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妙人!
武者分三六九等,世俗之见而。武者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实力划分,而是身为习武者必须有飞扬跋扈我为雄的精神。虽面对天下至强的有数人物亦不乏挑战的雄心,如无此壮志,天下何处不是绝境绝地?一个身临绝境仍不敢挑战天下至强的武者,根本不配成为天下至强!李虎丘面对张永宝这等人物的追杀,虽明知不敌,仍韧忍不拔,巧思破敌良策,虽最终没能屠龙惊天,却让张永宝起了爱才之心,临时改主意,跟他打了个赌,给了他一线生机。 在李虎丘想来,张永宝拿不到的东西一定是旷世奇珍,至少会有一位圆满大宗师人物看护,那地方肯定会机关重重,此行的凶险程度未必会弱过直面张永宝。他问到这些时,张永宝脸上竟流露出几分温柔之意来,亮晶晶的眸子里尽是向往的神采,“我要你替我去偷一只手镯。”李虎丘心道,定是极有价值的,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师门重宝。只听张永宝接着道:“一只银镯子,上边有非常简单的龙凤纹饰。”李虎丘颇感意外,银镯子已说明这东西的价值不在其材质上,有简单龙凤纹饰则说明这东西多半是近代物品,因为在古代封建社会里龙凤都是禁忌使用的东西,皇家贵人又有谁会用银镯子的?随即问道:“但不知这东西在何人手中,又为何对前辈如此重要?” 张永宝犹豫了一下,忽然着恼起来,沉声道:“偷就偷,何必问这许多问题!” 李虎丘道:“我生平有三不盗,来历不明不盗,老幼妇孺病难险重不盗,非不义之财不盗!你如想我帮你把东西盗回来,就得说出那东西的来历,否则咱们就继续大战一番!” 张永宝闻听此言,脸上忽现怒色,怒哼一声,道:“我不过是爱惜你人才难得,才许诺你一线生机,给你三分颜色你便妄想开染坊来,竟胆敢打探老子的**,你道我不敢食言对你出手吗?”言罢,他怒目横眉,须眉皆乍,浑身的凶残霸道气势尽情释放,汹汹如滔天血浪的彪悍气息让五感敏锐的李虎丘被压迫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李虎丘脸色煞白,双拳紧握,竭力抵挡着心底的敬畏之心,尽量调整心境,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咬牙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若合该我李虎丘死,能死在你这等人物手中,虽死亦无憾!”说罢爆发出一声长笑后,竟抢先出手,举手便是一拳,直击张永宝面门,此举虽大出张永宝意料,但他应对的依旧胜似闲庭信步,扬单手抵挡了一记,李虎丘跟他拳掌相交,身体猛然后跃,半空中抖手便是一招子母飞刀。 白光在前,玄色小飞刀在后,这一招早被李虎丘练的炉火纯青,特点便是欺骗性和隐蔽性极强,但这屡试不爽的绝技这次却失灵了,张永宝脚下发力,看似寻常的动作却似有着突破时空桎梏的速度,眨眼便追上李虎丘,面对迎面而来的子母飞刀,他立起单手轻轻一夹便阻断了第一道惊鸿,随即叮的一声,又用第一把飞刀拨掉了玄色小飞刀。李虎丘心中升起绝望悲凉之意,正要拼死发出一手三飞刀的绝技,不曾想张永宝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须奄之间便到了他近前,一探手就拿住了他胸前要xue,劈手将他抓起,喝问道:“你小子服不服?还要不要打探老子的**?还坚持不坚持你那个劳什子三不盗的原则?” 李虎丘的心已沉落,彼此间能力的差距太大,自己虽有绝技护身,但这时灵时不灵的绝技在对方面前竟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他在心底暗叹一声,这就要结束了吗?口中却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张永宝,你可以动手了。” 张永宝紧盯着李虎丘的神情,从头至尾未发现一丝惧色。李虎丘一言出口,张永宝忽然哈哈大笑,赞道:“好一个盗亦有道的华夏贼王李虎丘,小子,可愿意跟我去喝一杯,老子有心事不喝酒倒不出来。” 喝酒和被生生掐死之间做选择,李虎丘还没到生无可恋的地步,自然懂得该如何选。 酒馆中,张永宝悠悠讲起自己的身世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张永宝的故事就像他的人一般捉摸不定。从作为野人被寻回后拜师讲起,一直说到他三十八岁那年休假回乡。当时正值国家变革之期,张永宝在家乡认识了一个被下放的领导干部的女儿。很俗套的英雄救美情节,生产队长对秀色可餐的城里姑娘起了歹念,正欲行不轨被回乡的张永宝偶遇,出手救下姑娘,二人从此便相识了。 李虎丘问道:“那姑娘那位阿姨叫什么名字?”张永宝喝了一大口酒,道:“她是申城人,叫陈霓虹。”李虎丘点头道:“后来呢?”张永宝脸上泛起柔和之意,继续道:“我在认识她以前从未跟女子有过瓜葛,本以为这辈子就跟武道结缘了,没想到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她当时并不真心喜欢我,嘿,或者他娘的她这辈子也没喜欢过我,女人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子,你看我这幅尊荣,二十年都没有变过。”