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破裂的天空（下）
阿里达双手拄地半跪倒地上，两腿有如灌了铅般沉重。他的四肢因剧烈运动而感到疲惫酸麻，龙魂之力的损耗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眼皮拼命地想要合上，浑身上下就连最直接受自己支配的身体都几乎要其他而去，若非有坚强的意志支撑，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 星月冷漠如霜的半边玉脸隐现银色龙鳞，显示她已经进入解禁龙魂的状态。事实上若不是对付全力以赴的阿里达，星月只凭解禁龙魂之前的实力已经可以做到。可战的人唯有阿里达一人而已，只要击败阿里达，除去杰塔等人只是小事一件。 阿里达强撑一口气，朝后挥手示意道：“你们都别过来！”他缓缓控制身体站起来，他如果现在就倒在这里，真龙将无法阻止黑天的通道计划。 “可是......”克列斯喊道，“该死，我讨厌做出这选择！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倒下......” 韩梅拉住克列斯，冷静劝道：“克列斯，冷静下来，冲动是于事无补的！听阿里达的，我们一定要守好自己的位置！”启程镇时，韩梅与星月曾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之后又在死亡空间里面对过星月，她很明白后者的可怕实力，这绝不是他们几个未来战士能对付得了的，现在只能依靠的只有阿里达。 此时心情与处境最为紧张的人还有杰塔。她首先必须要做到完全不顾周边的生死战斗，之后才能专注于拆除能量放大器的工作当中。所有人此时的战斗都是围绕着保护她的生命安全来进行的，杰塔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重要性，眼下她的工作每进展一小步，对真龙的劣势局面都会起到逆转的关键作用。 星月迈前一步，包括阿里达在内的所有人再次感受到这个银发女子散发出的强烈压力。之前的一轮激斗，阿里达毫无疑问的成为失败者，如果不是星月及时收手，阿里达已经失去动弹的能力。作为胜利者的星月自然有权发话。 “只要你们现在全部掉头离开，我可保证绝不会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星月瞧向正在艰难站起身来的阿里达，摇头道：“停手吧阿里达，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与其浪费气力，不如保留这些力量保护你的朋友们离开这里。” 阿里达终于站直身子，眼里露出坚定的目光。从没有一刻他的意志是如此的坚定过，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作为真龙肩上所背负的重要责任。如果愿意，他的确可以强迫杰塔等人离开，放弃拆除能量放大器，但这也就意味默许了门之通道所引起的后果，整个世界将可能被大量的门之生物涌入，甚至引发新的巨兽危机，重新回复到之前的混乱局面当中。他开始理解晨曦和其它同伴为什么要不畏艰苦地屡战强敌，因为他们的敌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都会无视血的牺牲，无论他们的目的为何，又或多么正确或正义，牺牲无辜的人们，对生命本身已经是一种不尊重，更何况这些敌人绝不会在意这方面的任何问题，哪怕只是一丁点。他也开始体会到余承男的复杂心境，余承男是希望找到并救出自己母亲的，但他不止一次的放弃了救人的机会，直至最后与母亲的无言“诀别”，在亲人与责任之间，余承男选择了自己所肩负的责任，那种痛苦的取舍，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在真龙中这段时间的迷茫，终像迷雾般消散开去，阿里达的身心此时真正完全融入到真龙中来。他不再单纯地为了某个同伴，又或是某个任务去战斗，他突然发现，他应该为了需要他的人去战斗。这些人可能是自己的同伴，又甚至是自己丝毫不认识的普通人。 星月凌厉的目光一滞，捕捉到了阿里达绝不可能做出的一个动作。周遭空气变得彻寒无比，而能掌控这种寒冷之力的，只有阿里达的白色龙魂。 在韩梅，克列斯等人的惊呼声中，阿里达发起反击，以突如其来的手法在近距离射出冰风凛冽的箭矢。箭尖将周围的寒流全凝聚在头部的尖锐位置，直取星月胸前。阿里达知道，他已经做出了自己希望的选择，和星月再无宛转的可能。 ----------------------------------------------------------------------------------------------------------------------- 星月向后飞退。如此近距离之下的杀招，以她的能力也只能以后退来抵消寒冰箭那可洞穿自己身体的龙魂之力。寒冰箭周遭的寒冷空气迅速蔓延开来，两旁的路面上出现碎屑般的冰渣，旋而转动起来呈尖锥状袭向星月。在附近克列斯，韩梅等人看来，就好像星月面前生成了一场小型的冰风暴。 阿里达身形疾动，在射出第一箭后，他来到合适的对敌角度射出第二箭，第三箭......他已经将自身白色龙魂发挥至极，这已经是他现时所能达到的力量顶峰，也是最后实力的体现，对于赢下星月他根本没有去想，能拖延时间才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 韩梅等人屏息以待，阿里达和星月的这一轮交锋必将分出胜负，而这一结果将是整个行动成败的关键所在。与韩梅等人的紧张心情不同，杰塔反而进入一种平静的状态，她极力地保持头脑的清晰，依照斯卡和麦昂的每一句话以及提供的研究数据，进行着侵入能量放大器的工作。时间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弥足珍贵。 洞察之眼从半空中回到主人身边，环绕着旋转起来，星月停下了脚步。银色龙魂有着极强的洞察特性，即使是力量上有差距，星月也能凭着银色龙魂逆转局势，更何况她本身实力已经强过阿里达。龙魂视野在洞察之眼所能观察到的范围内，清楚精确地把握到了阿里达每支箭的力量强弱，电光火石的思考后，星月迅速做出判断并付诸行动，此时阿里达那支突然反击的第一支箭已经离她前胸不足两米。 一声娇叱平地而起，寒冰箭像被一股无形气墙抵挡住，硬生生地扎在半空中。白色龙魂的力量由此宣泄出来，寒劲及冰渣交汇一处，形成一道寒流撕扯着气墙的表面，意图攻破星月以自身龙魂之力凝聚成的屏罩。阿里达发出的寒冰箭一支接着一支到来，钉入星月的屏障之上，寒风四起，以他和星月为中心的寒意向外围空间蔓延开去，韩梅等人无一不打冷颤，整个兰达街区仿佛进入了小范围的严冬。钉在屏障之上的寒冰箭慢慢消融，化作冰寒的力量不住渗透并包围到星月的屏障当中，与里面银色龙魂的力量展开交锋。 阿里达的速度攀至极限，在射出最后一箭后，他的身子几乎是跟在寒冰箭之后，在与后者保持着微弱距离的同时，他也在积蓄仅余的力量做出强力一击。这种连环箭的方法耗费了他大量的力量，事实上他也是不得不这么做，星月本身的实力就已经强出自己不少，若不能集中力量在一点占据上风，他将一点机会都没有，因为星月不可能会耗费这么多时间与他长久作战。他感到自己身体的四肢好像大了一圈，实际上这是龙魂之力充盈在自己体内后造成的一种直接感觉，他的身子就是一个蕴含威力的爆弹，随时做好了释放的准备。 星月此时的情形比较奇怪，由于寒冰力量的爆发，她所处的位置已经形成了一个大雪球般，覆上厚厚的冰雪，加上周围肆虐的寒暴，除了阿里达外，其余人根本无法看清她此时的情况。阿里达心头掠起一种不安，他的感应向他传来强烈的警示讯号，雪球里边的危险感应随着他的不住接近而越来越强，难道之前的一轮猛攻没有丝毫作用吗？对星月竟是一点消耗都没有吗？ 阿里达终于抵达雪球外围，之前化作寒流气劲箭矢奇迹般地再现原形，白色龙魂在他意识的驱使下，将力量的变换做到了自身极限所能承受的地步。阿里达大喝一声，两手握拳轰在雪球之上的时候，之前的寒冰箭矢也终于刺穿星月的屏障。 “轰隆”一声巨响，雪球爆开。 银发飘飞的星月在一道耀眼的银色辉光中身形如闪电般跃出，洞察之眼练成一个空心圆环，在星月左手cao控下高高扬起之际朝中央收缩，将汇聚一点的所有寒冰箭紧紧固定在半空，同时右手推出一掌，对上阿里达的拳，两人乍合又分。 寒冰箭被洞察之眼压挤至断开，化在周边飞舞的冰风中消散不见，成为星月与阿里达第二轮交手微不足道的点缀。 “阿里达，你太慢了！” 胜负很快分出。阿里达被星月一手抓住前胸的衣服，他直觉一股大力透体而至，紧接着自己的力量全然使不出来。星月奋力将阿里达高高抬起，然后又重重地拍在地上，后者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阿里达背脊撞地，喷出一口醒目的鲜血，他已经浑身是伤，彻底输掉了这场星月的战斗。 “杰塔，大家......”阿里达失去了所有气力，只能躺在地上无助地目视星月朝同伴们走去，星月对他已经是手下留情，只是让他受伤失去动作能力，若她的力量再强上半分，阿里达根本连呢喃发声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作为挡在杰塔身前的最后一关，韩梅，达蒙，克列斯全力出手。 “小心！”韩梅内心涌起悲愤，偏又伴随着无力的颓丧感，她的声音比星月的速度还要慢，已经无法挽回悲惨后果的发生。 