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融合

    在大树力量的作用下，尚寒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崩碎了一般。此刻，在他的身体之中肌rou被大树所释放出来的力量瓦解，一个个细胞游离在皮肤之下，与此同时，尚寒言的鲜血凝固，化作了固体。

    “咔嚓！”只见尚寒言的身体表面出现了一些紫色的晶石状物质，当初他与仙云大战之时，身体同样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这些紫色的晶石极为像还魂石，但是这些晶石散发出的力量却与还魂石完全不同，还魂石能量内敛，放在路上，就像是一块普通的水晶一般，而尚寒言身周的紫色水晶却时时刻刻散发着霸道的气息。

    还魂石与紫色晶石所散发的气息不同，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由于尚寒言自身。这两种十块本就是相同的种类，也就是说，紫色晶石便是还魂石，尚寒言身为涅槃之体，心脏由紫色晶石组成，心脏联通身体各个部分，也就是说，尚寒言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在为尚寒言输送还魂石的力量，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尚寒言的身体中会出现如此多的紫色晶石。

    由于还魂石只是被强行装入了尚寒言的身体中，它还未与尚寒言彻底融合，故此，这些紫色十块散发着无穷的力量，而不是像还魂石一般，力量内敛。

    每一块还魂石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特性与灵性，故此在平时，一块还魂石，它的力量是会被隐藏在还魂石内部，而不是散发于外界，但是当它进入他人的身体中之时，性质便发生了改变，它会受到尚寒言自身的气息所改变与影响，与尚寒言的rou体生出一丝丝排斥反应，故此才会有如此多的力量散发到外界。

    这也便是大树所要做的事情，将紫色晶石完全化作尚寒言身体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他的一颗心脏，先前不能做，只因为尚寒言还未恢复功力，在六个月之前，他只是一个凡人，一旦失去还魂石所组成的心脏，尚寒言当即便会毙命，这是一个不可逆的反应，即便是大树也无能为力。

    如今尚寒言只感觉自己的rou体像是被撕扯开了一般，无尽的痛苦直击他的脑海深处，此刻他的表皮虽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但是他内部组织以及肌rou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不可谓不是一场机遇。

    先前，尚寒言每一次rou体力量的大幅度提升，都要经历一次碎体之痛，这便是破而后立，就像是尚寒言涅槃而生一般，两次涅槃都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力量。

    但是，rou体涅槃融合力量的过程却极为的难受与危险，还魂石的力量有多强大，谁也无法说清楚，甚至连大树的实力也不能确信自己能够完全驾驭得住还魂石的力量。一旦出现任何的差池，尚寒言立即会变成一个大号的还魂石。

    大树直接动手，却改变尚寒言的身体，只因为他知道尚寒言绝对会答应。尚寒言对于力量的痴迷已经陷入到了疯狂的程度。不然，尚寒言不可能在六个月之中几乎每一天只休息一个小时，其他时间将经历全部投入到修行之中，甚至连他休息的一个小时，他都在修行。

    只有武痴，和对力量极度渴望之人，才会做出这般极端的事情。要知道，六个月前尚寒言只是一个凡人，虽然身体中有魔血和涅槃之力的存在，但是他依旧需要休息，吃饭，而不能像修行者那样，数月滴水不沾都不会有事。

    他是拼上了生命去修行，只因为尚寒言知道，倘若没有力量，无法救活那些自己所爱之人，生命是毫无意义的。

    “今日将你身体中的还魂石彻底融入到你的血脉之中，他日你要记住，用这股力量去做那些你应该做的事情，心中无愧！”这一席话深深刻在了尚寒言的脑海之中，大树所说的话与当初在神之试炼地中一代与他所说的话一般，心中无愧，但是怎么才算是心中无愧，尚寒言以前知道，而现在却不再分得清楚。

