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人道
联邦大学。中文.. “二十八年，终于将老师传给我的龙域部分本源炼化，可以前往龙域了。” 启明图书馆下方，有一个空旷空间，俞初音盘坐在这下方，神色有些喜悦，但这喜悦很快又化作担忧，“苏青河，现在我终于有实力去帮助你了，可你在哪里呢？” “哎，不管这么多，先去星空大学再说，那里有你的亲人弟子，相信一定能等到你。”俞初音眼里透出期待，做出决定，然而下一刻，她的身体突然颤抖，猛地吐出一口血。 “怎么回事？刚才好像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过了一会，俞初音面色苍白，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者说一个重要的人，只是集中精神想去想的时候，便会发生意识空荡荡的。 “我肯定忘了什么，想起来了，我之前好像说要去一个重要地方，仔细想想，我炼化了龙域本源，就可以去龙域里接受那惊世传承，应该是要去龙域找老师了。”俞初音长松口气。 中央星域，洪荒山。 尽管已经没落，但身为曾经的宇宙王朝核心，洪荒山的底蕴依然强大，可以说，洪荒山的情况，和天界有些相似。 而今，天界迎来了中兴之主，五大绝世天骄之一的凌紫烟，在心炼之阶内排名第二，仅次于绝世天骄之首的姬少昊，据说还得到了中皇传承，洪荒山众人一度感到黯然。 幸运的是，在二十八年前，洪荒山出现了一个名少女，这少女和洪荒山的本源传承极为契合，让洪荒山众人也看到了崛起的希望，这名少女叫做周微凉，今已成为洪荒山圣女。 “我曾经以为，青河应该是去了天源塔，但是一度打听，并未得到他在天源塔里的消息。”洪荒山深处一个玉石洞里，周微凉坐在里面，这里就是洪荒山的传承之地，不过最近周微凉无形修行，她莫名的感到一阵不安，而且这不安好像和她最在乎的人有关。 出于这种不安情绪，这段时间，她不停的在玉石洞的玉璧上，刻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至今已有上万个，但这些名字全都一样苏青河。 咔嚓！突然，她用来刻画名字的笔，竟断裂了，这支笔不是凡笔，是一件上古之器，否则也不可能在传承之地的玉璧上留下痕迹，而今这样的一支笔，居然就这样毫无症状的断了，这让她内心那种不安感，瞬间达到了巅峰。 紧接着，她就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和苏青河有关的记忆竟在飞快消失，好像被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硬生生抹去。 “不，我宁死不忘！”周微凉凄厉大叫起来，像把那力量排挤出脑海，可这样做的结果，非但没任何效果，反而让她喷出七八口鲜血。 “苏青……”没过多久，周微凉发现自己连苏青河的名字，都没法记全，恐慌中，她朝石壁上看去，现在她有些庆幸，自己提前感到不安，在玉璧上刻下了苏青河的名字。 但让她绝望的是，当她抬头后，墙壁上已空荡荡一片，什么痕迹都没有了，顷刻间，她的七窍，全部流出鲜血。 “我怎么了？”大约过了三四个呼吸，周微凉茫然站在原地，“为什么感觉我好像死过一次一样？” 天源塔，第十三层。 苏青河残破不全的灵魂，在不断流着血水，这是灵魂之血。 有人说，世上最大的痛苦，是失去心爱之人，但苏青河的痛比这更深，他知道自己有心爱之人，却没了心爱之人的记忆，心爱之人也没了他的记忆，双方的因果全部被斩断，从此成了天涯各一方的陌路人。 抹杀了苏青河和几名心爱女子的因果，青玉没有任何异常波动，对苏青河来说，心灵法则，是他情感上升到极致的最终成果，但对青玉来说，心灵法则只是一种手段。 它的抹杀行为，并非因为苏青河的悲痛而停止。 此刻苏青河本源深处，只剩下五根本源丝线，这五根本源丝线分别是，杨修王洪苏重山苏小婵和李秋兰，五人都是他的师长至亲，是他在世上最亲密的人。他和周微凉等女子，是感情深刻，但杨修和王洪，和他之间不仅有感情，还有培育之恩，苏重山苏小婵和李秋兰更不用说，和他有着至亲的感情，以及最深的血缘关系。 所以这五根本源丝线是最难抹去的，而一旦抹去，苏青河在这世间存在的痕迹，也将彻底消失，这是一种比形神俱灭还要更可怕更恐怖的抹杀。 不过苏青河此时，没有考虑自己是否被抹杀，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至爱至亲，至爱女子们的因果已经被抹去，他绝对没法容忍自己至亲的因果也被抹去。 “青玉，是太清之机缘，既然创立法则都无法炼化它，看来只有悟出大道，才能有一线生机。”常人在大恐惧中，只会陷入绝境，但苏青河却是被刺激的潜力全部爆发。 “古有云，朝闻道夕可死，可见道何其难悟，更别说大道，很多大能修行百万千万甚至上亿年，只为求取一线道机。”苏青河内心的念头，以一种宇宙爆炸式的速度运转着，每一刹都堪比数以兆亿的生灵的亿年领悟。 苏青河知道，这不是他自己的能力，别说他现在，哪怕他成了道王，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他的能力来自青玉，青玉将力量笼罩他的灵魂，要抹杀他，但同时他也能借助青玉的力量，这也是他捕捉到的唯一一线生机。 先前他能创立法则，自身领悟是一方面，青玉起的作用也绝对不容忽视，凭借他自己，创立一门法则，恐怕至少万年，而借助青玉之力，这个过程被大大缩短。 尤其在这最后时候，青玉已经不留手了，至高力量笼罩而下，在这种状态之下，苏青河的思维能力更为可怕，纵使不如混沌太清至尊，也相差不会太远。 “生机在于道，世人寻道，却不知，道机不在天边，不在深渊，在自身，正因此才有一朝顿悟之说法。”苏青河脑海里的智慧火花，在疯狂爆炸碰撞，“天源的道，来源于他本身是源气，洪的道是混元道，来源于他是混元王，甚至鸿蒙老祖的鸿蒙大道，古妖的古妖大道，祖巫的祖巫大道，也都来源于他们自身，由此可见，道就是自己。” 在苏青河领悟的过程里，他本源的丝线在继续被抹去，杨修王洪苏重山和苏小婵，一个个名字消失，等到李秋兰的名字也消失的时候，他的本源彻底空了，他的灵魂砰的粉碎，完全消失。 烛源大门中，兕的目光再度暗淡下来，眼神苍老了许多，这次是他希望最大的一次，以前即便是焚天，都没有在磨砺过程中创造出法则，而苏青河做到了，这也让他以为，苏青河就是希望。希望最大，破灭的时候，打击也最大，它活下来的使命，就是等到能炼化青玉的机缘人，现在它都已经不想在等。 “宇宙世界即将崩溃，也罢，我就奉献出我的本源，想必能让这个世界，多焕发几千年的生机。”兕心灰意冷的想着。 古扬狂焱周衍和焚天，这四个名字，以前苏青河之所以查不到他们的资料，就是因为他们的本源被抹杀，而现在继他们之后，苏青河也步了后尘。 至于兕为何能记住他们的名字，是因为兕本身是一个漏洞，它是烛九阴和源，在青玉刚出现，极为弱小的时候，抽取出现来的一抹气息，并将之封印在了烛源契约内。兕，本身就是青玉的一部分，而因烛九阴和源的手段，使之出现变异，独立在青玉之外，但同时它又属于青玉，所以能记住这些被抹杀了本源的名字。而太清机缘太可怕，烛九阴和源触碰了青玉，甚至从里面抽取出来一丝气息，这种后果，哪怕他们是道王，也承受不了。 烛九阴为之死亡，堂堂天源，混沌三气之一，也只能躲藏在宇宙偏僻角落，化身一颗星球，不敢出世，而且即便这样，也越变越弱，之后四大万古天骄，也逃不出这诅咒。 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人能够炼化青玉，但这分明就是一种奢望。 而兕在思考的时候，却没注意到，青玉旁边，苏青河虽然死亡了，但有一股伟大无比的智慧之力，残留了下来。 这股智慧之力，来源于苏青河，又不完全是苏青河的智慧，它里面有着青玉的力量，是一股由人性思考和太清之力融合后，形成的无与伦比，超越轮回，几乎比拟鸿蒙老祖那等存在的智慧。 如此伟大的智慧之力，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因此哪怕苏青河已经死了，它仍然延续之前苏青河的推算，要将那属于苏青河的神秘之道，给推算出来。 它很快推算出来，鸿蒙老祖的根本是鸿蒙之气，所以鸿蒙老祖创造出来的，是鸿蒙大道，古妖的根本是古妖，它创造出来的则是古妖大道，祖巫的根本是巫，创造的便是祖巫大道，而苏青河的根本是人，那么他要创造的道，便和人有关。 “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五行之秀气也。又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按禽兽林木皆天地所生，而不得为天地之心，惟人为天地之心，故天地之生此为极贵……” 在它的推算中，人是一种极为奇异高贵的存在，本身就好像蕴含了大道至理，而这天地间，并无有关人的道，于是人道的诞生，完全是大势所趋，顺理成章的事。 以前人道没有诞生，是因为人类还弱小，但现在不同了，混沌海诸界，很多大世界都有了人族，而且势力不弱，有些世界甚至是以人族为主导，到了这一步，人道的诞生是必然的。 每一息，它都会产生亿兆的智慧力量，这些智慧力量，凝聚一个个玄妙的符文。若有混沌大能在此，认真观看分析的话，便能发现，这些符文如果分拆开来去演化，每一个都代表一种浩大的人类文明。 