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体质变异
识海中，越来越多死于攻山之战中的族人出现，堆积成了骇人的、高耸的尸山，自己仿佛就正置身于那尸山之巅，稍微前倾望去，下面全是面目全非的面孔和狰狞求救的手。 “我们死的好惨，死的好惨！” “山毁了，族人灭了，一切都完了！” 即使捂住耳朵，那凄惨绝望的哀号声还是源源不断的渗入脑中。 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谁，要做什么，只是莫名的感到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从她的识海一路蔓延，直流淌到正在炙热中备受煎熬的rou身每一个角落，一股从未有过的躁动似乎正在支配她的意识。 杀，杀！ 就在此时—— “你个蠢货，我只是一会儿没在，你又在做什么蠢事。” 冰冷的大手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小葵被对方森寒的怀抱冰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的皮肤上正大面积的蔓延着丑陋骇人的紫色淤痕，炙热的妖力正从她体内不断渗出，经过淬炼融合，在她的躯体上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外壳。 小葵又惊又怕，此时的自己简直…就像个妖怪一样。 守宫却好像了解她的惊恐，伸出指尖轻触她那层半透明的外壳，顿时那些参杂着痛苦、悲伤、愤怒和恐惧的淬炼物被他统统吸入体内。 “祁连山的事在心里已经产生了心魔，这个心魔劫你要渡不过，就会堕出修仙道，成为魔修。” 很快，她周身的淬炼物被吸收殆尽，没了这种物质的鼓动，她体内的妖力安份不少，终得一点时间缓口气的小葵不忘守宫的身子，她下意识的感觉到刚才自己制造出的那东西并非益物：“…你吸收了那些东西…没影响吗？” 守宫挑眉一笑：“我可是妖。” “那是什么？” “混沌之气，对妖修来说是至宝，对于仙修来说么…”对方说着，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混沌之气是以极端强烈的渴望同时炼化妖力和灵力制造而出，因为是在妖力煎熬的炙热中来进行炼化，所以在修仙之人中属于妖法，你刚才心里在想什么？” “我想起死去的族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就…就觉得很想杀点什么才能平息。” “如果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修得知这件事，恐怕会有大批的人排着队要来兵解你，妖修和魔修也会视你为珍宝，把你当一辈子的炼炉使，要知道混沌之气可不是谁都能淬炼得出来，妖力和灵力势如水火，能同时拥有这两种力量且将其炼化的人，这六界间我估计不会超过十个。”守宫说着，心一横：“不如我助你渡雷劫，转为妖修算了。” 身前的小葵久久没有做声，良久才摇了摇头：“这么说，这混沌之气似乎对你的内伤很有益处？” 守宫像是笑了一声，将她揽入怀中：“太损身子，你别用这个法子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起，否则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嗯，知道了。”小葵乖巧的窝着。 对于这样乖顺的蠢东西，守宫真是爱不释手，一边摩挲她微凉柔软的发丝，一边将她揽上塌来躺在自己身边，颇为发酸的大诉苦水：“你不是在外面陪你的朋友么，怎么有闲工夫进来看我。” “睚眦和湛青在吵架，我不会劝架，索性就…” “哦！原来你是躲清静，顺带进来看我的啊！”大手不老实的隔着衣服蹂躏她的小细腰，嘴里继续倒酸水：“哼，小蠢货，有了他们就忘了我，哼！” “哪有！”小葵嘴本来就笨，又要分神去拦他那只坏手，更顾不上说话了：“明明是你…” “我就是不讲理。”将小人儿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最近一连串的事，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可这几天我脑子里总在想，如果是在五百年前遇到你，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 他很想说那样的话我就带着你回青丘，咱们哪儿也不去，就过隐居的日子。 可脱出口却变成了：“那样的话，老龙王也好，白泽也好，你想要杀谁我都可以替你杀了。” 小葵顿了顿：“杀人不好，不能杀好人。”小脸蛋儿上一派严肃。 “是是是，那坏人就能杀了？” “嗯…”小人儿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一本正经的：“杀人总归是不好的，能不杀的情况下都不杀，我想…感化一个人比杀掉一个人更有意义吧，坏人应该也有可能变好的，我们要给他们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守宫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哪儿捡来的这么个小菩萨心肠，照她的说法，这世间都没几个人该死了。 “我尽量吧。”他把人翻过来面向自己搂紧，攥着对方的一只小手，郑重其事的：“我答应你，以后尽量少杀。” 小葵被他握着手，这人身上很冰，抵消了她身上的炙热。 直到这会儿才觉出些味儿来，想起两人是个什么姿势，面儿上瞬间涨的通红，脑袋一个劲的想往下埋。 守宫哪肯，箍着人逼她看自己，嘴里不忘调笑她：“你都躺了这么半天了，现在害羞是不是有些迟？” “我！你…” “嗯？怎么。”明知故问。 “湛青和睚眦他们…” “由他们去。” “你、你手干什么！” “我还什么都没‘干’啊！” “那你还放在…” “我手不是一向都放这儿吗。” “你…” 小葵埋了头，只觉得自己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推拒哪里管用，这人想做的事什么时候有做不成的。 之前体内的怒火杀意荡然无存，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多少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可面前的人根本不允许她想那么多，还不等她脑子转过弯儿来，深深浅浅的亲吻就落到她的颈窝。 守宫忍得辛苦，下腹一阵邪火。 他不愿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稀里糊涂的让蠢东西成为他的人。 可观眼前，这蠢货被欺负的间歇还在怔怔发愣，似乎想些什么。 “难道我还不够卖力？” “啊？什…唔唔！” 山洞外，六只耳朵竖得高高的，不要脸的偷听。 哦，对，还有四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