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错意情迷离
心芸嘴角那抹带着留恋与酸涩的笑容,引起容若的好奇。 他凑到她眼前好奇地问:“meimei因何发笑?” 心芸才回过神来,忙说:“哦,我是笑因为此书并不公开见容于主流,只暗暗流传于市井罢了!” 容若更吃惊了:“meimei一闺中女儿,如何得知此书境况?” 心芸知道说漏了嘴,忙笑道:“我只是偶听市井之言罢了!哥哥不是要读吗?那就快读吧!” 容若还是吃惊:“meimei何以如此着急?眼见到了晌午,我来时已告知白荷将午膳传于芙蓉阁了,你的身子并未大好,特备了一些你平日里喜欢的素淡菜肴!我们何不用完午膳再读?” 她说什么容若都一付吃惊地样子,我只有闭口不言了。 此时已有丫鬟将午膳带来,双巧服侍他们用过后,又上了清茶。 容若笑盈盈地坐在心芸身旁,二人忘了午睡,各执书的一角,开始细细读起来,心芸想:原来也是没有读过原文的,正好趁机读一下,只是这繁体字太难辨认。 双巧在熏香炉里点了上好的白檀香。少顷,屋内香烟袅袅。 这日阳光极好,微微透进屋内,照着容若如美玉凝脂般的脸,他闪着一双专注的眸子,真是壁人一个,此番轮到心芸痴痴地打量他了! 只读到日已西斜,二人才将全本读完,只觉齿有余香!在心芸看来虽然剧情十分简单,但是措辞是十分优美的。 容若慢慢合上了书吟哦道:“那张生道:‘赤紧的情沾了肺腑,意惹了肝肠。若今生难得有情人,是前世烧了断头香。我得时节手掌儿里奇擎,心坎儿里温存,眼皮儿上供养。’此番话道尽了天下肺腑真情,细细想来,若心中只存一人,怎不只愿:‘手掌儿里奇擎,心坎儿里温存,眼皮儿上供养’?只道是:千千心意只为卿,时时记挂绕于心!她好即我好,她安则我安,此心只随着她而漂了!” 言罢,目光转向心芸,自有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心芸此时却是以现代人审视的眼光不宠不惊地看着自己清代的偶像,心中叹道:在这大清年代,他真的是一个敢于表达爱、也善于表达爱、追求唯美的男子!他是那样不流于世俗,虽曾意气风发,可最终落个郁郁寡欢而终,给后人留下了凄美的惋惜! 每每想到他的性格以及命运给他造成的未来伤痛,心芸就害怕代表谢玉筠接受他的感情。只愿他能安然度过此生,其他一切都是浮云!但她转念又想:即使自己知道这一切,又能改变吗?自己是注定要随着历史的波流而去,还是能稍挽波澜呢?”想着便不禁有一丝哀伤,于是想了想答道: “我却喜欢那一句:‘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情浓处,如若减得三分,总是清心自得了!” 容若听罢,先是微微一怔,继而笑道:“meimei说得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自是古难全。但此处世之理又与那有情人略不同,自古两情相悦,怎不盼‘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言毕,依然款款望着她。 心芸忍不住劝道:“自古诸多情缘,可知:情能成人之美,亦可毁人于无形。不是每一段情史都能成就:‘孟光接了梁鸿案’的美好,反而最终‘凄凄惨惨戚戚’者居多!容哥哥自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实不必为情所累!” 容若仿佛看到山崩般惊骇,眼里全是不懂!他略显激动地站了起来说:“meimei今日之言好生奇怪!往日里meimei最懂容若,你我所见相同。今生只愿寻得两心相属之人厮守,如若不然,即使玉碎,也不瓦全。meimei难道忘了?” 心芸沉默了片刻,淡然说道:“只可惜世间多少情事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结果!” 容若见她又有伤感,言语中拒人千里,心中无限失落。掩不住眼里的痛楚。 他凄凄地说道:“罢了,罢了,容若今日与meimei共享西厢,难道只为得此结局?容若只愿:‘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须得meimei他日攀了高枝,只记得有我这哥哥就好!”
心芸气他不解人意,赌气愤愤地说:“好啊!” 容若听后恼她言语无情,又不忍与她辩论争吵,定了定,摔袖就走! 心芸无限懊恼地跌坐于桌前,气呼呼地说:“真是不化的朽木顽石!你当我害你啊?” 双巧见出门的容若神色不对,忙进来问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见大爷仿佛生气而去?”又见我也是气鼓鼓的,就没敢再问。 这时,只见明珠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挑帘进来,手里拎着几包东西。那丫鬟行礼后说道:“老爷今日又问起荺姑娘的身子,老爷特地嘱咐送些燕窝、野山参来,差双巧到厨房细细烹调了,补补身子,老爷还说:‘姑娘定要擅自珍重身子,入秋天凉,出入定要仔细些!’” 双巧接过东西,心芸忙起身道:“烦劳回去代玉筠谢过舅舅、舅母,玉筠承蒙二老疼惜,感铭于心!”那丫头应了一声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心芸没见到容若再来。自己要吃什么,双巧依着惯例告诉厨子、厨娘一声,按时送到。但没了容若的关照,这偌大的纳兰府便没有一个真正体贴我的人了,心芸心中有些失落,难道容若真的生气了?自己心目中的纳兰公子不会如此小心眼吧! 心芸也后悔自己的冒失,自己一个知道未来的现代人,怎么和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容若叫起真来?纵使自己掏心掏肺,他也不过是“西瓜跳井”——不懂、不懂,反而白白伤人一回! 但她又转念一想,不来也好,从此绝了念想,也许会避免一场凄绝人寰的爱情悲剧!反正自己也不想在这大清多呆一刻,更不愿体验悲情! 就这样在纠结中度了数日,日子无聊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