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郑浩的迷茫

    郑浩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原来那艘飞船中，这是琼斯的飞船。没走几步，郑浩见到开着门正在休息的达尔，“是杜子腾让我们这样做的，如果有事情大声呼救，我们能早几秒到达现场。”

    “我想去看看和尚。”郑浩说道，两人走过一个弯道，见到杜子腾的保镖正守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怎么？要去叫杜子腾过来吗？”郑浩问道，郑浩的心里没有一丝为难杜子腾保镖的意思，虽然他也拥有灵魂，但他的灵魂是属于杜子腾的，他只是杜子腾的另一个化身。

    “那你可以进去。”保镖冲郑浩点头，酷酷的，戴着墨镜。

    郑浩道了声谢，和雪亚走了进去。和尚的双腿齐根而短，他见到郑浩的时候有点欢喜，但郑浩发现和尚的神态和心理都起了变化，其实就是不那么迂了。“郑浩，你还好吗？”和尚问道。

    “嗯，还能走动，谢谢了。”郑浩做到和尚身边，其余的几个新人也靠了过来，表情和目光中有着惊喜和受宠若惊的情绪。“各位，大家好。”郑浩又说了一句。

    “你觉得自己累了吗”和尚冷不然地问道。

    “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的手在抖，心也在往下沉。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自己会不会死，会怎么死。这些东西让我迷茫，我好像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地了，之前认为的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执念，它依然存在，我能感受到它的壮大，它好像在吞噬我，我有可能会发疯，你相信吗？所以我发抖了，很奇怪的东西，我畏惧死亡，但又希冀死亡，我不相信自己会死，但又很明白自己会死。我不懂，明明我如此脆弱，为什么我还能站着，站得好好的，我发抖更是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在冲锋的路上死掉，我好像比任何人都更怕死，但又比任何人都享受临死的感觉，孤独、绝望、痛苦将我左右拉扯，那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我甚至在享受它。”

    “郑浩。”和尚用一只手按这他的额头，“我不会，因为我有目的。你呢？仅仅是想活下去吗？那还不够，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首先你要了解你是什么做的，为何而来，将为何而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你知道我，就力量而言，经过了多少年才到达了这里？我的一生，除了参悟佛经，其余的时间就是在习武，郑浩，8岁到60岁，中间有52年。再说说杜子腾，他今年28岁，他战斗的岁月超过10年，再说说死去的白矾，他最少有20年。而你呢？你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是按天算的，没有人能一步登天不会摔倒地上。”

    “可我不会摔到地上。”郑浩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低下了头，但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刃，如果新人们见到郑浩的眼神一定会被吓得尖叫，里面有无法言喻的东西，见惯了死亡的人，他的眼神中会映射出死亡。“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做成的，用钢铁铸造，当我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我会伸开自己的双手，杀人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和尚闭上了双眼，“你被自己激励了，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除了努力之外剩下的全是天赋，而你拥有天赋，所以你超越了我，你心里的迷茫暂时消失了，假如有一天你再次迷茫了，请一定要记得双手合十，其余的都不重要。”

    “那么我就出去了，我们当中有人会死，不知道是谁，有可能是我。我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希望你们都能保护好自己，为了我自己的命，我会拼命，为了你们的命，我也会拼命。也许你们，特别是新人们会觉得搞笑，救自己和救别人，救自己必须救的人，救自己有责任要救的人，我是有点傻，可人不傻不行，特别是在轮回世界里，没有了傻，很可能会丢掉自己的根本。”郑浩朝和尚露出一个笑脸，也朝新人们露出一个笑脸。

    从房间里出来，雪亚发现郑浩原本有点涣散的瞳孔变得聚焦，脸部轮廓似乎也变得坚韧了，处处显露着锋芒。“见到你这个样子，我好开心，你重新变得精神了，又有点奇怪，变得我有点不认识，但还在我理解的范围内。总之不管你怎么变，在我的眼里，你都是一样的。”

    “哪有什么变化，难道说我的鼻子的伤情变严重了？从我醒来以后，我就没有感到自己有过鼻子。呵呵，之前只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阵心灰意冷，现在有了点精神。”郑浩说完挠挠头，问道“雪亚，你会觉得累吗？”

    “不会啊，只要能看见你，我就不会觉得累。你可别误会啊，我只是说你那么强，站你旁边会很安全，所以不会累了。”雪亚的脸变得有点红，但又倔强地看着郑浩。“走吧，我带你四处走走，你想要干什么？是去找杜子腾还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是别了吧，飞船外全是异形血rou的酸臭味，而且还好危险。”

    雪亚拉着郑浩到处乱走，故意绕开了控制室，因为里面坐着杜子腾和琼斯队长，两人在很严肃地讨论着什么。郑浩突然很享受自己被雪亚拉着手，就像一位mama拉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要让自己的孩子见到更多的世界，他觉得很温馨，有那么一瞬间，郑浩会认为这是一位妻子的味道，虽然只感慨了一瞬间，但郑浩也被这种幸福感把心里胀地满满的。

    最后他们在一处能看见外面景色的钢化玻璃边坐了下来，天空正在变黑，越来越变得和地上异形尸体的灰褐色一样。随着黑夜的降临，郑浩的心里感到压抑，无边无际的黑夜在冲击着他，他觉得随着黑夜到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处境都变得越发危险。

    “今晚会有一场战斗。”郑浩此时想起了杜子腾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站起来，解下自己身上的绷带，绷直了身体，也绷紧了自己的肌rou，心里的那一阵阵对未来无法掌控的虚弱，乏力感正在消失，他知道自己，可以无法选择生，但可以选择死，什么时候死，怎样死，他都可以选择。那么会是谁杀了他，郑浩为这一点感到好奇，心里升腾起一种快要复仇的快感，让他战栗起来。

    “郑浩。”雪亚担心地看着他。

    “回去吧，如果你死了，只会让我感到虚弱，你不希望的，对不对？”郑浩轻轻拍这雪亚的后背，将颈椎和身体的骨骼扭动得咔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