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暗影奴仆（上）
2071年2月18日，凌晨4时许。 立在堤岸上的薇奇安和阿里达心情复杂地看着海洋伯爵号缓缓沉到海水里。在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挣扎后，海洋伯爵号这艘豪华游轮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杰塔长叹一声，她虽然并没有加入到薇奇安和阿里达在船上的救援中，但从仅可见到的船体损毁，以及薇奇安扼要的简述中，已经可以深深感到海洋伯爵号上所发生的战斗和救人的艰辛程度。 薇奇安两人在袁天涯带着余瑜走后，竭尽全力地救助其余仍滞留在甲板上的其他人，直到ECCO与其余救援人员赶到时，方才纵身离开。尽管如此，海洋伯爵号一定仍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被滞留其中无法脱逃，这场焦急难耐下的救援，恐怕将演变成旷日持久的搜索行动。 阿里达眼中射出愤恨的怒火，比起“掳走”的袁天涯，他心里更敌视这造成海洋伯爵号沉没的幕后黑手。没有人比他更意识到异形造成的破坏，自己的家乡启程镇，因为风沙恶魔的事件，已经破损严重，并造成多人失踪的巨大后果，无论对当地人们的身心都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如今的雾都市，难道也要像自己的家乡启程镇一样，遭受这样的磨难么？这是他阿里达最不愿意看到的。 “滴！”的一声轻响，薇奇安三人耳内的微型通讯器同时接收到来自地湖庄园的讯号。 与之前的联络不同，这次联络他们的是斯卡博士，令三人感到事情越发严重。斯卡博士鲜少直接与真龙的队员联系，若他要这么做时，一定是某些技术方面的事情急需要向队员们说明，也由此可见事情的紧迫性。 “咳咳......”斯卡博士干咳几声说道：“这次你们三人的配备的微型通讯器算是首战告捷，里面的数据采集芯片搜集到了十分重要的情报。”薇奇安三人任务所配备的微型通讯器，是地湖庄园为真龙小队研究的最新型，里面置入了斯卡博士专门打造的数据采集芯片，不仅能记录队员们作战时的身体数据，同时还能捕捉采集周边环境与敌人相关信息，以供地湖庄园进行参考比对，为真龙接下来的战斗提供精准分析。只从数据分析一环便可知这一项目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有多大，好在织田美嘉和斯卡博士等人未雨绸缪，事先开发了相应设备，以及进行了相关人员的培训，此时终于能保证一切顺利运转起来。 斯卡博士以严肃的语气续道：“美嘉和其他人仍在检索从新闻媒体，网络等方面传回的各方讯息，以做出最后的结论。但数据是不会骗人的，至少从采集器中得到的反馈，我初步可以推定伴随着这些异形出现的，还有一些古怪的精神流。没错，就是有别于你们这些龙魂拥有者的精神流。”斯卡博士自然没有晨曦或龙魂战士那样可感知精神力量般的强大能力，但为了配合真龙的作战，他推陈出新，那就是以特定的数据形式来将这种看不清摸不透的精神力量归纳为可见的数据，这种需要严谨科学理论支持的数据，在大多数地湖庄园的科研人员以及他本人的努力之下，此时也不过是刚刚起步，仍需一个精准的框架来描述。但做出这样初步的判断，斯卡博士仍是有一定把握。 “精神流？”薇奇安反应迅速，斯卡博士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还有其它类似于像自己这样的龙魂战士般，拥有强精神力的人出现在这一战场之上。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和阿里达为何无法感知到呢？薇奇安不解道：“博士，我们之前曾遇到过袁天涯，你确定这精神流并非来自他身上吗？” 斯卡博士肯定答道：“绝对不是。龙魂战士的精神流数据虽然因个人不同而有所偏差，但大抵不会超过一个固定的波动范围。我采集到的这一精神流数据，从强度上来说，是比你们龙魂战士的标准水平要低的。” 杰塔提问道：“那会否是源于这些鸟类异形身上呢？” 斯卡博士道：“从采集器反馈的数据来看，鸟类异形身上似乎没有发现精神流的存在。但也不排除会有这种可能。这方面或许该问问阿里达，他才是权威专家。” 阿里达沉默半响后，方才郑重答道：“我丝毫感觉不到鸟类异形上存在精神力量，但却隐隐感到这些异形似在依靠某些指令行动般。