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母仆女后继

    云玫瑰：“那，我或者金妹，内中有一个，同您一起也好哇！不然……”

    洪菊花：“同我一起，不但不能医治我，反而分散我的注意力。就这样定：你俩就在这里！若是还有鳌龙出来，用火把将它们‘轰进旁道’。要是五小时后不见我们回音，您俩就潜回那边去，同阳春她们，顺水划到茉莉坡西头南岸，沿着银江古道，绕道忙牧场，转回芳香菊园。”

    高金妹：“母亲！您……”顿时感到这是母亲生死离别的嘱咐，不禁心如火燎……登时痛彻难挡。

    洪菊花：“不过，那条路也十分凶险；你们要寸步小心。”

    云玫瑰：“母亲！你们一定能收复南梁，送来佳音。”心如冰激，眼含泪水。对黎明月嘱托：“三姐，这一去，您一定要注意：母亲和师傅的身体。”

    洪菊花：“不多说了！”转对随行的姑娘们：“孩子们！跟在我后面，一个紧跟一个；师妹断后。出发！”

    洪菊花昨天在菊园，给女儿们讲过：“这条地洞，是远古以来，地下水将岩石中可溶性物质溶蚀和搬移，形成地下河，并几经改道，绝大部分无水，成了‘洞系’非常复杂的巨型溶洞，又叫‘地下河床’，俗称‘阴河’床。主干道出口在何处，不详。它弯弯曲曲，沿途聚合支流延伸，经过‘南梁府’地底深处，尚不知起源于什么地方。其实每条支流的源头，都可以称为起源。只不过有大小之称，以谁为主而已……”

    此时，洪菊花在前，梦幻女在后，带着女儿们，一路坎坷。水声时有时无。溶洞忽大忽小，有的地方，窄小如“狗洞”；而有的地方，却宽阔空旷。

    有许多个仿佛大厅、古堡一般的空腔内,石笋云集,千奇百怪；乍然一看,很像全身黄色的鬼怪麇集。又好似是群魔乱舞,仙神混战，姿态繁杂，造型万千。

    有的冷漠死寂，有的仿佛声若雷震、人叫马嘶。

    溶洞处处阴森恐怖，好像处处都有魔鬼，却又无任何生物，无丝毫活气。

    黎明月心声：“真有机缘：来观赏这世间少有的地下宫殿，没有生物寄生的洞府。也可以说：这是实足的地底石林世界。收回南梁之后，我们把全洞安装上彩色电灯，开辟成地下景观，让大家来欣赏。”

    李开春暗道：“偌大溶洞空气凉，景物奇形罗列长。奋斗推翻三山后，我来开辟地宫堂。”

    洪菊花心声：“我平时情趣多多，此时却无心欣赏地底神景，一路提心吊胆。怕走错路、怕遇野兽，怕有陷阱，怕踩着什么样凶物，怕忽然垮塌，怕暗器，怕遭到暗袭击，怕女儿们受惊、发病，怕预料之外……

    我一颗心紧紧地攥在一起，每走进一个空堂，每进入一段窄道，总要屏住呼吸，心惊rou跳观察，惟恐女儿们顿时惨遭不幸，惟恐功败垂成。”

    不料在她们后面，硬是有一个轻功十分了得的影子，不快不慢跟踪。

    洪菊花一行，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串模糊的石阶前。

    洪菊花站住，心中感叹地暗道：“还好，过去二十多年了，还记忆犹存，没有走错……”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上去还有半……”突然间，只见岩石高速旋转，登时眼前金星乱窜，神智昏迷，身子就往下榻……

    黎明月、李开春、东方红艳、姐妹们在旁边，急忙扶住。

    黑牡丹王展秀，用纸巾蒙住电筒减弱光线照射，只见母亲面色苍白，嘴唇痉挛，话没有说完，头就耷拉下去。

    知情人说：“洪菊花因失却心肝宝贝女儿夏创，而病入膏肓。女儿回来后，虽然病体迅速康复，但元气未足。前几天又抓紧时间赶在赴南梁之前，连日视察各庄。本打算从昨天起休息三天；谁知南梁失陷；只得强行振作精神，带队勇进。从昨天到现在，不但体力大大消耗，而且思想高度集中。此时稍稍松气，顿时有如崩紧的‘发条’齐断，猛然头昏目眩，失去了知觉。

    姑娘们甚是雷霆轰顶，惊愕得一时不知如何办。奈何母亲严格规定：不准弄出任何声音。因而谁也不敢呼唤。但每个姑娘都在心中高喊一个共同的声音：母亲！母亲……您怎么啦……该不是猝发怪病吧……”

    黎明月说悄悄话：“快！母亲累垮了！”一看，处处都是高低不平、而且都是水湿的石坡，没有能躺母亲的地方。便手势旁边的姑娘们：“用手编成人床，让母亲好好休息。决不能再让母亲劳累！”

    姑娘们立即排成两行，面对面双手搭成“卧铺”，让母亲安睡。

    黎明月暗道：“母亲前赴，女儿后继。”声音轻微吩咐：“姊妹们！好好照护母亲和师傅；注意各方情况！我上去侦察一下。”

    李开春急耳语：“三姐：一人缺御，我同您去。力量倍增，且更有趣。因为：二人同行力为三，八个耳目立体观，两付脑筋好商量，一个目的上胜山。”

    黎明月心想：“有个助手也好。姐妹都是最佳人选。”说：“好吧。”

    红艳：“三姐，还有我！”急忙请愿：“我决心非一同去不可！”

    黎明月：“这……”不知道红艳底细，欲要劝她留下。

    红艳：“地心井的路，我非常熟悉。”心声：“不过，我对这溶洞、路线，却一无所知。但我决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一变应万变。”

