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测试
除了个别帝国高层知道本·塞拉沉睡在菲尔城堡，在其余人的认知里，贺·塞拉是强大而神秘的塞拉家族唯一延续的血脉。他住着华丽而壮观的菲尔城堡，享受着成群美人的投怀送抱，他神秘、优雅而又高贵，他的每一次出现都牵动着千万人的视线…… 因为大家对古老王朝的向往，对贺·塞拉的崇拜，他们怀着梦想来到这里，只为了抚摸一下古朴厚重城堡上沧桑的青石，只为能远远的看一眼站在城堡最高处轻摇酒杯的贺殿下……为此，菲尔城堡成为塞拉星最出名的旅游胜地之一。 没有人想到，这个地方，竟然就是让冒险者热血沸腾并倾尽一生去寻找的古堡，那个据传埋藏着宝藏并遗落在茫茫星际中的神秘地方…… 在古堡的东方不远处，塞拉城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斗兽场，每天上演二十四场血腥暴力的人兽争斗。在上百年的历史中，从没有一天间断，吸引着另一波寻求刺激的游客或冒险者来此，是塞拉星另一个独特景色。 斗兽场入口处，右边用墨色刻在巨石上“天堂”二字，在左边用红色在巨石上勾勒“地狱”二字，真的如星网上的人讨论，这里是真正的“左边地狱，右边天堂”。 至于塞拉城的斗兽场为什么在全星际上千的斗兽场中扬名，只因为在这里是真正的生死斗，人和兽，人和人，不死不休。 而姜一就是斗兽场的财产，斗兽场的奴隶。 他住在斗兽场地底下5平米的房间中，和他同住的，则是一头总是懒洋洋的豹子，他给他取名叫姜有。他12岁被卖到斗兽场开始训练，就和这个斗兽场的老伙计住在一起了。多亏有它，他们这个搭档才会在30年中大大小小二百多次比斗中胜出，成为斗兽场最长命的组合，也是斗兽场至今无人打败的奇迹。 姜一知道，他能活着，多亏了这个浑身疤痕纵横，再也找不出一丝光泽皮毛的豹子，它是他一生中第二重要的人，但现在他却要为了心中第一重要的人伤害他的伙伴。 “姜有，明天的比赛我打算改到后天，对不起。”姜一认真的一遍遍的顺着姜有的皮毛。 “吼……”舒服的趴在地上，发出“咕咕”满意声音的姜有听到姜一这么说，琥珀色的眸子凶狠的看向姜一，勒令他给出解释。 在斗兽场，有一个很有趣却很残忍的规定。比赛人若认为某次比斗必输无疑，他可以申请调换比赛的时间，但是，他的比斗对象的等级一定会高一级。也就是说，姜一和姜有明天不参加比赛，改为后天的比赛，那他们的对手将从4级实力变为3级实力，这对综合实力在5级的姜有来说，是自寻死路的做法。难怪一向好脾气的姜有都怒了。 “前段时间，我告诉过你，我找到她了，在星网上。”姜一沉默半响，才继续说道，“现在，她碰上她此生最大的难题，若失败，她将再无翻身之地。我想看着她，不要让她那么孤独的独自面对……只不过，要连累你了，老伙计。”姜一愧疚的看着姜有。 他们作为斗兽场的私人财产，被紧密的控制，远离现世的一切高科技。每天唯一的放松，就是看斗兽场提供给所有奴隶最火的星网直播节目，而明天，斗兽场将要直播验证黎念是否是S级生育者的直播，他若是错过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看到…… “吼……吼吼……”下次打斗，有了危险，你顶着。姜有懒懒的转过头，继续享受姜有的顺毛。 姜一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刚到斗兽场时梦里梦到她都哭醒的人……说实话，姜有也非常的感兴趣，趁此机会，它也想看看她到底怎样一个人！ “谢谢你。”姜一感动的抱着姜有的豹头，发誓，“放心吧，有了危险，我一定顶着，即使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吼吼……”姜有不屑的摇头，甩开姜一抓着它脖子的手。 姜一一边卖力的给姜有顺着毛，一边思绪翻飞飘到万万里之外的红运星：黎念，希望今世的你，一生平安顺遂…… ………………………………………………………………………………………………………………………………………… “小念，对不起。”黎蜓狠狠的抱了一下黎念，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若是平安归来，我和黎立就和好，我们三个也和你一拨，讨厌叶娜，讨厌叶家……” 黎蜓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现在，他也只能说些轻松的话来激励黎念。 黎念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躲在房间里，用精神念力包住全身，一刻也不放松；她送给他的记忆刻录对机器人的进化有着惊人的促进作用……而这一切都不是简单的多活了百年而有的…… 黎念有秘密，可能还是一个惊天的秘密，做这种直击心灵的测试方法，黎蜓不知道会不会出纰漏…… “你说的哦，要说话算话。”黎念笑眯了眼，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黎蜓，若是我说了什么对你们不好的话，你们一定要听我解释，好不好？”因为前世对黎蜓的痛恨，黎念比较担心她会不会说最恨的人是黎蜓？或是小白？ 前世她回答的是自己。 “好。”他们都是黎念救的，在黎念的帮助下进化的……细数起来，他们从没有为黎念做过什么，若黎念不相信他们，只能说明他们做的很失败。 “小念，放心，叔叔会保你性命无忧的。”贺·塞拉温柔的摸摸黎念的头，体会一下本·塞拉才有的待遇。 “谢谢。若是我安全回来，我请你痛快的喝天使之泪，浓缩的哦……”黎念眨眨眼，对于今世那么强大的支持阵容，她很安心。 黎念四肢被缚在透明的念力感应仓中，以免在测试时她情绪波动太大损坏到感应仓。当感应仓合上时，黎念周围一片漆黑，周围的上百台的直播眼睛和娇艳如蔷薇的红蔷都消失在眼前。 “放心。”黎念微微侧头，做出口型，微笑着安抚那些关心的人。 “她就是黎念。”姜一拍拍姜有的头，看着如同对他笑着说“放心”的黎念，一脸的激动。 “吼……”她又不知道你，姜有吐槽。 “我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姜一轻笑。若是没有他，她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闭眼，深呼吸。”