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政协
朝堂上的巨头跟地方上的官员早晚会密切的联系起来,再加上资本的力量,他们的利益一致化,官商搅合,在陈鸣认知中跟政党就差不多了。 金钱与权力的结合可以推动那种思想的发展,当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中国的资本时代就彻底来临了。只是与西方世界不同,陈鸣不认为中国的资本时代是资本支配权力,而应该是反过来的权利支配资本。至少是就近的一百年里,是如此的。至于世界发展到地球村的时候,或是资本力量强大到反压权力的时候…… 赎陈鸣无能。他的政治眼光还看不到那么遥远! 东西方是完全不一样的社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中国,皇权至高无上,镇压一切。官员的权利就与皇权相辅相成,他们看待商人从来都是‘肥猪’。这与西方世界的权力结构完全不一样,在西方,金钱的威力可是巨大的让君权也要怯让三分的。 陈鸣内心里隐隐有一个打算,等到国内经济、政治发展到一定的时候,自己挺需要一个‘政协’的。要给大家一个对喷和彼此私下进行交流、交易的地方与空间么。 当头顶上镇压的大山动摇的时候,中国内部倾轧起来的耻度是无下限的。但是当头顶上稳稳的坐着一尊大神的时候,中国人也不是不能相互妥协一下。这个与党争的区别只在于上头有无一股绝对力量的压制。那样的话,这些人的‘党争’就不再是纯粹的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是很大程度上为头顶的神来服务。 当然,这还是陈鸣一个很不成熟的‘突发奇想’! …… 对于康麻子来说,与老毛子签订了后,俄罗斯的麻烦就可以放到一边了。他就可以放眼国内,玩他的‘千古一帝’了。那个时候的满清对于库页岛的认知有没有一分是‘真实’的都不好说,两边的交流无限接近于零。沙皇俄国也根本就没有因那一纸条约就停止下自己进击的脚步,由于满清在库页岛上没有正式的驻军,其远征部队很快就袭击了库页岛北端,杀散赫哲族居民,修起营舍并开采煤矿。 但是这个年代困难的交通让老毛子对于库页岛的控制始终局限于北部区域,他们的人数太少了,少到只能据守几个重要的地方,少到只能看着对比北方更加温暖和更加适宜生活的南方羡慕红了眼睛。 在原时空的历史上,俄国人还会继续忍耐上三四十年,然后在进入19世纪后的第一个十年里,对日本展开了持续八年的sao扰侵略,这段时期在日本历史上被称为“北寇八年”。但是老毛子的人数还是太少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而现在随着复汉军在大泊町的登陆,随着后续移民和海军陆战队的抵到,登陆的复汉军陆战部队只用了一个月就彻底扫荡了整个库页岛。俄国人的几个据点全部都在海边,奥哈、波吉比、诺格利基…… 他们就被乘着船而来的复汉军水师和陆战队打个干干净净。在复汉军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进攻下,他们就像一支臭虫一样被碾得粉碎。 从那几个据点中救出来的苦力,基本都是库页岛土著,成为了复汉军经营库页岛最好的基础。这些库页岛土著先天上就亲近救他们脱离苦海的中国,他们和他们背后的部落,就为复汉军在库页岛上的扎根发芽提供了最初的帮助。 然后复汉军的队伍分出一支人来,马不停蹄的开到了黑龙江的入海口,庙街!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在库页岛上的统治,复汉军不敢说比俄罗斯人和日本人更深刻,但也不会比他们低。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尽可能的修筑起了港口炮台,加大扩宽的码头面积,另外就是修筑起了一座座坚固的房屋。 朝堂上对于这里没有半点的经济要求,所以别看复汉军毫不客气的扫荡了日本在库页岛上的一切,但随后的时间里,日本人甚至还能来库页岛贸易。只是这遵守的规则就不再是松前藩的规则了,而是中国的规矩! 复汉军更多是把这里当成一个军囤地,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一边挥舞着粮食和物质招引当地的土著来平整土地和挖煤矿,对于刚刚涉足到这里的中**队,库页岛严寒而漫长的冬季如果不囤积上足够的燃料,那将是一场悲剧。而且他们还要大批的把物质送往庙街,后者由水师第一陆战旅的旅帅邓云亲自带领,一个加强营的部队夺取了庙街之后,就开始四面出击,抓获的俘虏合着庙街的俘虏一起,紧张的修筑着一座城防式的防御工事。 轰鸣的炮声和火枪声,还有一声声的喊杀,已经在黑龙江畔消失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 周边粗大的木头全部砍伐,顺着河道溜到下游木材加工码头,然后使用几辆简单打造的粗糙马车将整理好的木材拉到建筑工地上。