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姑射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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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少女衣袂轻动间转过身。 月色之下她一袭白衣如雪，头上的白色束带轻轻扬起，往下看是她精致的五官，灵动的双眼。 她看起来并不大，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只是被她身上那种冷冽的气质很好的掩盖了。 少女身子纤细，柳腰盈盈一握，6鸿初次见她便心生怜惜，但不知为何她并不给人以柔弱之感。 夜风轻拂，点点流光飞舞，光点随风飘摇，她整个人都好像沐浴在琉璃树的光华之下，那一瞬间6鸿不由得一呆。 月宫仙子，洛水女神也不过如此吧。 “琉璃姑娘”， 孙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6鸿，伸手在他腰间戳了一下走向那棵琉璃树。 6鸿这才回过神来，冲那少女淡淡一笑，施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师父？”， 少女清澈的双眼中掠过一丝不解。 6鸿心中微微一动，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眼睛，清澈无邪，不染一丝尘俗，恰如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孙瑶笑道：“杏花村新的传人，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所以带他来，想让他拜在你门下学剑”， 少女摇头道：“不成的，姑射一脉历来传女不传男，这座翠屏山也不许男子进入的”， 姑射一脉？ 6鸿眼中一动，姑射仙子不是上古时的掌雪之神吗？ 古语有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六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是物不疵疠而谷熟”， 语出自庄子的一书，但关于姑射仙子的传说其实早在庄子之前就已经有了。 她口中的“姑射一脉”指的难道便是姑射仙子？ 抬起头略看了一眼她的丰神秀骨，他不禁轻声一笑，心道这姑娘和传说中的姑射仙子倒是当真相似的很。 见少女不解地看向他，他忙敛去了笑意变得一本正经。 孙瑶忍俊不禁，走到少女身旁，贴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便见少女秀眉轻蹙，看了一眼6鸿道：“他真的可以吗？”， 孙瑶点头笑道：“如果他也做不到，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做到了”，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点头道：“那便让他留下吧”， “有劳琉璃姑娘”， 孙瑶给6鸿理了理衣襟，叮嘱道：“鸿儿，师父回去了，在这里要听琉璃姑娘的话，好好学剑”， 6鸿道：“师父，这么晚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杏花村吧”， 琉璃道：“外人不得在翠屏山留宿”， 6鸿顿感为难。 孙瑶笑道：“不妨事的，你能留下来师父就......”， “他以后不能再叫你师父，姑射一脉历来一代单传”， 她还没说完琉璃便道。 6鸿不禁错愕，本能地就要拒绝，孙瑶却摇头笑道：“也好，你不是一直想叫我jiejie吗，以后就如你的愿了”， “师.....”， “恩？”， “孙...瑶”， 6鸿不敢违拗她，却也没有依言叫她jiejie。 孙瑶笑了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便踏着月色走下山道，6鸿转过身静默地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前方。 “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琉璃问道。 他转过身道：“6鸿，字鲲鹏”， 琉璃点了点头，道：“从今天算起，两年内不得下山”， “啊......”， “6鸿，随我来，我带你去行拜师礼”，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琉璃树下一扇小门便打开了，6鸿这才现这五人合抱的琉璃树中竟是别有洞天，里面有一张白玉床，桌椅也俱是玉质，桌上梳妆镜台等物一应俱全，却不见胭脂水粉等女子常用之物，陈设摆布显是女子手笔，但这种冷淡凄清却有一点儿也不像女子闺房。 见她走入琉璃树中，6鸿踌躇道：“姑娘......”， “你叫我什么？”， “额...师父，这里还有其他房间吗？我先随便将就一下，明天再行拜师礼吧”， 6鸿虽然洒脱不羁，但礼节方面是从来不亏的，此时已是子时，虽说名义上已是师徒，但这时与她同处一室日后要是传出去了她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他从来不做焚琴煮鹤的事。 琉璃却对人世间的礼法一无所知，道：“只有这一座行宫，不必等到明天，随我来吧”， 6鸿：“......”， ....... 那之后的两年里生了许多事，一直到他一年前出师时才离开那座山，而他离开以后翠屏山便再次封山了。 相比于两年前，6鸿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剑客，琉璃虽然仍是纯白无暇，一尘不染，但内心深处已经潜移默化中生了一些变化。 此时坐在银杏树下，靠着粗壮的树干，看着眼前飞舞的流光他忽然想起许多往事。 他本可以晚一些离开翠屏山，但却不敢再耽搁下去，他知道只要再多留数月自己就必须要在辜负孙瑶和背叛琉璃之间做出取舍了。 “少爷，黄昏了”， 靠在他肩头的晴儿看着天边红色的光束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日落的晚霞洒下，点点荧光平白被染上如血的红色，上面的每一片树叶也被镀上了这样的色彩，高大的银杏树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焰，带来一种无比热烈的美感。 6鸿笑了一笑，看着雨花台前鹿鸣城的轮廓道：“凭这座雨花台，便可以断定吴玉志不在小”， 从这里往下看，鹿鸣城好像一只做长啸之状的梅花鹿，流萤山则恰好从西北两方将它围拢，远远看去鹿鸣城仿佛匍匐在流萤山的脚下。 晴儿笑道：“不是都说他想拿下整个鹿鸣城吗？他是一宗之主，有这样的志向是好事”， 6鸿笑道：“只怕一个小小的鹿鸣城早就无法满足他的野心了”， 向流萤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流光，摘下她头上两片莹玉般的树叶，道：“去流萤山万灵大阵看看吧，他们应该到齐了”，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