星月身形如电，一举突破韩梅三个未来战士的防守，来至他们后方。克列斯小队的凯莉，比尔，马利克三人反而变得首当其冲。比尔和马利克连抬枪射击的机会都没有，星月早已经逼近至他们的身前并重击他们脖颈的要害之处，两人当场死亡，目视队友死亡的凯莉发出狂叫，抽出随身匕首朝星月刺来，后者一个闪身避开，以迅快的手法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凯莉的匕首反手刺入其小腹。 “不！该死！”克列斯的发出震天狂喊，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转眼间无人生还，即使是他这样坚强战士的内心也一下崩溃，失去理智地朝星月发起死亡冲击。 “克列斯！不要！”韩梅扑了过去，却仍是慢了半步。克列斯已经启动了雷霆2型机甲的能源自毁装置，他要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来将阻挡星月，这也是他回报战友心意所能做到的最后方法。 星月停下迈向杰塔的脚步，蓦地回过头来，银白秀发下的一对美目射出锐利的摄人目光。五个洞察之眼排成一线飞出，同时撞在了克列斯的机甲上，巨大的冲力将后者整个人带离了原先冲刺的轨迹，斜斜地翻滚倒地。 无论是克列斯，抑或是韩梅和达蒙，都想不到星月不仅应变迅速，而且判断能精准到这样可怕的地步，要知道克列斯启动能源自毁装置，不过是毫无声息地启动了机甲系统中相应的程序而已，星月竟能未卜先知的做出这样的反击，怎能不叫他们吃惊。 机甲自毁装置生效，克列斯的身形消失在爆炸带起的烈炎中，他最终仍是没能阻止星月，但至少他幸运地和战友们找到了同样的归宿。 “克列斯！”韩梅和达蒙目眦欲裂地看着克列斯牺牲，欲哭无泪，他们只能将内心的泪水强忍着，并将悲愤化作怒火反击敌人，让敌人以惨痛的代价来告慰牺牲的战友。两人分从左右朝星月扑至，两人机甲上的铁拳是阻挡星月前进最后的武器了，即使这武器是如此的脆弱，他们也别无选择。 星月举起银色手枪，射出死亡的子弹。 “韩梅，小心！”达蒙半途改变方向，反而朝韩梅扑至，银色子弹的目标正是韩梅。 韩梅目视着银色子弹穿透达蒙的胸膛，紧接着自己犹如被当胸重击一般，达蒙搂着自己，两人同时重重地倒在地上。她很想喊出达蒙的名字，但嗓子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韩梅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阿里达流下两行热泪，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杰塔两眼早已被泪水模糊，当初洛里斯牺牲的场景她仍历历在目，现在的情形仿佛是母巢之战那一幕在以不同的形式重现，不断冲击着她的内心。但杰塔坚持下来了，她依然保持着专注的工作状态，点击着着能量放大器上的cao控面板。破解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她将很快能取得能量放大器的控制权，到时候她只要关闭这个机器，就能使黑天所有的准备再重头开始。杰塔眼皮微动，她很想转过头去看星月此时的情况，但仍强忍住这种冲动，她知道她离死亡近在咫尺，这种紧迫感到达极限时却反而令她释然，感到心情轻松，她很快就要完成任务，到那时她的牺牲就变得有意义了。 星月终于转过身来，再次迈向杰塔，这次她们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 以织田美嘉，斯卡博士为主的地湖庄园工作人员们，通过实时传回的视频讯息，感同身受地与杰塔共同体会着死亡降临的巨大压力。星月缓缓抬起银色手枪的动作成为地湖庄园所有人最后见到的一幕，紧接着屏幕一黑，他们与杰塔一方失去了联系。 “杰塔，杰塔！”织田美嘉一边呼喊着杰塔的名字，一边着急地检视控制面板的每寸地方，生怕是因为地湖庄园设备的原因而导致了失去了杰塔方面的图像。 “冷静点美嘉！”斯卡博士一把拉住有点失去理智的织田美嘉，“是电磁干扰让我们失去了图像。我们的感应器捕捉到杰塔所在位置的异常读数突然放大，造成了强烈的电磁干扰，美嘉，这不是我们庄园的问题。” 织田美嘉担心道：“可是博士......我们......” 斯卡博士点点头，表示理解织田美嘉的意思：“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联系麦昂吧，我们该把情况告诉他。杰塔做的很好，后面的过程，没有我们她也会很好完成任务的。” 雾都市兰达街区。 星月没有开枪，她是一个没有十足把握就不会去做事情的人，因此在这时她仍能果断的选择放弃射杀杰塔。