一切都是靠人力打磨! 这些粗大原头的大规模使用极大地缓解了此地砖块不足的窘境,有力地支援了工地的建设。截止本月初,这座被命名为‘新江口’的地方,城墙修建长度已经超过了八百米,总体城防建筑极近完成,而这已经达到一个小镇的面积了。 而至于后方紧张运过来的砖瓦和水泥,那全部是用来修筑仓库、火药库和炮垒这些重要设施的。可没有富裕到能拿来修筑城墙和房屋,现在就连士兵住宿的屋舍还都是木头搭建的呢。 邓云在来这里之前,就受到过上面的知会,新江口这里冬季太冷了,陆战一旅的士兵淘减外调至现在,多以山东河北人为主,虽然较之南方部队更加耐寒一些,可不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也是不可能适应的。 华北的冬天才多冷?这里的冬天又有多冷?那是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今年他们的任务只是封锁黑龙江入海口,在这个要害之地修筑起一座坚固的城堡来,并且牢牢地守住这里。而其余的事情,都是在完成这个基本任务为前提下,自由发挥。 从黑龙江突然的敲来一根钉子,这刺激的不仅仅是满清残兵,还会深深地刺激到对面的俄国人,虽然消息传递和兵力集结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完成,但这些人,尤其是后者,早就适应了这里冬季的严寒,他们很可能会在冬天里向这里发起进攻。 邓云虽然觉得凭自己手下一个营的部队不可能败给敌人,但就像上头知会的一样,邓云再想自由发挥,他也只能先紧着基本任务完成了才行。夺取庙街都一个多月了,满清和俄国人的大部队还遥遥无期,邓云对于周边区域的扫荡也只进行了两趟,收获也不多大。只能说把庙街周边的部落给驱散了。 而最多再有俩月,这里的气温就要冷下来了,就要下大雪了。邓云必须以修筑城垒为先。 城内的房屋建设并没有落下,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单凭邓云在庙街和周边抓到的俘虏,是不可能完成的。库页岛方面还运来了不少朝鲜人。 就是大批的朝鲜人还有总数三四百人的俘虏,才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仅完成了住宿房的建造,还修建完毕了仓库、医署、军火库等等设施。 如今的新江口虽然还远没到彻底完成建设,几排整整齐齐的士兵宿舍,总部,医署、仓库等等各类设施,被一条十字相交的马陆分隔为四个片区,简单整洁。当然了,现在这些房屋每一处都住满了人,但随着寒冬的来临,这些朝鲜劳工和战俘们都会被送去库页岛,新江口这座据点就只有五百多复汉军士兵驻扎,那就会宽松多了。 这些朝鲜人的地位虽然在战俘之上,可他们每日的工作也是极为繁重的。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要么在开挖沟渠、埋设地下排水管道,要么在木材加工码头处理木材,或者抬着重重的木柱来修筑城墙和房屋宿舍,或者在修筑仓库,总之是没一刻得以清闲。不知道多少个晚上,这些人眼睛一闭就能睡过去,土地上都还出现过猝死的现象,其工作之艰辛可见一斑。 但这些朝鲜人毫无怨言,一个说牢sao话的都没有。因为他们之前在朝鲜半岛过的日子更苦。 战乱中变得一无所有的他们,不仅常常饿肚子,脆弱的生命也朝不保夕。 而被陈汉接纳以后,他们的每日的劳作虽然辛苦的很,但他们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而且陈汉也不是一味的压榨他们,每十天还有一日休假,供劳工们放松身心。再说了,陈汉也许诺了,等他们从新江口回去后,上国会给他们安排老婆,或许还有便宜孩子,反正会让他们组成一个新家,有房子,有耕地。 库页岛上的气候再极端,也能种麦子、大豆、马铃薯等等,这里还有丰富的渔业资源,即使头五年需要交纳重税,要跟驻军五五分成,但五年之后一切都是他们的了。到时候他们只需要交纳小小的农税,都不到总收获的10%,他们甚至还能获得上国的国籍。 对于诸多在动乱前也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朝鲜农民来说,这就是天堂的福音。 奥哈,库页岛最北端的一个城市,军人招待所里。 李泰早上起来打了一通拳,拳脚利索,虎虎生威,一套拳打下来,再拿井水冲了下澡,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李泰穿着军装大步的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他才不要在招待所吃早饭,这里的饭菜跟军队里的伙食味道一模一样,李泰要去招待所旁边的朝鲜餐馆去吃饭。库页岛上并不是所有的朝鲜人都是劳工的,也有少数几个人花大价钱从朝鲜‘逃’了出来。后者的身份就是自由人了。 只是这种人的数量比起劳工群的数量太少太少,而会跟着复汉军来到库页岛的人就更少之又少了。
