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跟踪，偷窥小兽
就这样，我们从天黑直追到黎明破晓，也依然不知道劳心所追的是何物。 眼见夜色将去，天色渐明。两人如此不停不懈的追了一个晚上，都有些疲累，便决定先不追，随地坐了下来。此时，晨光笼罩在森林上方，形成淡淡的橙色光晕。森林里有雾升起来了，所有的树木浸在乳白色的浓雾里，倒是散去几分寒意。 大雾使得空气湿湿润润的，在晨光折射下给人带来水晶似的感觉。清晨的深山树林，繁花似锦，如梦如幻…… “到底是什么呢？怎么会没有妖气？”随意的半靠着一棵古松，懒懒的说着。心底很是疑惑不解，要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妖气，不仅是因从小修习仙法与后天充裕灵气，更有夜魅的法术才使妖气内敛不外泄。 可这个小东西却也没有妖气，难道它不是妖？着实让我很好奇。 “或许我们想错了，这小东西还不是妖。只是伶俐了些。”耀星沉思了一下回答道，竟与我所想不谋而合。 “可是它如此机灵，既不让我们追上，而又不至于让我们跟丢，可见它的速度远在你我之上。跑了一夜依然玩转悠然，体力以及耐力也都不错。若说不是妖却也不简单呢。灵智已经不是寻常妖物可比拟得了。”皱眉冥思，片刻后，却泄气的发现在我所知里，根本找不到这种逆天的存在。 既然思而不得其解，我也懒得再去费心劳神。况且苦追了一夜，也耗费了我不少灵力。 念及此，便安心的瞌上双眸，精心养神，不一会便沉沉的睡着了。 ------------------------------------------------ 颛顼耀星篇 我叫颛顼耀星。 很小的时候，父母便要我拜捉妖师逍遥子为师。 对此我不解，作为家里独子爹娘怎么舍得送我走。然而告诉我:我天生异相，且有相士说我生来就该斩妖除魔，而且我颛顼耀星一族嫡子俱是身带金血，适合捉妖。年少得我似懂非懂。 直到后来跟着师傅我才明白它的蕴意，金血至纯至阳，画符比任何朱砂都要好用。 年少的我对于修行没有任何概念，在师傅妖即是万恶之源的灌输下，每天只是机械的完成师傅的任务。 直到那天我遇见了她。 她就像是年画里的福娃娃，粉嘟嘟的，更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不食烟火。 就那么站在饰品摊位前，摆弄一只发簪。双眸清澈又有种小妩媚。尽管我知道她的年纪不能用妩媚来形容，但我就是这样一眼沉沦。 后来师傅说她是妖追了过去，我阻挡不及，也懊恼不已。 若她真是妖，我对师傅讲起就是害了她，心里一直忐忑着。 直到师傅回来，见到他身上沾染的血迹，我觉得天都塌了。我问师傅是不是伤害了她，师傅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随后，小小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第一次顶撞了师父。说他铁石心肠滥杀无辜，纵使她是妖，可是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杀了她？ 师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意外的没有发怒，只低声说了句：“孽缘啊。” 第二天便把那只她从我手中抢走了发簪拿出，递给了我。摇摇头转身走了。 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随着她的离去，生命放佛也失去了色彩。 此后的十余年里，每每除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更加会手下留情。没有伤天害理的都会偷偷放过。 时光流转，当我过了双十年华，父母就总是修书来信，催我前往古城江家，商量联姻一事。心里本就住了一个人，对着婚姻更是抗拒。在我几年不懈努力下，终于同意了退亲。 对于忤逆父母之意，无法让父母尽享天伦之乐，愧疚至极。但我没有办法，心里再容不下他人了。 可是那天我却意外的见到她。她还活着，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而且她不是妖！ 我是多么开心，也庆幸我还能遇上她。既然老天让我再次遇到她，我就一定不会再错过。 我按原计划退了江家的亲事。然后更是总有事没事制造机会去寻她，却又让她感觉不到我是刻意的。 因为我感觉到她看着我时的冷淡不屑，怕是误会了我退婚是薄情寡恩，可是我不敢表明心迹，我怕再像年少时吓跑了她。 本想睡其自然，可终是我高估了自己，忍不住为她弹奏了那曲《凤求凰》。 她那么完美，我总怕触手可及的幸福再出变故。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觉得无比幸福。 就像这一刻，她静静的躺在我身边背靠大树。甜美不设防的睡像，让心都跟着融化。 我脱下外衣轻轻盖在她身上，并把她头揽过来靠在我怀里，她依旧没有醒，沉沉的睡着。 拥着她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她，也一定要尽快告诉父母，让他们也不再忧心。 ------------------------------------------------ 清晨阳光普照，山里雾气渐渐淡了，露出群山本来苍翠的颜色。 微风轻拂，白灵鸟欢快的飞过，就在我们相依浅眠时，身后的灌木丛被一只火红的小爪子悄悄的拨开。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如琉璃般澄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两只尖尖的小耳朵，机警的竖着。 火红的眸子好奇的瞪着，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对追了它一夜的人。 见我们靠在树旁，相依在一起。忙不施用小爪子蒙住了两只眼睛。却偏偏留下一条缝，津津有味的看着。 …… …… 左等右等，举的小爪子都有些僵了，也依然没有见到进一步亲密的动作。 小东西收起小爪，侧歪着脑袋，眨了眨水汪汪的赤色眸子，悻悻的从灌木丛退出。打了个滚，就地躺下补觉去了。跑了一夜，疲乏得很。 “呼呼呼……” 浅浅的鼾声在空气中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