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金榜题名时,名落孙山日
为了辩于认识,李白特地把调换过来的五个人安置到了一排,从最前面的长孙无忌开始,向后依次是谢安、李表、何琼、杨纲,犹如葫芦串一般被李白串在了一起。 只见长孙无忌年约二十五六岁,一身灰色长袍,头裹帻巾,身高七尺左右,面容清癯,神情严肃。而谢安的年龄看上去要比长孙无忌大两三岁的样子,头戴远游冠,身穿淡蓝色襜褕,腰间挂着玉佩,看起来家境似乎不错。看到监考官从面前踱步走过,谢安面露笑容向李白示好;只是李白神态倨傲,一脸视若不见。 如果说长孙无忌与谢安的气度还能稍稍改变李白先入为主的偏见,那么何琼、杨纲两个则让李白满脸不屑,一看就是耽于享乐的膏粱子弟。至于点头哈腰的同族李表。李白也没给好脸,自始至终都没有正色瞧一眼。 李白虽然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但也不是白痴。李元芳、冯淑仪的面子他可以不顾。甚至连代表何太后出头的何珅也可以置若罔闻,但有天子金口玉言钦点的长孙无忌与谢安不能不让李白非费点心思。 “若是就这样把长孙与谢安拿下,定然会惹得圣上龙颜大怒,我须想个两全之策,让陛下挑不出理来,让学部的其他同僚哑口无言,堵住天下悠悠苍生之口!” 李白背负双手暗自沉吟,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既然这帮人四处活动,投机取巧。想必早就知道了今日的考试命题,提前做了准备,我当临时改变命题,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李白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深深被自己的机智以及刚正不阿而打动,“我李太白果然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 打定主意,李白当即高声宣布。让在场的所有考生以“深秋”为题,写一篇诗词歌赋,描述大自然的壮美景观,若是这个时期不常见的七言绝句更为最佳。 李白的命题刚刚宣布。在场的考生随即一片哗然。在来京城前的乡试、府试之时,学部的官员一再强调让考生们要多多学习治理国家的知识,院试的时候也会侧重政治理论;或者是发展经济。或者是屯田垦荒,或者是地方建设。或者是治国安邦,甚至是用兵作战等等方面。唯独没强调过诗词歌赋。 没想到主考官今天竟然要求大家吟诗作赋,描述大自然,这和治理国家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着嘛! 哪怕你让以“孝道、品德”为命题写一篇词赋也比诗歌强许多啊,现在可不是太平盛世,国家需要的是安邦兴国的人才,而不是摇头晃脑,吟诗弄文的书呆子,这命题简直是日了狗了!当然,他们是不会用这么精妙的句子描述自己内心思想的。 “肃静!”李白怒目扫视了考场一眼,“我就知道很多人出乎预料,国家需要安邦治国的人才不假,但更需要品德高尚之人!品行不端,以何治国?在此之前,有多少人鸡飞狗跳,想尽办法走后门?想来自己心中有数!之前的命题只怕已经泄露,今天我李太白为国家选才,临时改变命题,有才能者当场赋诗一首,无才者乖乖回家重新读书。” 既然李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满场考生也只能硬着头皮提笔研磨,或者故作轻松,或者绞尽脑汁,各自在试卷上挥洒了起来。 一个半时辰之后,考场外的锣声响起,李白下令学部的差役把考生的卷子全部收了起来,然后送到自己的书房审批。 因为有心结,所以李白也没有多少耐心赶着审阅,而是三下五除二的把五个人的卷子从里面拎了出来,首先扫了族人李表的卷子一眼,看到一半就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如此庸碌之才,怎么能考上举人的?真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接着又是杨纲、何琼的卷宗,同样耐着性子看了一半,还是被李白毫不留情的给叉掉,“膏粱子弟,不学无术,这样水准的诗赋,我一天能写一百首!” 将何、杨等三人的考卷丢在一旁,李白接着拿起了谢安的卷子,仔细的审阅了起来。 “朝乐朗日,啸歌丘林。 夕玩望舒,入室鸣琴。 