    其余姑娘纷纷要求：“三姐，我也去！”“我也去！”“……”

    黎明月手势：“人多目标大，最多去三名就可以了。就定：红艳、开春、我！”接着低声向师傅请示：“师傅，您批准吧？”

    梦幻女心想：“当年我请求和福派我驻南梁，目的在于欣赏‘南梁府地心井文物’；我对南梁的情况都了解；惟独不知道有这地下通道。”说悄悄话：“我在南梁活动了半年多，情况熟悉，心知肚明，我同她两去……”

    黎明月的态度十分坚决：“不！我同她俩去！师傅您还是断后吧。”

    梦幻女暗道：“我深知徒弟脾气；此时不是争的时候，而且‘后位’也十分重要。红艳既然熟悉路径，就让她们去吧……”嘱咐：“你们千万要小心。”

    那个在远处的“暗探”，心声：“听不见她们说什么。那三人离开了，我得跟踪……”

    黎日月三人，踏着坡度忽陡忽平的石坡，转弯抹角地向上攀登，过了一个较大的空腔，随后拆了几道间距几米至几十米的、钟乳石伪装的“石堵”,大胆细心地探行，进入弯弯拐拐的巷道。终于来到一米左右宽的石门前。

    黎明月将耳朵贴在门缝处，细听，远处隐隐约约地响着激烈的枪声，却听不出石门外有什么动静。双手稳当、慢慢地推、拉石门，纹丝不动。暗道：“这可能是母亲说的‘地心井’底的绝密‘横移’自闩门；门闩就是横在门后的石门槛。门的开启方法，不同于任何门。”

    黎明月依照母亲说的方法：用力移开左手面墙壁上部的“暗石堵”，短剑抝出门右边缝隙，剑插入缝，下按杠杆（即门槛，顶起左端的暗肖），同时左手抠住门右边，将门向左移一段，门就活了，再双手用力缓缓左移，微微有声。

    同时，极弱的散光和细弱的、但如炒豆般的枪声，从地心井上传了下来。辨别发枪声的地点，离此地至少在一公里以外。

    黎明月把门左移约五、六厘米，随即蹲在地上，从衣袋里取出小镜片，伸向门缝，由镜片折射观察外面情况，这种观察是既方便、又可避暗器的方法。

    散光微弱，但能看出：门外有什么东西挡住。将镜片从下至上仔细观察，门前是一个尊坐式菩萨，约两米高。庞大的身躯，刚好将门遮住。

    黎明月暗说：“这也许就是地藏菩萨。”转身对红艳，极轻微地耳语：“外面有一个大偶像，是‘地心井’底吧？”

    红艳接过黎明月给的镜片，折光观察了片刻，耳语：“地藏菩萨的坐像，有这么高。菩萨前面，就是‘地心井’的井底平面；绘有太极图。”

    黎明月心声：“我们倾听过母亲详细地介绍的‘南梁情况’——”

    母亲讲：“这本来是‘地石陷落’后的一个深深‘萧坑’；但娄宏发祖先认为：这是地的中心。于是指挥奴隶，大兴土木，建造了这个‘地心井’，号称‘地胆’。上对天心。自信是‘地胆对天心，家富人兴’。‘天心对地胆，世代发展’。地藏王菩萨供奉在‘地心井’底北壁的壁龛腔内,‘威镇八极’；所以，‘地心井’又叫‘八极井’。

    地藏菩萨是瓷质空心彩像，‘盘脚’坐在莲花盘上，总高两米左右。这盘类似‘做圆形瓷器的转盘’，可以无声地转动，由一支插销在右臀下固定。可以从菩萨右侧面一个特设槽，伸手‘摸取’插销。这就是绝密所在。菩萨可以移动出‘龛腔’,以便娄家危亡时，转移人和宝藏。门外也能开的原因是，万一本府被人占了，可以从暗道进来夺回或炸毁这井。

    黎日月不禁暗道：“真是古为今用，这好像是祖先们，特地留给后世的外开门，到现在才排上用场。”

    洪菊花说：“平时，菩萨的前面，点着一盏‘永世不灭’的长明灯，象征世代长久,‘灯灭，庄毁’的意思。长明灯的燃料是菜子油，四根灯草，亮的强度为八烛光。

    “给长明灯添油和保卫地心井的人，是武功极高、戴‘鬼面具’、敢于喝人血的八个大汉。就是俗称的‘地心鬼’，又叫‘八极鬼’……”

    黎日月心声：“现在，菩萨面前的井底，没有灯光，显然灯灭了。如果按‘灯灭庄毁’的话，南梁到前几天被独飞豹灭了；灯无油，当然也灭了。现在只有极微弱散光，从很高的上面传下来；使我觉得迷茫阴森，神鬼难测，奧秘深邃。”

    红艳耳语：“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地道，也不晓得菩萨后面有密门。”

    黎明月顾虑耳语太响惊动敌人，急按住红艳的嘴。一手在开春手腕上按密码：“您监视敌情。但要注意，不要惊动敌人！”

    李开春在三姐手心按了一个√，表示：“是”。

    黎明月拉起红艳的手，离开门区三、四十米，耳语：“我要细问您：近期地心井的现况……”不料忽然闻到茉莉花香气。不禁大吃一惊；暗道：“在出发之前，师傅特别强调：‘不可带散发香气的物品，以免暗探时，香气随空气飘散，被敌人发觉’。现在闻到香气，显然不是十分听话的开春所带。只不知红艳的性格如何？”急忙将红艳，掩在自己身后，倾听了片刻，没有动静。向红艳耳语问：“您闻到花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