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竹田来信
湘潭,竹田等人初战告捷,凯旋而归,横山勇给予了他很好的荣誉,军部拟定将竹田幸之助升至陆军少将!庆功宴上众人皆喜不自胜,唯有竹田一人闷闷不乐。 “竹田君,来,干杯!”横山勇亲自给竹田倒酒,高度赞扬了竹田在这次战斗中的英勇表现。 “将军阁下,此次虽沉重的打击了八路军的士气,但是没能杀死杨新国,实为我之失败!”竹田低着头说道。 “诶?竹田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杨新国的狡猾是众所周知的,况且你已经证明了杨新国的存在,我听闻你和杨新国联手曾打败过枪王之王三川藤一,并列为全国的帝国之星,相信有你的帮助,剿灭杨新国不再是梦!”横山勇挥舞着拳头道。 “可是将军,虽然我和杨新国曾经是同窗,但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川岛永次,据我跟他交手来看,他的实力已经增强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川岛永次了!我也快不认识他了!”竹田深吸了一口凉气道。 “竹田君,”横山勇拍了拍竹田的肩膀:“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杨新国是厉害,可还没有厉害到你我都不能对付的地步。” “将军阁下。”竹田低着头,接着说道:“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杨新国一日不除,帝国大业早晚会毁在此人手中!” “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果断出击!待我修书一封,诱使杨新国出山!” …… 第二天一早,杨新国司令部的门就敲响了,一通讯兵送来一封信,杨新国穿好衣服正装出去,接过信,杨新国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把信拆开,只见信上用小楷工整之极地写着: “川岛兄钧鉴:弟与兄自当年东京一别,匆匆数载,竟无缘再见,世间不如意事,莫过于此!兄之英容笑貌,弟时时思之,不胜喟叹!今闻兄在楠竹山八路军中,官居要职,弟喜之不胜!九月初十日,湘潭县城外二十里云湖桥半山亭,弟煮新茶静候兄之大驾!想兄智勇过人,当不至于铿吝一见!别来思慕之情,非此短柬可表于万一!弟竹田幸之助再拜顿首” 杨新国将信反复看了几遍,最终又是一声长叹! 竹田的字,是最容易学但却最难写好的正楷,但从这封信看,竹田的字笔势浑厚,方正凝重,已经深得正楷精髓!所谓“字如其人”,要写好正楷,心思一定要端正,竹下俊能写出这一手字,自然不是侥幸!可惜的是,竹田虽然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却是个日本军人!如果他此次是以军人的身份来到涞楠竹山,那么两人兵戎相见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况且他还偷袭了自己的指挥部,杀死两百多警卫员,自己定要找他报仇! 想到这里,杨新国沉声对通讯员说:“抓住的那个人呢?” 通讯员说:“现在还关在新桥村。” 杨新国一皱眉,说:“胡闹!新桥村是部队集结的地方,怎么能用来关人?” 通讯员嘿嘿笑道:“那人被潜伏哨抓住后,就被蒙上了眼睛!被押到审问的屋子才给他解开的!关押他的地方,窗户又专门加高了,谅他也不知道里新桥村的虚实!” 杨新国这才满意了些,说:“这么做是谁的主意?” 通讯员说:“这些都是一纵赵队长的主意!” 杨新国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嗯,赵小虎,考虑问题倒是周到!” 说完,对通讯员说道:“王二牛,备马,我要去一趟新桥村!” 通讯员王二牛应了一声“是”,立刻跑去给他备马了。 不一会儿,王二牛就给杨新国牵来了马。 杨新国上马后,想了想,对王二牛说道:“告诉政委,我晚上回来!” 说完,一拍马股,飞驰出了龙山。 纵马狂奔之下,杨新国胸中的憋闷感觉终于得到了舒缓,心里也好受了些。 没过多久,新桥村就已在望。 快到村口时,杨新国遇上了潜伏哨,忠实的潜伏哨并没有直接给杨新国放行,直到杨新国回答出了正确的口令,才难为情地放下枪冲杨新国笑了——只认口令不认人,他这也是在执行杨新国的命令! 潜伏哨的表现让杨新国的心情又好了些,在轻轻拍了拍潜伏哨的肩膀后,杨新国表扬他道:“好样的!” 随后骑上马进了新桥村,潜伏哨一脸激动地看着杨新国的背影,直到他进入新桥村再也不见,才自豪地大声说道:“师长夸我是好样的!” 杨新国进村后,自然有战士汇报驻守的女兵团团长璎珞和何洛,不一会儿,两人就迎了出来。 见到两人,周卫国立刻下马。 两人还没来得及敬礼,就听周卫国说道:“带我去见抓住的那个人!” 璎珞和何洛都知道杨新国的脾气,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就把杨新国带到了关押那人的屋子。 