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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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成了我的心魔,时不时会叫上猴子去教学楼那里转两圈。 猴子快被我逼疯了,因为每天晚上去那里的时候他都感觉脖子后面凉嗖嗖的,还让我晚上不要叫他出来,否则就绝交。 这话我自是当成耳旁风,他在学校除了我以外没什么好朋友,还经常受欺负,虽然我认识的人也不多,但真正敢跟我动手的还没有,多少能照应他一点。 这段时间校长也经常把我叫去谈话,让我不要鼓动学生谣言的心里,这样对学校声誉影响极为恶劣,否则真的会让我退学。 明明白白做人,偷偷摸摸干事,我口头答应,晚上依旧会在教学楼转悠。 不过夜深人静的我也害怕,猴子又不肯出来,我们只好保持电话联系,五分钟我给他打一次,然后他挂死,如果超过五分钟我不打,他就会带上所有师生来找我。 重新来到cao场,站在第一次见到红光出现的地方,教学楼那里一定有什么。 正思索间,一道低沉幽怨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快走吧,这里真的有鬼!” 声音响起的一刻我直觉得脊背发寒,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回身看去,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她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垃圾桶,边走边不停念叨:“冤啊,冤啊……” 我越发感觉诡异,这阿姨大半夜不睡觉到处跑什么?不对,看这状态她应该知道什么才对。 “阿姨!”我低声喊了一句,快步追上去。 “阿姨,您怎么还不睡觉,天都这么晚了。”我接过她手中的扫帚和垃圾桶,帮她拿着。 平时见这位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是远远看着,没关注过,现在近距离相对,才发现她极为憔悴,双眼无神。 她什么都没说,拿出一张纸条塞给我,接过扫帚和垃圾桶又走了。 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在外省,好像很偏僻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 我正疑惑,猴子来了,东张西望的,看那样子显然是很害怕。 “你跑过来干什么,怎么不打电话?”我问道。 “好兄弟有难同当,其实我也不想来,咱们快走吧,这夜深人静的太瘆人了。” 猴子原来胆挺大的,就是因为在寝室那一遭,他说怎么想都像是真的,对比我也只能告诉他爱信不信。 “哎,你这是什么东西?”猴子指着我手里的纸条问道。 “是一个地址,打扫卫生的阿姨给的!” “她给你这东西干什么?”猴子说着拿到手里去看,突然惊异道:“这不是我老家的地址么,难道那阿姨也是这里人,那我们不是老乡了?” 猴子说这是甘肃一个偏僻的村子,他父亲年轻时从那里出来,后来认识了她母亲,这才扎根于此。 他前年去看过他的爷爷奶奶,那里缺水少粮,路非常难走,父亲想把二老接过来,但是他们不同意,说岁数大了,安安静静埋在老家就行,不想再给孩子添麻烦。 猴子越说越兴奋:“呵呵,又一个老乡!” “什么叫又一个老乡,难道这学校里还有?” 问起这个,猴子变得自豪了,鼻孔朝天:“实不相瞒,校长的老家也是那里的,嘿嘿,知道以后他还答应把我的学杂费全免呢!” 看猴子那嘚瑟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亲爹是校长呢。 我将纸条从他手中夺过来,那位阿姨塞给我个地址到底什么意思,她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鬼…… 带着疑问沉沉睡去,梦中,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看着我,又是她,虽然面容看不太真切,却能真切感受到一种哀怨不舍的情绪。 第二次梦到这个女人了,难道是什么鬼要给我托梦,可怎么有点眼熟的感觉。 醒来拍了拍昏沉的脑袋,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该起床上课了,靠,这一天天过得像做梦似得。 还没等我下床,猴子‘咣当’推门闯了进来,面色潮红,气喘吁吁。 “你大爷的,有病吧!” 我们几人都怒了,差点把心脏吓坏,有人则直接拿枕头扔了过去。 猴子没理他们,而是跑到我跟前急道:“坏了坏了,我老乡死了……” “校长死了?”我猛然坐起身来。 “不是,是那个打扫卫生的阿姨!” “什么?” 我赶紧下床,和几个室友向事发地点狂奔,学校老师已经基本在这里了,还有不少学生陆续赶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那张纸条还揣在兜里,昨晚的相见历历在目,眨眼人已不在。 死亡原因不明,这是最后定论,她膝下无儿无女,学校开了追悼会。 那张纸条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字迹并不秀丽,甚至写的歪扭七八。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生命即将终结,所以才给我她老家的地址让我送她落叶归根吗? 可这中间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鬼?她知道这里有鬼,是红罗鬼害了她?但鬼会让她提前知道吗? 带着种种疑问,我找到校长,主动请缨要将她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 校长泪眼婆娑,他与打扫卫生的阿姨感情也很好,据说学校初建他们就在这里工作了,那时候他还是一名普通的音乐老师,而阿姨一直从事着打扫卫生的工作。
当上校长后,也不曾亏待她,工资翻倍不说,还给了她单独的住宿区,按理说生活应该不错了,可想想那晚见面的景象,她怎么都不像一个过好日子的人。 校长极力反对我个人跑那么远送骨灰,作为校方,我是学生,他有责任阻止我,因为不安全,一旦出事无法向家里交代。 我依然坚持,如果校方不同意,我则请假,就算为了那位阿姨最后的心愿,只求他们把骨灰给我。 争执了两天,校长无奈,并赞助了我一些钱,交代我注意安全,最好找个伴同行。 可是学校里根本没人愿意到那种地方去,再说大家和那位阿姨无亲无故,谁也没有那个义务。 我本来想拉猴子去的,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说这事处处透着怪异,他不想参与,还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小心。 骨灰用木匣子装着,我把它放进背包里,坐了两天加一夜的火车累得我头昏脑涨。 下火车后到处打听,第二天才坐摩托车来到一处山沟沟里。 到处风尘仆仆,尘沙飞扬,我张开干涩的嘴唇喝了口水,突然好后悔自告奋勇来到这里,二十多年没受的罪几乎在这两天受完了。 “天赐……”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去,只见猴子正飞奔而来。 “你怎么来了?”我也是极为兴奋,正孤单受罪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个好哥们出现,让我如何不惊喜。 猴子来到我面前,哈哈笑着给我来了个大熊抱。 “大爷的,至于这么亲热吗?”我推开他:“你丫不是不来吗?” “这是猴哥我的一大jian计,你走的时候校长不是赞助了一些费用吗,我紧接着又去找他,以你一个人不放心为理由又给他要了五千块,才过来陪你,怎么样?” 猴子说着掏出来一叠钞票,我看的目瞪口呆,校长才给我两千我都觉得不少了,这小子竟要了五千,看来这一趟要有不少富余了。 猴子的到来给我这趟旅行增添了极大的心里安慰,最起码也有个说话作伴的。 这地方猴子说他也没来过,但是听说过,离他们县城大概有一百里地。 我们又步行一个多小时来到此行目的地,小小的村庄不过二十户人家,一半以上住着土窑,除了我们来的那条小路,三面环山。 这里不像来时的路上那样缺水,植物充裕,几乎全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