它们离开时虽然队伍稀疏，却拼命维系着一定的阵形，就好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般被人指挥着。只可惜当时的战况并不容许我做进一步的探查了。”阿里达有着与生俱来的感应能力，再加上白色龙魂的力量提升之下，已经成为真龙中最“敏锐”的战士，他做出的判断，比起斯卡博士这还不算完美的数据更有说服力。 薇奇安联想到余承男等人从R国传回的消息，在那里与真龙交手的神秘组织-----浮面之冰，也有cao纵并指挥异形人存在。她的心情沉重起来，如果浮面之冰加入到了这场“寻人之旅”中，那么余瑜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综合己方掌握以及得到的消息来看，现在至少有以下己方在寻找余瑜母女：除了真龙与协助的波氏家族外，索卡洛夫的残余势力，黑天一方，或者是里维斯的铁血佣兵，与真龙在R国交手并失败的浮面之冰都是与真龙敌对的势力。加上因此遭到牵连的E国警方，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ECCO也可能加入到其中，这趟的寻人之旅，远非她和阿里达出发前所设想的那样顺利，反而是复杂难明，危机四伏。 薇奇安将自己的所想及推断向众人说明。真龙此时仍处在情报被动的消极局面，这一方面是由于在E国环境不熟，另一方面是对潜在的敌人估计不足，这造成了他们只能被动地从波氏家族方面得到的情报做出反应。作为在E国方面任务的领导者，薇奇安要带领真龙要出相应的调整，好在她们尚未陷入全面被动挨打的局面，事情仍有挽救的机会。 “现在有两方面的线索我们可以继续追查下去。其中比较容易的线索自然是从带走余瑜的那个人入手。塞纳·卢瑟夫，此人和里维斯必定有密切联系，从这方面着手定会有所收获。这方面就交由庄园来调查，请博士和织田小姐与波氏家族紧密合作，尽快查明这方面情况。” 斯卡博士道：“好的，我会将这些转告给美嘉。” “根据晨曦，承男，严劲他们在R国反馈回来的情报，浮冰组织和索卡洛夫有着密切的关系。这方面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潜在威胁，在庄园的数据分析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暂时将他们列为重点敌人。杰塔，我希望你能从波开齐那边入手，从另一方面查清这方面敌人的情况，阿里达将和你一起行动。” 杰塔点头道：“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阿里达赞同道：“是，那我来协助杰塔jiejie！” “最后由我来负责追踪袁天涯和余瑜。这里只有我与袁天涯交过手，就由我来负责解救余瑜。” 阿里达有点担心的道：“可是布里jiejie，你一个人的话......” 薇奇安挥手打断他道：“由我一人对上他，能救回余瑜的可能性更大。虽然之前和袁天涯余瑜只是稍微接触，但我可感觉到袁天涯对余瑜似乎并无恶意，而是在保护她的安全。我一个人去，更能显示真龙的诚意，或许能弄清楚他为何要抓走余瑜的原因。” 杰塔此时说出了一个让众人更为担心的问题：“我们虽然已经找到余瑜，但是余瑜母亲的下落我们仍未得知，这方面该怎么进行下去呢？”众人心里其实都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只是一直没人敢去相信这一事实，杰塔所说的“该怎么进行下去”，其实是该怎么将这一情况告诉余承男，这才是让众人最苦恼，最揪心的事情。 阿里达摇头轻叹道：“唉，余大哥。” 薇奇安深吸一口气，说道：“无论事情如何，都由我来向承男说明吧，现在请大家都做保密，别让他为此事分心。”薇奇安知道自己接过了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但她想到余承男，这自己的战友，心中又变得坦然，因为找回余瑜母女，不仅是她对余承男的承诺，也是她的责任，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给余承男一个交待。 现在薇奇安唯一能期望的，就是能先把余瑜带回来。 ----------------------------------------------------------------------------------------------------------------------- 当敌人分作三股，同时抵达洋房外的栅栏铁门，一楼的窗户边缘附近，以及院子内通风管道附近时，袁天涯带着余瑜奔向洋房的二层起居室，并将房间门轻轻合上。 