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间睡的是看守的战士,里间自然就是关人的地方了! 三人一起进了外间,璎珞细心地将外间的门关上,这才示意看守的战士打开里间的门。 门开后,里面关着的那人立刻转身看向门口,脸上的神情倒也颇为镇定。 杨新国走了进去,沉声问道:“我叫杨新国,你就是送信给我的人?” 那人立刻向杨新国鞠了一躬,随后用中文说道:“我叫田木一夫,奉竹田少将之命给杨新国长官送信,不想竟遭贵军扣押!中国素为礼仪之邦,贵军如此做法,殊无待客之道!” 他的中文不但流利,而且语声虽然平和,语意却一点也不客气。 杨新国点了点头,说:“原来竹田已经做了少将,那真是要恭贺他了!” 田木一夫略一躬身,说:“替将军阁下谢过杨长官!” 杨新国说:“坐吧!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既然只是送信的,我们八路军也不会为难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之后,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田木一夫眼珠一转,说:“杨长官有这么大的权力么?” 杨新国一笑,说:“难怪竹田会派你来!才几句话就开始试探我了!” 田木一夫笑道:“杨长官果然快人快语!难怪连我们将军提起您,都要竖拇指!” 杨新国笑道:“你这么拍我的马屁,我是不是该感到很高兴?” 田木一夫面不改色地说道:“杨长官错怪我了!田木所说,句句属实!将军对于当年在东京和杨长官的交往,引为平生第一幸事!而对如今和杨将军兵戎相见,却引为平生第一憾事!这几年来,将军每每在我们这些属下面前谈起您,都不免喟然长叹!我从未见过将军对任何其他人有对杨长官这么高的评价!”
杨新国淡淡地说:“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被你们将军这么想着,我这心里可不大舒服!” 田木一夫脸上变色,说:“杨新国君,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可以侮辱我们将军!” 杨新国大笑道:“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做?一怒之下,拔剑相向?” 田木一夫脸上神色数变,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说:“杨长官是我们将军的故人,田木不敢造次!” 杨新国点头道:“不错不错!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我并不认为你是好汉,但我想,你肯定听竹田提起过我的刀法!” 田木一夫冷冷地说:“杨长官难道不承认自己的刀法源自我们‘北辰一刀流’吗?” 杨新国大笑道:“我当然承认我的刀法是跟竹田学的!我做人岂会像你们日本人那么小气?明明从我们中国学去的剑术,却硬要说成是自己创造的剑道!可笑啊可笑!” 田木一夫脸色又是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压下怒火,冷冷地说:“杨长官除了刀法,辞锋之利,也是田木生平仅见!” 杨新国哈哈大笑,说:“谁叫你说话总是言不由衷!你直接告诉我竹田为什么要见我不就得了?” 田木一夫愕然说:“将军思念故友,想要和杨长官见面叙旧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杨新国见这田木口风极为严实,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反而空自示弱,便微微一笑,说:“告诉你们将军,我虽然不思念他,跟他见一面倒也无妨!” 田木一夫脸现喜色,说:“将军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 杨新国正色说:“那你要提醒你们将军,让他当心。” 田木一夫讶道:“为什么?” 杨新国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说竹田很思念我吗?我怕到时候他见到我后,高兴过头,乐极生悲,就此出什么意外!所以你千万要记得提醒他!” 说完,也不管田木一夫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转身就对赵杰说道:“蒙上他眼睛,再绑上手脚,用独轮车送他出新桥河!” 璎珞应了一声,立刻笑眯眯地从外间取来了绳子和蒙眼睛用的黑布,动作熟练地给田木一夫绑上。 田木一夫倒也很是配合,任由璎珞将绳子在他身上紧了又紧! 准备就绪后,璎珞又叫两名战士推来了独轮车,随后将田木一夫拎上了车,又向那两名战士低声耳语了一番,那两名战士立刻笑嘻嘻地推着独轮车走了。 独轮车走远后,杨新国忍不住问道:“璎珞,你刚刚跟那两个战士嘀咕什么呢?” 璎珞嘿嘿笑道:“我叫他们拣石头多的路走!那个叫田木一夫的家伙目中无人,可不能便宜了他!” 杨新国皱眉说:“意气之争!” 随后再想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