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没有预约

    过了片刻，秦昱笙从办公室而出，他推开了秘书室的门道，“简秘书，请跟我外出一趟，谢谢。顶点小说”

    简紫铜起身道，“笙总，孟助理将会陪同你外出。”

    随即，秦昱笙就看见小怀从助理办走了出来，他还想说些什么，却也来不及了，只能沉默地瞥了她一眼，迈开步子离去。

    坐上车前往s集团，秦昱笙却还在想着，那些礼貌用语也许是真的一点用也没有！

    与s集团的洽谈自然是十分顺利，先前秦昱笙就已经和对方负责经理有过午餐会面，这次只不过是最后几个事宜有所商谈而已，拟定之后就没有了其他问题。解决了后续事项，对方就要邀请秦昱笙晚上用餐，秦昱笙只说今天还有事就婉拒了。

    秦昱笙是确实还有事，他还要去秦家。

    秦昱笙从电梯出来，正要准备离开s集团，却在底楼大厅里，和前来同时洽谈项目的苏傲扬碰了个正着。

    此刻狭路相逢，两个男人停下了脚步。

    商场上的生意人，免不了照面谈笑几句。

    “笙总，好久不见。”

    “苏总，彼此彼此。”

    两人互相握了下手，苏傲扬问道，“笙总这已经谈完事情了？”

    “只是比苏总早一步而已。”秦昱笙淡漠地笑道。

    两个人的话语都是十分平常，只是眼神交汇之间却有一股子兵戎相见的硝烟味。苏傲扬的目光扫向了秦昱笙身后，似乎是在找寻着谁。没有瞧见那人，苏傲扬的视线最后落回在秦昱笙身上。

    小怀在后边低声道，“笙总，我去让车开过来。”

    秦昱笙沉默颌首，小怀大步地走了出去。

    “简秘书今天没有来？”苏傲扬这才问道。

    秦昱笙一张俊颜不起波涛，淡然说道，“简秘书一向能干，当然是独挡一面负责黄埔集团的项目。”

    提到黄埔集团，那也是苏傲扬心中的惋惜。

    原本重天也属意这个项目，早先也已经派人过去了，却没有得到回应。

    谁想到秦昱笙一去，好好的一个大项目，又被秦氏集团给夺走了。

    后来听说是带着简紫铜去的，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

    “笙总说得也是。”对于这一点，苏傲扬倒是十分认同，“笙总宁可放任那么多高层管理，也要调回简秘书，可想而知简秘书是有多优秀能干。不过，这样出色聪明的秘书，任何一家公司都会极力相邀。”

    秦昱笙眼眸一凝，眼底迸发出冷冽的寒光，“谁有这个本事，那就来邀邀看。不过，我还是奉劝一句，不要动这个心思，因为只会失败。”

    苏傲扬笑了，极其的自信，“那就拭目以待。”

    *******************

    回到秦氏公司，秦昱笙经过秘书室的时候，沉声说道，“请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好。”简紫铜也开始无视他的客气礼貌，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给他送进去。

    简紫铜也正好有事情要汇报，于是放下咖啡后开口说道，“笙总，我手上的事情交接得差不多了，两天后就可以完全脱手。不过助理办这边，只有小怀一个人不行。我想笙总应该尽快调一个人过来，才能稳住。”

    “这件就交给你了，去……”秦昱笙默了下，改口说道，“请去人力资源部选位男职员上来，谢谢。”

    “我知道了。”

    “现在可以说点私事吗？”秦昱笙抬眸瞥向她。

    他又来了！

    简紫铜脑子里蹦出这四个字来，难道她说不可以，他就真得不说了吗？

    果然，下一秒他还是继续道，“既然你不愿意去证券公司，我也不勉强你。秦氏在a城还有几家子公司，请你随便选。”

    秦昱笙的目光深邃，那张俊容凝着光芒，可是那神情却是桀骜，仿佛是他赐予了****。

    简紫铜微笑，“谢谢笙总给我选择的机会，但是不必了。”

    “理由！”秦昱笙脱口而出，又是那霸道的口吻，却又懊恼，“请给我一个理由！”

    简紫铜瞧着他，如此的云淡风轻，“不需要理由。”

    就像她毅然决然回来的时候，也是不需要理由，他让她离开的时候，同样不需要理由。

    “笙总，我觉得上班的时候还是公私分明比较好。”简紫铜的笑容荡在嘴角，转身离去，“我现在去人力部了。”

