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沦为苦工
“咚,咚,咚”天色微明,是何人在药阁外叩门。 睡意朦胧少年药沉,打开了大门,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您是,您是昨晚那位先生。” …… “师父,师父,那位先生来了!”也不知道老人哪里来的这般精气神儿,昨夜在春风楼折腾到半宿,今日早早得开始打理药圃。 踏足后花园,一股nongnong的药香袭来,晾晒着的各类鲜干药物,沾染晨露的奇异花果,令陈风新奇不已。 “哦,这不是昨晚那个小兄弟吗,你寻老头子有何事啊?”停下手中的工作,老人用清水冲了冲沾上泥土的手,随意在身上擦了擦。 看着老头笑眯眯的模样,陈风的心头不由一阵恶俗涌上,“在下黑衣,受混乱之域孙笑先生所托前来拜谒药大师。” “哦,孙笑那小子竟然想起来老头子了,不容易啊不容易。”药沉为老人摆了一张大摇椅,“我之前给他的金创药应该足够他卖上十年八年的,这才一年多怎么又派人来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风不由一阵苦笑,孙笑这家伙真的是物尽其用,一点点剩余的价值都要压榨出来。可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并不会引起被利用者的反感。 “孙先生只是托我来探望一下老爷子,并无其他意思。”陈风也是尽力替某人说好话。 “得了得了,那小子我比你清楚。”药师老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这份好意,老头子心领了,他有没有什么托你带给我的?” 什么?这老头怎么还开始主动讨好处来了?陈风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嗯?药师老头猛地睁开了眼睛,仔细地打量了陈风一番,不坏好意地笑了笑...... 陈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糊里糊涂地被老头聘为了什么药阁的首席打手?只知道老头在自己耳边宛如蚊蝇一般,疯狂地叮咬了一个时辰,实在推脱不开,陈风就答应在这里停留一周的时间,就当是偿恩的利息了,陈风这样安慰自己。 一个上午,陈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任务,其实就是给这些花花草草端茶送水,顺便做一些研磨的体力活,这堂堂一个宗门,竟然只有少年和老头两人,不对,现在又多了一人,还有一只熊。 “哎呦喂,我滴个乖乖,你这头熊可不一般。”老头将阿宝摆在桌子中间,绕着圈,细细打量,还不住地赞叹。 阿宝一脸呆懵地坐在那里,噙着胖乎乎的熊掌,莫名其妙。 “阿宝可通人性了呢,师父,你知道它是什么熊吗?”少年药沉说话慢吞吞的,做事也慢吞吞的,倒是十分认真仔细。 “别急,让我想想是清蒸好吃,还是红烧好吃。”老头子吸溜一声,一条大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嗷呜!”一声惨嚎,阿宝浑身熊毛炸立,一眨眼就没影了。药沉无奈地摇了摇头,师父还是这般喜好开玩笑。 “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好像是什么熊?什么龙?……” 整日下来,陈风几乎上上下下地把整座小楼都打扫了一遍,除了师徒二人所住的房间,其他的一推开门,就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灰尘四处飞舞,甚至不少飞禽都已经落窝居住。 这倒不能怪徒弟药沉懒散,而是他干活儿实在是太慢了,整座楼打扫下来,最开始的那一间就恢复原状。 “今日多谢黑衣大哥了,这样以后整座楼就能保持清洁了。”少年不知何时也翻上了楼顶的屋檐上,和陈风肩并肩坐在一起。 “平时你们都这般赋闲吗?”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可惜,陈风这些日子,却抛不开愁,只能借酒浇愁。 “嗯,也不是,小时候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一年多以前倒是忙过一周。”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很是激动,“黑衣大哥不知道,那些花花草草,在师父的手下,组合在一起,竟然有那般神奇的功效。” “我知道。”在混乱之域,若非有金创药的帮助,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当时那位贵人,那白花花的骨头上,竟然直接长出了血rou呢。” 什么!陈风浑身一震,双眼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盯着有些失措的少年,“生白骨!” “黑衣大哥不是也见过吗?”这次轮到药沉有些惊讶了。 “你们药阁不是做金创药的吗?”生白骨,那是何等境界的手段才能做到的! “金创药?”少年摸着头想了一会儿,“哦,你说那种圆形的丹子啊,对了,就是那孙先生如获至宝一般的东西。” 陈风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一颗金创药,在混乱之域平日里需要两到三块灵石来换,若是紧急情况下,一颗药,就是一条命。 “这几年这种苦力活师父都推给我了,那是入门级的手段罢了。”少年双手抱着膝盖,仰望着繁星点点,“不过师傅也说了,我做出的那些药丸,效果可不必他的差。” 再次看向这略显迟钝的少年,陈风不自觉地多出了几分敬意,人世间最为值得尊重的是何人?一为师表,二位医表。 这小小的药阁之内,果然卧虎藏龙...... 夜半三更,少年已经打瞌睡了。 陈风轻轻地推搡了一下,“药沉,一般在这个时间点,会有人来拜访药师吗?”
少年浑身一个激灵,“没有啊,除了你们那里的人,我们不对外营业的。” “来者不善啊。”陈风叹了口气,他现在最不想招惹的,就是麻烦。 顺着陈风目光的方向望去,一小队人马,悄悄地逼近了药阁。 “咚咚咚,咚咚咚”门敲得很是急促,药沉从门缝里探出了头,“少城主!”少年惊讶的呼叫,将整座小楼都震了三震。 药阁狭窄的厅堂,显得略微有些拥挤,更让药沉惊讶的是,南溪少城主竟然只坐在了次席上,而那位则显得高高在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知少城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药沉也不敢落座,就那般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 “药先生为何不现身出来?”少城主嗅了嗅桌上茶水,眉头皱了一下,而首座上的人,身形则动都未动。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休息了,您知道的,我们这小小的地方,就我和师父两人,所以,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吩咐我就行了。” 少城主无数次想要打断少年,可是顾忌到身旁那位,害怕留下不好的印象,强忍着少年字正腔圆地娓娓道来。 “当初药阁似乎注册的是东昊国的一级宗门吧?”少城主不经意地瞥了药沉一眼,似乎看到了少年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心里大叫不好,难道是他猜错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首座上那位。 “很多年前的事了,据师父所言,当初是有一位孙先生帮忙的。”少年有些慌忙了,可是他的语速怎么都提不快,满头大汗的模样倒是颇为滑稽。 “十年一度的宗门盛会即将到了,所以,作为我们南溪城仅有的一个宗门,贵阁可不要丢脸啊。”说完,少城主便带着众人翩然离去。 “你在害怕些什么?”陈风不解地看着惶恐的少年。 “宗门是必须要有修行者的。”少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脸色发白。 “那有什么不对?”陈风随手端起一碗已经放凉的茶水,好像并没有那么难喝啊。 “可是,我和师父都不是修行者啊。” “噗!”陈风死死地盯住少年,可面前这位已经急得快要跺脚的药沉,怎么都不像会撒谎的人。 …… “二少爷,整个南溪的大夫您都见过了,怎么可能有您说的那种神人呢?我怀疑,就那个药阁,恐怕连个修行者都没有啊。”少城主神色略显慌乱。 “或许吧,”二少爷负手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你说,那个杏儿,会不会就是我那失踪一年多的meimei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