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埋下祸患
他说的确是事实，战灵现在只是单纯的在执行当年仙人留下的守护祁连族的使命，并没有自己的意识。 此时的战灵恰恰是最恐怖的，她遵从指令攻击任何人，无论是谁。 “说吧，你想要什么。”北宫止水冷冷望向那无赖。 清虚等的就是这句，脸上立即堆了笑：“好说，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拿到不妖玉，现在不妖玉被…小葵吞下，你只需要将她交给我，或者说，将她体内的内丹交给我，我便告诉你你的孩子是谁。” “这一役祁连族死伤过半，我如何确定我的孩子现在还活着？”他最怕就是孩子已经死在了这场由自己策划的灭族阴谋中，那样他将无颜去地下见隐娘，更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对此，清虚显得胸有成竹：“她的体内有隐娘留下的妖力，危机时会触发护体，何况，离开时我偷偷确认了一眼，孩子还活着，就在战灵的封印中。” 北宫止水暗自吁一口气，只要确定孩子活着，就终有团聚的一天：“你刚才说，当时吞下不妖玉的那个少女叫什么？” 清虚挑眉一笑：“小葵。” “只要我将她或者不妖玉交给你，你就告诉我孩子是谁？”北宫止水反问。 “当然，我要的只是不妖玉。”清虚笑答，心中一阵暗喜，一旦北宫止水将不妖玉送到他手中，他便犹如得到了可以控制整个人界的力量，届时一个北宫止水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他苦苦追寻的孩子么，很有可能已经为了取玉而亲手被他杀了。 啧啧，真是一出令人期待的好戏啊。 月如白昼，祁连山。 月光由窗台倾泻而入，曾经睡着小葵的榻上现在躺着昏迷不醒的霖云。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沉稳绵长的呼吸声，灵犀俯身仔细的擦去他额头的汗水，红肿的双眼里布满血丝。 当日云姨娘乱中遇害，小葵被九尾狐掳走，霖云急火攻心之余一下入了魔怔，虽然在几位长老爷爷的帮助下已经稳住了灵息，可这一睡就是半月，除了偶尔呓语时会叫小葵的名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族人都道他是个难得的长情孩子，可这句夸赞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曾经她以为自己终有一天能祝福那两人，但当她失去爷爷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除了云哥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已经没有了唯一的亲人，不能再失去这个人。 “云哥…”她含泪俯身，布巾擦过对方额上密密的汗珠：“快醒来吧云哥，求求你了。” 窗台上，一直仰头望月的小灵猴天养转过头来，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沉溺于这些儿女私情，老爷子已经去了，我定会帮扶你早日突破修为，暂代族长之位，重振祁连族。” 灵犀泪如雨下，不断的摇头：“我不要，我只要云哥醒过来。” “哎！”天养看不下去，纵身跃出窗外：“我再去找找战灵，看能不能再想想法子。” 房间里一时无声，灵犀啜泣着不断擦拭，突然，床上的人睫毛一阵颤动，仔细一看，竟是慢慢转醒！ “云哥！云哥你快醒醒！”灵犀按捺心中狂喜，不停的唤他：“云哥，云哥你看看我啊！我是灵犀！” 床上的人逐渐睁开眼睛，嘴里第一句却是—— “小葵…小葵…” 灵犀薄唇抿紧，强忍心头酸涩：“云哥，是我，我是灵犀。” 霖云足足睡了半月有余，这会儿刚醒身子虚得厉害，声音都透着一股喑哑：“…灵犀？灵犀，我做了一个梦…” “那不是梦。”灵犀神色黯淡：“爷爷死了，山…被毁了，云姨娘和小葵也…是战灵张开了结界保护了我们。” 霖云似是惊醒，猛地瞪大眼睛，令他堕入魔怔的一幕幕在脑中逐渐清晰：“不，小葵没有死，她没有死！” 说着，人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我娘和你爷爷的仇一定要报，族人的仇一定要报！那些外敌必须死！” 灵犀自幼和他一同长大，却从未见过他这样强势的模样，一时怔在那里。 “小葵…”霖云目光凛冽，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我发誓定会将战灵破封，迎你回家！” 苦守半月，转醒的人却自始自终没有正眼瞧她，灵犀一直知道这人心中没有她，却不想竟和小葵差了这天壤之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 茺州城外官道，马车在夜色中飞快驶过。 “我说，咱为啥要把八匹马换成四匹？”大眼睛小童瞥向身边人：“主上出行不是一向八乘？” 精明小童白了他一眼，还没来及解释，一道声音从他们俩身后淡淡响起：“因为太显眼了。” “主、主上！”两人几乎是弹起来回身行礼，探头看看他身后：“小少女她…” “还没醒。” 他们家主上竟破天荒的没穿外袍，背手长身立于马车最前，衣袂迎风猎猎有声，长发飞扬，举手投足一派优雅，今夜月如白昼，所见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雅鹅黄，连他那原本阴戾慑人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许多。 至于那外袍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正披在某个熟睡的人儿身上。 精明小童察觉到什么，立时迈前一步伺候在身侧：“主子似乎有烦心事？” 守宫微微侧眼看了看身边的小童，数千年来尽心侍奉，忠心耿耿。 “葵儿是当年那小丫头的女儿。”他仰头望月，悠然一叹：“我随手救的那个人类丫头竟是她的娘亲。” “您是说三十年前落到镇魂洞的那个——”近百年靠近镇魂洞的人少之又少，这个丫头他们记得很清楚，毕竟镇魂洞里她曾来去自由十五年：“可她十五年前不是消失了？” “她生产时遭遇不测，我渡给她续命的那口妖气触发护体，正因如此，那丫头便被族人污蔑乘与妖孽私通的罪人，就那样死了。”守宫顿了顿，眉梢一蹙：“这件事如果被她知道，你们说——” 他的那口妖气是隐娘之死的直接原因，前几日忙着与她耳鬓厮磨他来不及想，这几日，他真是越想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