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嬷嬷往事
众下人闻言，忙点头应：“是，奴婢们这就告退！”说罢，便起身忙各自的事去了。 黛玉见此，脸色这才好些，不过对于这么厉害的林嬷嬷，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想接触的，毕竟是个没经过事的小姑娘。 林嬷嬷可不知她心中所想，见人都退下了，这才上前向两人行礼：“见过大姑娘、二姑娘！” 林嬷嬷在林家可是比林管家还要有分量，而且她不是林家的奴才，是林家分支一位外嫁的姨婆，只是家道中落又无人可靠，这才被林如海接来了林家，以嬷嬷的身份帮着照看她们姐妹一二，真算起来其实是她们的长辈。 九思哪敢受她的礼，忙伸手去扶她：“嬷嬷这是作甚，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可是要怪我不懂礼数的。” 林嬷嬷却避开了她的搀扶，将这礼给行完了。 “大姑娘不必如此，老奴既当了林家的奴才，那就要守林家的规矩，不能因为以前的身份，就倚老卖老不知礼数。” 九思见她如此，不由头疼的扶了扶额：“嬷嬷，你这是何必呢？ 不管是父亲，还是我，都不曾将你当成是奴才待过，你终究是我们林家人，不管怎样都是我们的长辈，不必如此的。” 林嬷嬷知道她和林如海没将自己当成奴才待过，可正是因此，她才更不能不懂规矩。 她始终记得她无依无靠要去乞讨要饭，家族中也没人愿意管她死活时，是他们父女以请嬷嬷的名义，将自己接到了林家，她知道他们那么做不是羞辱自己，只是不想让家族中的人借机生事罢了。 要知道在族中之人的眼中，如今的她，可是个克父克母又克夫家的该死之人。 她不知自己千辛万苦从逃荒中活下来，为何成了克亲之人，可她明白那些人不想她活着回去，因为她家祖产以被其他族人瓜分掉了。 她不敢忘记他们父女的大恩，又年老没有多少本事，只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不给他们添麻烦而已。 不过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大姑娘，只能避而不答，转而说起了自己的来意：“老奴过来是告知你们一声，荣禧堂那边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让你们用过早膳后，别忘了去给老太太请安。” 九思见她这样，也知多说无意，只得先不提这事。 她微微点了下头：“好，此事我记下了，等用过早膳我们就过去，你老先去忙其他的事去吧！” “那老奴先告退了，姑娘们练完记得快些洗漱，勿要受了寒着了凉。” 林嬷嬷知她心里有数，便没再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黛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迟疑的问九思：“姐姐，外祖母说赖嬷嬷和赖管家他们都是跟着她的老人了，家中小辈应当以长辈的身份去对待他们，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九思闻言，不由嗤笑出声：“呵，奴才就是奴才，怎能当主子的长辈，这不是个笑话吗？” 黛玉听后，却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可刚刚你不是还扶林嬷嬷，说她是长辈吗？” 九思却摇了摇头，跟她解释他们的不同之处：“不，他们是不一样的，赖家一家都是贾家的奴才，是卖了身的真奴才，而林嬷嬷可不是什么奴才，她是咱们林家分支的一位外嫁姨婆婆，是咱们真正的长辈，而且她也没签卖身契。 只是他们家离开姑苏老家已久，家中分的祖地早已被其他族人瓜分干净，到了现在已经分不清哪块地是他们家的了，再加上，她娘家、婆家的人都死在了逃荒中，唯有她一个年纪大了的老婆子活着回来了，自然没人愿意将地还给她了。 我在姑苏守孝要走时，正好知道了她的事，又碰上族人想将她赶出去自生自灭，就让父亲就以请教养嬷嬷的名义将她请了回来。” 黛玉听后，却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不直接接回去，而是要以这种方式？” 九思听到她这天真的回答，像是回想起什么，眼神晦暗的看向前方：“妹妹，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了那么点利益，能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 就像我遇见嬷嬷时，她四肢筋脉皆断不说，腹部也被人捅了一刀，若非遇上的是我，只怕她早就死在了出族地的路口，明白了吗？” 黛玉何曾见过这种事，脸当即就被吓白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九思：“他们……他们……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族人，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九思并未回答她，而是说了一句：“若我和父亲不在了……” 你以为你能在贾家活下去吗？ 后面的这句话，九思虽未说出来，可黛玉却明白了。 是啊，若不是姐姐来了，她只怕还是那个不受人重视，来贾家打秋风的表小姐。 若非姐姐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她只怕永远也不知道，贾家竟一直是林家养着的，从母亲掌家开始就如此。 更会不知道在她来贾家之前，父亲就已经将她要用的银票，提前送来了贾家。 姐姐和父亲都还在，她们就敢如此对待自己，若他们不在了，只怕自己也活不长了吧！ 九思见她脸色不对，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怕她想多了心里压抑，到时候影响身体健康，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一切有我和父亲在呢，你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吃好、玩好、心情好、身体好就行，别的我会处理好的，安心！” 果然，她这话一说完，黛玉的心情立马就变好了不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嗯，妹妹以后都听姐姐的。” 九思擦掉她那要掉不掉的泪水，揉了揉她的头，道：“好了，快去站好，我要开始教了，你仔细看清楚我的动作，别做错了。”说着，她便率先动了起来。 一边做动作，一边还不忘讲解：“第一个是预备姿势，并脚直立，两臂下垂，手指微屈，虚颌顶劲，下颏微收，舌抵上腭，双眼平视，全身放松。 紧接着便是起势了，左脚开立，两臂前举，屈膝按掌，然后是左右野马分鬃。 左野马分鬃，稍右转体，收脚抱球，转体上步，弓步分手。 接着是右野马分鬃，后坐撇脚，收脚抱球，转体上步，弓步分手。。 左野马分鬃，后坐撇脚，收脚抱球，转体上步，弓步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