这家朝鲜餐馆很小,事实上招待所也不大,不过就是几套连起来的农家小院罢了。餐馆正面就两间房,后头是柴房、卧室、厨房、储存室还有猪圈,但收拾的挺干净的。 李泰如果没来到奥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都已经有商人跑来开店了。眼下招呼这家店的三个人都是给人帮忙的,他们的主子才不会到奥哈这个小地方呢。而在开饭店之余,这个小店更兼收野货,只不过在奥哈这个地方开店真的有利润吗?不要说李泰觉得奇怪,就是掌柜和俩徒弟也懵懵懂懂,搞不明白他们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多多少少都会说中国话,掌柜说的最好,还能写一手像模像样的汉字,想来是个读书人。 李泰没兴趣来发现什么,这个小店既然能在招待所旁边开起来,那‘可靠性’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如此,他管它呢。 李泰只是来吃饭的,而不是来办案的。 一碗朝鲜冷面,一份煎饺,饺子还是鱼rou的。一盘泡菜,一碗鱼rou酱汤。只要是rou食,都是鱼rou。用店掌柜的话说,后院养的三头猪,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季呢。这地方真的很冷,大夏天里都要穿双衣了,就像朝鲜的秋天一样。 李泰吃饭期间,店里面冷冷清清的再没有第二个客人,也怪不得这家店的份量会这么的充足,估计一天也没几个人过来吃饭吧。 店里头的三个人看着李泰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敬仰和羡慕,他们羡慕李泰身上的这套军装,也羡慕这套军装所代表的强大战斗力。 就在上个月,驻守在忠清道的清军大举向全罗道展开进攻,连克全州、光州和罗州,把就将举行登基大典的朝鲜王赶到了珍岛。这本来就已经很可悲的了,可最可悲的还是随后发生在珍岛上的那一幕——刚受了中国册封没几个月的朝鲜王李裀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店里头的三个人现在只知道这点消息,至于朝鲜王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他们还一无所知。奥哈这个地方太偏僻了! 就在李泰即将把饭吃完的时候,掌柜的终于大着胆子问道李泰的来意了,他在这里开店也一个来月了,这招待所就像他这小店一样冷清,而李泰更是第一个从招待所里走出来到他这儿来吃饭的人。 “新江口的,过来看货的。”李泰也没隐瞒,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最多后天就回新江口了,跟着第四批往新江口运送物资的船只一块回去,然后第五批再往新江口运送物资的船只就需要大半的仓位装满煤块了。奥哈这里是库页岛上现知的最大煤矿所在地,品质还很不错。而在外东北过冬,那是绝对不能少了煤的。 “新江口的?”李泰一报家门,三个人就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三个字对于任何一个朝鲜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因为新江口是复汉军攻入外东北陆地的桥头堡。陈鸣不能在外东北动用太多的兵力,一是气候、温差、地形等等的不方便,确确实实让军队的战斗力大受影响,二是为了更好地敷衍朝鲜人。 哦,你陈汉能动用上万兵力在外东北作战,那没道理不能动用更多地兵力在朝鲜啊? 所以整个库页岛和外东北的作战,复汉军只投入了一个陆战团的地面兵力。而新江口就集中了五百多人,陆战队团一级建制的兵力可没有一个陆军团的兵力说,尤其在水师陆战部队大整编的情况之下,不管是营、团,还是旅,兵力都有所缩水。 现在陆战部队一个营只有四百人,邓云带了五百多人的加强营,已经接近一个团的半数兵力了。对于一些朝鲜的‘爱国者’来说,那里更是有一种象征性的特殊意义,那是复汉军在满清背后开辟的新战场,只要复汉军在外东北一点点做大,总会吸引住满清的注意力的。 饭店的遭遇对于李泰只是微风吹起的一缕涟漪,风过水无痕,他半点也不会记挂在心上。 从饭店里走出来,李泰就径直去了奥哈的权力中心——军管局。在大陆上正逐渐绝迹的军管局在这些地方却是必须存在的。 没用多长时间,整个奥哈的面积不大,如果不算那片矿区。 到了军管局,李泰出示证件,然后很快就要到了货物清单:朝鲜劳工五队,475人;各型号铁条铁筋,6000根;水泥,1500袋;大米、小麦各三百袋,土豆、红薯、大豆等共二百袋。罐头、咸鱼、熏rou、纸弹、手榴弹、火药、五金器具…… 李泰看着这份清单满意的笑了。粮食、军火、劳动力、物质,新江口现在最缺的东西是全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