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宗门密事

    夕阳西下，初冬的天色黑的很快，五点钟春城的天就已经变成了墨色。

    陈浩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和张老爷子喝茶聊天。

    张老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捻着胡须说道：“陈浩，我打算正式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消息来的简直太突然，陈浩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当然好，我以后就可以叫张伯为师父了吧。”

    想了想，又说：“嗯，那我是不是可以学更高深的功夫了？”

    张老爷子细细的品了口茶点头说道：“就安排在这个周六吧，现在不比以往那么规矩多，但也是要有个仪式的。”

    陈浩点头应是。

    张老爷子放下茶杯说：“那既然你答应做我的徒弟了，咱们这一门的历史我就跟你说说吧。”

    看见陈浩眼眸发亮，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咱们张家拳，传到我这里已是第十四代了。这一代一代传下来也有三百年的历史。”

    张老爷子问陈浩：“我问你，你说咱们学武之人，最难的地方是什么？”

    陈浩想了想说：“应该是开拓创新吧。”

    张老爷子非常满意陈浩的答案，笑着捋着白须点头赞道：“没错，你说的很对。除了创始的祖师以外，这十四代的掌门人，大部分都是只能守成的，譬如我。真正能把老祖先传下来的东西拓展创新的只有两位，一位是第七代的掌门，另一位是第十三代的掌门，也就是我的师父。”

    提起自己的师父，张老爷子不禁陷入到了悠悠的回忆当中：“我师父天纵之才，不但在北方三省大名鼎鼎，在燕京城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师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许是他太优秀了吧，遭了老天的嫉妒，第一个儿子生下来后就是先天痴呆，自己都顾不了自己，练武的事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不过五年之后，师父终于有了第二个儿子，自从他一出生全家就保佑着他身体健康，能够传承祖传家学，为家族争光。”

    张老爷子回忆道：“这一次，也许是他们的虔诚祈祷起了作用，二儿子不仅健康的长大了，并且在练武方面也显示出非凡耀人的天赋。我师娘对这个小儿子非常的宠爱，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师父也很喜爱他，说他的天赋更胜于自己，绝对有机会把张家拳发扬光大，扬名天下。二师兄慢慢长大，果然如师父的预言那般，天赋异于常人，学武方面一点就通，功夫境界一日千里。但二师兄性子却静不下来，那年正逢乱世，国家陷入危急存亡的时刻，耐不住性子的二师兄就生出了出去闯荡的心。”

    张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关于师门的不幸，我就不说得那么详细了。总之，二师兄在外面做了些有违师门规矩的事情，师父几次下山严厉告诫他，但多年来一贯宠爱这个儿子，加上师娘的劝说，关了他两次禁闭，最后还是随他去了.......

    但在那一年，二师兄鬼迷心窍竟然加入了GMD，师父知道后动了真怒，千方百计的找到二师兄，要用门规处理他。二师兄自知功夫还有所不及，便说动了军队里的军官，用手枪把师父给逼走了。师父回到家，想着儿子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气，最后怒火攻心，卧床不起。”

    张老爷子开始讲他的故事了：“师父的三女儿，也就是我的太太，比他的二哥又要小了七岁。我从小就是个庄稼汉身体结实的很，但进师门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那时候，师父早已和二师兄翻脸成仇。师父在家里闭门思过，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早年的纵容是二师兄走上邪路的一个关键。对于受二师兄伤害的人，师父更是负有强烈的愧疚感，于是师父下了决心要在亲手里替他们找回公道。我进门几年后，师父发了一个帖子，要和二师兄比武。父子对决，掌门人要下帖子挑战自己的弟子了解恩怨，当年在北方武林可是很轰动一时的大事。武林中人向来最痛恨叛师之徒，但二师兄已经和拿枪的关系颇深，这帮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张老爷子说：“比武那天，师父下帖子邀了很多同道中人。大家纷纷劝他，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他却摇头说，这不关家丑，我要清理门户，伸张正义。那一年师父已经六十，而二师兄正值壮年，正是体力武艺都登峰造极的时候。”

    “那场打斗。”张老爷子叹了口气，“唉，惊心动魄是根本没法讲出来的。那时候，二师兄怕武林中人群起而攻之，带了一队带枪的兵在他身边保护他，不过最终还是一个人上的阵。一场打斗下来，两人都受了伤，但最后还是师父输了，被二师兄一掌打在了胸口处败下阵来。二师兄当天嚣张的说，从今以后，师父只会越来越弱，自己只会越来越强，看在血亲关系的份上，他不愿下狠手，但自己的事再也不需师父来cao心。”

    张老爷子说：“经历了那次争斗以后，师父闭关修炼了两年，出来以后，对我这唯一的关门弟子就更加严苛。五年以后，二师兄因为什么事儿回来我已记不清了，好像是武功练到了瓶颈专门回来索要一本门里的练功册子。师父言道，我们再打一次，你胜了我就给你。当时，二师兄冷笑说，我这五年武功又有大进，而你日渐衰老。拳脚无眼，真的打将起来，我是收不住手的。师父说，你也不用留力，我的二儿子早已在选择加入GMD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今天是会把你当师门仇人来对付的。”

    张老爷子垂下眼眸，唏嘘了两声，多年前那一幕再次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这一次打斗，不比上次，旁观的除了我并没有一个外人。我经历过上一次的观战，心里也觉得师父没有胜算，但师父一向对我极为严厉，我终究不敢出声反对，只能站在一旁，心里想，如果师父受了伤害，自己不管别的，一定会上去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