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三章 海错纷杂行极乐
林梅听到这里却是听不懂了,正想要问舒舟的时候,却见卿言一脸焦急地从丁家里面冲了出来,也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梅,急着声音和舒舟道,“舒舟,少爷硬是要自己出去找,我实在拦不住啊!” 舒舟拉住了卿言的手,勉强安抚道,“卿言,林姑娘回来了……” 他一说完,又一脸无奈的看向林梅,叹道,“林姑娘,这下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林梅眨了眨眼睛,大概也知道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久了,舒望瑾见找不到人急了……想想也有些心虚,抓了抓自己的鬓角,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只是贪玩了点,你们……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她这句话刚一说完,就见到舒望瑾出了丁家的大门,身后跟着几个人,依稀也是在劝他,其中有一个年轻男子说道,“望瑾兄,若是你信得过我丁家的话,那便交给我们去找……在洛城这里,我们丁家也算是有些人脉,相信今日之类,一定会帮你找到未婚妻的……” 舒望瑾面色冷淡,拱手谢绝了那男子的好意,正要再接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到林梅呆愣愣的站在丁家的大门口,傻傻的望着自己。 “舒望瑾……”林梅难得见到这样浑身戾气的舒望瑾,一时有些陌生。 舒望瑾也是愣怔了许久,见林梅是真真切切的站在丁家的大门口,忙奔了过去。拽着林梅的手,一脸焦急语气急速的责备道,“我让你去叫舒舟跟着。你怎的一个人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上了街?若是再被人贩子拐卖了,你让我去哪里找你?难道还会像上次一样巧么?!” 林梅的双手都被舒望瑾拽得生疼,但她又不敢说,只觉得现在的舒望瑾简直是被人点燃的爆竹一般,而那个点燃的人则就是她自己。 “我……我见到舒泰瑾了。”林梅嗫嚅着说道,试图用这件事转移走舒望瑾的注意力。 舒望瑾听到了却是一脸冷淡,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只是看着林梅道,“你下次若再敢一个人独自出门,身边连个小厮侍从都不带的话。看我怎么处置你!” 林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舒望瑾训斥,只觉得脸都快要丢尽了,只得羞红着一张脸埋下了脑袋。 这时,原先跟着舒望瑾一起出来的那个年轻人看了林梅几眼。笑着和舒望瑾道。“莫非……这便是望瑾兄的未婚妻?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难怪能叫望瑾兄也肯娶妻了……” 那人语气熟络,似乎与舒望瑾是旧识。 林梅偷偷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见他气质端秀,不像是另外几人一般生得一副油嘴滑舌的生意人相貌,又出声救了自己,不由抬头对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哪料她这一笑还没笑完,脑袋就被舒望瑾给硬生生的又给按下去了…… 舒望瑾对那年轻人似乎并不热情。只是淡声道,“多谢丁掌柜的好意。如今在下未婚妻也已经归来,就此别过了。” 说完,示意卿言和舒舟也跟着自己回那个小院。 那年轻人见这四人走远了,不由笑了几下,也跟着回了丁家,只不过他回的就是丁家的主屋了。 回了小院之后,舒望瑾让人把门一关,也不想再对林梅多加斥责,只想着到时候一定要派几个婢女和小厮跟着林梅,到时候不管林梅去哪里,自己心里也有些底,不至于再像今天一样…… 林梅垂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两只沾满了酸水的手掐着自己的衣袖玩来玩去。 “今日去做了什么,弄得这么晚才回来?”舒望瑾语气淡淡的,坐在上座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微抿着,似乎刚才训斥林梅的人不是他一般。 林梅见屋里没有其他人,舒舟和卿言也不在,便涎着张脸嘿嘿一笑,狗腿的跑到了舒望瑾的旁边给他捶起了背,语气里满是讨好,“今日我也只是去吃了些洛城的小吃,本来是想带些话梅回来给你尝尝的,但是路上见到了舒泰瑾,我便将这事给忘了……” 舒望瑾正在饮茶的动作一顿,接着便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蹙眉问道,“你见到了舒泰瑾?” “对……”林梅刚想说这件事,却又想起了自己先前碰到的那个奇怪的男子,又怕说出来让舒望瑾担心,当然,这事要是说出来的话她是肯定要被舒望瑾训的,那还不如不说…… 舒望瑾眯着眼看了看林梅,威胁道,“你若是不一五一十的全说了的话,那从明日开始我便不会让你再出去了。” 他对林梅可谓是不能再了解,这禁林梅的足可是比让她死还让她痛苦一些,用林梅的话来说就是:把她杀了不过是痛一下的事情罢了,可若是不让她出门的话,那就是让她天天看着别人玩,自己好似被百爪挠心一般的痛苦…… 林梅听了舒望瑾的这话,愣了好半晌,只觉得当初自己怎么就瞎眼看上了舒望瑾?现在可好了,被他吃得死死的了吧! “说就说嘛……你就只知道威胁我了!”林梅撅着嘴小声嘀咕,但又怕舒望瑾听到,“要是等我有钱了,我才不听你的话呢!天天跑出去,看你怎么找我……” “你在说什么?”舒望瑾只听得林梅在一旁小声念叨,却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林梅见舒望瑾看了过来,忙摇头表示自己没在说什么,人也老实了不少,笑眯眯的道,“我说我碰到了舒泰瑾,他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进了一家,但是我想进的时候。那家的守卫却拦着我不让我进!这真是可恨!” ……不让女子进? 舒望瑾微微蹙起了眉头,记忆里洛城好像没有这样规矩的才对?不然的话只怕早就被那些任性刁蛮的大家小姐给强拆了不成! “可是……之后那年轻男子倒是出来了,舒泰瑾却在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我跟着那个男子没有多远。他就发现了我……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呗!”