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闹剧般的御前决斗
常道恢宏，鸣神永恒。 这是稻妻士兵奔赴前线时高喊的口号。 所谓鸣神，即是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 自降生之刻起，人类便会对世界抱有强烈的憧憬与好奇。此乃认知世界的锚点，构筑理智的根基。 稻妻人民的世界亦是如此。 那里很早就有了风雨和雷电，有了天光与大海......有了雷电将军。 是将军降下天雷，点燃了树木，给人民带来了火焰。 是将军引来甘霖，滋润了大地，给人民带来了富饶。 是将军庇佑稻妻，击败了魔神，给人民带来了安定。 将军的威名，早已脱离了生命的桎梏，化作稻妻永世传承的信仰。 在这份威名与力量下，人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后代也会目睹相同的风景，以相同的信仰构建心中世界，并将这份传承延续下去。 这便是将军大人许诺人民的恒常乐土！ 即便三奉行之中其二都已被愚人众所渗透，但将军的雷霆，依旧如此耀眼。 天守阁渡步而出的女性，穿着一件紫色的合身和服，上面纹有龙胆花。 相较于传统的和服，这件和服的本衿并未竖紧，而是向肩部分开，同时下摆也比普通的和服要短上许多，仅够到大腿处。 这是一种很适合战斗的装束，美观的同时，也不会因为衣服的原因而束手束脚。 暗紫色长发扎成麻花辫垂于身后，越接近末梢，发色越浅。 虽说这种发型让人联想到了村妇，但放在她的身上却恰到好处。 她的头饰并不多，只有一个龙胆花和折扇的结合品。 金色的流苏垂于耳后，让她多了几分尊贵感。 最绝的当属右眼眼角的泪痣，它的存在不仅没有破坏将军大人本身的美感，反而压制住了她眼角的一丝冷冽。 “常道恢宏！鸣神永恒！” 雷电将军出来之后，在九条裟罗的带领下，众人齐呼起了这句早已响彻整个稻妻的口号。 雷电将军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浅紫色的眸子里似乎有淡淡的雷光闪过。 白洛蹲伏在天守阁演武场附近的一棵樱花树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因为他不确定，雷电将军会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好在她出来之后，视线更多是落在了向九条裟罗发起御前决斗的少年身上，似乎并未看破白洛的隐身，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嗯。” 没有冗长的发言，也没有战前的动员。 雷电将军高立于天守阁之前，不带丝毫感情的回应着自己子民的热情。 作为雷神推于幕前的人偶，雷电将军只有必须要做的事，和一定不能的事。 御前决斗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只是点点头的事情，并不存在第三个选项。 早已熟悉雷电将军风格的九条裟罗深呼吸了一下，迈步走下了台阶，来到了演武场之上。 少年见此，放下了怀里的白猫，轻抚它的小脑袋，示意它先去别处等着。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它偏偏跑向了整个演武场唯一的一棵樱花树之上。 这也让早就呆在这里的白洛紧张不已。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会尽力帮你完成。” 拔出了手中的太刀，九条裟罗暗自叹息道。 “心愿吗？” 少年吐掉了口中的草叶，同样也握住了手中的刀，用炽热的目光看向了居高临下的将军大人。 “想吃的美食已经吃过了，天守阁也看过了，除了那无想的一刀，在下已经别无所求。” “我知道了。” 但求一死吗？ 随着旗本武将岛政兴的手臂落下，御前决斗也正式开始了。 双方都是雷属性神之眼的持有者，战斗风格同样也雷厉风行。 九条裟罗更是率先挥刀而上，带起一阵雷光，直取对方首级。 稻妻的刀术，溯其本源的话，其实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那便是雷神。 薙刀术、剑术以及锻刀术，皆是雷神直接传下的。 后因人而异，有了不同的分支。 但归根结底，还是能看出一些相似的影子。 因此这种决斗除了神之眼的因素之外，还要看各方对剑道的理解和运用。 九条裟罗的剑术源自于军营，大开大合间又多了些许的肃杀之意。 在经由雷电将军调教之后，更是多了几分天威。 和她对战的少年则不同。 常年浪迹天涯的他，出剑时总会多出几分余地。 这也导致他刚开始就被九条裟罗给压制。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绝对会输。 换一种方式来说，九条裟罗是爆发型选手，而少年则是持久型。 别看她的气势很猛，但是这口气打完之后，就是少年的主场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她不能凭着这口气击败少年，那就到了对方反击的时候。 但打着打着，九条裟罗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演武场旁边观战的三奉行此时并没有在椅子上坐着。 毕竟雷电将军都是在站着，他们哪敢坐下啊。 和场上九条裟罗一起察觉到不对劲的，还有观战的神里绫人。 在他人看来，常年主政的他，或许懂得一些剑术，但顶多也是傍身之用。 殊不知他本身也是神之眼的拥有者，同样有着不俗的战斗力。 他能看出，九条裟罗的那一口气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可那名少年却始终没有借此反击。 大部分时间，都是九条裟罗在进攻，而他却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反击。 即便有时候有了进攻的机会，他也仿佛没有看见一样，错过了这些机会。 与其说是御前决斗，不如说是一场闹剧。 “叮——” 寻到了一丝机会之后，九条裟罗太刀轻挑，震开了少年手中的武器，欺身而上将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少年全程没有抗拒，甚至有些顺从的将自己的武器给丢了出去，任由对方制服了自己。 这次不仅是神里绫人，就连柊家这个不以武力出名的柊慎介，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闪烁着寒光的利刃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九条裟罗手不住在颤抖着。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剑术能赢过对方，毕竟她是以弓术为主的。 以她的预想，她会在利用刀术降低对方警惕之后，再换做弓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并且赢下这场战斗。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御前决斗会以如此戏剧性的情况结束。 “在下还要留住体力面对将军那一刀呢。” 少年眼中带有歉意。 因为他明白，这样的决斗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他却破坏了这场御前决斗的庄重。 “你挡不住的。” 收起了自己的太刀，九条裟罗十分严肃的说道。 跟随雷电将军征战多年，她也曾有幸见过将军大人出手。 凝聚了雷电将军武艺极致的那一刀。 已经达到了无想、无念、且无双的地步。 没有人会在那一刀之下活下来的。 魔神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