在袁天涯的精神运作之下，黑色龙魂的力量将感应范围完全地集中在洋房内外，同时把握到了敌人的一举一动。这些人仅从步调和时间协作之下，就可知道其训练有素，而他们此时所处的方位，无一不是利于突击进入的方位，将通往外方的几个便捷途径完全封死，达成对自身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局面。里维斯非常聪明，直到他和余瑜进入屋内，身处一个封闭的环境当中，才让手下行动，即使他的龙魂感应再敏锐，也失去了必要的应对时间。 袁天涯当然知道，里维斯手下的这些佣兵，无论受过多么精良的训练，也别想将自己两人拦在屋里。龙魂之力是凌驾于这些普通人的力量之上的，普通的铁血佣兵只是螳臂挡车。里维斯的目的很简单，他让手下们表面上展开突击行动，但实际上只是想阻止对方启动洋房内的自毁程序，因为余瑜根本不可能抵挡剧烈爆炸，而且即使整座屋宇爆炸毁灭，其造成的动静只会对他和余瑜接下来的逃离造成种种掣肘，由此可见里维斯的战术眼光之高。 “找个地方躲起来，”袁天涯靠近余瑜耳畔道，“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等我回来。” 余瑜心乱如麻，袁天涯带给他的气息蓦地消失时，她连忙钻到起居室内的大床底下趴好，她对袁天涯依然有信心，但唯独对自己却没有信心，只能无助地任由事情的发展。 “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从目光外的漆黑世界传来，令余瑜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直到现在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余瑜连忙摒弃杂念，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她努力的想自己的母亲，想自己的哥哥，接着想到了袁天涯，最后又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不努力的活下去，她将没法找回自己的家人以及理清这些一系列环绕在她身边的问题。强烈的探知欲与求生欲，使她内心不由生出一股勇气，让她咬紧牙关支撑着。 黑暗对袁天涯来说，是再有利不过的环境，他花了一点时间将屋内的整个电力系统完全切断，并暂时中止了屋内的自毁程序，这多少位余瑜提供了一点保护。约有九个人分从三个方向进到屋内，人人佩戴着先进的夜视装备，对余瑜和他袁天涯的可能所在之处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袁天涯对里维斯心里充满了不屑，佣兵们除了固守一定的形式规则外，大多是惟利是图的人，里维斯欺骗了他的手下，如果这些无知的佣兵知道要对付的是跟自己首领般有着强大异能力的人，他们是不会接受这种指派甚至可以扬言退出任务的，但现在不可能了，里维斯让自己的手下作为“炮灰”，只为了实现他本人的目的。对他这样的人而言，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只是为他所用的棋子，随时可以不计代价地抛弃掉，或者说，这些棋子，对他而言本身就没什么代价。 黑色龙魂的力量慢慢的发散。 一名佣兵最先抵达楼梯处，向身后的伙伴打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表示将由自己最先上楼探明情况。袁天涯从他身侧的黑暗中慢慢走出身影，在黑色龙魂力量制造生成的伪装阴影中，即便是对方装备的先进夜视镜也无法看清自己的存在，加上袁天涯悄无声息的步伐，那名缓缓踏上楼梯前进的佣兵浑然不知死神已经降临。袁天涯轻轻以影匕划过他的咽喉，后者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软瘫在二楼扶梯上。 后方的队友低声呼唤他的名字，最终得出了队友已经死亡的可怕结论。这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的，从行动直到突入屋内他们从未发现任何敌人的存在，而自己的队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两名佣兵连忙将死去的同伴仔细检查，直到他们发现了咽喉的伤口，但他们却怎么也没发现是什么会造成了这样的伤口。 