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晚节不保
敏言在老者的追问下拧起了眉头，她道：“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杀了你，你还怎么告诉我关于那个人的事？”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会在自己还剩最后一口气时把事情与你说清，不需要太久。” 敏言仍然望着他不动，老者继续诱导：“黑狼早就想杀了我，但念在师徒之情，迟迟没有下手。你杀了我，既是令我得到解脱，也替他了却了一件心事，他会感激你的。” 敏言低下头来想了想，而后抬起了头。 “好，我答应你。” 敏言走向老者，然后从腰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她将那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个药吃下去后会慢慢发作，省得你还没说出我想要的答案就死了。” 老者眼中竟闪出一丝兴奋，“哈哈哈，小娃娃想得周到！快，快给我服下！” 老者说着仰起头，张开了嘴，敏言顺势将手中的“****”倒进了他的嘴里。因为没有水，老人费了一会儿功夫才将那些粉末尽数咽下。 “喂，该说了吧？”敏言问到。 “急什么，我还要看看你这东西是不是真的。” 敏言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等待着。没过多久，老人出现了腹痛，这才相信敏言给他吃下的真的是毒药，于是终于开口说起那件事来。 “十年前，那个人找上血海之沙，是要委托我们帮他调查一件事。作为报酬，他提出要送给我一样可以控制我那个不安分的徒儿的东西。开颅置物，闻所未闻，我心里虽然惊疑，但却相信了他。呵，很是奇怪啊，那个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让人信服的力量。” “你答应了他？他要调查的是一件什么事？”敏言问到。 “他委托我们调查一种毒药的来源——尸草寒鸦。” “尸草寒鸦？”敏言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什么毒？他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服食者服下之后精神状态会变好，但日子久了，身体便会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死的时候就像安睡过去一样，一点古怪也看不出来。” 敏言心中一惊，心想，那人为什么要调查这种东西？难道是要去害什么人？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敏言急切地问到。 “名字？他没有说，我便也没有问。血海之沙的主雇大多是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姓名的，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心里倒有一个猜测。” “是什么？”敏言立即问到。 “开颅植物，还有那个奇怪的墨盒，天下间能有这等惊世骇俗之能者，我唯独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方世醒。” “！……” 老者说出的名字与敏言心中的那个名字恰巧碰撞到了一起，她此时的心情难以言喻。此刻她觉得自己离方世醒越来越近了，她手中拽着的那根线越来越清晰，沿着它向前找，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可是，十年前那个时候，方世醒早已绝迹人间了，那人究竟是不是方世醒本人，我也无从知晓。” “那你们后来调查到那个什么鸦出自哪里了吗？他是不是去找那种毒了？” 老者道：“尸草寒鸦虽然罕见，但我们终究还是调查出了它的一个流出地，那就是宋国。那人得到消息后就立刻赶往宋国皇宫去了，但之后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宋国？”敏言显然不知宋国在哪里，但起码可以知道疑似方世醒的那个人在十年前去了宋国。于是她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展颜笑到：“知道了！前辈，多谢你了！” “等等！”老人突然间发觉不对，“为什么我的腹痛有一阵没一阵的，发作了这么久还是没事？” 敏言咧嘴一笑，开口到：“我虽然没吃过这种东西，但听他们说，泻药就是这样的嘛！” “你！你说什么？泻药？！”老者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嘻嘻，我也想给你毒药来着，可惜我身上没有啊！前辈，今天真的多谢你了，我们后会无期！”敏言朝脸色铁青的老者挥了挥手，赶紧往石门跑去了。 “你！臭丫头，你给我回来！……” 石门重重落下，将老者的声音阻隔的一瞬，敏言大大地松了口气。尽管知道他被铁链锁住，不能拿她怎么样，她还是觉得心里慎得慌。 黑暗之中，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敏言吓了一跳，随即开口问到：“黑狼？” “我说过，我就在外边。”黑狼应声到，“看来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那么走吧。” 见黑狼拉着她就要走，敏言有些诧异，“你不好奇他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黑狼停下脚步，转身将她带到了一处墙面站好。随即他伸手在墙面上的一块砖上敲了三下，那块砖便向外弹出了一小部分。黑狼用手指捏住凸出的那部分，将整块砖取了出来，原本平整的墙面出现了一个小洞。 隐隐的光线从墙洞中透出，敏言一怔，将眼睛凑上前去一看，透过那块缺失的墙面，竟看到了石室中的景象！ 她诧异地转过脸来，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了黑狼似笑非笑的唇角，不禁诧异到：“你，你刚才都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还听得真切。” “……那我刚才要杀你师傅时，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老家伙留着还有用，我的确不希望他现在就死。刚才……我的确也有迟疑，但到了最后，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 敏言心头一震，“你……相信？” 黑狼声音低沉，“我知道，你与我是不一样的人，你与他们，也不一样。” 敏言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像黑狼这样的人也会相信什么人，因为相信一个人对一名杀手来说是太大的赌注。可是，为什么他说他相信她？ 忽然又听黑狼问到：“不过，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泻药吗？” “呃……”知道自己逃不开这个话题了，敏言只得硬着头皮说到：“其实……这包泻药是为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