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然后以着飞快的速度离开，让幽兰一时间都没想明白那是什么。 “妈咪，你不要这么累，等艾伦长大了，就能帮你了！” 只有六岁的小娃娃，轻声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然后就帮幽兰拉高了毯子，随后就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而直到听到房间门重新关上的声音，幽兰才敢睁开眼，她抬起右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有着湿润的痕迹。 联想到刚才闻到的奶香味，和感觉到的呼吸声，幽兰立即知道了艾伦刚才做了什么。 他，亲了自己…… 要帮自己么？ 闭上眼，幽兰脑子里响起艾伦稚气，却坚定的声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咦，幽兰，你醒了？” 陈可宣拿着托盘，上面放着牛奶和面包，门才一打开就看见已经坐起来，闭眼靠在沙发上的幽兰。 “艾伦还怕打扰你，洗漱都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本来他想来给你送早餐的，可惜人太小，怕弄出声音吵醒你，才让我来的。” 将东西放下，陈可宣接过幽兰递过来的毯子，没有去问她为什么睡在沙发上，而不是床上。 “可宣，明天我就回去。” “这么快？”在听到幽兰说要回去时，陈可宣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稍微愣了一下。 陈可宣知道幽兰报仇心切，也知道她不喜欢呆在伯吉斯本家，更知道她不喜欢艾伦。可陈可宣仍是没想到，幽兰只留下了一天，就想要回去了。 “嗯，我不放心。”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幽兰没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好，我等会去帮你订机票。”陈可宣不会劝幽兰什么，其实是她没有资格。 “今天呢，今天要做什么呢，幽兰？”就算幽兰是明天走，今天也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总不可能呆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吧。 就算想要逃避，这也不是一个办法。 “艾伦呢，他在做什么？” 当陈可宣听到幽兰主动提到“艾伦”时，还吓了一跳，不过对于这个好现象，她仍是回答道：“跑步。” 艾伦虽然是小孩子，但是生活作息无比正常，而且每天的课程都是满满的。从睁眼的那一刻开始，直到晚上的八点，艾伦都没有休息的时候。 “带我去看看吧。” 吃好早餐，幽兰就跟着陈可宣去看艾伦，而这个时候，他刚好跑完步回来。小小的一个人儿，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居然整个人都透着汗。 似乎是看出了幽兰的困惑，陈可宣主动解释给她听，“艾伦没有规定要跑多少远，只是固定每天要跑半个小时，就在后山。” 那样的场面挺壮观的，陈可宣还记得第一次见艾伦出去晨跑时的场景，一个小娃娃走在前面，在他的四周保镖就不下十个，还有那些递水的，递毛巾的没有计算在内。 “接下去呢，艾伦要上什么课？” 由于陈可宣和幽兰站的位置比较不显眼，为此才刚回来的艾伦并没有看见幽兰。 可是艾伦那冷酷到没有表情，没有温度的眼睛，和干净利落的动作，简洁有条理的命令，却是一字不落，一幕不差地落入了幽兰的眼底。 “每天的课程都不一样，不过有几节课却是每天都要上的。” 陈可宣没有直接对幽兰说等会艾伦要上什么课，而是杂七杂八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看来是在为接下去的那节不知名的课做铺垫。 “晨跑以后，艾伦固定要上一节器械课。” “枪？”不期然的，幽兰脑海里立即就联想到了枪械。 “嗯，还有刀具、车子等类型。” 说是器械课，其实是过于笼统了，不过这节课和晨跑，是每天雷打不动都要上的，就算艾伦生病了也一样。 “那再下去呢？” “没有了，因为艾伦说要陪你，所以就只上这么一节课。”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非艾伦是病到睁不开眼，下不了床，一点也听不进课，否则他从来就没有旷过课。 可是今天太特殊了，为此就连吉恩·伯吉斯也扭不过艾伦，只得让他给自己放一天假。 “他不管吗？” 这么多年了，吉恩却只有艾伦这么一个儿子，对于他的严厉有多高，幽兰不用想也知道。 吉恩毕竟年龄大了，不可能护艾伦一辈子，为此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在有限的时间里磨炼艾伦，尽着法子培养他。 而艾伦难得的任性，那个一脸精明的老人，居然也同意了？ “不是不管，是管不动，更何况平时艾伦也很认真，所以就当是给他放假了。” 而这一天，艾伦还明令吉恩不能过来这个院子，只因为小孩似乎也知道幽兰并不喜欢看见吉恩。 那么一个小娃娃，居然敢面不改色地对着吉恩提出这样不合理，甚至是要命的要求，真是令当时听到的白浩然和陈可宣替他捏了一把汗。 不过吉恩·伯吉斯对艾伦的宠溺，似乎超出了他们这些人的预期，只见当时的吉恩脸上愣了愣，却没有出现生气的表情，在和艾伦对视了一会后，就点头答应了。 而小孩也没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么不合理，反正目的达到了，他也就对着吉恩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得白浩然心里崇拜不已。 有多少年了，在面对吉恩时，还有艾伦那样的气场在，答案是零。 “走吧。” 陈可宣语气里面的心疼，再夹杂一些崇拜的调调，让幽兰有些难以接受，于是在一听完后，她就大踏步向着艾伦所在的地方走去。 “妈咪！” 艾伦在看见幽兰时，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他还以为，自己要不主动去找幽兰，她是绝对不会来见自己的。 “我明天就回去，今天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就陪你上课吧。”很简短的一句话，前半句让艾伦很忧伤，后半句则让他很高兴。 于是那些常年跟在艾伦身边的佣人和亲信们，第一次在他们的小少爷身上感受到了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情绪和反应，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另一边，透过亲信而得知艾伦情况的某个一头白发，却显得精神奕奕的老者，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他也就是听着，最后大手一挥让亲信退下，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妈咪，看艾伦上课，你会不会无聊啊？要不然，你和可宣阿姨先去休息一下，艾伦上完课就马上过去找妈咪。” 耐心一向极佳，上课专注力超常的小孩，今天才上到第二节课时，就已经问了幽兰三次，生怕她会觉得闷。 而对于小孩的讨好，那些亲信也已经习惯了，目不斜视地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早就知道他们小少爷有一个漂亮的母亲，可没想到却漂亮成这样，怪不得他们小少爷也像个陶瓷小娃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