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沐春华
顿时一股浓烈无比的药香飞快的向着四周飘散，众人闻之都感到阵阵神清气爽。 “碧灵丹，居然是碧灵丹，怎么可能？” “什么？这小子走的什么****运。” “据说碧灵丹凝聚灵源，开启丹田气海的效果最佳，故又被称为聚气丹，无论天赋再怎么差，只要服用一颗碧灵丹，都有九成九的希望凝聚出灵源。” “即便已经成功凝聚灵源，服用碧灵丹也可净化灵力，使得灵力更加纯粹，为开辟三识打下坚实根基。” “真是想不到，这家伙也不知……” 不少人议论纷纷，有人惊讶，有人震撼，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但就在此时，灵炉再次传出剧烈轰鸣，突然碧光一闪，又有两枚碧灵丹落在了武浩手中。 “又出两枚！”徐钰娇躯微震，美眸连动，盯着台上的单薄少年，以及他手中的三枚碧灵丹，确切的说，她的目光是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那透发着浓郁气息的碧灵丹上，眼中有丝丝火热。 “这……奶奶的，有没有搞错，这灵炉问题出大发了。” 场下顿起阵阵喧哗，不少人瞠目结舌，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高台上的林笑长老也忍不住多看了武浩两眼，但却没有什么表示。 没人管，终於有人坐不住了，杨明松开了徐钰的柔软玉臂，走上前对着林笑长老深深一揖，道：“林长老，灵炉出错，是否要把发错的丹药从新收回呢？” 听到这句话，武浩心中顿时怒火难遏，这杨明当真不要脸，灵炉一旦出错，便不会发出半枚丹药，如今台上三人具有丹药，唯一出错的就是自己本身修为较低，得到了碧灵丹却是颇为珍贵。 虽然不知道什么缘故，却绝不会是灵炉出错。 林笑看了杨明一眼，眸光微闪，沉寂了片刻，道：“武浩，此次灵炉出错，以你如今的修为本不该得到这三枚碧灵丹的，杨明，你就拿出十枚升灵丹出来与他换取吧。” “多谢长老成全。”杨明心中大喜，冷笑着走到武浩面前，道：“武浩，将碧灵丹拿出来吧，那不是你现在所能够拥有的，或者说，凭你，根本不配。” 对于杨明的侮辱，武浩视若无睹，身躯听得笔直，眸子透着nongnong的不屈，看向了高台上的林笑长老，一言不发，但却没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笑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想此人真是不识抬举，冷淡的道：“武浩，以你现在的修为，按照规矩，最多拿到三枚升灵丹已算万福，如今杨明以十枚升灵丹换取你的三枚碧灵丹，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武浩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冷冷的目光以一种极缓慢的进度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看到了只有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仿佛林笑就是上帝，他所说的话就是真理。 这些人在一年前可都不会是这个表情，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这一结果真是灵炉出错吗？当然不是，谁都知道，可又有谁敢说出来，敢反驳林笑这种在长春殿身具高位的长老，除非不想在元气宗混了。 “嘿嘿……”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彻骨的冷意，以及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武浩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 “长老，此话未免言过其实了，弟子修为底下，不配拥有碧灵丹无话可说，但我需要一个说法，灵炉出错太过牵强，不够……” “放肆！”突然一声冷喝从林笑口中发出，武浩顿时如遭重创，身躯猛地一震，脸色苍白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一小小入门弟子，资质底下，连灵源都未凝聚，也配向我讨说法？” “是人便有权利，如若不然，只会叫人心寒，难道长春殿就是如此教育弟子么？” 武浩仿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没有了颓废柔弱的气质，此刻霸气外露，丝毫不让。 “武浩他哪根筋又出错了，居然敢跟长老叫板……” “嘿……愚不可及，简直自寻死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修行之路，他注定走不长。” “好像，当年的武浩就是这个样，自信、轻狂，对一切都毫不畏惧。” “难不成，他真的回来了？” 台下有不少弟子都是与武浩同届的外门弟子，在武浩颓废的一年中，有不少觉醒成功，加入长春殿，对于当年武浩的行事风格印象深刻，此刻如往昔再现，真让人有种时光穿梭的错感。 那时候的武浩，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何等的轻狂自信，仅三年从一个普通人达到炼体十二重圆满，在元气宗千年不遇，即便放眼整个天夷州都是非常罕见，五殿中的不少长老都为了争他不惜大打出手。 