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团聚
高铁八个小时便到南省。 下了火车，张连河坐上一辆大巴，前往怀名县。 到了县城，张连河直奔人民医院。 打电话和家人联系，小妹早已经在门口等候。 “哥！”张连羽向他挥手。 “小妹！”张连河看见她笑容中略带疲惫，有些心疼。“妈生病这些天，你也累坏了吧。” 提到母亲，小妹眼神一暗，“哥，医生说妈得的是胃癌，已经晚期了，我担心……”话说不下去，眼泪在她眼眶里直打转。 “没事，我们尽最大的力量救治，而且，妈一定不会有事。” 两人来到病房。 母亲躺在病床上，神情安详，只是身体又瘦弱了不少。 因为长期卧床，张母早已经习惯，没有破罐子破摔的消极，反倒对一对子女的成长倍感欣慰。 “连河，你回来了。”张母的声音很弱，但透露出了nongnong的关爱。 张连河两眼一酸，眼泪就要包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忍住泪水，笑道：“妈，你儿子回来了。” 张母被病痛折磨已久，早已吃不下任何东西，看到儿子的出现，颇为高兴，破天荒的喝了两口粥。 看见张母的表现，几个人心情复杂，即高兴又心酸。 一家人一起聊天，自从张连河出去打工之后，很久没有这种团聚。 张德兴趁着叫医生换药的机会，将张连河叫了出来。 “连河，这次你妈的病是胃癌晚期，县人民医院治不，他们建议转移到城里面的大医院救治。你妈的病你也是知道的，她久病在床，身体已经快不行了，两个月前才查出胃病变，现在就已经病变到晚期了。” 张连河也叹了口气，这些年，因为母亲的病，全家人cao碎了心。 张德兴接着说道：“这次的病，比以前都还严重，所以我没敢告诉你妈，骗她说只是和以前一样器官功能衰竭。如果转院的话，肯定要花不少钱，而且她那个身子，就算治好胃癌，也不一定能多活多久，但是我还是想救她。” “爸，我当初出去打工不就是为了赚钱给母亲看病吗？能救肯定要救。” 听到张连河斩钉截铁的回复，张德兴声音哽咽了，“连羽，是你爸无能，对不起你和连羽。你当初成绩数一数二，高中费用都是全免，为了你母亲的病，不得不去打工，不然你现在都已经进大学了，还有连羽，每天不得不做那么多农活，到现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做一个好爸爸……” 张连河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心中酸楚，但生活要继续，人总要向前看，不管道路如何荆棘，都该迈着大步跨越过去。 况且，他获得《桑海法典》，好日子总算要到来了。 “爸，你不用自责，你不但是一位好父亲，更是一位好榜样。”张连河相信，父亲虽然只是一名农民，但他和千百万勤劳朴实的农民一样，不向困难低头，勇敢的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美好生活。 张连河接着说道：“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救治母亲的方法。”他故意编道：“我在工地打工的时候，遇到一个高人，他传我一手医术，应该能够治疗妈的病。” “真的假的。”张德兴怀疑：“你不会被骗子骗了吧。” 他早意料到父亲不信，“不会被骗，他没要我一分钱，而且我亲眼所见他的医术有用。再说了，我用针灸，对身体几乎无损伤，母亲已经病重，为何不试一下。” 对于妻子这一身病，张德兴早已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觉悟，听儿子说得有理，便答应下来，虽然心里面也没报多大希望。 张连河心中一喜，“爸，那你先去叫医生换药，我去药房买银针。”说完，快步向药房走去。 …… 病房中，张连羽正在给母亲方红削苹果。 家里面买不起榨汁机，她就将水果切开，碗装着，用勺子捣碎，再喂给方红。 方红心里高兴，吃了两口，但都吞不下去，嚼了个味道就吐了。 “你爸他们还没回来？”方红问道。 连羽忙说：“今天人多，医生忙，爸他们肯定要和医生一起过来。” 方红想到病房里经常照顾她的护士袁小菲，嘴角一笑，“小菲那个孩子蛮不错的，人又标致又有责任心，小羽，你说她配你哥怎么样。” 连羽摇摇头，“妈，你说啥呢？她和我哥又不认识。” 方红也想了想，叹了口气，“也是，人家卫校出身，又有稳定职业，咱家连河只是一个农民工，人家肯定看不上。唉！要不是我得这个病，连河已经是大学生了。” 连羽听到母亲的叹息，知道自己说错话，忙劝道：“不是的，我是说小菲姐和我哥不认识，指不定他们遇到就看对眼了呢。” 她们正说着，张德兴进来了。 袁小菲推着医疗小车进了病房，她见方红的脸色不错，笑道：“阿姨，今天心情好啊！” 袁小菲性格好，嘴甜，人又勤快。不像其他护士动不动就给人甩脸色，所以深得病房里的病人喜欢。 不过这回，她身后跟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小伙。 这个医生显然对其他病人毫不关心，倒是一双眼时不时的瞄着袁小菲。 小菲给方红换了药，顺便测了下血压和体温，笑道：“阿姨，没事，你身体又比往常好了。” 然后她拿出牛皮纸包着的检查结果，故意给方红看了下，“阿姨，你看，你的病在逐渐变好，你每天放宽心，配合治疗，要不了多久就出院了。” 其实结果蛮严重的，但是方红也看不懂，她只相信眼前这个大方可爱的护士姑娘，笑着说：“好，好，出院了好啊。” 张德兴忙在旁边给方红鼓劲，“连河也说他学习了针灸，能治好你这病。” 话才刚说完，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哼，怎么可能！”正是跟来的那个年轻医生陈康。 他随手拿起检查结果一看，笑道：“这种病针灸怎么治得好。”不忘给袁小菲炫耀道，“小菲，我给你说，我在医学院成绩超好，水平一流。” 原来他留意袁小菲已久，正想找个机会在她面前炫耀。 一旁的张德兴虽然觉得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陈康仔细看了病例报告，皱了皱眉，说道：“都这种程度了，怎么还不往省医院送啊，你们对病人太不负责了。” 方红听完这些话，本来还在的笑容僵住了，一双有生机的眼睛黯淡下来。一旁的父亲，脸也变成了土黄色。 张连羽看见母亲神情变化，急得都快哭了，但是没办法，只好强颜欢笑，说道：“不是的，妈，是这个医生看错了，你忘了，连你的主治医生都说你没什么事。” 陈康本来就想在袁小菲面前秀，张连羽说他弄错，那还得了，怒道：“你懂个屁，这明明就是胃癌晚期，不愧是农村人，没见识。” 本来大家都瞒着方红，没想到被陈康说破，事情就瞒不住了。 张连羽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她恶狠狠地盯着陈康，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陈康得理不饶人，“怎么了，自己乡巴佬没见识还想怪我，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无知，素质低你还有理了？” 袁小菲看不下去，狠狠踩他一脚，心中愧疚万分，后悔没将他赶出去。 陈康误解了袁小菲，“小菲，你不会以为我认错了吧，我可是省医学院的高材生啊。” 正在这时，病房门口响起了一声有力答复：“对，你是高材生，但你不过是一个有才无德的渣滓罢了！”正是张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