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痛的离别
灵蝶族的传送阵前的一棵大树下,此刻站满了人,与张阳来时一样,不过,这次不是陌生的人,而是熟悉的生死之交了。 “小子,这是麟天门的凤梨木腰牌,只有长老级别的人物才能拥有,你拿着这个腰牌就能自由出入麟天门,甚至连掌门都不能去的地方,有了这个腰牌都能去。另外,这里还有一封信,你只要将这封信交给麟天门的掌门,他就能明白一切。”殷虚子面无表情地将一面做工非常精细的,镌刻着麒麟图案的木牌递给张阳,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封用千年油木制成的宣纸写的信,这种纸名叫油纸,遇水不溶,遇火不燃,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张阳呆呆地看着从殷虚子手中接过来的木牌和信件,有那么一霎那的愣神,然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师父您把自己的腰牌给我了,那您不就没腰牌了,难道您打算再也不回麟天门了吗?” 闻言,殷虚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起来,语气郑重道:“这个腰牌对为师来说就是个摆设,为师想要出入麟天门难道还有人能拦得住吗?不过,你也猜对了,为师既然收你为徒了,那么我应该肩负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你的身上,为师也就没必要回去了,所以你任重而道远。当然,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实在解决不了了,可以用水镜术跟我联系,这是五张水镜符,使用方法都写这小竹简上了。切记,你只有五次机会联系我,不到迫不得已时不要轻易使用。”说着,殷虚子又递给张阳五张蓝莹莹的符箓,而这蓝光正是自那符箓上如走龙蛇的符文上发出的,甚是神秘,至于那符文,张阳固然是看不懂的,而跟符箓一起递给张阳的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竹简,便是符箓的使用说明了。 听了殷虚子的话后,张阳心里一阵无语,原来他收自己当徒弟是有目的的,不过,张阳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付出才会有得到。 “是,师父,徒儿遵命!”张阳恭敬地接过符箓和小竹简,不但没有拒绝,反而答应得很干脆,因为对张阳来说,这绝对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好了,为师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好了,你小子以后就自求多福吧!”殷虚子拍了拍张阳的肩膀,露出了一抹难得的担忧表情,让张阳微微吃了一惊,看来他这个师父也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 “师父也要多保重!临走前,请再受徒儿一拜!”说着,张阳就跪在松软的泥土地上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殷虚子没有说话,默默地等张阳磕完之后,这才扶着张阳站了起来,“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启程吧!蓝姬meimei会送你出去的。” “那徒儿就告辞了!” “走吧!”殷虚子对张阳晃了晃手,动作里显得有点不舍。 就这样,张阳在蓝姬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传送阵中,蓝姬如同来时一样掐起了法诀,自指尖打出一道蓝光,射向红宝石,一阵红光闪烁过后,两人的身影便“嗖”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待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传送阵的另一边,离开了秘境,回到了那片迷雾森林中。 这次,张阳没有再眩晕,反而是异常清醒,而两人间的气氛反而变得奇怪起来,均都沉默不语。 蓝姬默默从虚空中复又抓出来时用过的那面白玉牌,念起了咒语,打开了包裹住传送阵的阵法,然后领着张阳朝着迷雾阵外的森林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显得空前压抑。很快,两人走出了迷雾阵,来到了森林之中,但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就这样一前一后,心事重重的站在原地。 “这是噬心丸的解药,你吃了吧!”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张阳先打破僵局。 蓝姬“哦”了一声,然后一脸失落地伸手从张阳的掌心里捻起了药丸。蓝姬盯着药丸看了片刻,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一直忍着不哭的她却在这一刻不自觉地滚落两行热泪,就像池子里满溢的水一样,无法控制的流了出来,却没有半点哭声。 看到蓝姬突然落泪,张阳吓了一跳,第一次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你怎么了?”
“我没事,眼睛进沙了!”蓝姬迅速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假装若无其事地挤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笑着将解药吞了下去。 接着两人又是沉默了片刻,气氛再一次变得尴尬起来。 “我们还会再见吗?”这次是蓝姬打破了僵局,语气弱弱地问道。 闻言,张阳又是沉默了片刻,最后也是弱弱地回了一句:“会吧!” “恩,我也相信会的。”蓝姬突然冲着张阳笑道,那笑容就像向日葵般,冲着张阳这轮太阳展露着自己最美好、最灿烂以及最自信的一面。 蓝姬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让张阳的心瞬间刺痛无比,好像同时有无数根绣花针扎向心脏般,那是钻心的疼痛。 张阳知道蓝姬只是假装坚强,其实她的心也和自己一样刺痛无比,所以张阳也忍着剧痛,学着蓝姬挤出了一抹阳光的笑容,“嗯!”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再见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蓝姬作为圣女的meimei,是下一任圣女的不二人选,她不可以自私地抛下族人和一个男子私奔,而张阳也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经历体会,也不会留下来隐居。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一条名叫“责任”的深沟,两人只好无可奈何的隔岸相望,却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启程吧!”蓝姬淡淡一笑,但笑容里尽是悲伤。 “恩,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以后要多多保重,记得按时吃饭!”说完,张阳立马转头,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是他绝情,而是他必须这么做。 还没有走多远,张阳突然感到自己腰间一紧,像是被人从身后搂住了一样,于是张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任由那双玉手搂着自己的腰。但很快,那双手抽离了自己的腰部,然后一阵啜泣声由近及远的传入张阳的耳朵,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至始至终,张阳都没有回头,可他的脸上早已淌满了泪水,湿了大片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