林梅有些心虚,迅速的说完这件事便嚷嚷着自己肚子饿了,要去找吃的。 舒望瑾怎么会放过林梅?直接说了一句,“你若是再不说实话,今晚上的膳食便没你的份。” 林梅本来想出门去透透气顺便避开舒望瑾的脚步不由一顿,见舒望瑾不似是开玩笑的。不由磨牙道,“你这人……怎的这么可恨!”若不是……若不是她身上没有银子,她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住客栈了。还用看他的脸色行事不成?! 舒望瑾却是朝着林梅清清淡淡的一笑,但是看在林梅的眼里简直满是挑衅。 “我……的确是被发现了,而且那人的眼光太恐怖了,我只是被他盯着而已。但是却好像连动一下都不可以……他问我为何要跟着他。我自然是不可能说实话的,但是……”林梅说到这里,也知道舒望瑾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变得不好了,便加快了语速道,“他唤出了身后的几个黑衣护卫,我当时的确有些害怕……便说……” 舒望瑾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林梅接着说下去,但是林梅明显看得出他现在心情极度不好。 林梅咽了咽口水。就连说的话也是带着颤音的,“我说……我说。额,我爱慕他已久,这才一路跟踪他,后来,他厌恶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舒望瑾听完了之后还是面无表情,林梅见他这个样子之后也是紧张的不行,打着哈哈道,“你慢慢坐着,我去找舒舟哈……” 说完,林梅急不择路的跑了。 待林梅走后,舒望瑾一个人坐在屋里又慢慢的饮了一杯茶,他倒也不是生林梅的气,只是在想那个男子到底是何人,而且,会不会就是卿言说的欺.辱舒晏瑾的那个人? 林梅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一出门便看到舒舟和卿言坐在小院的石桌旁,时不时的窃窃私语。 “你们在说什么?”林梅走了过去,那两个人就立马不说话了,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她;若说舒舟是这副表情林梅那还能接受,毕竟舒舟就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可是更让她奇怪的是,卿言也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卿言可是最讨厌林梅的了,见着她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舒舟打量了林梅一眼,笑着道,“我还以为你又被少爷训斥了呢……” 林梅的身子一僵,显然也是想起了先前在众人面前丢脸的事情,强作镇定干咳了几声之后一脸严肃的道,“舒舟,舒望瑾他让我叫你去屋里,他有事和你说。” 这回轮到舒舟一脸惨白了,哆嗦着嘴唇道,“林姑娘,莫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去街上一事?” 林梅听着舒舟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心里暗爽,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绷着一张脸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舒望瑾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唉……舒舟,你就自求多福吧!” 舒舟听了林梅的话,顿时吓得浑身发软,以为舒望瑾真的要找自己秋后算账了,不免垂头丧气的往里屋走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看卿言一眼。 这下子,舒舟也走了,小院里就剩下林梅和卿言两个人相对两无言了。 林梅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干咳了一声,嘟着嘴小声道,“这里好热呀……”她这话倒是没假,沿海地区的确比林山县和京城那里热一些,向来是有钱人家过冬的好地方。 卿言没有听清林梅说什么,但又拉不下脸去和她说话,便只干坐在石凳上发呆。 林梅见卿言这么老实的坐在石凳上,也不和她斗嘴了,一时也有些空.虚,这一路山舒望瑾虽是对她嘘寒问暖,好到了极致,但是车上除了林梅之外一个女的都没有,这不禁让她想到了若是往常,就这样一大队车队里面的人都是男子,真不知他们怎么受得了…… 而林梅虽然有舒望瑾说话,但是舒望瑾毕竟不是女子,不是刘雨霏,不能让林梅逮着什么都和他吐槽。 久而久之,林梅这一路上就更怏怏的了。 “你喜欢吃海错吗?” 就在这个时候,林梅突然听到卿言说话了,她不由张头四望,以为是舒舟来了,却没想到卿言就是在和自己说话。 “你……是在和我说话?”林梅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卿言点了点头,虽然小脸上满是不屑,但是确实是在对着林梅说话,“没错,我是在和你说……我问你,喜不喜欢吃海错?” “唔,不过……海错是什么?”林梅挠了挠头,好像没有听过这个词。 卿言冷哼了一声,话语虽是有些刻薄,但还是耐心的为林梅解释了海错的意思,“乡巴佬!连海错都不知道……那你知道海里的鱼,海里的蟹吗?凡事海里的水产品,皆称为海错,意思是‘海中之物,错使纷杂’,现在你知道了吧……” 林梅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不过,我还真的没吃过海错呢……” “哼,既然你没吃过,那今天晚上我就让丁家的厨子做几道菜给你尝尝鲜,不过我可告诉你,有些人不喜欢海错的味道,觉得很腥,到时候你不爱吃,可别怨我!”卿言端着架子,横眉竖眼的道。 林梅虽然有些纠结卿言这幅装腔作势的做派,但是至少卿言不像以前那样针对自己了,这就已经是很大的善意了…… “对了,你……”林梅本来想喊卿言的名字,但是自己和她好像也不是很熟,迟疑了半晌,就连卿言都望过来了,林梅却又不想说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没什么……” 卿言见林梅不说话,哼了一声便要走,“我去后厨那里吩咐一声,你在这里等着!” 林梅立马连声应好,见卿言走远了这才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直道,“真是一群不好伺候的活祖宗……这性子和王惠鸳以前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