黎念听到从远处飘来的柔和声音，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按声音的指示做。 这一步如同现代的催眠。高级念力者把念力注入测试仓并在各个功能通道中做精细的控制和分配，分配后的念力刺激着测试人的意识体，直至测试者亲近并习惯念力者的念力，陷入深眠。 黎念闭上眼后，她的意识在红蔷营造的凉爽的绿色念力中漂浮，很快的便放松下来，沉入意识深处。 “你是谁？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待黎念的意识体没有一丝的波动，完全沉睡，红蔷开始从最简单的问题来引导黎念的意识思考，同时开始慢慢的减弱安抚的精神念力。 沉睡在意识海深处的黎念，脑子开始有轻微的刺痛。这个声音好像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即使思考会让她的脑子刺痛，她也不自觉的想回答她的问题。 “我是谁？”黎念的脑子一片空白，周围散乱的记忆碎片让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是谁？我是黎念。”好像有人用这个名字叫她，她叫黎念。 “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1996年7月15。”是公元1996年7月15，可是这个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认识韩鸿吗？他喜欢你吗？”红蔷细细的观察黎念的表情，暗暗注意着黎念的精神波动。 “我和他不熟，他是我的搭档，我答应送他画……”黎念蹙眉，脸色开始惨白，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对于这个在她记忆中并不深刻的存在，黎念需要更深刻的刺激才能在意识的深处找到答案。 红蔷看着黎念费力的回忆，相信她和韩鸿一定不相熟，否则，回忆起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的费力。 “她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做什么？”看到黎念开始本能的挣扎，黎立恨不得冲上去给红蔷一巴掌，被王柏紧紧拉住。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担心。你冲上去有什么用？给我好好呆着。”对人见人嫌的黎立，王柏不耐烦的吼。 “贺殿下，你若是再不阻止，我保证你以后都没有天使之泪，你知道，我做的到……”黎蜓回头静静的看向懒懒斜靠在沙发上的贺·塞拉。 “急什么，等小念真的有问题了，我一定会出手的，毕竟，我还等着小念的天使之泪呢。”贺·塞拉不在意的笑。 “记得你说的话。”黎蜓肃然的看向直播镜头，面无表情。可紧握成拳头的手指却一根根的断掉再一根根的修复，黎蜓没有关闭痛觉系统，让疼痛直接侵袭他的核心。 他到底有多差劲，才能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你是S级生育者吗？” “我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没有生育级别的分类。 黎蜓等人松了一口气，在星网上搅风搅雨的人哀嚎声一片。 “你有家人吗？” “我没有家人。”念力对整个大脑进行一遍遍的刺激，黎念却惶恐的找不到她的家人。 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心从没有安定过，她没有家人。 …… “你最新欢的人是谁？” “黎早早，我的早早……”被刻意埋在心底的记忆这一刻被挖出，大量的记忆碎片涌向黎念，让黎念的心越缩越紧，几近窒息。 熊熊的火光在燃烧，还有那个在火光中灰飞烟灭的黎早早…… 黎念的眼睛突地睁开，开始剧烈的挣扎，眼中也不断淌下泪水，“早早，早早，黎早早……” “吼吼吼……”难道你就是黎早早？姜有疑惑的看向一旁静静流泪的姜一。 “姜有，我想活着，活到见到她的那一天。”被泪水洗刷后的眼睛格外的闪亮，姜一从没有哪一天有这么强烈活下去的愿望。 这个黎念是不是前世他认识的黎念？当她说出黎早早这个名时，他的心只有狂喜和活下去的信念…… “黎早早，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早早，对不起……”黎念全身开始抽搐，痛疼开始让她的意识涣散。 …… “你是S级生育者吗？”又一轮的重复测试。 这个测试，只有在不同的阶段反复的询问对比才能得出最准确的结果。 “S级生育者？我不是，我不是。”黎念尖叫，想挣扎着醒来，可是她却像陷入深深的梦魇，怎么也醒不了。 “你最恨的是谁？” “贺·塞拉。” …… “早早是谁？” “啊……”黎念泣不成声，完全陷入前世死亡的一刻。 “小念……” “小念……” …… 还没待大家做出反应，整个的测试场地被黑色笼罩…… 即使是星际少有的A级念力者，红蔷也被充满恶意和凛冽锐气的黑色浓雾所控制，整个跪倒在地，直到测试场地恢复正常，黎念消失，她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红蔷的精神力外放到测试仓里，突然被另一股念力控制，这对她的精神影响很大。像这种暗伤，想要养好，至少要十年……更何况，在全星际人的面前，他的脸都丢光了…… “我不会放过你们……”红蔷跪在地上，发誓。 看着一无所有的检测场地，黎蜓先是放心，随后看着未知的远方，笑的狠厉。 黎念是被本·塞拉截走了。本·塞拉本就是随心所欲惯了的人，即使答应黎念绝不出手，还是忍不住出手。 “我有对黎念做过什么吗？为什么她最恨的人是我？”贺·塞拉百思不得其解。 黎念不知道，她的一场直播，却把她更推到了舆论的顶端，所有人都向她求解： 黎早早是谁？ 神秘人是谁？ 至于韩鸿被人猜是红家的少主红寒这件事，也是闹得纷纷扬扬，几十年后，仍有人对此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