这看起来似是与她那守卫能量放大器的目标背道而驰，但实际上她这么做是对的，对付什么样的敌人，自然应该用上什么样的方法，她做的不过是暂避其锋。 晨曦，袁天涯，严劲三人狂风般地赶至杰塔身边，这就是星月没有动手的原因。 晨曦三人环视周边情形，除了倒地昏迷的阿里达外和杰塔外，其余人非死即伤，足可见他们与星月一战之惨烈。 袁天涯目射寒光，冷冷望着这昔日战友，怒道：“星月，你竟将他们赶尽杀绝！”他在见到星月的一刻，早将力量提升至极，只等晨曦开口便全力出手。 星月淡淡道：“他们和我一样，别无选择。” “银色龙魂的力量，你驾驭得了？”晨曦缓缓道，对于这位银色龙魂的主人，她先前也只是听余承男和袁天涯说过，但从两人对其的评价，加上她在暗龙阵营中的地位，星月能在这里担当守卫能量放大器的最后一关，定然具备相应的能力，也由此可见黑天对她的信任非比寻常。 “托黑天阁下的福，我总还是能做到。”星月面对这与黑天地位相当的门之使者，以平和的语气回答道。 严劲虽然一言不发，却提神戒备，留意着星月的每一个动作，并下意识地靠在杰塔附近。在此争分夺秒的情况下，星月竟放弃继续击杀杰塔的行动，此举显得非常反常，难道是他们遗漏了什么吗？ 星月突然转身。 “你想走么！”严劲沉喝道。 袁天涯心里泛起不安感，他望向晨曦，发现后者一言不发眉头微皱。 星月驻足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的对手不是我。” “劲，小心！”袁天涯终于感应到这种不安感的最终源头，虽然真龙之前作出了种种预测，但现实就是现实，他们始终是没有考虑周全，这一致命的因素终于在这里爆发，这恐怕也是晨曦没有想到的。 黑云压城，浓厚的黑气如泰山压顶，朝严劲所在的位置疾冲而至，袁天涯的示警声慢了半拍，严劲的警觉性也慢了半分。金色辉光尚未亮起，便被浓云包裹，严劲的龙形护盾方要全面展开之际，两侧的巨力带来的挤压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甚至感到如果自己不离开现在所在的位置，就会被这巨大的压力挤成rou饼。 晨曦与袁天涯同时出手，面对强大如斯的敌人，他们只能奋力反抗。真龙的估计出现了致命的差错，在原先的计划当中，黑天因为要准备进入门之通道，因此能量放大器的守卫工作就不可能亲身参与，这也是真龙决定要由能量放大器入手的原因，但他们没有想到，黑天仍是到来了，他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守住能量放大器的。 剑芒刺入黑云，晨曦看似劈散迷雾的一击却反而令她陷入无穷泥海，进退不得，身边的浓云越来越凝重，晨曦的剑芒无论如何吞吐穿刺，黑云都驱之不散，不断朝她靠近。袁天涯的情况更糟糕，他几乎整个人被卷入黑色浓云当中，直接失去了动弹的能力。严劲失去两人的支援，龙盾再难抵挡黑云侵袭，终于完全碎开，三人同时被卷入黑云，迷失在未知的广阔天地当中。这是黑天强大精神力所制造的幻境，也是为他们三人准备的死亡陷阱。 “哈哈哈哈哈......”黑天的声音回档天空之中，他虽然没有现身，但却俯视着被浓云缠身，失去战力的晨曦三人。 “晨曦，你们终究还是输了，你们总以为能阻止我，现在还不是失败了么！想不想知道你们究竟输在什么地方呢？哈哈哈哈哈！”黑天无情地嘲笑真龙的失败。 “不彻底除掉你们，我怎么能安心的进入通道当中返回门之领域，一切都在我的预料当中，你们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认输吧晨曦，以我本身的力量，再加上母巢的力量，你们是不可能敌得过我的，你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三人这才醒悟为何被黑天一击而溃，只因他们三人的力量比起黑天已经非常弱小。在这最后的决战关头，黑天也毫无保留地动用了一切力量来阻止真龙，之前他一直隐匿不用的母巢力量，本是为了支持他进入门之通道，现在已经到了重要关头，他索性用来消灭真龙，彻底排除威胁通道计划的所有敌人。 “很快，很快......我就要成功了！”黑天的话语中现出激动，兴奋，他一步步地朝自己所定下目标的道路上前进着，尽管出现了不少波折，但大体仍在自身的掌握当中。现在就是即将迈向成功的时候，一旦他进入门之通道，接着就能返回门之领域，按照他先前所设想的重铸门之领域的无数规则，达到最终的目的。“晨曦，你们看着吧，我会改变门之领域，改变时间之门，改变所有的规则，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黑天！你快收手吧，你无法预料到这么做会产生的后果，就像你现在制造这门之通道般，付出的代价不是你能接受的！”晨曦凝聚少许力气进行劝说，她知道这是无用的，但这是最后阻止黑天的机会。 “那会是什么代价呢？