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情坠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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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白马斜面奔来;洪三妹侧身射击,面部正好与娄宏发的视线形成正投影;距离也不远。娄宏发看得清清楚楚。 洪三妹那幅神似洪菊花的面貌,白皙光洁细嫩,像清雅的美玉;五官极为精妙:珠宝般的眼睛,放射着宝剑似的霞光;圣手塑造的艺术鼻,天然奇妙的黛眉、嘴唇,胜赛古今的、精湛绝伦的容颜,活像一朵盛开的白色牡丹花。 娄宏发心声:“天哪!我的女儿!”差点叫出声来。一种罪恶悔恨的剧痛,顿时灌注全身,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多一会,只见洪三妹勒马停在台前,对姑娘们说:“若还有不清楚的,我再示范。” 悄然无声,没有人回答。意思是都清楚了。 黎明月:“这样吧:若有问题,可以及时提出。下面我‘抽问’;之后就进行实弹体验。”挥手乱点一位少女:“双秀,您讲讲要求和要领。” 秦双秀十七、八岁,站起身:“一分钟,跑马两圈,做完四套动作,发弹四十,打四十靶,两靶不中不及格。形成‘盲打习惯’的要领是:发射时‘快速沉着瞬、稳、准,三点一线勾板机’。以‘快准’为旨。” 黎明月:“答得很好!下面进行实弹打靶!”说完便走马到台的右边。 台右边排头一个红衣女子轻盈纵身,骑在了一匹红棕色骏马上,驰入场中。背上一块醒目的白布有着“神阳春”三字。骏马滴嗒、滴嗒,环道奔驰。神阳春在马背上,“翻滚仰伏”,枪声“朴”“朴”,只奔驰了两圈,四十火,就把四十个快速乱窜的、核桃般大的泥圆球,全部打光。 台上记录姑娘高声宣布:“小神女,四十五秒,两圈。全中靶。一百分。” 另一个女声命令:“设靶。” 娄宏发这才注意到:相当远的靶墙前,横拉着七、八根十多米长的钢丝,隐入两边的遮挡墙内。 天音:墙内的人,在每根钢丝上设置高、低、间距不同的靶球。并且cao纵靶球的运动方向和速度。七、八根钢丝的运动方向、快慢速度,互不相同;运行起来,就使人感到靶球十分混乱。要一枪一个击中它们,那是考眼力,考速度,考准确,考时间,考心情,考体质,考“马技”……多年的诸般功夫,就要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检验出来。 娄宏发直直地站着,光是睁大眼睛,看那零乱的小小靶子,都感头昏目眩。 接着打靶的是赵菊秀,也中了一百分。以下依次:钱华秀、孙龙秀、李凤秀、周开秀、吴国秀、郑梁秀、王展秀,各骑骏马,不到二十分钟,在场的“秀字辈”姑娘打靶完毕,都是一百分。足见姑娘们的功底扎实。 一个女声高声:“‘妹字辈’上……” 接着上场的,是在场的“妹字辈”。只听: 洪菊花:“等一下!怎么?‘春字辈’只有阳春。不见开春?” 一个女声回答:“嫩妹在值勤巡园。” 洪菊花:“那猴儿,‘十处打锣九处在’,这次没有她,她就遗憾了。‘妹字辈’!接着进行。” 娄宏发心中激荡:“仍然是当年那种清脆声音,多么顺耳啊!”只听: “且慢!开春来也!”忽然一匹没有鞍鞿的宗色马,从侧门奔出。好一匹烈马!膘肥体壮,毛色油光水滑。紧接着,一个红影子忽然从侧门飞射出来,同时“呼噜噜”一阵风响。红影子的双脚,一下子夹住马背。那烈马“呜嘘嘘”地长鸣,前脚腾起,后脚直立。李开春如像“焊”在了马背上似的。背揹二节棍,两手持双枪,对烈马:“快快!我还要巡逻全园!”烈马立即起跑,瞬时四蹄“嘀嗒”起落,平尾奔驰。开春快速滚翻前后左右仰伏;同时枪声“朴”、“朴”不断。刚好一圈。不到三十秒钟。似乎未开四十火,其中有双枪齐鸣。四十个靶子,全部落光。 报分数的姑娘激荡地高喊:“一百分!” 李开春:“我巡逻去了!”说着,就要驱马离场。 洪菊花含笑:“等一下!您这猴儿,别出心裁,独出怪招:‘双枪滑马一圈完’。打分也与众不同,奖励二十分!” 报分姑娘乐道:“好……‘双枪滑马一圈完’,母亲奖励二十分,共计一百二十分!” 李开春:“谢谢母亲!”一团“红影”便倏忽不见。 娄宏发:“啊!”吐了一大口气。暗赞:“好一个开春公主!我被她这样高的武功教训一下,倒也在情理之中。哎呀……”忽然觉得自己浑身全黑,混在这里。人又老气,又是男子。还有一股骑马奔走和颠簸劳累积存的风尘味。本以为自己的穿着相当考究。谁知站在这洁净无瑕的圣地,简直是百鸟之中的“猪潲桶”,百花丛中的“地拖布”,一堆污秽不堪的“弃物”。就这样子见月宫嫦娥,人间圣母吗?啊呀!丑死人了!快!我得赶快回旅馆去,洗个澡,重振一番。正大光明,牵马驮着礼物来求见才是。”