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痕 会晤
‘呐，郑渊.......救救我...’ ‘嗯、、？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有点人味了？’ ‘ssssshshshsh杀.....’ （天，又来？） ‘...伤害郑渊....该杀杀杀......’ ‘哇，这么好.....那你还要反噬我？’ ‘因为.......’ 黑暗中，那双似乎是自己的干枯手臂抓了过来....透露着无助与绝望 那干手似乎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你就是我啊..’ “啊.......！” 郑渊被头顶‘嘀嘀嘀’地闹钟吵醒，他不禁摸着自己脖子，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汗。 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躺在床上，随手关掉烦人的闹铃声。胸闷感也随之褪去了一些。 “怎么又是什么...‘你就是我’，完全搞不懂好吗。” 郑渊坐起将枕头砸在地上，一脸烦闷地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半晌后 怔住不动的他猛地放了个屁 “......痛快。”他爽叫了一声。 他扣了扣发痒的伤口，忽然想到：“今天好像是两方会晤的日子！！真是...又要开始打口水仗了吗？！” 打开没用几天的衣柜，里面装满了由苏夙容为他准备的衣服。 脑海中回想着几天前，苏夙容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捂着鼻子道“果然！墨岚让我过来收拾一下是对的。” （真臭屁） 不过，这也算是漂泊十几年中第一个‘家’了吧。——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寓。 是的，这已经是战后的第七天了。 城外焚烧的尸体还在不断地添加着，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上一场战争的阴霾还未褪去，新的便要到来了.... 无论如何，只要还没有彻底绝望。猿人也好，精灵也罢，便一定会追求自身的利益。这是肯定的...... 因为无法预测会晤最终的结果，这次议会也是暗地进行的。 ——和精灵做法一样。 会晤的地点虽然不像那间小木屋般寒碜，但也好不到哪去。竟是直接使用稍微改造的恭涵君办公室。 不过论机密性，倒是没有比那个办公室更好的地点了。 郑渊还从没去过恭涵君的办公室——虽然就在自己办公室的楼上。 从门脸上看去倒是和自己的没什么不同。当然，毕竟在同一栋大楼里... 刚一推门，一股老烟民的烟草味便飘了出来。就算郑渊也抽过烟，不过这烟味的还是让人感到过于冲头了。 （而且还混杂着为了掩盖烟味儿的莫名香水味道。） 非常不幸，今天郑渊睡过头了（闹铃都没吵醒他）。也就是说——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迟到了。 还好。坐在方桌边上的，就几个熟悉的人而已。 他偷偷瞟了眼在坐众人，一股股火药味弥漫在空中。 没人理郑渊，但显然他们表情都不轻松。 他猫着腰偷偷做到自己的位置，向身边墨岚问道：“老妹儿，怎么样了？” 墨岚瞪了他一眼，食指竖到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郑渊瞅了瞅周围一个个儿都铁青着脸，便不再言语了。 恭涵君缓缓对着对面李夜道：“您这.....” “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李夜淡淡道。 “要我们供出所有的精灵魔法师这实在.....”恭涵君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郑渊，却是停下了话头儿。 （这大叔又要干什么？还要老子扮黑脸？） 郑渊偷瞄了眼李夜，而李夜却完全没看他。 （妈的，要是做了李夜还不得手撕了我？） 李夜见恭涵君半天没说出话来，便道“最低限度也要交出你们还未服役的精灵。您应该知道两国之间如今矛盾点是什么。” 恭涵君无言以对。 精灵和猿人如今最根本的矛盾是什么？相对于种族歧视这种可有可无的幌子而言。还不是猿人如今偷偷培养新生的精灵来填充自己薄弱的魔法战斗力。而精灵自然是看不惯比自己低一等的种族还‘奴役’着自己的种族，更何况这还加强了人族的实力而间接弱化了自己。 但这点，也是如今已然脆弱不堪的人族无法接受的。 “您放心，战事期间，我们会借出一部分精灵术士支援贵国的。” （物贵于稀，精灵术士数目虽多，然而并不厉害。远不如人族精心培养久经沙场的少数精锐们。） “既然如此，何不战后再将精灵托付于您呢？”