    此刻，尚寒言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被一股强悍无比，超越神级的力量瓦解，心脏碎裂的声音传入尚寒言的脑海之中，无尽的痛苦，若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袭击着尚寒言的心理防线。

    “啊——”嘶吼声从尚寒言口中咆哮而出，痛苦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却从来没有去抗拒这股力量，因为他知道这股力量在帮助他，帮助他救活那些本不应该死的人。

    远处，夏蝶舞怔怔的看着被若隐若现能量包裹住的尚寒言，此刻她似乎能够感受到尚寒言身体上所受的痛苦。而她也明白，尚寒言为何要这样做。

    他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痛苦，爱人与兄弟的死亡，rou体碎裂所带给他的生不如死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夏蝶舞，尚寒言若是不认识夏蝶舞，或许，他现在不会遇到任何的危险，在红尘之中不断历练自己，最后成为无上的强者。

    然而，命运让他们相遇，相知，相恋，这种羁绊带给尚寒言太多的麻烦，这一点夏蝶舞心中自然知晓。

    当初，若不是他执意要去掌管烽火侯留下的大军，若不是她不听尚寒言的劝说，尚寒言如今又如何会受到如此多的苦。

    想到此处，夏蝶舞的内心相若被一双大手紧握一般，窒息的感觉让她的脑海之中传出了阵阵的轰鸣之声。在她视线变得模糊那一刻，她仿若看到了当初那个无忧无虑，自由的尚寒言，他躺在屋顶之上，望着天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他们开始相识到现在，夏蝶舞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尚寒言，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性格，这一切上官语嫣皆知道，她才是真正应该在尚寒言身边的人，而如今，那个能够为了尚寒言付出生命的女子却消失在了尚寒言的世界中。

    “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最后夏蝶舞这般的自语道，当她再一次望向尚寒言的时候，在她的眼眶中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不过，她却并未就此离开，只因为当初她说过，要陪着尚寒言承受一切他所承受的痛苦，作为曾经的将军，她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之人。

    “嗯！”此刻这一声闷声是那般的让人心中惊讶，只因为此刻，夏蝶舞的手上多出了一道血痕，她虽然不强，但是震碎自己的rou体还是能做到的。

    一起承受痛苦！

    此刻，在远处的尚擎仓看着发生的一切，怔怔出神，他并未阻拦夏蝶舞的行为。不是他不想，而是此刻他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有不堪的往事，就像是宇文展一般，当初同样有一个女子为了他而付出了生命。

    而尚擎仓，他修行到如今，被人成为屠夫，武痴。但是，在他内心深处同样有着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当他看到夏蝶舞所作所为的时候，他的内心之中再一次浮现了那张绝美的面容。

    “当初若是我听你的，或许你也不会死的那般凄惨！”记忆若洪流一般冲击着尚擎仓的脑海，当初所发生的一切，皆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几百年之后，他的精神再一次来到了那一个让他绝望的地方。

    “你多割一块rou，他就少割一块rou！”犹记得，那个死在尚擎仓手中，他这辈子最恨之人的话语再一次在尚擎仓的耳边徘徊。

    百年前，他是那般的嚣张，自以为是，以为天下无敌，少年之中难有强者，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会叫上先祖。

    那时候的尚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耀，尚家在他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小家族，没有势力，没有实力。

    凄惨的叫声传遍当初的天地之间，而这些叫声却不是尚擎仓所爱之人所喊出，而出自尚擎仓之口。

    自始至终，那女子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她死去，她那淡然的目光都没有变过。

    尚擎仓用了几乎一辈子，忘记了那道目光，而如今夏蝶舞的行为却又让他进入到了回忆之中。

    “倘若我不死，我要你们人头落地！”那一刻，尚擎仓说出了尚寒言在对战仙云之时所说的话，而后来，他的确做到的。

    那个家族，上下上千条人命，从八十岁，到八个月的幼童，没有一人活了下来。自此以后，尚擎仓便有了“人屠”这个称号。