就在敌方阵脚大乱之际，袁天涯已经轻烟般的移动到他们整个队伍的后方，负责警戒的三名佣兵就是接下来的目标。袁天涯就是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影子，普通人本身已经不会对自己的影子时常留意，更何况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袁天涯迅快地探手在前将身前一名佣兵的嘴捂个严实，影匕连刺对方小腹要害，终结了他的生命。这名佣兵整个人的身子被袁天涯抱着转到身后，迅速消没在另两名同伴的视野中。其余两人讶异地发觉这一事实时，已经太迟了。这些佣兵不愧是里维斯麾下的精锐的铁血佣兵，在敌人难以预估的情况下，仍要想尽办法为同伴示警，袁天涯只成功地阻止了一人发出警报，但也解决了两个敌人。 装着消音器的突击步枪连环扫射，佣兵们将目标锁定为自己意识内判定是可疑目标的东西以强劲的火力扫射得一塌糊涂，直到他们用光了第二个更换的弹夹，方才暂停下来。就当人人全神戒备以静待好结果时，噩运再次降临到他们头上。 袁天涯从他们面前走了出来，每个佣兵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突如其来的现身，令这些久经沙场的佣兵措手不及。换子弹，举枪射击，这些对他们平常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动作，此时却出现了绝不应有的停顿，手脚如灌了铅般沉甸甸地抬不起来。诡异的黑影幻出人形般的物体，好似绳索般的将佣兵们的双手缠个结实。黑色龙魂产生的黑影，不仅对佣兵们的身体造成伤害，更激发起他们内心的恐惧。袁天涯疾风般地抢至两名佣兵身前两手紧抓对方面部将其猛扣地上，当场令他们失去战力，其余佣兵几时见过这么快的身手，阵脚大乱，错愕之间，影匕划过另一人的面颊，从下颚处贯穿而出，将其结果。 “啊啊啊！”最后剩下的几人再也支持不住心灵重压，失声狂叫。这群佣兵在袁天涯身心双重的袭击之下，再没有严格训练而来的纪律性，跌跌撞撞地往来处逃走。 袁天涯冷哼一声，人形黑影如鬼魅般地脱手而出，在他的指挥下紧紧抓住落在最后方一名佣兵的大腿，龙魂之力同时发动，将他整个人猛地拽倒在地，与前方的队友倒在一处。袁天涯知道对付这些佣兵的游戏已经到此为止，他不将所有人杀死，目的是为了让这些活口将恐慌带给里维斯身边的手下，对这些佣兵们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而另一方面就是要以行动回应里维斯，告诉他我袁天涯并不是好惹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是该带余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 如果袁天涯将计划中的每一件事都会想得如此简单，他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即使是他拥有着黑色龙魂的力量。当他与余瑜会合时，就已经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而在他的预想中，最可能的一种情况，是里维斯出现。 里维斯确实出现了。他正在一楼的客厅里悠闲地坐着，锐利的目光正好将刚刚踏足一楼地板的袁天涯与余瑜。袁天涯针锋相对地与里维斯相互对视，他知道里维斯一定会出现的，像里维斯这样的人，一旦有能力置对手于死地时，是绝不会留情的，他不会放过自己久战之后消耗不小的机会，如果自己是里维斯，也会这么做，因为胜算确实不小。 袁天涯想知道的是，为何里维斯一反常态，竟敢向自己出手。 黑天的三名属下中。以袁天涯实力最强劲，星月次之，最末则是里维斯。与袁天涯，余承男这样龙魂自行择主的龙魂战士不同，由于里维斯并非青色龙魂认可的主人，他是被黑天强行将青色龙魂与之融合的，因此他与自身龙魂的契合很差，若要使用更强的力量，便不得不依靠解禁龙魂这样的方式，这也是他为何一开始能力压余承男，其后便对其颇为忌惮的原因。此后，里维斯虽然刻苦训练，提升了自己的力量，但起跑线上总比袁天涯等人输上半截，这意味着得到相同的结果，他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仅是实力上的差距，里维斯在黑天麾下的三人中，尽管心有不服，但往往只能对其余两人唯命是从，更何况黑天十分倚重袁天涯和星月。