于是转身欲走;不料身后站着两个穿绿衣的女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两个女护卫。 娄八鹰接近娄宏发耳边,说悄悄话:“秀姑娘(韩梦秀)说:刚才我们那个样子,我母亲见了,要恶心呕吐。于是,给我们换了芳香菊园的女儿服装……” 娄宏发若有所思:“你母亲?” 娄八鹰悄悄说:“当年我们十个鹰女,是妈的义女。妈并没有宣布不是啊!” 娄宏发:“哦!对对!你们是她的女儿!所以是妈,是母亲!” 娄八鹰严肃道:“你看我们,这个样子,不明不白的……” 娄宏发:“对对对!我们极是‘牛屎’、极为污秽!快走!快走!” 娄八鹰、娄九鹰掩护娄宏发,走进后门。生怕被人看见,心里像做贼似的背心发痒,怕被人喊住;急急忙忙,朝前院溜走。来到大门,开了门闩,反拉关闭,就快速离开了芳香菊园。 李开春巡逻,在围墙走道上看见:娄宏发和两个“女兄”的背影。不禁心中说:“娄宏发是我那个大学的前多届同学,现在应该是教授级了。可是,缺乏外交常识。女护卫亦没有礼貌。不打招呼就走了。很不像话。看来,是个实足的《书呆》:豪门子弟往往飘,娇生惯养自视高。起码礼貌也没有,世人小看嘴责叨!两个护卫也慌乱,简直有如逃羊羔!” 当天下午。娄氏饭庄。 娄宏发指挥随从们:“不惜金钱和时间,加紧准备。”全体成员大清洗;连马都用肥皂水冲洗得干干净净,闻不到牲畜的气味。 并将马驮的山货:麝香、灵芝、银耳、天麻……几十种天然名贵药材,以及下意识带来的玉雕、钻戒、金手触,一对二百两重的赤金鸳鸯,共计总价值“黄金万两”,都作为礼物,用红纸装饰了一番。 以自己特别用心的好书法,书写好礼单…… 娄宏发心声:“我自信一切新颖讲究,有时代新风。” 次日上午。娄宏发和人马,全部焕然一新。正大光明,踏上通往菊园的大路,向芳香菊园进发。还离菊园老远,娄宏发就叫随从们“下马!” 同他一律牵着缰绳步行。十分谨慎、极为礼貌地来到菊园门前。 只见园门紧闭,四周寂寥无人。细细倾听园内,静静悄悄,像都睡着了似的。 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连那一幅“艺术造诣值天价”的对联,也像远古时代被遗忘的孤品,从来无人问津地被泯灭了一般。
惟有芳香气息荡入肺腑,使人情不自禁地深呼吸。 娄宏发心声:“我顿时感到:自己一下子变得多么渺小和荒诞。同时也觉得,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以‘走马畅通到灵山’。我不禁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失魂落魄的空虚和无望。” 手势仍然穿着菊园衣服(为荣)的娄八鹰:“敲门。” 娄八英敲门。园门带着女性的怯意,响了几下:“嘭”!“嘭”…… “干啥的!”问话者显出女性的刚勇和果断;然而却流露着实足的小女孩音韵味。 娄宏发和随从们这才发觉:园门是新建的一座坚固楼房。门的左右两边都有“岗室”。门头上却是一层具有瞭望窗子的砖砌炮楼(俗称“门楼”)。 炮楼瞭望窗口,探出身一个白净俏美的小姑娘,高声:“问你们是做啥子的?” 娄八鹰退步仰面答:“小meimei,您叫什么名字” 小meimei董龙香心中说:“母亲讲:‘要问别人名字,就要先报自己名字’。你不先自报家门,竟然问我名字,好不礼貌!”说:“我不认识你,干吗要告诉你名字!” 娄八鹰:“我们是南梁府老爷的娄八鹰、娄九鹰,一同来探望夫人、公主。” 董龙香:“呵!你和那位女兄穿的衣服,好像是我们菊园的!” 娄八鹰:“正是!正是!我们昨天来过的。” 董龙香:“我怎么不晓得?哦!昨天我们在厂里实习。谁接待你们的?” 娄八鹰:“是秀姑娘、妹姑娘……” 董龙香:“嗯!‘秀字辈’、‘妹字辈’可多啦,你指的是哪两位?” 娄八鹰:“啊!这我们却没有问……” 娄宏发忙回答:“还有开春公主,她昨天也……热情接待了的。” 董龙香:“唔。”转对未露面的人说:“打电话,告诉嫩姐。” 娄八鹰不禁对身旁的人低声:“嫩姐,可能就是那位面貌美貌绝伦而且白嫩的少女,她是飞骑不到半分钟,打完四十个小小的乱靶,得一百二十分的神枪手,具有当年梦幻女和鸿鹄仙子打靶的水平。” 随从们由不得个个神往,都想瞻仰那个“嫩”公主的神姿。 娄八鹰只听楼上发出“呜呜”一长串声音(手摇电话),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对谁说:“喂!我是梁兰香。请报告嫩姐……唔……嫩姐!门前有二十一个人,牵马,驮货物。说是探望夫人、公主来了……看样子不像土匪。那女公子说:他们是‘南梁府的老爷’……什么?‘凉办烂豆腐,枯黄老树叶’……啊!开玩笑呀!哈哈……是,是,董龙香注意看着的……是!”梁兰香打完电话,转对董龙香:“嫩姐就来:‘叫他们等着’。” 董龙香对娄八鹰:“女公子,你们稍等一会儿。就地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