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闺女,快叫声爹爹
“都自身难保了,还要保他?”慕容瑾玹冷冷的望着她,那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让开。”夜挽歌撇开视线,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她现在不想去纠结为什么所有人都消失了,这个人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她只想赶紧带着阿九去医治,否则阿九如何能醒过来?她有好多的问题要问,也有好多的话想要对他说,一刻也耽误不得! 话音一落,夜挽歌便是不管不顾的绕开慕容瑾玹的身形,一鼓作气的拖着那倾长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 龙吟九的头颅无力的靠在她的肩窝里,硕大的雨滴拍打在他的脸颊上,荡起一片涟漪,气息十分的微弱,好似下一秒就会再也没有了呼吸…… 慕容瑾玹紧紧皱眉,在二人擦肩而过之时,骤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开!”夜挽歌一声怒吼,她身边的那两个小家伙也立刻对其怒目相向。 她使劲将手抽回,可这一用力,她便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脚下也跟着一个踉跄,于是,她狼狈的摔倒在地面,背上的阿九也滚落在地上。 她咬咬牙,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玄力早已经透空,再加上方才失血过多,仅仅是站着都已经够呛,更别说还扛着一个人离开。 为什么,这个妖男就是不肯放过她? “你若是想要这神子之力,给你就是了,我现在只想要救他!”她已是有些竭嘶底里。 慕容瑾玹忍不住一挑眉,那脸色便是难看了几分,忽而又冷声一笑,那笑容丝毫不达眼底,“你当真为了救他,肯放弃神子之力?” “有何不可,这力量究竟有何用?你要我便都给你!”她再也不想当什么狗屁神子,这种力量只会引来争斗,只会引来他人的嫉恨,她何必自讨苦吃? “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我何不成全了你?”他一声冷哼,弯身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跟我去收集四象之玉,待四圣兽归位,你随时都能把这力量还给我!” 夜挽歌不由皱眉,只是抬头凝望着他。 这力量当真能转移给别人? 因为太过惊讶,她甚至没听清楚对方说的是“还”,而并非是单纯的“给”。 脚边的两个小家伙听到二人的对话似是分外激动,一个劲儿的蹭着她的小腿肚,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要先救阿九……”她却是摇摇头。 她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阿九。 慕容瑾玹的眸光沉了几分, “集合四圣兽的力量便能救他,乖乖跟我走。”慕容瑾玹逼近一分,紧贴在她的耳边,悠悠说道。 那语气,似带有某种蛊惑之意。 夜挽歌目光一闪,几乎就要点头了,可她觉得身子有些不停使唤,连点头这样简单动作也变得分外艰难。 正巧这时,几道身影急急自空中掠过,随后缓缓落于不远处。 察觉到那几人的身影,慕容瑾玹的眸底里拂过一丝讶异,随后竟是一把将夜挽歌推开,而后整个身形没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无人依附,夜挽歌脱力的软倒在地上,仅是抬眸看向那几道匆匆奔来的身影。 那几人中,似有熟悉的面孔,但不等她一一辨认,她便觉得自己落入一个宽大而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丫头,丫头……” 似有略带沙哑的声音,低声唤着她。 但夜挽歌却是来不及分辨,头一歪便是失去了意识。 …… 这场雨,连下了七天七夜才渐渐停歇。 而这段期间内,角宿城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传言。 九王爷大婚当日,恶星妖女现身,引得天神震怒,神子莅临,降下雷雨,使得九王府被履为平地,而参加婚宴的诸势力使者则纷纷消失,包括新郎新娘在内,恍若人间蒸发,再也寻不得踪迹。 当然,唯一生还者有一位,那便是青龙国的太子龙清云。 有言这位清云太子真龙护体,所以未受牵连,当青龙国皇帝派人来寻时,只见这位温润如玉的太子湿身垢面,难辨真容,只是口中不断的唤着一个模糊的名字。 归去太子府安顿之后,这位清云太子便是不断的派人在玄世大陆中寻找一人身影,却是一直未有所获。 清云太子归府后数日,青龙国皇帝忽生大病卧床不起,其后清云太子入宫伴驾,接管朝政。一月过后,青龙国皇帝驾崩,清云太子正式登基,成为青龙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皇帝。 …… “一连服了一月的药,也不见起色,莫不是真的醒不过来了?” “姑父莫急,她体内玄力耗尽,又因被圣兽之力反噬,如今能够保存性命已属难得。”