墨存在一旁打着小算盘道。 李夜摇了摇头道：“您别开玩笑了。如果不付出点真正的代价，大祭司怎么可能与贵国结盟。” “更何况，谁知道战后.....” 李夜亦是止住了话头，以免不痛快的话题出现。 （战末——或者说局势的改变，那种空口协议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郑渊这时总算理解了形势，‘单方面的受益都是不可能成立的。’ （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暂且让一步棋，缓兵之计。） 相信睿智如恭涵君是不可能不清楚的。 ‘但为什么不说？真是麻烦死了。’郑渊最讨厌签约时磨磨唧唧的‘拖延战术’——无论是现在还是签自己暗杀合同的时候。 “如果是我们刚度过哺乳期的幼儿精灵呢....”恭涵君缓缓地道。 显然无论是处于人性，还是军事，这句话的分量都足以让所有人一窒。 这回，轮到李夜思量了起来。 按常理说，首次合作能要到这种地步的好处，已然是非常完美了。 ‘果然，李夜并不是完全想帮着精灵。他的身份应该和我在人族的身份差不多。’郑源如此这般的揣测着，同时也看了李夜一眼。 却见李夜装作思量的模样，却是对着自己偷偷努着嘴。 （干什么？你们都想干什么？！我是你们的神吗！？非要让我来说！） 隐约间，郑渊感觉到还有两股视线正盯着自己。余光一扫，却是凌雨和苏夙容。 这两个对自己保持暧昧的女孩儿。（好自恋）又是想干什么？ 凌雨自不用提，以她腹黑的性格应该会一直看戏。看着我也不过就是想看我出丑吧.. 而苏夙容看着郑渊纠结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一股想要‘自爆’的态度便摆在了脸上 ‘刁难人的话怎么可以让女孩子说...’郑渊心中绅士风度瞬间占据了绝大多数。他在苏夙容刚想发出声音的时候抢先道 “如果......” 而苏夙容被他一噎，便十分知趣地挡住了自己的势头。 她略带戏谑的眼神忽然一闪而过，郑渊便立刻猜到了——刚才那种‘自爆’的态度，是摆给自己看的。 又被这娘们儿耍了。 不过自己话也已经说了出口，想收也收不住。 “咳......为何不将精灵所生的猿人和猿人所生的精灵互相过继....这样显得人道一点儿。”郑渊建议道。 李夜冷哼一声，道：“贵国有求于我们，却一再讨价还价，这是不是有失体统。” ‘好小子，敢当众人的面呛我’郑渊心中愤怒，而脸上还是佯装着笑脸。 ‘二比一样的建议也提完了，剩下的该您说了吧？’郑渊微笑着看向恭涵君。 皇插着手，竟是一言不发地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这场谈判其实已经有了结果。但.... 但是.....一个杀手怎么可能会说太多的大道理？ “啊.....但是，如果光是单方面提供的话，那些父母岂不是太可怜了吗....有悖人道啊。不如...换个？”郑渊吱吱唔唔地说着。 李夜看起来十分愤怒地道：“如果贵国没有诚意谈条件的话，那便不要再谈了！” 所有人似乎都立刻看着郑渊，期待着他的反应。 “你有病啊！”郑渊拍案而起，顶道：“故意挤兑我是吗！” “你！”郑渊指着李夜道：“看好了！好歹周围都是我们的人！” 他扫视在场诸位，却完全没有一人想帮他圆场.... ......郑渊见状急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吱吱唔唔地再也憋不出来一句话。 半晌后 看着那个尴尬到不行的少年，周围的人不知道是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众人皆笑，而且笑的几乎是前仰后翻。就连凌雨也是掩着嘴似乎也在憋着一般。 “？？？”郑渊看着像集体抽风一样的众人，不禁仔细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难道你们.....你们几个合伙儿耍我！”郑渊怒道。 “谁让你迟到的，哈哈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笑到肚子疼的墨岚几乎栽到了桌子底下。 恭涵君笑着摇了摇头道：“谈判已经结束了，所以才想逗逗你。” 郑渊怒道：“好啊你们！谁出的注意。” “这可是我们凌雨的计划哦。”墨岚拍了拍郑渊的胳膊，笑道 “啊，那就算了....”郑渊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熄了火。 凌雨‘哼’了一声，显然是打击报复那天郑渊摸自己尾巴的事情。 郑渊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这样的胡闹看起来不符合两国会晤的风格。 不过~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