李虎丘还真认真打量了他的相貌一番,道:“前辈长的粗犷豪迈,如果年轻四十岁,未必不是许多女孩子心中向往的对象。” 张永宝哈哈一笑,继而又摇头苦笑道:“可惜她喜欢的一定不是我这类型的男人,她喜欢看书,喜欢什么徐志摩的诗,她看的都是些当时的**,而我除了她之外就喜欢练武,当时我的身份很特殊,可以保护她和她父亲,所以她对我一直若即若离的,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曾提出来跟她结婚被她拒绝了,当时我很烦恼,之前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三天捉不到一条活蛇吃也没这么失落,我喝了很多酒,对她做了之前一直没敢做的事。” 李虎丘怒道:“你既然真心喜欢她,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怎么可以对她用强?别胡扯什么酒后乱性,你是什么修为?”张永宝神色不变,继续道:“你别急,听我继续说,那酒是她特意请我喝的,之后她就拉我去了她住的地方,还让我看她换衣服,哎,后来我就跟她做了那事儿。” 李虎丘道:“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报恩?”张永宝点头道:“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她父亲被落实了政策,做了一省的省委书记,她又成为**,我当时想她落难之时对我都始终不冷不热的,现在她父亲官复原职后又有升迁,她一定不希望我继续打扰她的生活。”李虎丘道:“所以你一直没有再去找过她?”张永宝摇摇头,道:“我哪里忍耐的住,她离开我三个月后,我就去找她了,结果正遇上她的婚礼!”说到这他的表情变的愤怒,“那个男的也是个**,当时我看到他们欢天喜地的举行婚礼,气得我恨不能把这些人全杀了才痛快,可是我不能,我甚至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心爱之人嫁作他人妇,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李虎丘有意岔开话题,问道:“你说的那个银镯子又是怎么回事?”张永宝道:“那是我送给她的东西,是我亲手做的,现在那东西正带在别人的手上,我不能接受这件事!”李虎丘问道:“你后来又去找她了?”张永宝点头道:“虽然看到了她结婚,但我还是没彻底死心,我想她婚后未必过得幸福,如果那男的对她不好,我就杀了他,然后把她带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抬眼看李虎丘,后者神色丝毫不变,显然是认可他当时这种打算的。“后来呢?” 张永宝叹口气,“哎,那男的对她极好,她们结婚后很快就生了个孩子,有了孩子以后她们更加恩爱,经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一起,我感到彻底没希望了,就接连好几年没再去找过她,两年前,我忽然在燕京街头遇上她跟一个小女孩逛街,那女孩跟你年岁差不多大,手上正带着我送她的银镯子,我本想上前质问她,可又犹豫着不敢跟她讲话,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的功夫,她们母女就被一群记者和歌迷给包围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女孩是个当红的小明星,走到哪都前护后拥的,她的东西可不大好偷。” 李虎丘眨眨眼,问:“她把你送的东西送给自己女儿,你就没想过那女孩也许是你的女儿?又或者这说明她对你未必绝情,你又何苦执着于一念,非把那东西拿回来?再说,这件事你自己做也不会有多难?” 张永宝皱眉瞪眼,心道:“我他娘的要是有见她的勇气还需要跟你小子在这废话,你倒是挺能异想天开的,就老子这幅尊荣能生的出那么漂亮的女儿?”说道:“那孩子是足月出生的,怎么算都不是老子的,拿回那镯子这件事我不能用强,更不想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偷偷关注她,那小丫头走到哪都带着呼啦啦一大群保镖,想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拿回镯子彻底跟她断绝念想我自问做不到,我是圆满大宗师,不是偷盗大宗师,这个活儿是你的特长。” 李虎丘道:“好,你这活儿我接了,就冲你这股子痴情劲儿,你想斩断俗缘只怕也不过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一念执着一心疯魔未必不能成佛,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武道,你有今天除了天赋过人外,未必不是因为这股子执着劲儿。” ps:拼老命坚持更新呢,三点起来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