人道要诞生，那么它不仅需要采集已有的人类文明，还需要推算未来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这样的事情，即便混沌太清至尊都未必能做到，也只有那混沌海中诞生的太清机缘，才能在机缘巧合后，诞生出这样的道。 但道不同于法则，哪怕融合了太清机缘的智慧，想要将一门道创造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不说推算未来人类文明发展的方向，就是采集已有的人类文明，都需要一定时间。 在这个过程里，这团智慧和青玉取得配合，借助青玉的力量，自动分解出不计其数的化身，投入到混沌海各大世界，融入那些世界的大道里，通过大道那宏达的“视角”，搜集人类的文明信息。 这一点，也只有青玉这太清机缘能做到，因为它暂时没有任何属性，又有着太清之力，不会被任何大道排斥，换做其他大能，哪怕是太清至尊，想要融入别的大道中，也会受到强烈排斥甚至反击。 一年十年二十年…… 时间飞逝，转眼距离苏青河进入天源塔时，过去了五十年。 \哈哈\ 海神星的发展，出乎当初星空大学等人的预料，因为独特的环境，哪怕界主也无法在这里放肆，使得海神星成为宇宙中，赫赫有名的四大宇宙港口之一。 其他三大宇宙港口，分别是紫微宗的玄罗星蛮荒山的崆峒岛和莲花界的青叶次元，而且海神星还隐隐超过崆峒岛和青叶次元，仅次于玄罗星。 每一天，海神星的人流量都超过千亿人次，这么多生灵，海神星当然容纳不下，所以外面的十六座星城，都成了周边停留港。除此以外，海神星还在阿巴多的主持，以及神秘资源的支持下，与十年前，建立起了一座黄金星城。 故如今的海神星，毫无疑问成了宇宙世界最热的名词之一，那里不仅有令无数冒险者心动的九大宝藏之地，还有一个神秘的神界。谁都知道，每一天，都有无数稀奇的材料宝物，从神界里涌出，流入到海神星的交易市场里。这些东西，只有神界有，在宇宙其他地方都找不到，而神界的唯一对外通道口，就是海神星，这也造就了海神星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而海神星如今的成就，被世人归功于星空大学的九大神将，至于苏青河，其存在痕迹早已被抹去，没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神界和鸿蒙世界的青帝城，情况也差不多，完全由黑涯子掌控着，另外世人知道有个青帝，却都不知道这个青帝是谁。因本源破碎，分身宿命和小金牛，也都消失，彻底没了痕迹。 好在摩诃天神把青帝城封为神城，哪怕没人知道青帝的信息，也没人捣乱。 且如今的青帝城，根本不用神界人刻意维持秩序，都没人敢在这捣乱，因为城内驻扎了太多强大势力，若有人太嚣张，不用神界的人出手，这些势力就把捣乱的人镇压杀死。谁都知道，青帝城是连接一个神秘神界的唯一通道，那里有着巨大利益，在这里捣乱就是影响他们的利益，不会被这些势力接受。 转瞬，又过了三十年。 这一年，轮回长河之上的上清混沌海，出现了巨大变化。 海洋上方，能量狂暴起来，这些狂暴的能量，若出现在物质世界里，即使道王也承受不了，至于界主或准道王，则是会被直接抹杀。 而在狂暴能量的更上方，有着一颗颗不可思议的星辰。 这些星辰气息亘古，不朽不灭，恐怕它们随意一震，都能灭杀道王强者。同时，这些星辰每一颗，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气息，星辰上面没有生灵，却有着无数智慧之力在流淌。 更奇异的是，这些星辰不像物质世界里的星辰，不是圆形，它们的形态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有的星辰像剑，在衍变着无数剑之奥义，有的星辰像颗大树，浓郁的生命力涌动不息，有的星辰像团火，但也变幻不息。 世间绝大多数生灵，终其一生也触及不到这个地方，看不到这些星辰，只有修为达到上清境界，成就主神的，才能看到这些星辰，知道它们每一颗都代表一种上清之道。 此刻，有很多上清主神的目光，都随之混沌海的狂暴投注到了这里，顿时看到，混沌海上空，有一颗新的星辰在凝聚。 这颗星辰，初始还很模糊，让人捉摸不透，渐渐的，它越来越清晰凝实，最后众上清主神终于看清，这星辰的形状，像一个人，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上清之道。 “无比浓烈的人之气息。” “这是人道。” “居然出现人道了。” “人类繁衍极快，但由于缺乏专属之道，一直很分散，如今人道一出，情况要大变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人类发展至今，也该诞生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