五弦清激,南风披襟。 醇醪淬虑,微言洗心。 幽畅者谁,在我赏音。” 并不是什么长篇大论,也不是李白要求的七言绝句,满篇就五句话,寥寥四十个字。但仔细的品味了许久之后,李白最终放下了准备划叉的毛笔。 “这篇短诗写的倒是有些水准,看来这谢安倒是有些才华!”李白暗自沉吟,“我李白也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你找天子托了关系,我改变命题,咱们算是一报还一报。你谢安的词赋写的不错,我放你一马!” 打定主意,李白就在用金粉装饰了的榜单上写下了谢安的名字。放下笔墨,李白再次拿起了长孙无忌的答卷,看完之后眉头皱起:“这词赋写的虽然流畅,但却把大自然的美景与治国之道联系到一起,没有文人墨客的潇洒,功利心太重。落榜!” 李白连午饭也顾不得吃,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批阅完了全部奏折,最后圈定了金榜题名的四个考生,从第一名到第四名依次是:吴殇、王璨、徐干、谢安。 刷掉了皇帝钦点的长孙无忌,以及何珅、冯淑仪等人举荐的人选,李白心中有些忐忑。胡乱的审阅了一下其他几个监考官提名的人选,也没有再行使否决权,下令贴出金榜,将中了进士的人选公布。 榜单公布的那一刻,五百名考生围了个水泄不通,上榜者或者谢天谢地,或者攥拳庆幸,甚至仰天长啸;而落榜者则垂头丧气,心灰意冷,甚至泪沾衣襟。 “唉……诗词歌赋非我擅长,在主考大人出了命题之后,我就知道要名落孙山了。”长孙无忌掩去失望之意,向在驿馆中同居了半月的谢安拱手道贺,“倒是恭喜谢兄金榜题名了!” 谢安尽量的克制着心头的喜悦,向长孙无忌拱手道:“只是运气好些罢了,我倒是替长孙兄不忿!论诗词歌赋非你所长,但论治国之道,在这五百考生中,怕是没人能胜过你!真不知道李侍郎为何竟然如此率性而为,出了一道这样的命题?”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呵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长孙无忌命中如此,终究是我欠缺才华,在艺术上不及谢兄,以至于名落孙山,我谁也不怨,只怪自己学识浅薄。” “不知长孙兄作何打算?不如留在京城深造一年,广交有识之士,两年之后再应试,或许能够金榜题名,也不一定!”谢安不忍心看好友难过,试着安慰道。 长孙无忌摇摇头:“算了吧,两年的光阴太久。而无忌也不是那种耐着性子读书的人,我还是遍游天下来得好,去洛阳或者邺城碰碰运气吧。比起吟诗作赋来,我长孙无忌更想踏踏实实的做一番政绩,为民解忧。” “那回驿馆之中,你我痛饮三杯,明日再走如何?”谢安试着挽留。长孙无忌淡然一笑:“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留下来也是伤心之地!趁着时候还早,城门未关,我还是出城吧!” 谢安沉吟片刻,点点头;“我送你!” 待考试的榜单贴出去之后,学部左右侍郎李白与陈琳,带着三个郎中离开了翰林院,乘坐马车直奔乾阳宫,向天子汇报这第一届院试的情况。 刘辩也一直在等待第一届科举的结果,看看能否网罗到几个山野遗贤,更重要的是把长孙无忌与谢安这两条大鱼给网上来。 本来,刘辩也可以直接提拔他们,但琢磨着既然两个人主动来参加院试,还是让他们以应届进士,甚至是状元、榜眼的身份出仕,更好一些。等他们展现出了自己超人一筹的能力,名垂青史之时,也可以让自己博得慧眼识人之名。 待李白等人施礼完毕,刘辩接过榜单飞快的扫了一眼,发现谢安的名字赫然在榜。当然在陈琳的提名中还是有“谢石和谢玄”的名字,而且李白的考场中除了谢安之外,还有王璨、徐干这俩才子,隐约记得是“建安七子”之中的人才,只是却没有看到长孙无忌的名字,不知又是何故? “诸位爱卿,为何榜单上没有见到长孙无忌的名字?”刘辩暂时按捺下无心插柳网罗到王璨、徐干的兴奋,先追问起了长孙无忌的去向。既然已经是彀中之物,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陈琳与吴道玄、刘臻等几个郎中对望了一眼,一起躬身道:“回陛下的话,臣等并没有见到应试考生中有叫做长孙无忌的!” “李爱卿呢?”刘辩看到李白没说话,心中便猜测问题十有八九出在李白身上,便拿如炬的目光扫了李白一眼,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