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昔日旷世奇才之名也已化为深深的讽刺，如冰锥般插在武浩心口，只觉钻心的疼。 “哼，想不到我长春殿居然收了你这么个桀骜不驯，不受管教的小子，不仅目无尊长，还敢质问长老，好，今日我就废你修为，逐你出宗。” 陡然一股磅礴的气势爆发出来，似滚滚长江，如滔滔大河，澎湃的灵力将距离较近的弟子吹得摇摇欲倒，林笑一指点出，一道碧色光束向着武浩丹田而来，速度当真快得不可思议。 武浩仍然面无表情，那双冷眸忽而被黑雾笼罩，忽而如有血光缭绕，极为诡异。 “林笑，你过分了。” 就在碧色光束即将击中武浩之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武浩难逃厄运之时，一道清淡且平和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 声音不大，很是平和，但却清晰无误的传进了每一人耳中，仿佛声音是对着他们耳边说的一般。 而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那碧色光束已毫无征兆的彻底消散。 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短暂失守，等到回过神来，高台之上，林笑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形虽略显单薄，却异常挺拔，双手负于身后，伟岸形象一览无余。 然而他的双目，有一股难言的忧郁，和一丝仿佛经历世间种种的沧桑，他的双鬓或许正因如此而变得如雪般的白，那是两道白发。 谁也没能看清中年男子是何时出现在台上的。 看着这道身影，众人都莫名生出一股错觉，他就像是一座古塔，也不知矗立在此多少年月，经历了沧海桑田，血雨腥风，那种抑郁与沧桑，弥漫在这片空间中，令每一人都仿佛深有同感。 “殿主，您怎么亲自来了。”林笑对着中年男子深深一揖，道。 “殿主，难道是长春殿殿主沐春华，这等人物怎么会突然驾临此地？” “五大殿主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我入长春殿已经三年有余了，都未曾有缘一见长春殿主，不曾想今日竟可有幸一见殿主真容。” “是啊，真不知殿主是何等超绝修为，我竟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丝毫灵力波动？” “这只能说明修为差距有如云泥，真是难以想象，不知殿主大人是否脱离神通，震破桎梏，达到天人合一的化气……” 除了神秘莫测的真传弟子外，没有多少人能够有幸见到殿主真容，如今这等人物突然现身，一众弟子只觉受宠若惊，看向那道身影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台下的窃窃私语未能令沐春华的脸容有分毫变化，他只是淡淡的道：“我若不来，恐怕就看不到如此精彩的一幕了。” 谁也不知道殿主此话究竟是何意思？只因他的话语很平静，神态更平静，看不出赞赏，更看不出生气。 “殿主，灵炉发放丹药，本就是看弟子的修为而定，修为愈高，得到的丹药质量与数量自然也就愈高，如此也能促进弟子勤加修炼，具有竞争意识。” “而适才武浩却以初步觉醒灵力的修为得到了三枚碧灵丹，这……根本不符合规定，想必定是灵炉出错了。” “灵炉出错，林笑，你是那只眼睛看到灵炉出错了？赤炎灵炉本为上品灵器，即已吐出丹药，焉有出错可能，你如此敷衍搪塞，又以势压人，实在有失长老身份。” 林笑心中气苦，但在殿主面前哪敢发作，惟有低声道：“殿主教训的是，林某必定谨记。” 沐春华不在理会林笑，将目光定在了武浩身上，那双沧桑忧郁的眸子似隐含一丝疑惑，道：“你就是武浩？” “弟子武浩，见过沐殿主。”武浩双手抱拳，声音不卑不亢，面对的虽是放眼整个天夷州都是超级强者，却仍谈吐自如，眼眸清明澄澈，身躯挺拔笔直。 沐春华微微点了点头，眉头罕见的挑了挑，能够在他面前保持如此气质的弟子，并不多见，可以看出此子心性坚韧，不屈不饶。 “灵炉有灵，可自动喷吐丹药，得到多少与否，虽是各凭本事，但也需机缘加身，众所周知，修炼一途艰难坎坷，实乃逆天而行，若无气运机缘，纵使天赋超绝，意志坚强，也难保不会落得个夭折的下场。” “此次灵炉即已喷吐丹药，便无出错之虞，武浩能够拿到三枚碧灵丹，实属他福泽深厚，如若谁心有疑问，长春宫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沐春华眸光清亮，仿佛能够洞悉本源，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杨明，接着对林笑道：“林长老，此次事故我不予以追究，希望你能知错就改，秉公处理。” “是，殿主放心，林某定然不负厚望。” 沐春华微微点了点头，瞬息已在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了武浩身旁，道：“武浩，你且随我来。” 说完缓步向外走去，明明走得很慢，但其每跨一步都似能够缩地成寸，几步下来就已到数十米开外。 武浩看向林笑，见到后者点头，他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