晨曦啊晨曦，如果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我宁愿亲眼去目睹这代价，等我重新铸就出新的规则，彻底改变门之领域，这个世界的危机也会解除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这样的结果，无论用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去换！” “这由我和母巢力量制造的精神幻境会将你们的力量逐步缠食削弱，你们无法再妨碍我了！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你们定会见证我返回门之领域的伟大时刻！哈哈哈哈！” ------------------------------------------------------------------------------------------------------------------------ 现实，兰达街区。杰塔决定孤注一掷，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能量放大器的破解已经成功，但敌人不会给她时间让她得到能量放大器并关闭它，换言之，她已经没有时间来按照原来的方法切断能量放大器的供能了。她只能用一个更冒险的方法来完成这件事情，完成她的任务。 杰塔仿佛忘记了不远处仍有星月这个可怕敌人随时能取她的性命般，毫不犹豫地将手探向插槽上的棱形水晶，这奇异的物件是整个能量放大器的供能源头，她要将它取下来。杰塔两手紧握棱形水晶，剧烈的麻痹触感蔓延全身，在安保程序没有完全破解的情况下，那是能量放大器保护电路发挥了作用。身上的战斗服只能稍微缓解痛楚，剩下的只有杰塔凭借着自己惊人的意志在支撑。电流不断蔓延杰塔的身体，每分每秒都在消耗着杰塔的生命。 “你真的不怕死么？”星月缓缓走向杰塔，她没有动手，因为她根本没有再动手的必要。 杰塔的意识已经趋于模糊，她只能大概地听清这句话的几个字，她的生命再和时间赛跑，她的生命再为那些奋战与遇险的同伴们燃烧。只要拔出这棱形水晶，晨曦她们也能得救了吧，杰塔脑海的意志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唯有与同伴们相处的真挚情感，才能支撑她在生命不断枯竭的情况下与可怕的死神对抗。 黑色浓云分出几缕轻烟，进入先前早已死去的凯莉，比尔身体当中，两具尸体诡异地缓缓站起身来，他们原先就在杰塔身边，这时他们离杰塔的距离更近了。 “呀啊！”杰塔发出生命最后的怒吼，棱形水晶在她的坚持下，终于移动了半分，缓缓地被拔出插槽，每一丝力量都在消耗着杰塔的生命。杰塔感到又痛又困，两眼变得模糊起来，那些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他们好像都在朝自己招手示意，杰塔从中捕捉到洛里斯的身影。 “洛里斯......洛里斯上尉......” “杰塔，你做的很好，做的很好......我们离开ECCO，没有错，我们在做正确的事情。” “洛里斯上尉......” 枪声响起，划破兰达街区短暂的沉寂，凯莉和比尔那不受自身生命控制的双手扣下扳机，将子弹疯狂地打在杰塔后背之上，结束了前者的生命后，她们傀儡的生命也终于走到尽头，黑云轻烟从凯莉和比尔的身体中飘出并消散。 星月一声长叹，继续走向能量放大器的位置，杰塔的尸体趴在能量放大器之上，两手仍死死握着棱形水晶。星月想着，她应该给杰塔这位英勇的战士一个归宿。 “什么人！”星月突然停下脚步娇叱道，以她的感应能力，对方竟然能在如此近的距离才被发觉，可见实力不弱。 “杰塔......杰塔，我来迟了......”来人从暗处跃至杰塔的位置，竟不畏强烈电流将杰塔缓缓抱起，并将其平稳地放置好。她两手之间的紫色电流环绕，散发着惊人的力量，能量放大器的安保电流不但难以伤害她身体半分，更奇异的是缓缓流入她手上的紫色电流环中，使得紫色的电光越来越亮。 星月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她知道这个对手是谁，她也不惧怕这个对手的力量，她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她失败了。黑天交给她守护能量放大器的任务，她失败了。 “喝！”对方将手中紫光萦绕的电球猛力推向棱形水晶，后者被命中后华光尽失，整个黯淡下来，能量放大器的供能终于被切断。 “不要！”星月往对方狂扑过去，但再短的距离也弥补不了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