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信了司空老儿的鬼话,非要将她隐匿身份送去历练,若是留在我鬼狱城好生长大,谁又能动她一根汗毛?” 耳边噪杂的声响令夜挽歌蹙了眉头,而身边交谈的二人察觉这动静,立时转过头来,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头很沉重,身子也虚乏无力得很,夜挽歌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缓缓睁开眼来。 凝目一看,只见两双透着欣喜的眸子落入眼底。 “丫头,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可还认识我,嗯?” 还未坐起身,她便叫人给按了回去,带着薄茧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说话的语气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疼爱。 夜挽歌下意识的便想要推开那手,无奈她这会儿使不出力气,而对方掌心里的暖意,也叫她一时愣怔。 她皱着眉,仔细瞧着那笑眼弯弯的中年男子,以及他左眼上那一条深深的刀疤。 “鬼狱城城主……”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当初七彩祥云汇聚于圣灵学院上空时,此人便在圣灵学院出现过,之后便再不曾见过,难道她现在在鬼狱城?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九呢?”她下意识的寻找着那心心念念之人的身影,目光一转,却是没有寻到,反倒站在魔见愁身边的那人,令她浑身一震,“小花?” 花陌言笑眯眯的冲她挤眉弄眼一番,“小夜,小九九没事,只不过……”
他还未说完,话头很快就被另一个人抢了去。 “你这丫头,一醒来便是光念叨着其他男人?”魔见愁不知为何动了怒,吹胡子瞪眼的瞧着她。 呃…… 夜挽歌有些摸不清状况,回想起昏迷前所发生的事,便知道定是花陌言救了她,既然花陌言说阿九没事,那应当是无大碍的,她也算是一时放下了心中那颗悬着的大石头。 “丫头,你当真不记得我了?”魔见愁又眼巴巴的看了过来,那可怜兮兮的表情配着他那张威严可怖的脸,实在怪异得很。 她刚才不是认出他来了么,怎么又问? 花陌言故作轻咳一声,“姑父,当时的小夜才多大,你如何指望他记得您?” 说着,他连忙将一早就凉好的汤药给夜挽歌端了过来,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吃。 正好夜挽歌此刻也觉得口干舌燥,便也没有拒绝,恰巧那药汤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苦涩,反而有一股甜香的味道,便喝得极是畅快。 魔见愁朝花陌言一声冷哼,趁着夜挽歌喝药之际,又将她的手紧紧的纳入掌心之中,那温柔的语气配上那张凶恶的脸,莫名的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妨,人没事就好,记不起来的可以好好想,想不起来的就慢慢接受好了。来,好闺女,快叫声爹爹听听。” 爹……爹爹? 夜挽歌双眼一瞪,喝到一半的药就这般尽数喷了出去,好巧不巧,全喷在了魔见愁的脸上。 啥意思?魔见愁是她爹?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花陌言头疼的扶额,“姑父,你太心急了,好歹先跟小夜说明一下情况啊。否则,她一时半会儿如何能接受有你这样一个……”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可那语气里nongnong的叹息,却是别有深意了。 “姑父……?”夜挽歌又是一愣,这才注意到花陌言对魔见愁的称呼,这一波又一波的“惊喜”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魔见愁也不管自己脸上的药汁,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只是神情有些僵,便是极度不悦的扫了花陌言一眼,那逼人的气势,让花陌言忍不住撇开了视线。 夜挽歌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将药汁喷了人家鬼狱城城主一脸,连忙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魔见愁目光慈和将她看了又看,直把夜挽歌看得头皮发麻,这才锲而不舍的道:“无妨。来,好闺女,快叫声爹爹听听啊……” 天知道他有多么思念自己这唯一的女儿,之前发现圣灵学院出现七彩祥云,他本以为能瞧见自个儿这朝思暮想的女儿,便是丢下手头的一切事物飞奔而去,却是连个影子都未寻到。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当初他把女儿交给司空易时,司空易便告诉过他,时机未到前,他只能当没了个这个女儿。这之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闺女变成了什么模样,又被谁抚养长大,只能通过与司空易书信,来得知女儿的一些现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