    “那你总要告诉我，今天晚上我可以去你那里吗？”秦昱笙冲着她的背影问道。

    又是相似的结果，得来“砰”一声的关门响。

    秦昱笙有些气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满地皱眉。从前的他，喝习惯了清咖，不放任何的糖和奶精。可是现在，只觉得这味道苦涩到不行。她不是一向都会放半颗糖的吗，现在怎么忘记了，竟然没有再放。

    她是想苦死他吗？

    此时

    秦家来电，秦启威在那头不悦地命令，“下班后立刻过来！”

    不等秦昱笙应声，那头已经挂断，很明显的，怒气不小。

    ****************

    秦家这边却是乌云盖顶，宛如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秦昱笙一到秦家，管家立刻迎了上去，“秦少爷，老爷在书房里等您。”

    秦昱笙朝他点了个头，而后上楼走向书房。

    秦启威就坐在书房里等候着，那姿态犹如三堂公审一般的严厉，看见秦昱笙到来，他冷峻霸气的五官愈发深硬。仿佛是气极了，他冷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你这个逆子！你是翅膀硬了，现在想和我作对了？”

    秦昱笙果然停步，在大班桌前停下了步伐。

    他一声不吭，秦启威则是怒声斥责，“你是想造反？秦家还是我在当家！你给我省省吧！胆子倒是大！竟然去找董事会的元老，煽动元老们为你出头！你以为重孝走了，你就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天，你想也别想！”

    秦昱笙的能力，秦启威也是心知肚晓。可是偏偏他私底下怂恿了董事会，让他颜面尽失，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而且他的野心，如此昭然若揭，这是他万万不会允许的，更是不能容忍的。

    秦启威连番呵斥了许久，这才仿佛缓过气来。

    他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润润喉，而后又是质问，“你不要以为公司没有了你不行！”

    秦昱笙却开口了，从进来后第一次开口，只是一句，“没了我的确没关系，可是叔伯们不会认同秦三的能力。”

    秦启威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秦昱笙又道，“秦氏只能易主。”

    “我还没死！”秦启威怒不可抑，手中的茶杯勐烈地桩在桌子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您老了，公司的事情，不能兼顾。”秦昱笙刻板地说道，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秦启威却似是被他说中了要害之处，他早已非当年，如今秦重孝依旧不知去向，秦孝正现在又太过年轻，还不能彻底掌势。如果秦昱笙一退，秦氏恐怕是真要让别人掌权执行，秦家的基业，他绝对不能容忍落入别人手中。

    秦启威竟是无可奈何，秦昱笙又道，“我可以不离开公司，也可以暂任总经理。”

    秦启威明白了，他这是有条件的！

    “你是想让那个女人回a城？”秦启威眯起眼眸问道，果不其然，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秦昱笙漠漠说道，“还有。”

    什么？他不只一个条件，还有另外一个？

    秦启威问道，“还有什么条件！”

    秦昱笙望着他，不疾不徐道，“您不许再干涉锦绣的自由。”

    “呵！”秦启威冷笑一声，记起往事不禁更为愤慨，心中的痛更甚，“你现在算是拿出当大哥的姿态了？你又有什么资格？你以为这就是对她好？在那里自以为是！我告诉你，就算你用这一辈子去弥补，也弥补不了！”

    “自以为是的，不只是我。”秦昱笙纹丝不动，像是一具雕像，漠然说道，“您也是一样。”

    秦启威瞧见他那孤傲的样子，他的摸样，映入眼底，竟与他出奇的相似。

    他突然悲从中来，那愤怒也一起夹杂着而来，“你给我滚！滚出去！”

    ……

    秦昱笙开着车，兜转在寂寥的夜色中，方才的话语还占据着脑海，唿啸而过的风像是双刃刀。

    那些拥挤而来的人群，清一色的穿着黑色丧服。

    身边有无数的声音杂乱地穿梭过耳畔，夜色聚拢在眼底，混沌不清。

    就是他，就是他害的！听说是个私生子！

    是你，全都是你！

    你们母子，就不该出现不该回来！

    你是杀人犯！

    那些话语渐渐散去，最后停止于那一句就算你用这一辈子去弥补，也弥补不了！

    ********************

    简紫铜当天就从人力资源部调了一个职员上来，隔天那位职员就到总经办报道了。

    秦昱笙来到公司后，简紫铜就带着那位职员进了办公室。

    “笙总，这位职员原先是企划部的，夏主管亲自推荐的……”简紫铜作了介绍。

    秦昱笙的神情很是冷漠，只是默默聆听着。

    那位职员显然是受宠若惊，却也是战战兢兢，开口问候，“笙总，我会认真工作。”

