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步错

    华大家被人按着跪在地上，烈阳真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经过白天一幕，华大家在烈阳真面前就是见到猫的耗子，哪里敢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整个的就怕到时候又惹到了这个杀神。

    上首的烈阳真不说话，华大家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这晚间的地板寒凉，华大家只觉得一丝丝寒气透过轻薄的衣物钻进她的身体里，很快，养尊处优的身子就吃不消了。

    华大家努力忽视掉膝盖处传来的异样感，小心翼翼的看着烈阳真：“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将民妇带到这里来，有何用意？”

    烈阳真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一声声的敲在她心里：“华大家，我很好奇，在东华你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在我眼里，你以微末资质另辟蹊道，于礼仪一道立身，是很让人欣赏的人。我烈阳家对你不薄，甚至请你担任公主的老师。”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是什么让你愿意将这些都放下，做出这种事情来？恩？华大家，哦，或许改称一声韩夫人？”

    华大家面若死灰，她的身前被扔了一沓纸张，略略一瞟，上面全是这些日子她做的事情。

    她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自知事情暴露。猛然睁大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扑过去想要抓住烈阳真的裙角，烈阳真自然不愿意被她碰到。

    华大家只好一下下的不停朝着烈阳真磕头：“长公主殿下，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饶了阿宝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烈阳一族就是太过仁慈，才给了姬家人机会。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人，你再对他们怎么仁慈，也是不会懂得感恩的。”

    华大家瞪大眼睛，眼神中不带一丝神采。她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在乎的人，也完了。

    她本是上京城人人赞叹的名媛，在某日黄昏光影中遇到了彼时的风流少年郎。纵然自己的身份当不了他的正妻，她也依然选择了做她幕后的女人。

    三年前的惊天之变，姬氏王朝崩塌。姬氏嫡系一脉全部处死，而他们这些宗室子弟，却被新皇开恩，废去了气海，留下了一条性命，终生留在上京。

    她本来还有些窃喜，这样子自己就有了理由一直留在他身边，可是没想到他并未死心，一直还做着姬氏光复的美梦。

    不说烈阳风这三年来的作为极得民意，不失为一个明君，单单一个烈阳真，有她坐镇一天，烈阳家的江山就稳如泰山。

    她劝过，也哭过，但是男人已经陷入了自己编织的幻梦。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纵然是蚍蜉撼树，她也愿意为他勉力一试。

    只是可怜了尚在襁褓中的稚儿。而且，经此一事，其余还在上京的姬氏族人怕是日子也不好过了。

    第二天，就传出了华大家突发急症的消息，皇室还特意派遣了御医问诊，可惜短短几日，一代礼仪大家便药石无灵，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