袁天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里维斯敢这样公然反抗自己，估计黑天现在的处境也并不妙，这或许造成他未能如约前来。 余瑜紧紧握住袁天涯的手臂，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感觉到前面不远处做着一个人，却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此时最多余的人恐怕就是她余瑜自己了。 黑色龙魂与青色龙魂的感应立场进行着无形的交锋。袁天涯与里维斯甫一见面，就已经展开密不透风的交锋，从龙魂的感应，以及对对方心理的揣测，甚至接下来即将出招的一拳一脚。 “不愧是袁天涯。”里维斯拍着掌，从座椅上长身而起，“果然厉害！” 袁天涯将黑色龙魂的力量攀至顶峰，冷冷道：“道恩·里维斯！你想背叛暗龙吗！” 受到黑色龙魂力量的牵引，里维斯的青色龙魂顿生感应，针对性地加强自己的力量，面对强敌袁天涯，就算如今有把握杀死对方，他仍小心谨慎去应对。袁天涯刚才将他的突击小队留下几个活口，事实上已经对他在外边布置封锁的人员受到一定影响，这也是他决定孤身一人进来面对袁天涯的原因，若他没法在这有利于他的条件下扳回上风，他在手下前建立的权威将再度被削弱。 “哈哈哈哈，”里维斯扬声大笑，“我几时背叛暗龙呢？”接着脸色一变，左边的假眼变得狰狞起来，厉喝道：“袁天涯，你才是叛徒！” 袁天涯面容不改，仍以从容的态度冷声答道：“笑话，我什么时候成为暗龙的叛徒？里维斯，你对付自己人，不怕黑天阁下会惩罚你吗？” 里维斯好像听了句微不足道的话般，答道：“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呢？袁天涯，正是黑天阁下让我来收拾你这个叛徒啊，否则今晚他为什么不依照约定来与你见面呢？” 袁天涯终于色变，他和黑天之间的碰面，是不会有第三人得知的，即使是星月和里维斯，这得自与他们暗龙中黑天所让他们负责的事务不尽相同，都需要分别布置，除了重大事件的集会外，黑天一般不会同时让第三人出现在像如今这种回报任务的见面上。唯一的可能，就是黑天确确实实将此次和自己见面的事情，告知了里维斯。可是黑天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自从跟随黑天以来，自己对黑天可说忠心耿耿，黑天为何要以叛徒的身份来除掉自己呢？事情进行到这里，袁天涯再不敢轻易做出结论，很有可能事情真像里维斯说的一样，因为借里维斯一个胆，他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向暗龙自己人下手。 黑天欠他一个解释。 里维斯失去耐性似的大声道：“袁天涯，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可不要怪我。” 袁天涯知道里维斯出手在即，连忙凝聚力量，同时厉声道：“黑天在哪？让他出来见我！” 余瑜虽然听得不明不白，但也知道袁天涯似乎自己一方出现了严重问题，以至于处境异常凶险。她不安的心越发躁动起来，短短的几个小时，她和袁天涯已经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信任，那就是两人都只有相互依靠，才能通过眼前的困难。 “袁大哥......” 袁天涯感受到余瑜焦急害怕的内心，侧脸安慰道：“别怕，我定会保护你的！”现在余瑜的生命，只能依靠自己了。 里维斯敛去脸上最后一丁点笑容，喝道：“黑天阁下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这是我们两人的战斗，你不会相信的，连我都不敢相信，他说如果我胜了你，就能得到你的黑色龙魂。嘿，这真是太棒了，我怎么能拒绝他的要求呢！更何况，我如今确实有打败你的机会啊！” 青色龙魂力量猛地从里维斯身上释放出来，一阵疾劲的气流在洋房内窜动起来，使余瑜“呀！”的一声大叫起来，被风吹得差点后退。 袁天涯将余瑜的手紧紧拉住，帮她稳住身形，龙魂视野同一时间扫视全场，从迷蒙的气流中寻找里维斯。 这时里维斯狂喝一声，朝袁天涯一拳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