    秦昱笙一言不发，只是挥了挥手，就让那人下去了。

    “笙总，今天上午十点……”简紫铜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着文件汇报今日的行程。

    只剩下两天了，今天和明天之后，她就要离开。

    然而他们的关系，是否也会随着就此结束。

    等到她汇报完毕，秦昱笙抬眸望着她问道，“你还是决定要走？”

    他的目光十分深沉，也不知道怎么了，那眼中的光芒竟然比昨天要黯淡，简紫铜垂眸点了头。

    “离开了秦氏，也不是还要去找工作，难道我的安排不好？”秦昱笙皱眉问道。

    “秦昱笙，这是你的安排，不是我要的。”简紫铜轻声道。

    他总是一贯的我行我素，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却还以为着，他是在对她好。

    “那你要什么？”秦昱笙眼眸一凝。

    简紫铜捧着文件，手指微微用力，“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要尊重。”

    “尊重？”秦昱笙冷哼了一声，是不屑是嘲讽却也是无可奈何，“你要尊重，我难道没有给你？”

    简紫铜不禁愕然，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她错愕，“你什么时候给过了？”

    “这两天我的表现，难道还算不上是尊重你？”秦昱笙质问道。

    简紫铜简直无法想象，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他这两天的骤变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以为，说话注意礼貌，一声“请”，一声“谢谢”，就算是尊重了吗，这未免太可笑了，也太离谱了。

    “这难道是尊重？”简紫铜蹙眉反问。

    “难道不是？”秦昱笙立刻回道，依旧是如此狂妄的神情，“你还想怎么样？”

    简紫铜面对他咄咄逼人的姿态，自持的冷静开始瓦解崩塌，怒气就要发作，“秦昱笙，这根本不是尊重！”

    也许对他而言，她和别的女人也没有差别！

    “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简紫铜冷声说道，手中的文件被捏皱。

    自以为是……

    这四个字让他想起昨日的一切，莫名的有一种窒闷感，秦昱笙眼神狠戾起来，聚集起森骇的光芒。

    简紫铜察觉到了那份危险感，她以为他会突然起身，又或者是说出冷酷的话语。

    可是谁知道

    “呵！”他只是忽而轻笑一声，仿佛是在笑她，又像是在笑自己，他注视着她最后却只是低沉吐出两个字，“是么。”

    简紫铜怔愣住了，只觉得他的神情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怅然。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有人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小怀进来了，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笙总，有位蒋小姐要见您。”

    蒋小姐……

    简紫铜同时扭头望去，果然瞧见了蒋瑛洁。

    蒋瑛洁朝他们微笑，挥了挥手道，“嗨，没有打扰你们吧？”

    简紫铜回过神来，也朝她笑笑，而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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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全都退出去后，秦昱笙望着她问道，“蒋小姐，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秦昱笙的身上，散发出冰冷的寒意，蒋瑛洁径直走向他，却是一点也不畏惧，脸上反而有着跃跃欲试的期待。

    她拉开椅子一坐，微笑说道，“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秦昱笙皱眉。

    蒋瑛洁双手撑着办公桌托腮应道，“对啊。”

    “秦爷爷说了，让我来秦氏公司上班。”蒋瑛洁说明了来意，又是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蒋瑛洁对秦昱笙是真得挺有好感的，先前虽然遭受了冷遇，但是她还是志气不减，昨天爷爷向她提起来秦氏的事情，她一口就答应了。毕竟这样一来，才能每天都接触到他，无往而不利。

    接受到他狐疑的目光，蒋瑛洁不满道，“我说得都是真的，我可是连叔叔亲自送我过来的。”

    秦昱笙默不作声，只是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随即他站起身来，面对着落地窗而站。

    秦昱笙按了号码，接通了秦家的电话。

    秦启威在那头接起，幽幽说道，“你的条件，我只答应一个，那个女人，我不准她回国！还有，你必须要让小洁进公司，留在你身边做事！我已经答应蒋家，让她在你身边学习！你就好好教她！”

    秦昱笙沉默了片刻后，沉声说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秦昱笙重新坐回大班椅。

    蒋瑛洁瞧见电话结束，微笑问道，“我没有骗人吧？现在没有问题了？你要分派什么工作给我呢？”

    秦昱笙按了内线键，“简秘书，进来一下。”

    简紫铜立刻进了办公室，她看见蒋瑛洁和秦昱笙面对面坐着，心里有些狐疑，走近了他们，“笙总，有什么吩咐。”

    而后听见秦昱笙道，“从今天开始，蒋瑛洁将担任总经办助理一职，你带她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简紫铜一愣，目光在她和秦昱笙之间交错。

    蒋瑛洁，她进秦氏公司？进了总经办？成为了他的助理？

    怪不得，他要让她离开，不让她留在总部，而是调她去分公司，因为他早就有了安排。

    他的安排原来是这个。

    在她离开的时候，就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接替她所做的一切。

    而这个女人就是蒋瑛洁。

    简紫铜的眼前有些微微模煳，蒋瑛洁却站起身来，朝她伸出了手，“简秘书，很高兴和你成为同事，以后多多关照呢！”

    她是如此直爽的笑容，那样的漂亮，灿烂到让她觉得比阳光还要刺目。

    简紫铜默了下，也伸出手与她轻握，“蒋小姐，欢迎你成为秦氏一员。”

    欢迎你的到来，替代我的离开。

    “蒋小姐，请跟我来。”简紫铜淡淡微笑，转身的刹那，目光扫过秦昱笙，“笙总，那我就带蒋小姐出去了。”

    秦昱笙沉静端坐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颌首。

    “秦昱笙……”蒋瑛洁轻声开口，顿了顿又道，“现在不能这么喊你了，应该喊你笙总才对。那么笙总，我就出去了。”

    窗外的阳光照入办公室，透过落地窗，那一抹光芒映着他的脸庞。

    有一抹深沉的落寞，显得那么孤寂。

    简紫铜带着蒋瑛洁来到助理办，向她介绍了其余两位同事，而后又带着她来到了秘书室。

    她一项一项仔细地吩咐，交待她哪些要注意，交待她哪些要避讳，哪些不应该，哪些必须做到，将工作范畴详细地讲述了一遍，简紫铜问道，“蒋小姐，这些都是助理的工作，你记住了吗？”

    蒋瑛洁听得头也晕了，叹息说道，“没想到只是一个助理，一点也不轻松！”

    原来当一个助理，也是很不简单的！

    简紫铜笑笑，“总经办不比公司其他地方，所以需要注意的事项比较多。”

    蒋瑛洁点了点头，又是问道，“简秘书，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简紫铜恍惚了一瞬，轻声说道，“笙总一到公司就需要咖啡，他不喜欢速溶咖啡，所以你要事先准备好。在他进办公室前，你要早早备好当天的报纸和行程安排，每次会议都要做好记录，不能马虎，因为会议结束后他会再过目一遍，数据方面，千万不能错了，哪怕只是一个标点符号……”

    简紫铜从未想过，终有一天，她要如此点滴细致地告诉别人，应该如何去当他的下属，如何照料他的日常办公生活……

    蒋瑛洁听完后，忍不住赞叹道，“简秘书，你真的好厉害，竟然能记那么清楚！你在他身边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简紫铜轻声说道。

    比起许秀来，她更是不算什么。

    比起公司许多职员来，她也不算什么。

    简紫铜从柜子里取下一堆文件夹，放到她面前道，“这些资料都是公司年来的发展，你可以先看看熟悉一下。至于你会接手的工作，笙总会有安排的。”

    剩下的，也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应该要说的，她已经全都说清楚了。

    蒋瑛洁瞧着厚重的文件夹，拜托说道，“简秘书，以后我可全靠你了！以前我也没有工作的经验！”

    “蒋小姐不用的，总经办的同事，都很好相处。”简紫铜微笑道。

    “哎呀，我现在都是公司的员工了，你就不要喊我蒋小姐了，挺奇怪的。不如你就喊我小洁吧，认识我的朋友都这么喊我。”蒋瑛洁爽朗笑道。

    简紫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应道，“好，那你先资料吧。”

    蒋瑛洁捧起那些文件就要走，忽而想什么，扭头问道，“简秘书，笙总今天中午有预约吗？”

    “恩？”

    “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预约就可以啦！”很明显的，蒋瑛洁是想和秦昱笙一起午餐。

    简紫铜道，“今天中午已经有预约了。”

    “他的应酬还真是多。”蒋瑛洁不满嘀咕一句，“好了，我过去了，拜拜。”

    瞧着蒋瑛洁离去，简紫铜慢慢坐回椅子里。

    不用太难过，反正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反正，一切都可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